楊慶跪在重簷殿的大廳裏,不同於上次的冷清寂寞,此時的重簷殿積積滿了,外麵也是裏三層外三層的站滿人堆,大部分都是內院和外院的弟子。


    楊慶不熟悉的隻有三個人,站在師傅右邊一位素裝俏麗女子,明眸善睞卻是冷豔無雙,整個人散發出寒冰氣息,讓整個大廳裏溫度降了十度。


    “臉蛋十分、身材八分、性格零分”,楊慶隻是眼睛眯了一眼,馬上心中就打出了分數。不同於這個時代女性的標配長發垂腰、而是齊耳短發,但是跟臉型搭配得很好,給人看了一眼就能生出很難忘記的印象,可惜沒有胸實在是大煞風景。


    這個冷美人就是師傅的掌上明珠、武宗宗主的大弟子、整個武宗的首席教頭陳蓉。


    她隻是平靜看著跪在大廳裏的楊慶,最然他將是父親新手的第四位衣缽弟子,但是的神色很平靜、布溫不喜不喜,任誰也看不出她的喜怒哀樂。


    大廳裏僅有的兩個高位上坐著大人物,左邊是楊慶即將拜的師傅程正飛,右邊太師椅上坐著一位頂發稀疏、臉色慘白,身材微微發福的胖子,年齡在三十歲左右。


    但是他沒有壯年人身強體壯的茂盛氣息,讓人看一眼就會聯想到棺材,他偶爾咳嗽一下,馬上用絲巾捂住嘴,絲巾上沾滿了鮮血。


    這位半腳踩在泥土裏胖子身後站著一位身材異常高達的護衛,黑色披風加上黑色圓領衫,臉上罩著黑色鐵麵具,隻露出一雙眼睛,充滿著冷漠而又肆虐氣息的殺氣。【ㄨ】


    “很危險”,麵具護衛給楊慶帶來很深的懼怕之感,前所未有的驚悚。


    這麽一個強大而又暴力的男人竟然甘心情願做別人的護衛,隻能說明一點,坐在師傅左邊的咳嗽胖子來頭肯定不小,非富即貴。


    “時辰已到,儀式開始”,馬臉師兄站在師傅下麵對著所有人開始宣布,人群中的騷亂和喧囂開始寂靜。


    楊慶隨即知道該是自己說話的時候了,他直起腰,大聲宣告“弟子楊慶,寶華府治下天闕城香江鎮桃花村人士,今日願入朝歌學宮武宗宗主程正飛為師,一日為師、終生為師,今後定當光耀宗門、至死不殆!“


    言罷變向師傅重重叩首,“咚咚“響了三下。


    馬臉師兄在之後,又從懷裏掏出一本黃色的折子,卷開朗誦起來,“本門刑法:背叛宗主剝皮、同門相戮腰斬、偷傳武功斷手。“


    “弟子楊慶謹記宗刑“,楊慶麵不改色。


    “不可輕師背道、不可背信失義、不可妄造殺戮、不可輕取禍端”,馬臉師兄繼續朗聲大喝。


    “弟子楊慶謹守宗律“。


    武宗宗主笑嗬嗬看著楊慶說道,“以後你就是我的四弟子,這位是大師姐,三師兄孔德才你也認識了。“


    宗主用手指了指那位站在自己下麵的冷麵冰山女,又指了指馬臉師兄。


    說完之後,他轉過頭對著與他同座的咳嗽胖子說道,“行了,今天的拜師儀式就到這裏,那就不打擾府主休息。”


    楊慶驀然一驚,難道眼睛這個病怏怏的胖子竟然就是寶華府府主、十七大世家的共主,這反差也太大了吧!當今的府主可是號稱’小戰神’,打遍了整個寶華府,在楊慶的腦海裏府主模糊的印象一直都是雄姿英發的,真是聞名不如見麵。


    府主又咳嗽了一團鮮血,把白色的絲巾上染成一朵小紅花。雖然病情如此嚴重,他還是拱手祝賀,“恭喜宗主今天喜得佳徒,以後寶華府的重擔就落在這些年輕人的身上了。”


    說話之後便向武宗宗主點了頭肆意一下,在麵具護衛的保護下,離開了重簷殿。


    見到府主已經出去了,那麽整個重簷殿剩下的都是自己人,武修弟子、武師弟子、衣缽弟子。


    宗主用眼睛環繞了整個大廳一遍,點了點頭,吩咐道,“武修弟子和武師弟子繼續今天的修習,衣缽弟子留下。”


    熙熙攘攘的重簷殿又變得冷清而寂靜,宗主、大師姐、馬臉師兄加上楊慶。


    宗主很滿意楊慶,欣慰看著楊慶,“昨天你把武修和武師弟子的騷動處理得很好,既然你能夠打敗金煥元,足夠說明你的天賦是非常不錯的。”


    金煥元就是昨天向楊挑戰的刀疤臉,他是武修弟子中武功最高、戰力最強的。


    宗主又轉過頭對自己的女兒吩咐,“從明天開始你就把宗主大印交給你的三師弟,以後所有對外處理事宜皆有孔德才處理。”


    大師姐神色一稟,隨即又恢複正常了,用著很平淡的口氣說道,“知道”。


    楊慶卻從這無比平淡的語氣中聽出了憤怒的火焰,他很奇怪,但是卻壓下了心頭的疑惑。


    馬臉師兄卻很遲疑,臉色慘白,“師傅,弟子能力尚顯不足,不堪如此大任,宗主大印還是先放在……放……在”。


    在師傅冷峻的目光下,他沒看把這句話說話。宗主他老人家雖然平時很和氣、性格也很溫和,但是一旦決定的事情是沒有回頭的餘地。


    “以後凡是文職皆是你負責,武職皆是你的小師弟負責”,知徒莫如師傅,他的第三個弟子負責不了整個武宗的運作。


    武宗內外關係他能處理得很好,但是更加重要的卻是教授武藝和踢館比武,這孩子就怕跟別人打鬥,不過自己當初選擇他收為自己的第三位徒弟能言善辯、凡事能忍。


    聽到師傅把武職之類的工作教過小師弟負責,他放心般地歎了一口氣,卻把眼睛打量小師弟,真是可憐他了。


    “楊慶,以後你就辛苦點,與人動武之前三思而後行。覺得不行,就找你的大師姐出馬”,宗主怕楊慶一味逞能,自己的衣缽弟子可不能在損失了。


    “德才、蓉兒,你們先出去,我跟你你們的小師弟單獨說話“。


    大師姐裹著一份冰山氣息離開了重簷殿,而馬臉師兄是風雨過後見彩虹的如釋重負。


    宗主看見楊慶還繼續跪在石板上,溫和道,“你起來吧!沒有外人在,就不需要這些繁文縟節了。”


    要不是自己天賦體質,跪了一個時辰的楊慶早就趴下了。不過現在也不好受,雙腿麻木。


    “你知道我為什麽收德才作為自己的三弟子嗎?”,宗主突然拋出一個問題給楊慶。


    “難道是他會說黃段子”,楊慶心力嘀咕,不然實在是想不起來,堂堂一個武宗的接班人,竟然害怕武鬥實在是可笑至極。


    瞧見楊慶思考卻沒有頭緒,宗主神色開始回憶起來,口氣充滿著懊惱,“當年你的二師兄天賦異稟,辦事也極為可靠,但是他喜歡以武力說話,他太相信自己。武修一路,生生死死很正常,但是他卻那麽早……白發人送黑發人。”


    宗主他露出痛苦的表情,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也許在宗主心裏,二師兄就是他的兒子。


    宗主繼續開口說話,“我的二弟子更是修武成癡,不遠萬裏從漠北趕到寶華府欲拜我為師,考慮他是世家之後,我沒有收他當弟子的準備。可是他硬是在宗門前跪了整整三天,然後你的二師兄也勸我。”


    顯然宗主對於三師兄也是充滿的感情,話語的口氣感傷而又欣慰,“他的武道之心甚堅,加上不是寶華府本地世家,我還差一位衣缽弟子,終收他為徒。”


    “可是他少不了武修的通病,當年敗給了府主和你們天闕城的城主,一怒之下便離開了宗門去遊蕩天下,期望能夠破開武道的桎梏。可是卻在十年前匆匆寄了一份信給我,說是招惹了一個強大的敵人,不想給武宗帶來禍患,便避世不出。前幾天看了你送來的信件,我想他怕是已經不再人世了。”


    宗主臉色好像衰老了幾十歲一樣,落寞而又悲傷,眼神更甚,“從二弟子敗敵身亡、二弟子避世不出。我想找一個能夠堅韌的弟子,咱們武宗才能薪火不衰。這也是我為什麽收德才的原因,也希望你以後不要瞧不起他,你們師兄弟團結在一起才能讓武宗安穩發展。”


    “弟子不敢,孔師兄是我在朝歌學宮最好的朋友,以後也將四弟子最好的兄弟”,楊慶一直記起這位師兄的好,他對任何人表現得發自心裏的關懷,更是對自己非常地照顧。


    宗主很開心楊慶能這麽說,他便開始將自己的一些成年往事說出來,“當初我的師傅收了三個弟子,我排行老三,前麵還有一個大師兄和二師兄,他們皆是武功卓絕之輩,天賦比我也是高出很多。但是最後你的師公在去世前,卻選擇我作為宗主,你知道為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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