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為了爭奪《北鬥劍經》,屈明德帶著老陳等人追蹤那梅花盜,就遇上過這種假死替身的事情。照這樣看來,左承文估計也是認為這邱步凡和張氏三兄弟也是在玩這種花樣咯。


    “江湖上,難道都流行這種把戲?”屈明德看著左承文和趙忠,心裏麵想到。


    隻是這個時候,顯然沒有人能夠聽到他心裏麵的質疑,順帶在回答一下他的問題。


    “張氏三兄弟?”那被推選出來的苦工聽到趙忠的問話,愣了一下,好像有點迷茫。


    “怎麽,難道你不認識他們?”左承文看到這人的表情,當即出聲問道。


    “這位大爺,不是小的們有意隱瞞,實在是我們真不知道什麽張氏兄弟啊。”


    左承文聽到這話,看了一眼屈明德。又撥馬盯向趙忠。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按照邱步凡當初的表現,如果這張氏三兄弟不是水道勢力的人,他沒有必要背那個鍋。可要是水道勢力,而且又常常出現在這碼頭之上,這些苦工怎麽可能不認識張氏三兄弟呢?


    再說,如果這張氏三兄弟不是徽陽碼頭,水道勢力的主事者,那麽趙忠這些年在徽陽城豈不是都白待了?


    連這種事情都能弄錯,屈明德就要懷疑他到底是幹什麽吃的了。


    當然,這一切的推測都是建立在,趙忠沒有欺瞞左承文的基礎上。如果是趙忠有意告知錯誤信息的話,那麽他在這裏的身份、用心就很值得懷疑了。


    左承文顯然也是對趙忠有些難以界定,所以做出了撥馬斜對著他的動作。


    趙忠看到左承文的樣子,臉上的汗一下子出來了。


    這個事情不能解釋清楚的話,他就算不死,也至少要去掉半條命。關於這個事情,屈明德還是能夠確定的。


    再怎麽說,天南鏢局也是一個造反勢力。在這裏麵,說是規矩森嚴,那是肯定的。不然的話,他們也無法在大周鼎盛時候,就蟄伏發展,直到今天的地步。


    趙忠咽了一下唾沫,突然想到了什麽,就對著那被推選出來的苦工大聲的喝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家住在什麽地方?在這裏幹了多長時間了?”


    這三聲喝問來的突然,那正彎著等待回話的人身子僵了一下,“小人名叫……”


    “你不要說話。”左承文說著,長槍指向另一個苦工,說道:“你來回答。”


    “大爺,他他他……”這人“他”了半天,也無法說出一句囫圇話來。


    左承文眯了一下眼睛,又將長槍指向另外一個人,吩咐道:“你來說。”


    “我,大爺,我……”這人也說不出來。


    左承文搖搖頭,又指向另外一個人。這次也不知道是因為疏忽還是有意為之,左承文的長槍徹底脫離了對正站在他馬前不足兩步處那人的身軀。


    屈明德在看大左承文問第二個人的時候,手就微微扣在了袖子裏,這時候更加的注意了起來。


    事情詭異啊!


    屈明德心知左承文從來都不是這種不厭其煩,一次一次非要找出一個能夠順利說出這人名字身份的人來。如果是按照往常的性子,此刻怕是這人已經被他直接叫人帶走了。


    這樣做也許有些霸道,從某方麵而言,有些仗勢欺人的感覺。


    但是屈明德心裏很清楚,不要看左承文對自己一向都是很平易近人的樣子,但如果不是自己表現出來的能力,估計他都能把眼睛看到天上去。


    出生宗門世家的子弟,有這些傲氣是很正常的事情。隻不過等閑時候,一些聰明人不會表現得那麽明顯而已。


    不過眼前當然不是等閑時候,屈明德都有了一種被這反反複複的事情給繞暈了的感覺,更遑論是左承文這樣本來就不把一般小民放在眼裏的家夥了。


    屈明德的念頭在電光火石之間千回百轉,漸漸有些把握住了左承文的心思。


    他這麽做,無非就是想要試探一下,這人到底有沒有問題而已!


    隻是這種試探基本等於撞大運,就算那人沒有任何動作,也並不能徹底的消除那人的嫌疑。所以,無論結果如何,這人肯定會被左承文吩咐手下人帶走的。


    這裏麵唯一的區別就在於,有沒有異常舉動,決定了他在被帶走之後,會不會受到苦楚。


    屈明德看著看著,突然一揮手,一道寒光直奔那人的麵門而去。


    寒光是他一直小心收藏著的飛刀,從扣手衣袖到將其揮出,這動作不能不算突然。


    幸好屈明德落後了左承文和趙忠兩三個馬身的距離,因此那人如果有能力的話,還能有點兒反應的時間。


    之所以有這一舉動,卻是因為屈明德突然生出的想法。


    左承文的偽裝,也許已經跟趙忠商量過了。但是,對方要是一個老奸巨猾的人物,生生忍住,他們又能如何?還不如自己來幫他一把。


    打定主意的屈明德,立刻將本是用來防備那人有問題,突然出手傷到左承文的飛刀給扔了出去。


    他選擇的時間點很好,那人的注意力基本都在左承文的身上,不會事先看到他出手的軌跡。但是以雙方之間的站位,隻要這人不是瞎子,肯定能用眼角的餘光捕捉到飛刀在陽光照射下反射的光芒。


    飛刀的速度很快,眼瞅著就要飛到了那人的麵門之上。


    這時候,彎著腰的人突然一蹬地猛的往後退去,同時雙手擺動之間,兩隻匕首就交叉護在了身前,準備迎接屈明德這閃電般的一擊。


    他這一係列的動作,可謂是兔起鶻落,精彩至極。充分展示了身為一個武林高手,應該如何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基本素質。


    可是最終的結果卻很讓人意外,這人雖然做出了一係列的動作,他的兩隻匕首卻沒有碰到屈明德扔出來的飛刀。


    不是因為他擋偏了,而是因為飛刀將要射到他身前的時候,猛的一下頓在了空中,然後又倒飛回了屈明德的手中——一條細細的銀色絲線,正連在飛刀的末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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