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明德不知道左承文想要做什麽,但是本著凡是不多問的原則,他什麽也沒有說,而是答了一個看起來差不多的答案。


    左承文自然不知道屈明德心裏麵想著的是什麽東西,因而在聽到他的答案之後,點了點頭。


    在問完屈明德兩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之後,左承文轉向下首那位侍立的弟子。


    “去吧趙忠叫過來。”


    “稟掌旗,趙鏢頭現在恐怕實在料理受傷的兄弟們。”


    那弟子聽到左承文的吩咐後,並不立刻去找人,而是對著他行了一禮,然後說道。


    隻是他執禮雖恭,但是眼睛卻是直盯著左承文的。


    聽到這人的話,左承文如何表情且不說,看到這一幕的屈明德卻是先皺了一下沒有。


    “看起來,這徽陽城中事情不少。”屈明德心裏邊想道。


    從二人的對話當中,不難看出來,這所謂的趙忠趙鏢頭,應該是徽陽城天南鏢局分舵的主事人。


    屈明德雖然不太清楚左承文這所謂的“掌旗”,在天南鏢局的體係當中,是怎樣的地位,不過從前邊人對他的態度來看,應該是不低。


    至少,不應該比這分舵主事人更低。


    加上他還是從總部過來,也就相當於欽差大臣的身份。


    以這樣的身份過來到徽陽城中,這主事人趙忠居然避而不見,無論是出於什麽樣的道理,都不太合理。


    這下子,屈明德有點理解左承文為什麽在前邊說出震懾宵小、以及突然問自己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不過,就算知道了這個又有什麽用呢?


    如果趙忠硬是不肯過來,先不說他們能不能打得過對方。就算能夠打得過對方,在別人的地盤上,想要找到對方也是難入登天。


    真要是撕破臉的話,那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此刻的屈明德似然把這些事情都看在眼裏,卻依舊一言不發,坐等著左承文的處置。


    當然了,作為一個客人來說,就算屈明德想要說些什麽,也是很不合適的事情。


    左承文看著下邊站著的那人,半晌才出聲說道:“那,受傷的兄弟們在什麽地方?”


    “都在後院。”那人看到左承文如此問話,總算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剛才左承文一言不發的時候,說實話,這人的心裏也是十分的緊張。


    “掌旗可是想要去看看兄弟們?”這人出了一口氣的同時,急忙開口問道。


    “好,前頭帶路。”左承文站了起來,對他說道。


    那人這時候總算是不再推脫了,趕忙走在前麵引路。


    而左承文站了起來之後,看向屈明德說:“屈兄,你是隨我一起去看看,還是先去休息?”


    屈明德這時候站起來,看了一眼那正躬身的人,說道:“自然是跟著左兄。”


    “也好。”左承文點了點頭,就示意那人領路。


    原先那在下首處侍立的天南鏢局弟子,在看到左承文的示意之後,當即就往門外走去。


    左承文長槍已經作為旗杆放在了外邊,因而幹脆背負雙手,一副閑適模樣的跟在後邊。更後邊的屈明德,則是手持長劍。


    這般看起來,反倒像是左承文的跟班一樣。


    不過對於這樣的情況,屈明德雖然心中覺得有些好笑,但也沒有做出什麽改變的意思。


    就這樣,三人一路走到了後院。


    一個小院子裏邊,正有一個四十上下的中年人走來走去,而左右廂房之處,則是不停的有人端著銅盆毛巾之類的東西,出沒不停,看起來十分忙碌。


    “鏢頭,掌旗到了。”前頭領路的那人,剛一跨進院門,就對著那中年人大聲的說道。


    聽到手下人的招呼,這中年人抬起頭來,一看自己手下的左承文,頓時趕忙上前迎了兩步就要跪下。


    “不必了!”左承文見到中年人的動作,出聲說道。


    那人見此,也不堅持,隻是還是拱手說道:“屬下因事誤期,未曾前往迎接拜見,還望掌旗贖罪。”


    其餘往來不息的人等,早已經聽到了聲音,但是卻沒有幾個人停下來打量的。


    屈明德站在左承文的身後,再看到這趙忠的作態,對於兩人的上下尊卑,已經心中有數。


    又看了左右仍在左右穿梭不停的人等,點了點頭。


    這時候,屈明德聽到左承文說道:“趙鏢頭以鏢局中事物為重,是很自然的事情,也談不上什麽怪不怪罪的。”


    趙忠用手擦著頭上的汗,諾諾稱是,除此之外,別無他話。


    左承文抬眼看了一下院中景象,突然對著趙忠問道:“趙鏢頭,兄弟們的傷都怎麽樣了?嚴不嚴重?”


    “拖主上洪福,兄弟們的傷並無大礙,修養上一段時間,就可以恢複如初了。”趙忠說道。


    屈明德聽到“主上”二字的時候,又是一愣。


    這天南鏢局,到底是個什麽架構,怎麽聽起來如此怪異!


    像這徽陽城中分舵眾人,見到左承文,下跪也就罷了,無非是說天南鏢局上下級之間,等階森嚴而已。


    可這“主上”二字,按照這方世界的規矩,可不是隨意可以說出來的。


    至少,在屈明德的意識當中,若非鍾鳴鼎食,爵位在身之人,手下決不可稱之為主上。否則就是幹犯忌諱。


    這種事情,可不是鬧著完的。


    因為留心的緣故,因此屈明德可以清楚的看到,當著趙忠喊出“主上”二字的時候,做成文的身體不自覺的動了一下,好像想要做出什麽動作。


    但再看去,左承文與剛才相比,卻不見有什麽變化。顯然,他克製住了自己。


    “我可以去看一下兄弟們麽?”左承文說道,好像剛才那個稱呼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一樣。


    憑著眼角的餘光,屈明德可以看見,那個引路來的人,此刻臉上的表情根本沒有什麽變化。


    “掌旗想要去看兄弟們,原本是他們的福分。隻是,如今各位兄弟有傷在身,隻怕不太吉利。”


    “都是江湖兒女,哪有這許多顧忌。”


    在“江湖兒女”四個字上,左承文明顯加了重音。


    “這,掌旗請。”趙忠抬眼看了一下左承文,又掃了一眼屈明德,終於低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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