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局分別賭篩子、麻將和梭哈!”靳珷說,“賭資一千萬,前兩局各五百萬,賭十把篩子、四圈麻將,最後一局見真章!”


    “這麽簡單?”貝瓊笑著問。


    “怎麽?大名鼎鼎的‘賭龍’看不起這點小賭注嗎?”


    貝瓊出道的時候,扮演的是幕後策劃人,再加上喬裝改扮,很少有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但60年代在澳門力抗眾多賭術和千術高手讓他嶄露頭角,後來隨賭王前往公海設立堵船,擔當坐堂一職,也開啟了他的成名之路。


    《說文解字》:“貝,海介蟲也。”因為貝瓊是公海上的賭王,於是外人給他起了一個綽號,那就是賭龍,有這條龍王坐陣,任何人都無法在公海上掀起風浪,哪怕是赫赫有名的“屠龍刀”也被他咬斷了鋼口。


    “別說一千萬,哪怕是一百萬對於我都不是一個小數目!隻是你千裏迢迢地跑過來,難道就為了這區區的一千萬嗎?十五年過去了,貴門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小家子氣了?”


    “哼!”靳珷冷笑一聲,“你要是知道我拿這一千萬做什麽的話,就不會說我小家子氣了!”


    “哦?”


    “這一千萬是我給鬼差的引路錢,除此之外,我還需要點祭品!”


    “嗬嗬,我對這個祭品倒是挺感興趣的,你想從我身上拿點什麽?命?”


    “年代不同了,我們可都是守法的好公民,我們可不幹殺人放火的事兒!你要是輸了,就自斬雙手,然後從這船上跳下去!就像我師父當年一樣,死,是命運不濟,活,是命不該絕!”


    “這……也是違法的吧!”mark目瞪口呆地問,“這在你們中國也行的通?在我們美國,可是要被控謀殺的!”


    “死洋鬼子,這裏沒你說話的份!”黃武亮捏了捏拳頭。


    “成交!”貝瓊毫不猶豫地說,“如果我僥幸贏了,你也按照這個賭注兌現就行了!不過,有一點你可能要失望了!”


    貝瓊衝身後擺了擺手,付偉和鄭步把背包解下來,往桌子上一扔,發出“哐當”一聲大響,震得盆碗亂顫。


    “錢我沒有,如果你當年找到了屠珌的屍骨,就帶回去給他修修墳吧!”


    “哎呦,媽呀,總算是卸下來了,可累死我了!”付偉甩了甩膀子。


    除了上麵的一層百元大鈔之外,兩個背包裏裝的居然是磚頭,頂多隻有三十萬。


    “媽的,你們居然敢耍詐!”黃武亮一下子就炸了,檢查賭資可是他的分內工作,如今在陰溝裏翻了船,不惱羞成怒才怪。


    “嗯!”靳珷橫了一下眉角,製止了黃武亮要動粗的行為。


    “還是賭不賭啊?”龍靈兒問,“賭的話就抓緊時間,不賭的話我們就回去了!”


    “賭?就憑你們這點錢,一把就見底了,你們拿什麽賭?”王運秋反問道。


    “窮有窮的賭法,富有富的賭法!靳珷,我可沒法和你比,這可是我的全部身家。再說了,你邀我前來,無非就是想在賭術上押我一頭,難道還在乎這點錢嗎?”


    “說得好,能逼得賭龍壓上全部身家,這也是值得榮幸的事兒啊!”靳珷“啪啪”地拍著手,“貝瓊,你不會還想重演當年在公海的那場戲碼吧,以小博大,置之死地而後生?”


    “我沒有那麽自大,不過賭場上風雲變幻,沒有人能猜到結局!”


    “上家夥,開賭!”


    遊艇裏早就收拾得當了,房間中間放著一張標準的賭桌,兩人的賭資全部被兌換成籌碼。與靳珷麵前堆成小山般的籌碼相比,貝瓊的籌碼隻能用可憐來形容了。


    等貝瓊坐下後,鄭步和mark走上了過去,分別站在他的左右兩側,前者負責下注,後者負責監督對方是否出千。靳珷那邊自然也不能輸了氣勢,黃武亮和王運秋也各自站到了他的身後。


    第一局賭的是骰子,每個篩盅裏各放著三枚骰子,根據三枚骰子的點數和組合來判決輸贏。


    提到骰子,最易懂和公平的玩法就是猜大小和單雙,因為這種玩法的概率比較大,所以賠率也比較低,隻有1:1。但是從桌子兩邊畫的押注示意圖,就能看出骰子的玩法其實是很複雜的,概括來來說大致可以分為大小、單雙、三軍、圍骰、全圍和點數六種玩法,很多人認為全圍(也就是豹子)的賠率最大,其實不然,即使押中三顆骰子的點數一樣,其賠率也隻有1:24,但圍骰(完全猜中三顆骰子的點數)的賠率卻高達1:150。


    既然是對賭,就肯定不能設立莊家,而是需要對賭雙方各為閑莊,也就是說賭桌上有兩個篩盅,需要押對方搖擲出來的點數。


    再說白一點。這一局賭的其實就是聽篩子的本事和運氣。


    既然是賭聽篩子的本事,為什麽還有運氣一說呢?原因很簡單,因為沒有人能夠真正聽清三枚篩子的點數,無數賭神、賭聖所演的全部都是在胡扯,是一種演繹而已。


    上個世紀,在賭界有個的故事一直流傳至今,甚至被傳得神乎其神,那就是“大破聽篩黨”。


    1937年,傅老榕聯合押業大王高可寧合組“泰興”賭博公司,葉漢任骰寶部主任,月薪700元,而當時普通荷宮月薪才幾十元,雜役還不到10元。


    據說,新賭場開張時,來了幾個人靠聽骰術大賺了賭場一筆又一筆。葉漢苦練聽骰秘技苦求破解方法,最後終發覺一點與六點落盅底玻璃聲音有異,於是更換骰盅玻璃還加上一層絨布,並規定要搖三次,令聽骰黨沒有全勝的把握,後來再沒有在澳門賭場露麵,而葉漢憑借此事成為一時傳奇。


    由此可見,那些“聽篩黨”能聽出來的是隻是一點和六點的區別,由此來計算和揣測三枚篩子到底是大,還是小,從此大幅度提升自己賭贏的概率。


    “請派人出來挑選篩盅和骰子吧!”一個服務生打扮的人用托盤端上來兩個篩盅,王運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mark走上去,妝模作樣地挑選了一番。他是經過賭場的,甚至可以說是常客,當然他並不是為了賭博而去的,純屬是過去旅遊和尋找豔遇的。這東西他見過無數次了,但卻知之甚少。


    篩盅挑選完畢後就交到了貝瓊的手裏,他拿在手裏裏裏外外地摸了摸,又把三粒骰子扔了進去,一邊搖,一邊側耳聽了聽。


    “這篩盅和十幾年前的似乎不太一樣啊!”貝瓊說。


    “放心,這是全世界賭場通用的篩盅,無論是尺寸、材質還是做工都是完全符合規定的!”王運秋說,“能夠隔絕當前最先進設備的透視,不然那些賭場早就垮台了!”


    “十幾年沒摸這吃飯的家夥了,還真是有點不適應啊!”貝瓊掂了掂,臉上露出幾絲遲疑。


    “既然是第一局,那賭注就小點吧,每注十萬,注數不限,如何啊?”靳珷笑眯眯地問。


    “這算不算是以大壓小啊,十萬一注,我這點家底恐怕連一個回合也撐不下來吧!”貝瓊自嘲地說。


    “開始吧!”王運秋說道,他早就等不及了,區區三十萬就敢過來參加“豪賭”,還不如早點辦完正事,找個地方去喝花酒呢,省得在這裏裝孫子充仆役。


    貝瓊把三粒篩往篩盅裏一丟,雙手抱著隨意地晃了晃,然後就“當”的一聲放到了桌麵上,這副做派不禁讓王運秋和黃武亮撇了撇嘴,這是什麽狗屁賭王啊,這搖骰子的動作和外行沒什麽兩樣,恐怕隨手拉一個人過來都比他搖得麻利。


    可一扭頭,兩個人都不禁暗自慶幸,幸虧心裏嘲諷的話沒有脫口而出,不然這臉可就丟大了。


    為什麽呢?雖然靳珷的動作要麻利得多,但也沒玩什麽花樣,也是隨意地搖了三下,然後就把篩盅放到了桌子上。


    “下注吧!”靳珷挑著眉毛看了桌子對麵一眼,丟出來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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