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山林裏遇到什麽,那都隻是在雲橈大山裏的開胃菜。真正危機四伏的地方還是大山深處的沉橈沼澤。不論是連露他們幾個還是穆湘王程宣一行人,修為都不算高,在沉橈沼澤的範圍裏隻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據說沉橈沼澤的形成也和上古妖獸相柳有關。相柳蛇身九頭,甚喜食人,所到之處具成澤國。就連相柳吐出的毒液都會把上好的良田變成沼澤。因而才有了這雲橈大山深處的沉橈沼澤。加上在沉橈沼澤生活的九頭蠍尾蛇,此蛇曆來被認作是相柳的後裔,因而這沉橈沼澤同相柳的關係就不言而喻了。


    “瑛兒,你怕蛇嗎?”癸鄒難得靠譜了一次,“記得了,看著蛇也不能怕。沉橈沼澤最不缺的就是蛇了。你要是叫呀跑的,隻會驚起更多的沼澤生物。到時候沒有鎧甲鱷魚,也會有其他的。”


    這種經驗之談穆湘他們是聽不到了。從一開始招惹到的禦風兔,其他的幾乎數都數不清楚了。叢林沼澤裏的其他生物可是比溫順的禦風兔要凶殘許多。


    連露他們遇到的林蔭浣熊他們也是遭遇到了。隻是他們就沒有那麽幸運了,林蔭浣熊的毒爪可讓他們吃盡了苦頭。


    “蓮師妹”要解毒,全隊人還是得指望穆湘這個小師妹。王程宣這會子也顧不得自己洲霞峰大師兄的派頭了。他蹲下身來,笑著對穆湘說:“你會解毒丹嗎?”


    穆湘可不和他墨跡:“不會!”她果斷的攤手搖頭表示拒絕,臉上還帶著笑。穆湘表現出來的表情就是她不會煉製解毒丹,而且很坦然。


    不遠處的方恪聽到這話臉似乎更黑了一分。他本來就因為受傷,臉上帶著中毒的青色,如今臉更黑,看著一副整個人都不好了的樣子。


    同一屆入門的師兄弟,蓮朗珺和方恪的感情還是不錯的。見方恪如此情況,蓮朗珺難免有話要說。而且方恪之前同穆湘就似乎有矛盾,他擔心穆湘說不會是故意藏拙。


    “真的不會嗎?”蓮朗珺問,“解毒丹極為常見和好用,你下山前焚庭師叔沒教你以防萬一嗎?”穆湘確實是存了小心思,不過不會煉丹也是大實話。她聳著肩膀道:“果真不會煉製解毒丹。我才入門一年,修為也有限。你們見過才學過一年就能獨立煉丹的天才嗎?反正我不是天才的。”


    排除掉關心則亂的心情,王程宣倒是找回了幾絲理智:“這道是實話,煉丹極耗心神。蓮師妹的年齡和修為恐怕都還不行。”他還對穆湘道歉說,“是師兄想岔了,覺得你是從丹華峰下來的,又是焚庭真君的親傳弟子,素有才名。如今看來是強人所難了。”


    穆湘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格。其實她是有辦法解毒,不過是想壓壓那些世家弟子的傲氣罷了。要知道禦風兔那事她是真的很介意。一直想找機會給那些弟子一個教訓。


    不過被王程宣這麽溫言細語的道歉,穆湘又覺得自己做得不妥當。她將手伸到王程宣麵前:“師兄!”


    “怎麽了?”


    “你答應給我的兔兒草呢?”


    聽到這一切的方恪簡直要氣笑了。他不再捂著自己受傷的地方,反而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穆湘,手指甚至是指著穆湘的鼻子:“你到底還有沒有大局觀了?這個時候幫不上忙還不說,居然還找師兄討要兔兒草。你拿得心安理得呀。”


    對於方恪的情緒,穆湘有點難以理解。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進了這雲橈大山後,方恪幾乎是事事關注她,事事針對她。不過小男孩的心思在穆湘眼裏總歸就那麽幾樣,她隻當是方恪一直放不下自己之前輸給她的事情。


    穆湘可沒有心情一直照料方恪脆弱的情緒,在王程宣低聲的嗬斥中,她笑道:“當然要得心安理得。你們不是要我幫忙解毒嗎?不解毒我要什麽兔兒草,難道自己拿來啃呀。”


    王程宣喜上眉梢:“真的?你不是說你不會煉製解毒丹嗎?”


    周圍的其他人也豎起耳朵,隻等著穆湘的回複。要知道他們出門經驗不多,隻有少數弟子隨身攜帶了解毒丹。原本以為隻能硬扛毒素的,如今聽說有解毒的方法,自然是滿心期盼。


    所有人態度的改變穆湘不是看不出來,要知道之前他們都是把她當負擔來看的。就算是一直說要照顧她的蓮朗珺,有意無意的時候也會透露出這樣的態度。穆湘突然覺得挺沒有意思的,和這些人相處,這種看似安全的生活,還不如去撩撥下女主來得好玩。她又不是那整日作死的蓮木香原身,說不準還能來場女配的大逆襲。


    既然要跟上女主的腳步,那就不能讓這些豬隊友再拖累她了。站起來拍拍手,穆湘搬出隨身攜帶的藥鼎:“我是說不會煉製解毒丹,可沒說不會熬解毒湯吧。我們丹華峰雖然叫做丹華,可我師傅的湯藥也是一絕好嗎。”


    “是師兄考慮不周。”王程宣大概聽出穆湘的話音有些不對,趕緊按自己想法解釋說。畢竟他們的想法還是和外麵的沒什麽差別,覺得湯藥沒得丹藥來得有用。如此一來自然是要將話說得圓潤點。


    穆湘的想法和王程宣根本不在一個點上,她依舊伸手討要著兔兒草:“王師兄,這回你該把兔兒草給我了吧。”


    “給,當然給!”王程宣取出一隻錦囊,將其中的兔兒草全部給了穆湘。穆湘也不推脫,盡數收下。他們都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方恪臉皮漲得通紅,眼睛直愣愣的朝下盯著,不知道是在看著地上的泥土還是在瞧著自己的腳尖。


    整理下自己隨身攜帶的藥材,穆湘又同其他人討要了些她沒準備的,最後就隻剩下一味靈蜜沒湊齊。靈蜜有潤燥、清熱、止痛、解毒之效,加入湯藥中不僅能中和藥的味道,而且能提高藥效。不過不給也行,不過是見效慢點,味道苦點。


    “有誰帶了靈蜜沒?”穆湘埋頭整理藥材,頭也沒抬就問道。不過她也補充說:“沒有就算了。隻要你們不怕苦就沒什麽。”


    靈蜜大多還是是在作為食物來使用的。修行之人大多不太重視口腹之欲。眾人麵麵相覷,而後問說:“除了味道問題,靈蜜會對藥效有影響嗎?”


    “有,如何沒有。君臣佐使,每一味藥都是有它的功效的。缺一味,藥效就不那麽完美了。沒有靈蜜,不僅湯藥會格外苦澀些,而且解毒見效的時間會推遲一柱香的時間。”


    不等穆湘把話說完,就有人伸手將一小瓶玉瓶裝著的靈蜜遞到她麵前。因為熬製湯藥不同與煉丹。煉丹可以將藥材融化成藥液。而湯藥在事先準備上要複雜很多。各種藥材要依照藥性,或碾碎,或切片。穆湘忙了手上不停,她根本來不及抬頭就直接說:“謝啦。你是很怕苦嗎?出門在外還隨身帶著靈蜜。”


    接過瓶子,穆湘才來得及抬頭。見到遞瓶子的是方恪,穆湘還下意識的回複了一個禮貌性的微笑。不想方恪臉一紅,“哼”的一聲就轉身走開。穆湘隻能看見他背後紅紅的耳根。


    “真是個奇怪的小孩。”手裏的動作依舊沒停,穆湘暗自嘀咕著。


    不同煉丹時繁複的法印,熬製湯藥除了藥房,藥材的配伍,更多就是熬煮的功夫了。穆湘手持一根晶瑩剔透的長杆,一下一下的攪拌著湯藥。


    山林裏的突發狀況太多,所以大家都決定解了毒再出發。大概是因為無聊,蓮朗珺跑到穆湘的藥鼎跟前說:“要我幫忙嗎?你攪了有一會兒了,不會覺得手酸?”


    正在數自己攪拌了多少圈的穆湘被這麽一打岔後愣住了神,半天沒反應過來自己攪了多少。攪拌一圈不多,一圈不少才行。不過因為王程宣一直守在旁邊,他早就見著穆湘嘴裏念念有詞的數著數兒,這會兒也大概明白穆湘的意思,趕緊補充說:“七十二圈了。你剛剛又攪了一圈,應算是七十三圈。”


    穆湘提醒自己道:“九九八十一圈才算正好。”她又對蓮朗珺啐道:“別在這兒礙事了,當著光。”


    王程宣笑著補道:“你去看看方恪師弟,我看他臉色一直不好的樣子。”


    臨淵閣下來的一群人如今各做各的,安安靜靜互不影響。除了穆湘這邊幾個人微微說幾句話,其他弟子都不多言語。他們可算是在雲橈大山裏吃了大虧的,如今或休息,或反思。現場的氣氛看著一點兒都不像他們之前會為一點小時鬧得臉紅脖子粗的模樣。


    不過這良好的氣氛隻維持了一會兒,一個靠在樹幹上休息的世家弟子突然驚叫說:“蛇,有蛇!”


    他旁邊的同伴還沒來得及幫忙,那蛇就在晃動過程中摔到地上,竟是摔死了。


    同伴嘲笑說:“就這麽條紙糊似的小蛇都能把你嚇著?”


    那世家弟子舉起手臂,露出手腕給對方看:“小蛇又如何?它也咬了我呢。”隻見他手腕上有兩個細細的牙印,微微的滲出些鮮血。


    既然是鮮血,那似乎就沒毒,對方照著他被咬的傷口拍了一記:“如此羸弱的蛇,不過是凡蛇罷了。被凡蛇咬了,可真有你的。”


    “我不是在休息嗎,意外好不好。”


    這兩個出身世家的弟子從來沒見過凡蛇應有的模樣,卻不想咬傷人的根本不是凡蛇,也就沒有做出應有的防護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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