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相信我的兄弟在屋裏跟我的女人之間是清白的?我能相信他們什麽都沒發生?


    是個男人都容不得這種事情發生!


    我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走到越野車前,拉開車門坐在駕駛座上,把車開出了小區,開到離小區不遠的一條街道上,把車停在街邊的槐樹下。


    我之所以不想繼續走了,不是怕我情緒不佳釀成什麽車禍,而是我心裏太亂了,需要理一理脈絡。


    我和郝建認識這麽多年,這是頭一次動手,當然我們經常動手動腳的,但這回卻是動真格的!


    嘴裏有血腥味,牙床好像被震破了,我往窗外吐了幾口吐沫,見唾沫是鮮紅色。


    吐淨了血水,我點燃了一支香煙用力吸了兩口,情緒逐漸平息下來。


    當務之急的是盡快聯係到郝建,把事情經過如實向他說清楚。這麽多年兄弟了,我相信他會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至於他最後選擇相信還是選擇不信,我也無能為力了。


    老實說這種事情最令人難以相信了。誰會相信孤男寡女的倆人呆在屋子裏,自己的女人渾身還隻裹著一條浴巾,他能相信自己的女人跟他的兄弟就一直正襟危坐在客廳裏談亂古典文學?


    至少,我是不太相信,不是我不相信兄弟,而是這種敏感的事情攤到誰頭上都難以置信。


    再好的兄弟之間,都得有一定的原則,和忍耐限度。


    但願郝建能給我一次解釋的機會吧!


    次日起來時,腦袋暈沉沉的,因為昨夜翻來覆去得也沒睡好。


    我跟郝建這麽多年的兄弟了,倆人經曆了太多的事情,這些共同的經曆鞏固了一份兄弟情意。


    在男人的一生中,恐怕不止是需要女人,需要愛情,還需要朋友,需要兄弟。就像不是什麽女人都可以成為你的終身伴侶一樣,也不是任何男人都可以成為你此生的好兄弟。


    這同樣需要緣分,同樣需要耕耘,感情開始於緣分,鞏固於耕耘。


    可是現在這份多年的兄弟情誼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威脅。


    郝建不是一個完美的人,我們任何一個人都不是一個完美的人,可這麽多年來,我們的感情一直很牢固。


    多少次我示意的時候,郝建總在身邊,多少次我困難的時候,也都是他第一個伸出援手。他那標誌性的賤笑不知衝淡了我多少的煩愁。


    我還記得我初來濱海市連溫飽問題都解決不了的時候,是誰一眼就看出來了,然後把幾百塊錢塞在我手裏。我還記得我被柳青拋棄後,是誰陪我從下午喝到次日淩晨,又曠工陪我從淩晨又喝到次日夜裏,因為喝得不省人事,他下樓買煙時,還差點從樓道裏滾下去摔死,幸好他命大,隻摔了個鼻青臉腫!


    他還一臉賤笑地看著我道:“特麽這才叫有難同當啊!”


    昨夜躺在床上,我就一直在想我們以前的事情,想我們在h市工作的那段經曆,想他來濱海城後的這段經曆。


    郝建的手機一直關機,我打電話把昨天在藍英姬家裏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他,讓他幫我聯係郝建,他也沒能聯係上。


    郝建剛搬到新住處,我和謝鵬都沒來得及去,所以也不知道他具體住哪兒!


    如果真心想找一個人,總能把ta找出來,可是如果一個真心不想讓你找到,你也不是那麽容易就把ta找出來的!


    看來隻有等禮拜一上班才能再見到他了,隻有跟他見麵了,我才有機會向他解釋。我隻能等了!


    起來衝了個澡,吃了早餐,不知道今天去做什麽好,正想跟夕兒打電話時。


    門鈴就響了起來。


    顧彤跑去開門,門打開了。


    “曦兒姐!你怎麽來了?”顧彤的聲音,驚喜中帶這些意外。


    我扭頭看過去,見曦兒笑盈盈地立在門口。


    她今天穿一襲紅色雪紡修身連衣裙,性感的大圓領,飄逸的泡泡袖,裙子上麵點綴著白色小波點。


    這連身裙是高腰處理,細腰被一條時尚的珍珠款腰帶束縛其中,裙擺到膝蓋以上三公分的樣子。


    拿著一隻簡潔美觀的白色漆皮手袋,脖頸上是一條銀光閃閃的白金項鏈,連綴是一枚雕花的銀戒指。


    這妖女還把頭發做了,還把頭發焗成了淡淡的亞麻色,弄成了微微波浪卷。


    我差點沒認出來。


    她笑盈盈地走進屋裏,抬手朝我招呼說:“嗨!顧老板……”


    果然如同夕兒所說,危險解除,她又開始神氣活現地到處跑了!


    我依然坐在沙發裏沒動,在品我的早茶。


    “來我們家幹嗎?”我擱下茶杯,瞟她一眼,沒好氣道。


    曦兒快步走到我麵前說:“你怎麽這麽招呼你家的客人?一點都不熱情!來,給本小姐一個熱情洋溢的微笑吧!”


    還客人,你差點就成我的仇人了!我和你姐的愛情,差點就被你毀了!還想讓我對你熱情洋溢的笑?能讓進門就算我特別對你開恩了!


    我沒理她,端起茶杯,繼續品茶,順便看早間新聞。


    “顧老板,怎麽大周末的窩在家裏?看外麵陽光多好呀,風和日麗的……”曦兒自顧一臀部在我邊上的沙發裏坐下,笑盈盈地看著我說。


    我轉臉看她,麵無表情地道:“是啊!風和日麗的!沒看天氣預報麽?今天氣溫最高會到三十攝氏度呢!”


    “炙熱的太陽,基情夏日,這不正是你喜歡的夏天麽?”曦兒仰臉看著我說,興致依然極高。


    我意識到了什麽,盯著她道:“有話直說!你來想幹什麽?”


    曦兒掩嘴,撲哧一聲笑了。


    “知我者莫若你也,”曦兒朝我擠擠眼睛說,“誠實地說吧,本小姐今天是有求於你……”


    我撤了一聲,轉臉盯著她道:“天下無敵目空一切的林家二小姐也有事要求我麽?”


    曦兒忽略了我語氣中的譏諷意味,笑看著我,用力點頭說:“人在江湖漂,哪能沒求助他人的時候,你說是吧?尤其是你顧大老板……”


    我皺眉打斷她的話道:“得!什麽事!直說!”


    “我要你開車載我一程……”曦兒看著我眨眨眼睛笑說。


    我打斷她道:“你沒車啊?”


    “我車送去做美容了。”她說。


    我道:“你車送去做美容了,跟我有什麽關係?你要去哪自己搭出租車去唄!你林家二小姐莫非還沒有搭出租車的錢?”


    “有是有,可我爸從小就告訴我,”曦兒故作一本正經地看著我說,“要勤儉持家……”


    媽呀!渾身起雞皮疙瘩!勤儉持家這麽端莊的成語,從妖女嘴裏說出來的感覺完全就變了!讓人把持不住,想一拳打過去!


    還勤儉持家,就那麽個揮霍無度,要不是林氏企業有滾滾錢財入賬,林家早晚被你揮霍一空!


    林嘯天知道財富是怎麽積累起來的,當然也明白要守住財富就得勤儉持家的道理!你老子從小就告訴你了,你這二十多年了,你怎麽就今天才有這個意識呢?


    “我今天沒空!”我看著她道,“也沒心情載你!你死了這條心吧!”


    “顧陽!你怎麽這麽絕情呢?”曦兒不樂意了,蹙眉盯著我撅著嘴巴說。


    我盯著她道:“雷鋒爺爺說了,對待同誌要像春天般的溫暖,對待敵人要像嚴寒般地冷酷!我顧陽還是能分清敵我的!”


    “你當我是敵人?”曦兒倏地從沙發上站起身,蹙眉盯著我說。


    我仰頭盯著她,毫不示弱地道:“你不僅是我的敵人,你還是最可惡的敵人!你就是一內奸!一潛藏在群眾內部的女特務!”


    “你……好哇!姓顧的!你竟然這麽看我……”她眉頭緊蹙,怒視著我說。


    我知道她的本性就要暴露了!真相是難以掩蓋的!江山易改,本性是難移的!


    我盯著她,冷聲道:“莫非還讓我把你恩人不成?”


    “你今天必須載我一程!否則、否則我賴你家裏不走了!”曦兒撅嘴看著我哼聲說。


    我看著她冷笑道:“那正好!我家裏正缺一女傭,顧彤一直抱怨我對她不公,說她自從來了濱海,我就沒下過幾次廚了。”


    “你想得美!”曦兒盯著我哼聲說,“我賴在你家裏吃現成的,隻管吃隻管睡,你放心,我什麽都不會做的!”


    我覷著她道:“看看你,看看吧,你這樣子哪有一點做公司老總的樣子你?”


    “我就這樣怎麽啦?我樂意!我樂意怎麽啦?氣死你!哼!”曦兒揚臉挑釁地看著我說。


    我抬手捏了下鼻梁,覷著她笑道:“你當我生命力那麽脆弱呢!”


    說著我伸手抓過煙盒,抽出一支煙上,悠悠然吸著,不打算再理她。


    曦兒走上前,踢我一腳說:“本小姐跟你說話呢!”


    “可以忽略不計!”我抬頭盯她一眼道。


    “你!我讓你忽略不計!”曦兒怒聲說,撲上來抱住我的脖子,把嘴巴貼向我耳朵,尖著嗓門叫道,“載不載我?說!到底載不栽我?說不說?”


    我要死了!想打人!耳膜都被她震破!


    我伸手一把將她推到沙發上,瞪著她道:“瘋婆子!再發瘋,我把你踢出我家!”


    “你推我!顧陽!你竟然推我!”曦兒故作一副委屈狀,仰倒在沙發上看著我說,“從來都沒人這麽粗暴地對待過我……”


    “接著演!”我盯她一眼,不再理她,扭頭把目光投向電視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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