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真子,許久未見了,若不是此事你也不會出關吧。”風彧居士撫須笑道。


    “想來一目真人也快來了。”


    “就數他最近了,怎麽比貧道還慢?!”素真子麵色似是有些不虞。


    “我在翻觀中典籍,我曾經在其中見過續命之法,可是不知為何現在如何也尋不到,唉。”一目真人並非一目,有著二目,而且兩隻眼睛炯炯有神。


    “無妨,無妨,貧道命終有盡,何必再逆天改命,禍劫蒼生。”風彧居士擺了擺手,也不見有絲毫的可惜。


    “諸位請進,貧道特請諸位遠道而來,便是為了請諸位見證了真觀觀主傳承之事,多謝各位能夠前來。”風彧居士側身又請諸人進入了真觀中。


    “嗯,想來你也就會因為此事喚來我等了,對了,還未請教這位道友尊號?”一目真人點了點頭,走進道觀,而後就見到已經身在道觀中的穀仁,於是有了這麽一問。


    “道號全真,俗名穀仁。”穀仁回了一禮。


    “全真?道友這個道號可能會惡了那班終南山上的假道士。”一目真人微微愕然,而後笑道。


    “終南山上有全真,卻不見全真寰宇之道,索性我便取了這道號,他觀名全真,我號全真,想來礙不著他們吧。”穀仁笑道。


    這個道號是穀仁隨口取的,就在剛剛。


    “哈哈,礙不著,礙不著,修道本就順自己心意,哪有順他人心意之說,道友這道號好,這道號好。”素真子立馬就大笑著接茬,顯然穀仁的話對他的胃口。


    素真子的外貌為中年人,可是聲音卻是蒼老豪邁,顯然這位在養生方麵頗有研究。


    穀仁與風彧居士交流過,知曉這人是個煉丹師,年輕時曾練出一顆駐顏丹,可延緩外貌衰老,所以素真子雖看上去是三四十歲的模樣,其實他都已經八十四歲高齡了。


    素真子延年益壽的丹吃了不少,所以他的壽元或許可以超過煉精化氣境界的壽元桎梏。


    風彧居士也吃過素真子延年益壽的丹藥,然而可惜的是風彧居士年輕時遊走四方,落下過不少暗傷,這些延年益壽的丹藥無法根治其身上暗傷,反倒還有助長這些傷勢的效果,所以風彧居士也就沒有在服用過他的丹藥了。


    而那位一目真人也是個高人,他的修為在三人之中是為最高,已至煉氣化神,還練了一手飛劍之術,十裏之內割人頭如同割草。


    據說他曾在蜀地修行過,從某座道觀中學來了這手飛劍之術。


    穀仁對於他的故事是最感興趣的,畢竟蜀山可是名山大川,而自古蜀山就傳有飛天劍仙,穀仁曾經也曾幻想過自己是一位風姿綽約的白衣劍仙,而今又從一目真人這裏得知了有這麽個信息,可是讓他更為好奇。


    在風彧居士的率領下,四人共同進入了真觀。


    此時可正是星夜之時,天上漆黑的夜幕點綴著璀璨的明星。


    風彧居士已經預見他今晚就將離開人世了,不過他卻沒有絲毫的恐懼,生死仿佛已經被他看淡了一般。


    “接下來,恐怖會有狗血劇情了,不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做個見證人就好。”穀仁心中想道。


    不過,風彧居士會將道觀傳給誰,在場三人心中都是知曉的。


    修道雖講心平氣和,可是最終遇上財侶法地上還是靠力量取勝,所以唯有那位繼承了風彧居士一生衣缽的二弟子了。


    而且他將二弟子派去找尋一目真人也是說明了一切,他希望一目真人這位老友能夠多多照顧他。


    雖然他和穀仁更談得來,但是他們也才認識三個多月,而且穀仁年輕,應該也會與他一樣浪跡天涯,做個遊方道士,所以他也就將二弟子托付給一目真人了,畢竟一目真人修為最高,法術最利,自然選他。


    三人坐在了真觀的三清道尊像之下,也無交流,而是閉著眼睛。


    畢竟今日可能就是風彧居士的羽化之日。


    大概也就一分鍾時間,三弟子盧泊回來了。


    而後又一分鍾便是大弟子和二弟子聯袂而來,兩人眼中似乎都有著火花。


    穀仁一看這三人,便隻覺得盧泊不是個良善之輩,其他二人心思都比不上他,這是他在現代當了兩年的人事的眼光看出來的,不過心思雖重,但是又怎麽比得上他們這些尋真的修行者呢。


    風彧居士的二弟子眉眼間總有靈光閃動,這是初初煉精化氣的功效,所以穀仁也是一眼就認出他來了。


    相貌頗為英俊,不過行事有些莽撞,他的道經居然修煉有成,也是一大奇跡。


    大弟子穀仁認識,道號雲硯,他來了真觀時,便是他侍奉風彧居士身邊,是個中年男子,四肢粗壯,不過眉眼間無狠厲之色,據風彧居士所說,這是他年輕時遊曆天下收下的徒弟,跟隨他十多年了,隻是一直無法修成道經,所以隻能讓他學些拳腳功夫,風彧居士的符術他倒是學了不少。


    隻有三弟子來得晚,也就五六個年頭,而且經常往家裏跑,來自商人家的他心思又重,所以更沒有學到多少東西,也就學了飛簷走壁的輕功以及由道經轉化而來的內功罷了,也勉強算是個江湖低手了。


    “爾等三人且上前來。”風彧居士低聲說道。


    “唯。”三人低頭上前,而後跪坐在地上。


    三人還都不清楚情況,所以也是好奇師父這麽晚讓他們做了這樣的事幹嘛。


    “貧道一十二歲逢異人傳授道法,後遊走四方,麵見四方大道,可大道不可見,大道難期,至今唯於煉精化氣,貧道上對不起異人,下對不起天下道友,未曾於道途之上披荊斬棘,上索道之深境。”


    “貧道行走四方時,曾斬妖除魔多次,而今想來,也愧對那些妖魔,天地生養他們,非我們生養他們,貧道就此打殺了他們,無不是越俎代庖哉。”


    風彧居士這麽一句話一下子到了聖母的地步了。


    “哼,唯道之爭,怎就不可殺。”一目真人聽了這句話有些不高興,不過被素真子扯了扯衣袖也就隻嘟著嘴了。


    風彧居士聽了,微微一笑,不去辯解。


    穀仁覺得風彧居士有些奇怪,今日這個老家夥居然話裏話外都是懺悔之詞,平常雖然也祥和,但哪像今日這樣做了聖母的姿態。


    莫不是先認罪,後下了閻羅殿從輕發落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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