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年間,相州地界。


    朝陽斜照,微風徐徐。


    那朝日的光暉正照在紫山門輝宏的主殿上,映著大殿那紫色的琉璃瓦,整個紫山門都如一座發光的寶刹,閃閃發光。就連整座紫南山都在夕陽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燦爛奪目,更在雲霧的繚繞下有如人間仙境一般。從山腳往上看,那大殿就如同仙境中的一顆明珠。


    主殿背靠連綿不絕的紫南山,周圍無數的大小建築在雲霧中若隱若現。從山間的雲霧中,彎彎曲曲的石條鋪成的道路一直延伸到山腳。山腰處還有一個紫色琉璃瓦搭成的亭子隱映在樹林中。紫南山下,是一片湖泊。這一片湖泊圍繞著紫南山,把紫南山東,西,南三麵都包裹在內,是這紫南山的門戶。這湖泊上是一望無際的荷葉荷花及廣闊蘆葦叢。在朝陽的輝映及湖麵蕩起的連綿不絕的水霧映襯下,這種意境的美比紫南山此時的美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湖邊的東麵和南麵各是一個渡口,渡口兩邊都停著大小不一的上百條船支。仔細看的話每條船支上都標有數字。數字上方寫著紫山門三個字。最顯眼的是北麵山腳渡口的一艘大船,高寬近十丈,長近三十仗。共有九層,頂上一根紫色大旗,上書“紫山門”三個金光大字。大旗迎風招展,威風凜凜。這艘船卻沒有數字編號,也不見一人把守。


    在美麗的湖麵上隱約傳來此起彼伏的美妙歌聲。那歌聲漸漸清朗,唱的是南方小調:“美麗的湖水呦,你輕輕的輕輕的蕩哦!可愛的荷兒呦,她還醉在美夢裏耶!調皮的小魚兒喲,你悠悠的悠悠的吻哪!美麗的荷兒呦,她還在情竇不開哩!妹兒的船兒呦,輕輕的輕輕的飄蕩在哥的心窩窩!……”。隨著歌聲的漸漸明朗,在蘆葦叢中蕩出一葉扁舟來,慢悠悠的穿行在荷花叢中。船上一個穿白衫的美麗女子正手拿船槳輕輕的劃著水,船上放著一個竹籃,竹籃裏滿滿的蓮蓬,竹籃旁邊是一個魚簍。那美麗女子右手上拿著一束荷花,頭上一個簡單的發髻,匝著一支金釵,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披在肩頭,襯托著婀娜多姿的身段更加令人迷醉,微風吹著裙角輕蕩,猶如仙女下凡一般。更有那紅豔豔的荷花映著他美麗白皙的臉龐,白裏透紅,吹彈可破的肌膚,精巧的鼻子,櫻桃小嘴,如黑夜中閃爍繁星的眸子。讓那滿池的荷花也黯然失色。


    不多時,那船載著美麗女子漸漸靠岸了。將小船停在岸邊,把那束荷花放在竹籃裏,將竹籃挎在右肩頭,左手提起魚簍。裏麵正躺著兩條鯉魚。


    不知是什麽時候,一號船上站了一個三十左右方臉俊朗男子。滿臉迷醉的看著美麗女子。隻看得女子靠岸下了船,似乎如夢醒一般結結巴巴吐出一句話:“師……師妹……早啊!”說完這句話,那男子便滿臉通紅,不自主的低下頭來。


    那女子轉過頭來莞爾一笑。說道:“六師哥早,師哥辛苦了,這麽早就起來了?不多睡一會兒?想必是被我吵醒的吧?”


    那男子摸著臉頰笑著說道:“沒有沒有,哪能啊!剛要睡下,這不一聽到師妹的天籟之音不就神清氣爽了麽!真是好運氣呢!值夜的第一天早上就……就有幸見到師妹,還能聽到師妹唱歌,真是我小六子的福分哪!若非是菩薩憐憫小六子?讓師妹大老早的就來給我小六子送福音來了?”


    那女子笑道:“陳師哥真會逗師妹開心呢!還不快去睡一會兒,等會來你大哥那兒,我給你們兄弟兩燉魚下酒吃。”


    那男子連忙笑道:“一定一定,說來還真有幾天沒見過大哥了呢!等會兒叫徒弟們看著就來看望大哥和嫂嫂,還有我那拙靈小侄子真讓人愛的心疼呢!”


    那女子回笑道:“那師哥你先歇息,等會兒見啦!”


    男子回道:“師妹慢走!”說著,癡癡地看著女子走上石階,消失在樹林中方才回過神來。轉過頭來,看向無邊的湖水輕歎一口氣正要轉身進船艙去。隻聽見旁邊一條船上一人笑喊道:“陳師傅好早啊!喲!莫不是被哪位女神仙鉤了魂,大清早的在這唉聲歎氣呢?這一夜想必未曾睡好吧!就你這麽死較真,這紫山門在武林中那是頂尖的門派,哪會有什麽賊人敢找你們麻煩啊!要我說啊,陳師傅下山值守,那是難得的清閑才是呢!我看你是比在門中日日苦練還辛苦呢!”


    那男子正色道:“吳老伯說的哪裏話?想我紫山門在武林中聲名遠赫,幾十年屹立不倒,靠的是什麽?還不就是紫山門的實力麽?”說著又拱手道:“掌門大師兄時常教導我們:“如今天下武林雖然看似平靜,可是卻暗流湧動,大家切不可懈怠了,當每日動則勤加苦練,靜則思過修身,以圖危急時刻有所作為。”雖說我紫山門不懼這天下任何門派,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難保有些門派早在暗中已經有所圖謀呢!危及我紫山門事小,危害武林可就苦了天下蒼生了!”說著對那老伯笑道:“吳老伯,你看這交接也完成了,自此以後也不必勞煩老伯在此值守。不知老伯何時動身哪?也好讓我為老伯送行。”


    老伯說道:“這值守的事務也就這麽些,隨身物件也不多,昨夜已經收拾妥當,我想就趁這大好清晨時光走吧!這會兒出發還能趕上兒媳婦做早飯哩!如今已有大半月不曾回家也挺想念孫兒的。”頓了頓又說道:“想我吳漢中在這紫心湖上也二十載有餘了,如今也是很舍不得的呢!”說著,眼中不禁落下淚來,長長歎了口氣又笑道:“老了,不中用了。”說著拭去眼淚笑道:“哈哈,自此以後也是卸甲歸田安享晚年啦!”


    那男子說道:“既如此,老伯也不用急於這一時半會兒。不如到我船中小酌一杯,也讓我為紫山門給老伯送行如何?”


    老伯笑道:“那就謝陳師傅款待啦,我取了物件就來。”


    這男子轉身對船尾喊道:“花不同,還不快起來,都太陽照屁股了,這是要到何時啊?在那兒挺屍呢?”


    隻見從船尾處跑出一人來,十八九歲,手拿一柄長劍。一麵跑一麵揉眼打哈欠。直跑到男子身邊站定,拱手恭敬的說道:“師傅!”


    “你去外麵看著,先不用叫醒其他師兄弟,讓他們睡一會兒,有事叫我。”


    “是,師傅,第子領命。”


    那老伯也拿了行李走上船來,二人便進船艙去了。


    原來,這老伯名叫吳漢中,是這紫心湖西麵一個小村子裏的莊稼小夥。三十多年前,與這紫山門祖師張博濤有些緣由,曾在其門下習武,無奈悟性太差,終不得真傳,也未曾拜師。便自請來這水域做起了值守,後來張博濤仙逝。這一守便是二十年有餘。而這名男子卻是張博濤的第六弟子,名叫陳本生。張博濤自創立紫山門以來,共收了十大弟子。


    分別是:


    大弟子劉一風,二弟子陳慕華,三弟子張拙啟,四弟子李培根,五弟子劉民覺,六弟子陳本生,七弟子何孟非,八弟子陳誌昌,九弟子張玲兒,十弟子李部。這弟子輩分都是按拜師順序排列。自從張博濤仙逝,這紫山門便由大弟子劉一風執掌。


    而那美麗女子便是張博濤的第九大弟子張玲兒,原是南方蠻夷之地一個部落的首領之女。早年張博濤為紫山門之事曆經其部落受部落首領所托帶在身邊。當時這張玲兒還未曾滿五歲。自門派事成以後十五歲上下便收其為弟子。再後來又收得一弟子後便不再收徒,安心閉關修練,一切事務都交與大弟子劉一風處理,不再過問世事。這張玲兒十五歲後長得越來越清麗脫俗,有南方人的野性豁達,又有中原女性的溫文爾雅。再加上其容貌美麗,門中不少弟子為其傾倒,無奈卻與三弟子張拙啟投緣,二十五歲嫁與其為妻。令眾多弟子無限惋惜,如今已有一子,取名張拙靈。說起這張拙啟,卻是張博濤得到消息說江湖中談虎色變的魔教要洗劫百裏外的一個村莊。張博濤聽到消息後日夜兼程趕去,無奈還是晚了一步。整個村落都被屠殺殆盡,隻從枯井中拾得這孩子。為了不引起魔教的麻煩將這孩子改名姓張,又因這孩子資質實在一般,便喚名拙啟,望他能日後有所進展。不料自從得知自己身世後,張拙啟勤奮程度令人驚歎。功力日進,不足十年卻是整個紫山門屈指可數的人物。連張博濤都在弟子麵前誇讚,說他不出十年便能趕上劉一風了。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張玲兒便和張拙啟親近了起來。


    不知不覺,已是日上三竿了。吳老伯和陳本生從船艙中走了出來,互相告別後,這陳本生吩咐弟子一聲便動身走上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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