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見孫七雪可憐,女人對於女人的憐憫讓沐寒不能坐視不理,她安排孫七雪住在陸府。孫七雪的依靠都已經舍她而去,她也隻能答應,好在她已經習慣了孤獨的滋味,一個人住大宅院正合她意。望了望窗外,實在無聊,沒什麽可看的,管上窗戶正打算睡覺,回頭卻發現,江食色已經躺在了床上。


    “你,你什麽時候進來的?”她有些吃驚,又有些惱怒。


    “你想問的真的是這個嗎?”江食色總能看穿女人的心思,女人對於愛情的態度有時候比男人還顯得絕情,隻要有人愛她那麽愛情便會存在。江食色知道自己隻要耐心些,孫七雪遲早會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可是他就是不喜歡在一個女人身上花心思,死纏爛打得來的終覺得不夠暢快。


    “其實我問什麽都無所謂,”孫七雪冷冷道,“夜已經深了,你應該走了。”


    江食色沒有理她,當他想耍無賴的時候,他可以無視別人的任何舉動,“你還在想他嘛?說實話我看到那個男人的優點。”


    “這不關你的事。”孫七雪道。


    “想不到你竟然會喜歡那種男人,我真的看不懂你的心思。”


    “那種男人,是哪一種男人?”孫七雪眼角帶著絲絲冰冷的笑意,“男人難道不都是一樣的嗎?”她的那種故作堅強的笑容是那麽的違和卻又觸動江食色的內心。


    江食色想了想,好像這句話也沒有錯,這天下的男人接近女人不都是為了把女人抱上床嘛?


    “對不起,或許當時我不應該把你拋下,但是我當時確實很氣憤。”江食色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這認錯的語調從江大怪死後就再也沒有從他嘴裏出現過。


    “氣憤?真是可笑?是因為我利用你了嗎?你就不曾有過別的女人嗎?你不也是利用我陪你渡過這些寂寞無聊有可笑時間嘛?”孫七雪有些疲倦,“算了,其實這些都沒什麽,你走吧,我已經累了。”


    江食色走到門邊的時候,突然回過頭來,“其實,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一樣每個人,都走在找尋另一半的路程中,所有的離去或許都是因為緣分,這何必糾結呢!”


    孫七雪緩緩回過頭來的時候,門已經關上了,江食色已經離開了,淒清的月光透過窗花在冰冷的地麵上留下一朵豔麗的玫瑰花圖案,這又能怎麽樣呢?這隻是華麗的寂寞而已。


    國都,黎城


    黎城牆外十萬兵馬,這是黎國最後的兵力!


    國主李鈊高舉火炬閱視這黎國最後的力量,他的雙眼因為長時間的熬夜而深陷幹枯。他臉上溝壑的細紋像是刀刻畫的線條,盡管在昏黃的光的照耀下他已經顯得疲憊不堪。但他巍然不動的身姿和堅定不移的目光在昏昏暗暗的夜色中傳達著他視死如歸的決心。然而令人無奈的是,即使這樣,李鈊依然清楚地明白黎國此時的困境不是靠著視死如歸的勇氣就能力挽狂瀾的。困獸之鬥,這是死亡前壯烈的舞蹈,但無論結局怎麽他一定會以自己認可的姿態來迎接這一切,悲傷或者壯烈!


    李鈊將火炬遞給身旁的將軍,一陣刺耳的聲響,那是特殊金屬之間摩擦發出的聲響。他拔出了自己的“握權”劍,一幫象征著至高權力的寶劍,銀亮的劍身上一條被束縛的巨龍,張牙舞爪,那條最後纏繞它身軀的鎖鏈似乎就要被他掙脫。他仍清晰的記得他父親將“握權”劍交與他的時候對他的教誨:“權力應當受到束縛,擔當權力受到威脅的時候,已經肆無忌憚!”


    他高舉寶劍,“將士們。”他宏亮的聲音在曠野裏擴張。


    “在三百裏外有龍陽兩國的軍隊,他們騎兵的鐵蹄在我們黎國的土地上肆虐,他們拉出來的糞便是我們春天種下的糧食,他們將汙穢種子撒進黎國婦女的肚子裏,他們明晃晃的刀劍上沾染著鮮血。那鮮血可能來自你的父母兄弟,朋友親戚;那懷了野種的婦女有可能是你的姐妹,或許是你遠方的情人;那化為糞便的糧食是我們黎國人民過冬的口糧,而下一個挨餓的人可能就是你;那肆虐的鐵蹄聲已經在耳邊回響,而在我們身後是我們的國都黎城。黎國人們六十九年的榮耀與汗水都在這裏麵,黎國的將士們啊!”李鈊像一隻咆哮的獅子,他握劍的手像是在空中定格了,那把象征著“權力”的劍似乎閃耀著比太陽還明亮的光照耀了十萬將士的眼睛,“將士們,今天我召集你們在此處不是因為你們是黎國的軍人,而是因為你們是黎國人,你們要守護的不是我們李家王朝李家的政權,你們守護的是你們自己的家園,在這片土地上有你們的多愁善感,有你們的兒女情長,有你們江湖恩怨。可是我們馬上就要失去這片養育我們的土地,所以我們要放下所有的恩怨情仇,攜手共進給敵人以最痛的反擊,即使這是死亡前的掙紮,我們也要擺出最頑強的姿態,以敵人的鮮血祭奠這片土地上死去的生靈。”


    李鈊:“劍在手,敵在前!


    盾在手,家在後!


    金戈鐵馬,我願奔赴洪流!


    逆天改命,可有萬眾一心?”


    將士:“劍在手,敵在前!


    盾在手,家在後!


    鐵戟塵沙,我願至死方休!


    君王有令,將士萬死不辭!”


    黎國九華城


    “轟轟。”


    那時龍陽聯軍的攻城車在撞擊著九華城的城門。


    而在九華城的城牆下,黑壓壓的一片,那是堆積如山的屍體,以及不畏生死的的戰士。


    “江將軍,城門就要攻破了。”副將向江不同道。


    江不同砍掉幾個城牆上的鐵爪,“道宗九子,去下麵擺九清陣,不許放過一兵一卒。”


    “是。”九清領命紛紛躍下,擺出陣勢,等待城門被撞開的那一幕。


    道宗九子,在江湖上名聲顯赫,他們不懼任何江湖大豪。但是今天他們握兵器的手,竟有些顫抖。因為他們要麵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十萬大軍!人宗弟子呂長平最為九子的主攻,他今天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他手上有著粘稠的汗液,他有布纏著手腕。


    “哐”的一聲響,城門轟然倒塌。


    第一個衝進來的是拿斧頭的年輕士兵,當他看到麵前的九人時,先是一愣再是害怕,他腦中響起了了他們的稱號“道宗九子”。他試圖後退,可已經來不急了,他看到自己的下半身呈現在自己麵前,緊接著他失去了隻覺。呂長平長刀一閃把他劈成了兩半。


    殺人對於九子來說已經不再是一種刺激了,就像割稻子一樣,隻是到了晚上,那些無限循環的噩夢讓他們常常在深夜驚醒。


    道宗九子很適合在這樣狹窄的地方防守,尤其對手是些毫無防守能力,且對他們心存畏懼的士兵。他們需要做的就是不斷的揮舞著手中的刀劍,偶爾一起上來的敵人太多,他們就合力發出一道刀光,然後看著數十條生命瞬間覆滅。


    江不同的遊龍劍不曾停歇,城門口有道宗九子守著幾乎牢不可破。所以龍陽聯軍中那些從江湖上招募的高手都選擇了在城牆上作為突破口。無數的鐵鉤鉤住了了城牆,江不同砍斷了四五個還有數十個,殺了兩三人還是數十人往這趕。這些遊曆江湖的浪子想在這裏得到承認,廟堂之高也是他們所仰慕的啊,可是他們有哪裏是江不同的對手。


    一柄軟劍猶如一條毒蛇,靈活刁鑽,他狡猾的做江不同周身伺機而動。終於機會來了,軟劍突然僵直直刺江不同,那柄軟劍的主人已經露出得逞的狂喜,他馬上就要立下大功了。可就在此時,江不同的遊龍劍劍鋒突轉,沒人看清他是怎麽轉過來的,就好像他的劍鋒本來就是朝著後麵。遊龍劍與軟劍接觸的一刹那,軟劍的主人就知道自己輸了,軟劍分成了兩半,遊龍劍刺破的軟劍主人的喉嚨。


    遊龍劍拔出來的一瞬間,那個窟窿裏噴出鮮血,那鮮血上附著著江不同的劍氣,鮮血所染指的地方又有生命倒下。其中包括黎國士兵,江不同已經不再為自己的錯殺人而感到自責或者難過,有時候他甚至為了殺更多地敵人主動殺害自己人,因為他知道這些人遲早會死。


    泰山五劍客上城牆的方式比較特別,先一人躍起,後一人在前一人身上借力,如此循環反複。對於那些不能靠獨自一人的力量上城牆的人來說,這樣的方式確實聰明。可惜他們遇上了江不同,隻聽一聲“龍吟”江不同雙手握劍從城牆上一躍而下,泰山五劍客被從頭劈到尾,五個人被劈成十半。非但這樣,一條由劍氣具象化的金龍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開辟出一條道路。


    遠處觀戰的左中正大呼:“真乃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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