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獸王一腳震山河,方圓十裏大破滅。縱然過去了小半會兒,餘威依舊,神光還似道道衝霄劍氣般在此地肆虐。


    “今日就算陛下親來,本王亦要將你碎屍萬段!”


    被一個小毛孩兒耍了一次的火光獸王怒發衝冠,煞氣彌漫。當下也不管石年是火德之體還是其他勞什子體,盛怒之下,掌心凝聚成一口火焰長刀,狠狠朝著癱坐在地的石年劈去。


    “藥靈大哥救命啊!”


    石年在心中狂呼,向藥靈求救。他曾見識過赭鞭的神威,隻要藥靈激活赭鞭,要斬火光獸王應該不難,隻是一擊過後,藥靈隻怕是又要陷入沉睡。上次自己僥幸能得到一瓶養靈水,這次指不定什麽時候才能再得到那等神物了。


    赭鞭中的藥靈陷入兩難之中,激活赭鞭的話,或能救下石年,可那時自己將再次陷入沉睡,且因赭鞭本身有損的緣故,每激活一次都將距離徹底崩散更近一步。赭鞭崩散,身為器靈的他自然也將煙消雲散。


    可若是不激活赭鞭的話,石年勢必身死……


    在藥靈躊躇不定之際,火光獸王的火刀已然逼近石年不足三尺。石年甚至都能感受到一股熱浪撲麵而來,發絲和眉毛呈現出卷曲的現象,他不由得閉上了雙眼,同時用盡全身力氣將癩皮狗擲出上百丈。


    雖說此舉不一定能救下癩皮狗,可至少也要賭一把。或許火光獸王在劈了自己後再虐自己的屍體,而癩皮狗就能趁機逃命了呢?


    咻!


    就在此時,天際一道流光飛射而來,攜帶著無與倫比的淩厲之氣,噗哧一聲插在了石年側邊三丈。那流光落地的一刹,大地轟隆開裂,漫漫道光似驚濤駭浪般向四周席卷,執刀向石年劈來的火光獸王驚呼一聲,被那狂烈的道光直接掃飛十數丈。而石年卻未受影響,隻是強光刺得他睜不開眼。


    待得道光散盡後,他這才發現先前那道從天而降的流光竟是一口如刀似劍的奇異兵器,此時就斜插在他側方丈外,通體流動著絲絲令人心悸的氣息。


    被道光掃出十多丈的火光獸王也瞧見了那口斜插在裂痕中心的奇異兵器,他心中又驚又奇,仰首環顧四周,高聲道:“何方神聖,還請現身一見!”


    那兵器隻是從天而降便能引發此等威勢,投擲之人修為必定登峰造極,這讓他不得不謹慎,言辭間用上了敬語。


    “老子可不是什麽神聖,隻是個人而已。”


    蒼穹之上傳來一道飄渺之聲,還不待地上二人有所反應,那奇異兵器之上突然出現了一道人影。但見其身材修長,一襲白衣,滿頭黑發隨風而動,屹立於兵器之上,有種說不出的瀟灑。


    那人轉過身,露出麵容,是位極其俊秀的男子。看起來不過三十歲的樣子,眉似橫劍,鼻如山峰,臉廓分明如刀劈斧削過一般,既有女子之美,又有男子陽剛之氣。


    白衣男子輕飄飄的從兵器上躍下,抬手將石年扶起,而後勾起唇角笑看著如臨大敵的火光獸王,道:“小老鼠膽兒挺肥啊,忘了我人族天皇伏羲與地皇女媧是如何告誡三界眾生的嗎?”


    “我……”火光獸王想說什麽,可那男子卻是抬手製止,自顧自說道:“二皇通告三界,人族崛起勢不可擋,倘若誰與人族為敵,人族勢必傾族一戰!”


    “別說老子不給你機會,剛才你追了這位小兄弟多久,老子就讓你跑多久。隻要你能逃得了,那算你命大!”


    聽到白衣男子近乎侮辱的話,火光獸王一陣火大,可想到剛才那一劍之威,心裏的怨氣頃刻間煙消雲散。他一言不語,轉過身就爆發出最快速度,化作一道赤色流光直奔天際,眨眼間消失在山林之中。


    “一、二、三、四……”


    白衣男子低聲念叨著細數時間,小半會兒之後,他整個人和那口奇異兵器同時消失。下一刻,無盡遙遠的山林爆發出一道衝霄劍氣,還不待石年有所反應,身前流光一閃,追擊火光獸王的白衣男子又回來了。


    嘶……


    石年倒吸一口氣,看到了白衣男子身後一頭巨大的火光獸,不正是之前的火光獸王嗎?在自己麵前猖狂得不行的火光獸王,竟就這般被白衣男子給秒殺了?


    “汪!汪!汪!”


    先前被石年擲出去的癩皮狗跑了回來,一回到石年身邊就衝他腿上狠咬一口,在責怪他為什麽要把自己給丟出去。


    “你個狗崽子還真下得了嘴!”


    石年疼得齜牙咧嘴,和癩皮狗扭打在一起,不時的傳出狗吠聲和殺豬般的叫聲,而見到這一幕的白衣男子嘴角一陣抽搐,隨即搖頭輕笑。


    和癩皮狗打得歡的石年忽然想到救命恩人還在這兒,一腳將癩皮狗踹出去後,整理了下儀容,衝著白衣男子尷尬一笑後,躬身抱拳道:“石年多謝恩公救命!”


    “汪汪!汪!”被踹出去的癩皮狗也爬了過來,匍匐在白衣男子麵前道謝。


    “這狗崽子挺有意思。”


    白衣男子抓起癩皮狗的兩條前腿將之抱起,細細打量了一番後又放回到地上,而後對著石年擺手笑道:“客氣客氣,大家同為人族,理應互助。‘恩公’聽起來很老,我名殺千刀,你要看得起我,就稱呼我一聲大哥!”


    “殺……殺千刀?”聽到白衣男子的名字,石年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一年前遇到個混蛋名喚混誕,今日遇到個高手名喚殺千刀……怎麽聽起來都像是罵人的話兒?


    “對啊!”


    殺千刀嘿嘿一笑,一邊喚出自己的兵器轉身去割火光獸的毛發,一邊說道:“你叫石年?這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


    “千刀大哥,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著了,石年又非什麽稀奇的名兒。”這殺千刀雖然修為高絕,連火光獸王都能輕易擊殺,但其人性格隨和,言語隨意,石年也沒有矯情,直接就稱呼其為‘千刀大哥’了。


    見殺千刀在收集火光獸的毛發,他也走上前去,從青皮囊中取出一口殘缺的寶劍,要幫殺千刀割毛。奈何火光獸王的毛發堅韌如鋼鐵,他那口爛劍根本就奈何不得絲毫。


    殺千刀微微一笑,翻掌間取出一口雪亮的匕首,將之遞給石年後說道:“這火光獸的毛發算是奇物,可織成火浣布,有不染塵埃之效。這頭獸王身上的毛,足夠編織一件披風外加兩件寶衣了。”


    石年點點頭,接過那匕首後加入到了割毛的行列當中。還別說,這把匕首貌不出奇,但異常鋒利,一割一把。


    “對了小兄弟,你怎麽會一個人在十萬大山中闖蕩,而且還被火光獸王追殺?須知這片區域可是妖獸橫行,危險的緊啊!”殺千刀沒有半點前輩高人的模樣,跟個剛踏入修仙之路的小毛孩兒都能扯到一起。


    提到這個石年就來氣,一刀子插在火光獸王的身上,狠狠道:“就看了眼朱雀小娘們兒的身子,結果從魔幻森林被火族一路追到這兒!”


    “你也是被女人追?”殺千刀又驚又奇道。


    “可不是嘛!就是……”石年點點頭,可忽然間怔住,上下打量著一**人才的殺千刀,道:“什麽叫‘我也被’?千刀哥難不成你也是被女人追殺至此?”


    聽到石年的話,殺千刀老臉一紅,一邊埋首割毛一邊低聲道:“不瞞小兄弟,哥哥我的遭遇與你一般無二,也是因為偷看了人家洗澡,結果被一大夥人從中原追到南疆,前不久才甩開追兵。”


    “偷!看!人!家!洗!澡!”


    石年被雷得外焦裏嫩,殺千刀趕忙丟下手裏的劍捂住他的嘴,低聲道:“小聲點啊!”


    石年憋紅了臉點點頭,待得殺千刀放開手後,他強忍著笑意說道:“我們還真是一對難兄難弟!”他是萬萬沒有想到,殺千刀一代前輩高人,居然會幹偷窺女子洗澡這等齷齪之事!


    “同是天涯淪落人啊!”殺千刀大發感慨,以為石年也是因為偷看別人洗澡才會遭到追殺。此時火光獸的毛發已經被全部割下,他指了指一大堆毛,問道:“小石兄弟你要嗎?”


    “不……不要……”石年搖頭,卻滿臉都是不舍。火光獸毛可是好東西啊,他不想要才奇怪。隻是自己的命是殺千刀救下的,火光獸王也是殺千刀殺得,他哪裏還好意思要火光獸毛?


    殺千刀一眼就看穿了石年的內心想法,哈哈一笑後將火光獸毛都收了起來,道:“日後把這些獸毛都編成火浣布,再給你作件寶衣!”頓了頓,他勾起石年的肩膀,問道:“小石兄弟你要去哪兒?哥哥我送你一程!”


    一聽殺千刀可以送自己,石年當即大喜,道:“我要去雷澤,千刀大哥你方便嗎?”


    “雷澤?”殺千刀挑了挑眉,而後笑道:“雷澤正好有位織娘可將火光獸毛織成火浣布,那就去雷澤走一遭!”


    話落,他抬手一招,那樣式奇怪,像是刀劍合體的兵器迎風漲至十多丈長,一丈來寬。他提起石年和癩皮狗跳上飛劍,再將火光獸的屍體拘來,口中輕叱一聲‘走’,那巨大的飛劍當即化作一道流光直奔東方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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