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錦這一覺睡得不大安穩,她心裏知道還有件大事沒辦完,盡管一時想不起來,可那種火焦火燎的感覺都帶到了夢裏。


    但偏偏身子又乏又懶,她急得都火上房了卻總也醒不過來。


    她隻覺得身邊一會兒有人在說話,那人說得還挺大聲:“喂,老頭,你說了師妹會醒過來的,你是不是騙我?”


    另外一個人不知說了些什麽,先頭說話的那人吼道:“那你快讓她醒啊!”


    於錦正想聽聽另外那人的辦法,誰知她臉上一涼,一樣黏糊糊,味道不怎麽好聞的東西頓時糊了一臉,不止如此,甚至還順著鼻孔流了些進來。


    啊嚏!


    “師妹,你終於醒啦?”守在床頭的那人把趴在床頭的人扒開,將欣喜的大臉湊到於錦視線上方。


    而於錦此時一點都不想理他,她呆呆地看著流了一脖子的鮮血,鼻子裏全是一種特定液體的味道:所以,那是剛剛被糊了一臉血的感覺嗎?她目光移向床頭那人花白的頭頂,那血,還是從嘴裏吐出來的?


    嘔!


    那邊存真還無知無覺地傻樂:“師妹你可醒了,要早知道血有用,我就把血給你了。你還要不要?”


    於錦忍無可忍,瞪了他一眼,高聲問道:“外麵還有沒有人哪?”


    一道甜美女聲戰戰兢兢在門口答道:“有,有人,老祖,弟子靈書聽候老祖吩咐。”


    那怎麽不在屋裏伺候?


    於錦急著擦臉,沒有多想,吩咐道:“陳前輩暈了,快扶他出去,給他看看打不打緊。”


    “是。”靈書顫巍巍應了一聲,進了門卻頭也不抬,單手提起吐的血把床單都染紅了大半的老陳,小碎步退出去,“啪”的一聲把門又關上了。


    “!!”


    一個柔柔弱弱的軟妹輕鬆在你麵前舉起汽車是什麽感覺?


    ……算了,修真界跟咱不一樣。


    “師妹。”被於錦凶狠的眼神瞪得不敢吭聲的存真弱弱問道:“你醒了不高興嗎?”


    誰醒了發現自己被糊一臉血都不會高興到哪去吧?於錦原想罵他一頓,但又想到他堪憂的智力水平,真不好跟他一般見識,隻好憋著氣:“沒有。”


    那血流在臉上一會兒就成了半凝固的狀態,像在結殼子。於錦現在又痛又難受,不免奇怪靈書怎麽去了不回來了,趕在存真的前麵又叫了一聲:“誰來給我打盆水?”


    “弟子馬上就來。”答話的還是靈書。


    水來的挺快,隻是小姑娘端著盆子手抖得這麽厲害是怎麽回事?她剛剛單手提百八十斤的霸氣去哪了?


    看靈書放了盆子又要往外退,於錦忍不住了:“你看看我,知道我為什麽找你要水嗎?”


    靈書飛快地瞥了一眼於錦,又偷偷看了下存真,小聲道:“知道。”卻沒有動彈。


    於錦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存真:虎背熊腰,一頭亂發,兩眼還凶光直冒,手上提把半人長的大斧子,說他不是惡人誰信哪?


    見她看過來,存真還對她嗬嗬笑了兩聲,嘴巴一咧,配合他這身形象,活似頭呲牙覓食的灰熊。


    於錦覺得自己應該是明白了什麽,對存真道:“你先出去。”


    存真還挺委屈:“為什麽?我不出去。”


    於錦沒好氣:“我要換衣服。女孩子換衣服你不出去,還想偷看哪?”


    這句話就是存真的軟肋,他麵色一變:“我才不會偷看,我這就出去了。”說完,立刻轉身飛奔出去。


    存真一走,靈書雖然還拘束著,但明顯動作從容了不少。


    劫後餘生,好不容易能跟正常人單獨說會兒話,於錦也挺高興:“你知道其他人都還好嗎?”


    靈書眼中閃過幾分黯然,答道:“掌門受了重傷,跟老祖一樣,還在調養,虛鏡長老已經過逝了,所有的長老中,就是師父還活著。”她說的師父就是虛元。


    盡管早在事發之前就有了心理準備,於錦仍不免難過,她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問道:“那其他人呢?”


    靈書麵色複雜,停了停才答道:“外門弟子都死了,內門的,還活著的都回家了,沒回家的,也打算養好了傷再走。”


    “那你呢?你怎麽沒走?”


    靈書勉強笑了笑:“弟子沒爹沒娘,從小被師父撿上山的,以後打算就跟著師父。”


    “……”


    於錦一時都不敢問下去了,終於想到了一個安全的問題:“對了,陳前輩怎麽在這裏?”


    靈書自虛元回山就跟回了他跑腿,他跟於錦的來往她多少知道些,一聽便明白她在問什麽:“說來也是幸事,陳前輩出事三天前被師父帶了回來,說靈知師兄自回了山,傷勢反而好得慢了,正好門裏搬遷,便請陳前輩帶著師兄先走一步。但門裏之前人少事多,陳前輩不好留在那兒添亂,便就近找了個島住下來。”


    原來不止老陳,連靈知都躲過了一劫。


    終於聽到點好消息,於錦振奮不少,正要再說點什麽,靈書一臉欣喜地叫道:“師父回來了,他可日夜都盼著您快些醒來,弟子先出去跟他說一說。”


    “哎!”你隻把我臉擦了,衣服床單都沒換呢!就這麽血糊拉雜的見人好嗎?


    以前怎麽沒發現靈書做事有點莽撞粗心呢?


    於錦還沒鬱悶完,門又被推開了,虛元滿臉的笑意僵在了臉上,驚道:“老祖又傷了哪裏?”


    跟在後麵的靈書縮了縮脖子,小聲道:“這是陳前輩吐的血,弟子,弟子還沒來得及給老祖換。”


    虛元眼睛一瞪就要發火,於錦看靈書可憐巴巴的垂著頭,想想也才十四五歲,讀初中的小姑娘,連忙攔住虛元的話頭,問道:“虛元長老,我們現在在哪裏?”


    老祖問話自然要先答,虛元隻好瞪了靈書一眼,答道:“回老祖,我們現在在鴉愁湖邊的村子裏。”


    鴉愁湖?這不是大允真人老巢禦鬼派所在嗎?傳說中三山五湖最荒涼可怕的地界,怎麽會跑這兒來?


    虛元知道於錦的疑問,微微苦笑了一下:“我們天陽門出了修魔功的敗類,被正道視為恥辱,不少門派已經與我們劃清界限了。”


    平雲宗那群小心眼的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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