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門果然有夜宴。


    因為囚魔峰和蓮法峰的兩名真人修士來了,丹門無論如何,至少出於禮節性,也要設宴款待一番。而到紫月軒西院,來請悟虛和玄機子的,是丹門宗主大弟子長孫赤。


    當長孫赤站在西院那拱形入口外之時,玄機子剛剛以秘法,將自己和悟虛二人的行蹤通知了囚魔峰。二人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樣比較妥當。尤其是悟虛,本以為張若月會暗自聯係自己,結果等了幾個時辰,居然毫無音訊,心中的擔憂不由暗自重了幾分。


    聽到前來拜會的長孫赤,清聲如雛鳳鳴,在外麵自報家門,悟虛和玄機子聯袂顯身,將其迎了進來。各自入座,一番寒暄,那長孫赤,衣著古樸,舉止典雅,言語衝淡平和,頗有古時謙謙君子之風,令悟虛和玄機子二人大有好感,相談漸歡。


    也許是前世網文看多了,悟虛對於煉丹士有幾分莫名地仰慕,又見長孫赤如此隨和,便問道,“小僧對於丹道仰慕已久,不知以後可有機會請教一二。”


    那長孫赤淡淡一笑,“所謂丹道,丹門也隻是稍窺皮毛,比起六峰絕學,差之甚遠。兩位大駕光臨,若是不嫌棄,在此小住幾日,在下自當奉陪。”


    悟虛再要開口,那長孫赤忽又說道,“師尊,得知兩位蒞臨乾坤島,特在凝香穀設宴,命在下前來恭請,還望兩位賞光。”


    玄機子笑道,“尹宗主太客氣了。我等對丹門仰慕已久,如此正好,還勞煩赤丹真人引見。”


    那長孫赤,亦是真人修士,因其修煉的乃是赤陽神功,癡迷煉丹,手法精妙,經其所煉製的丹藥大多帶有一層紅暈,是以被稱之為赤丹真人。


    赤丹真人長孫赤,聽罷玄機子之言,便不再多說,起身領著悟虛二人出了西院,來到紫月軒大廳,與張若月等人匯合,然後齊齊朝著那凝香穀飛去。


    途中,張若月嘰嘰喳喳的,不時還對著悟虛和玄機子做著鬼臉,悟虛看著齊身邊的那兩個老怪物,知道不是時候,便隻做出一副佯裝著惱怒的樣子,偶爾與其嬉笑幾句。


    待飛到一處山穀前,兩邊懸崖峭壁,上麵掛滿了花草,顏色各異,紅黃藍白,猶如瀑布一般,風吹起,便有陣陣淡香襲來,猶水麵之上的一朵朵浪花。眾人隨長孫赤飛徐徐從中間飛入,那香氣便日益沁心,日益紛繁,日益濃烈,猶如驚濤駭浪一般。待到飛入穀中,香氣又變得幽遠醇厚,波瀾不驚,卻又無處不在,如汪洋大海一片。


    那陸老夫子連聲道,“不錯不錯。老夫每次來,都覺得這凝香穀妙不可言。以穀為爐,凝萬香為丹。”


    前麵的長孫赤,回首笑道,“陸前輩過譽了。說起來,若不是陸前輩相助。此凝香穀,怕是難以在廬山之上重現。”


    那陸老夫子,擺擺手,“些許小事,何足掛齒?”


    “久聞丹門凝香穀之名,可惜一直無緣相見。想不到,今日,在廬山,得償所願·。”玄機子笑道。


    悟虛,一邊環顧四周,一邊暗自思慮,“聽這口氣,似乎這凝香穀,是幫著丹門在廬山重建的?好一個‘以穀為爐,凝萬香為丹’!”


    又輾轉飛了數裏,那長孫赤便緩緩降落在地。前方不遠處,夜色與燈光中,亭台樓榭連綿起伏。四名勁裝修士帶著四名手持彩燈的侍女,分別從左右迎了上來。


    進了數道大小不一的院門,來到正廳,悟虛和玄機子便看到正前方坐著兩名鶴發老者。左邊一人,身著紫袍,麵容籠罩著一抹淡淡紫色,也許是其修煉功法的緣故,雙目含笑,卻又自帶一份威嚴,想必便是那丹門宗主尹丹平。悟虛從玄機子處知道,此人極少露麵出手,傳說其修為已經是真人大圓滿境界,隻差一個機緣,便隨時晉升真靈層級。右邊一人,身著青袍,麵容清瘦,雙目微閉,似乎在神遊天外。


    長孫赤將一行人引至左側席位,那陸老夫子和趙老婆子要張若月坐在上首,張若月卻是不肯,執意坐在了中間,悟虛和玄機子挨著張若月往下坐首。


    “囚魔峰、蓮法峰兩位真人蒞臨丹門,尹某有失遠迎,還望見諒。”那紫袍老者,一直含笑打量著悟虛和玄機子,待二人落座之後,方才又揚聲說道,同時右手虛抬,示意候在四周的侍女呈上美酒佳肴。


    悟虛和玄機子,回禮謝過。


    尹丹平又將廳中一幹人等介紹了一番。坐在其身旁的那青袍老人,乃是丹門長老吳天明。這時,長孫赤已經坐在了悟虛等人對麵的,居於上首,和其一起的也是幾名丹門的真人修士。悟虛數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五名。顯然,丹門的真人修士,絕不止這單單的七人(加上尹丹平和吳天明)。


    悟虛與玄機子,與對麵這五名真人修士,一一打過招呼。那邊,尹丹平和那陸老夫子和趙老婆子,似乎已經很是熟悉,有說有笑。


    日間,在桃花塢,張若月介紹,隻是稱呼他們為陸伯伯和趙婆婆,來自天外天。此刻,悟虛暗中留意聽著,從尹丹平刻意的交結和逢迎中,方才知道,這陸老夫子和趙老婆子的詳細身份。那陸老夫子,名叫陸純生,號洞玄居士,出自掩月宗月華院;那趙老婆子,名叫趙慕蘭,號麝香子,出自掩月宗月色院。


    月華院,月色院,不知道那陸妙影又是來自掩月宗的什麽院?悟虛暗中思忖著。忽然心中有所感,抬頭望向那丹門宗主尹丹平,見其似笑非笑、頗為玩味的望著自己和玄機子問道,“玄機道友,悟虛大師,兩位此番光臨乾坤島,不知道有何要事?我小小丹門不知道是否可以略盡綿薄之力?”


    玄機子看了一眼陸純生,正要說話,陸純生卻笑道,“兩位道友,路過乾坤島,遇見老夫,聽說下月初有一場盛大的拍賣大會,便決定盤桓數日。”


    尹丹平望著玄機子和悟虛,露出一絲了然的神情,一邊點著頭,一邊沉吟著,半響過後,緩緩說道,“下月初的這場盛會,多有奇珍異寶,未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和爭鬥,卻是未曾公開宣揚。兩位道友,既然來到乾坤島,又蒙洞玄居士引薦,自然是要邀請的。”說罷,手一揮,兩枚玉簡分別飛向悟虛和玄機子。


    悟虛接到手中,見玉簡通體透明,上麵一道銀色氣流和一道紫色氣流,相互纏繞著。神識探進去,那兩道氣流,便化作兩個數字,三三。想必代表著編號,自己是第三十三位受邀之人。


    悟虛與玄機子收好玉簡,還未道謝,那長孫赤卻又開口,聲音依舊清幽細軟,“下月初,自然會有人通知兩位道友。每枚玉簡,僅限本人參與。”


    搞得這麽神秘?!悟虛便望著這溫潤如玉的長孫赤,笑問道,“敢問赤丹真人,此次丹門舉辦的拍賣大會,如此神秘,卻不知道有什麽奇珍異寶,可否稍微透露一二?”


    哪知那長孫赤,忽然麵色大變,雙眉豎起,冷聲道,“大師來自蓮法峰,小小丹門的拍賣大會,哪裏有什麽奇珍異寶,能令大師看得上眼。”


    悟虛愕然,自覺自己方才說話語氣並無不妥,卻想不到這長孫赤聽了卻像變了個人似的,劈頭蓋臉,橫眉冷對。想了想,悟虛忍住心中怒氣,隻是嗬嗬的笑了笑。


    “赤兒,不得無禮!”尹丹平似乎也是未曾料到如此情景,愣了愣,板起臉,沉聲說道,然後轉過頭,對著悟虛笑道,“我這徒兒,平日裏癡迷煉丹,這幾天事情多,把他從丹房強拉出來,他就時時發脾氣。悟虛道友切莫見怪。”


    悟虛一合掌,“阿彌陀佛,赤丹真人,醉心丹道,至性至誠,令小僧佩服不已。”


    玄機子在一旁,吃了一杯酒,嘿嘿笑道,“煉丹,首要便是須得養氣靜神。赤丹真人如此心性,難道是遇到了過不去的關口,小心心魔重重哦。”玄機子此語,用上了魔門的玄功心法,字字句句,雖然說得輕柔如春風佛麵,卻暗藏無相天魔之音,抑揚回轉之間,卻是要趁機令這無理取鬧的赤丹真人長孫赤平添心魔。


    此言一出,對麵丹門那幾名修士便齊齊變了臉色,對著玄機子和悟虛,怒目而視。便是中間正上方的尹丹平和那楚天明,也目光如炬,看了過來。


    那陸純生二人,一臉捉摸不透的淡笑,坐在那裏不言不語。張若月想要說什麽,卻發覺插不上嘴。


    那長孫赤,緩緩起身離席,走到中間空地,對著玄機子一個稽首,“長孫赤卻是忘了,玄機真人,原來是道門翹楚。煉丹一道,雖然自成體係,但卻有諸多借鑒道門之處。玄機真人,既然原先出自清靜峰,還曾經是正一教三清通玄威德大護法,長孫赤不才,想要討教一二。”


    玄機子,在冊封為正一教三清通玄威德大護法的盛典上,被人揭穿欺師滅祖,殘害同門之罪,隨後又被道門聯手追殺,逃到囚魔峰。這段往事,廬山之上無人不曉。但這事,猶如呂葉青殺了師傅和師兄,投效羅刹峰一般,都是忌諱。輕易說不得。


    此刻長孫赤雲淡風輕,以道門稽首之禮款款道來,不異是極大的嘲諷。


    長孫赤每說一句,玄機子臉色便紅上一分。等到其說完,玄機子已經是氣得雙手發抖。他舉起酒杯,一口飲下,待紅得發紫的臉頰化作雪白一片,方才陰陰的笑道,“好說好說。”卻是不再多言,便要飛出去。


    旁邊,時刻觀察著的悟虛,歎了一口氣,一把將其拉住,低聲喝道,“玄機道友,怎的也如此毛躁?且看小僧如何周旋。”


    這個時候,還不是撕破臉麵的時候。玄機子被那長孫赤如此諷刺,心情激動,飛出去大打出手,卻是不好。是以,悟虛不得不挺身而出。玄機子被悟虛這一拉一喝,也醒悟過來,咬咬牙,陰沉地望著長孫赤,點點頭,手中卻是暗中將那得自梵音寺的血木魚取了出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不如由小僧,與長孫道友,坐而論道。”悟虛坐在位置上,也不起身,合掌對著長孫赤朗聲說道。


    “古人雲,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在下,在此恭候大師。”長孫赤,輕輕一甩衣袖,袖口淡藍色碎花蕩起一陣藥香。


    悟虛嗬嗬一笑,“俗話說得好,行家一開口,便知有沒有。長孫道友,如此風流人物,打打殺殺,豈不是煞了好風景?”


    長孫赤,仰頭哈哈一笑,“好一個油嘴滑舌的刁鑽和尚。也罷,既然你要坐而論道,那我便與坐而論道。”一閃身,回到座位,微一沉吟,便說道,“一字僧二字和尚,三字四字又如何?”


    其左右的丹門頓時傳來低低的哄笑聲。就連那隨時都是一臉漠然,閉目養神,不視外物的楚天明,嘴角也微微彎了一下。那尹丹平故作大聲,喝道,“赤兒,不得如此胡言亂語。”


    那與悟虛坐在一排的陸純生和趙慕蘭,悟虛沒有扭頭去看,想必表情也是幸災樂禍一般。


    這是人世間的俗語,說什麽“一個字僧,兩個字和尚,三個字鬼樂官,四個字色中餓鬼”,卻是用來譏嘲一些修行不夠把持不嚴的僧人。


    悟虛不由麵紅耳赤,瞪著對麵,暗道,“好你個長孫赤,幾次三番,主動挑釁!如今又出言羞辱小僧!真當小僧是泥菩薩不成?”


    旁邊的張若月,輕輕的拉了一下悟虛的僧袍,以目相詢。悟虛左手對著張若月,微微一擺,示意其稍安勿躁。沉吟片刻,笑眯眯地對著長孫赤說道,“三字鬼樂地獄空,四字歡喜自在中。”


    那長孫赤隨即又問道,“佛門常有人言,佛祖乃天人師,無所不曉,無所不知。但不知哪部佛經中,說到煉丹一道?”


    悟虛張口即道,“《金剛經》便有提到。”


    “哦,”長孫赤眯起了眼睛,“還請大師細細道來。”


    悟虛又是一合掌,以平時梵唱之法,誦道,“所有一切眾生之類——若卵生、若胎生、若濕生、若化生、若有色、若無色、若有想、若無想、若非有想非無想,我皆令入無餘涅槃而滅度之。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


    這段經文,是世尊說來,回答須菩提“如何降伏其心”的。但一切法皆是佛法。悟虛這裏,卻是用來比喻煉丹。


    “若卵生、若胎生.。。”,卻是道明囊括了一應藥材。“我皆令入無餘涅槃而滅度之”,則是說要以無餘涅槃之法來煉丹。


    在座之人,大多讀過金剛經,聽悟虛如此取巧言說,不由會心一笑,卻是不好說錯。


    那長孫赤,果然是癡迷丹道,也不嗬斥悟虛油嘴滑舌,隻是口中喃喃自語,“我皆令入無餘涅槃而滅度之。”將此句反複念了幾遍,似乎有所感,又似乎摸不著頭緒。


    悟虛心中暗笑,“這下,你總知道小僧一開口,便知有沒有了吧。慢慢想去吧。”


    忽然,那長孫赤猛地一抬頭,兩眼泛著精光,注視著悟虛,“‘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又是作何解?”


    悟虛嚇了一跳,暗道,“難道,我給他參話頭,還真的誤打誤撞,讓他頓悟了不成?!“隨即,合掌答道,”何以故?須菩提,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卻是,接著前麵,將後麵的經文念了出來。


    旁邊玄機子頓時哈哈大笑。悟虛臉上的笑容也更甚。


    長孫赤,忽從座上飛起,微皺眉頭,盯著悟虛,”出家人不打誑語。我問你,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又是作何解?“


    悟虛幹脆閉上雙眼,悲聲道,”阿彌陀佛,佛法似海,唯信能入。長孫道友,若能夠四大皆空,堪破紅塵,放下屠刀,一心念佛。此中真意,自然能夠明了。“


    一身皂色道袍的玄機子,帶著幾分酒意,以掌拍案,腰都直不起來了,佝僂著身軀,坐在那裏,喋喋笑著,分外刺耳。


    一陣熱風咋起,長孫赤飛到了中間空地上空,一掌拍起疊疊熱浪,令悟虛和玄機子宛如身處丹爐一般。


    好膽!玄機子輕聲怒哼。卻又被悟虛攔住。


    ”要文鬥,不要武鬥。長孫道友,何苦落了下乘呢?“悟虛一邊說道,一邊迎了上去。


    ”我這回春掌,正是煉丹所用。用來向大師討教一下無餘涅槃之法,正是恰好!“長孫赤,話音一落,身影化作九道,繞著悟虛齊齊出手。


    這回春掌,共有九式,如長孫赤所說,正是丹成之時,用來收丹之用。但見其九道身影,分不清虛實主次,圍著中間的悟虛不斷遊走出掌。當好似,將悟虛當作了丹爐,或者丹藥一般。


    悟虛在中間,祭出金剛不壞法藏法門,隻覺那長孫赤不似在殺人,反倒似乎在推拿按摩一般。一道道掌力,暗含精妙指法,剛中帶柔,柔中帶剛,時而炙熱,時而溫熱,擊打在自己全身。悟虛差一點就舒爽地叫出聲來。


    旁人,隻看到空中長孫赤圍繞著一團火紅的光團,眼花繚亂地揮掌擊打。哪裏知道內中究竟?張若月,更是站了起來,望著空中那宛如烈火丹爐一般的光團,緊張的握著雙手,手心全是汗。


    悟虛一陣舒爽過後,見周圍熱氣紅光漸漸合攏,目力難識外麵,方才警覺,”瞧這長孫赤,方才出手極有分寸,難道是溫水煮青蛙?“正要大喝一聲,出手破了長孫赤這回春掌。一道身影卻飛到了進來,二話不說,化掌為指,以靈力在空中寫出一行淡紅色字跡。


    穀外,子時,有要事。


    悟虛一驚,正要傳音相詢,卻又住口,怕外麵大廳眾人察覺。


    那淡紅色字跡,稍縱即逝。那道身影,卻沒有消失,反而上前一步,趁著悟虛愣神的功夫,一掌朝著悟虛的光頭按去。


    好歹毒!居然以這種雕蟲小技,想要置我於死地!悟虛急忙抬手,擋了下來。


    這時候,這道身影已經近在咫尺,和悟虛麵對麵,相距不過毫厘計。


    一股幽香入鼻,悟虛猛地睜大了雙眼,露出一絲驚訝地神情,這長孫赤是女的?!


    長孫赤,當然看懂了悟虛的眼神,冷冷地看著悟虛,張開嘴,輕輕地吐了一口氣,隨後另外一掌朝著悟虛胸前襲來。


    悟虛急忙關閉鼻根,同時另一隻手護在胸前,卻還是覺得全身靈力微微一滯,一股霸道至極的掌力,像火海一般燒過來,身體不由往後飄飛。


    大廳中眾人便看到,隨著半空中長孫赤那九道身影合而為一,飛如火紅光爐狀光團之中,一聲巨響,紅光消失不見,悟虛在一片烈焰中,手忙腳亂的倒飛而行。


    長孫赤飛回座位,看了悟虛一眼,便不屑一顧,端起酒杯,自斟自飲起來。


    ”九九回春,神火丹成。“那陸純生陸老怪,撫著胡須,道了一聲妙。


    玄機子陰沉著臉,悟虛用力的按了按他的手,笑道,”好一個回春掌,掌掌回春,舒筋活血,妙不可言。“


    對麵丹門修士一臉鄙夷,紛紛冷笑。


    正所謂


    坐而論道盡誑語,九九回春不煉丹。


    凝香穀外花似海,染罷夜色子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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