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虛在那羅珊島海陵子、海闋子二人的帶領下,先後拜訪了附近幾座,皆是眾所周知,曾經有真人修士駐足修煉之地。可無奈那些人也都在參悟島上真人修士留下的感悟或功法,說到最後,也隻是承諾出關之日,先通知悟虛,到時候等著悟虛來一對一的做交接,避免別人捷足先登。


    那二人原想在悟虛麵前賣個好,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結果。到了最後,二人隨著悟虛,從方圓數千餘裏的最後一個友人占據的飛到海麵上,滿臉尷尬,望著悟虛,也不知道該如何講。


    悟虛腳踩碧波,卻是淡淡地說道,“二位辛苦了,倒也怪不得別人。說來說去,還是敖吉太發動一幹人,將那些本是空閑,遺留有真人感悟意境的占去,這卻是他與小僧的因果。二位不必在意。”


    那羅珊島二人,見悟虛似乎隱隱有去意,相視一眼,欲言又止。悟虛看在眼裏,心中明白,合掌低頭,“二位道友若是有什麽事,不妨直言,小僧但有所能,必當效勞。”


    左邊做海陵子,神情忽然笑了一下,對著悟虛也是一合掌,“想不到我等二人,卻似女兒家一般,扭扭作態,倒讓大師見笑了。”海闋子也隨即笑道,上前一步,便將原委道出。


    原來,當時在青硯島,悟虛在法界起心動念,顯化香爐,法香傳到島外,海陵子、海闋子二人聞之,初始覺得昏昏沉沉,隨即卻覺得心曠神怡,全身妖氣和體內的靈力竟然也一瞬間活躍了起來;當時不獨二人,便是其餘圍觀之人,也是或多或少有此感應。


    這種蘊含如此奇效的香氣,東海之中,也隻有海枯寺主持手上的那串經由無上佛法加持的龍涎香木珠,方才能夠釋放,東海修士稱之為龍涎佛香。對於龍族修士,龍涎佛香,既是毒物,亦是寶物。既可以聞得多了,便會迷失心神,渾渾噩噩,如行屍走肉一般;但若是恰到好處的,吸收那麽一點點,不但可以梳理體內狂暴的妖氣靈力,而且可以令神識在刹那間有所凝練,甚至進入物我兩忘的空明狀態,是以有不少修士,進階之時,便會求那海枯寺主持海光大師出手相助,以佛法催動龍涎香珠,催發出龍涎佛香,以求衝擊關卡之時,能夠增加一些成功的幾率。


    悟虛,默默地聽著。這不就是類似於前世世界中的海洛因之類的毒品嘛。正要開口,忽然看著海陵子、海闋子二人殷切地目光,轉念又一想,龍族修士,體質神識哪能是前世那些凡人能夠相比的,也許這龍涎佛香對於他們來說,還談不上什麽毒品,估計就類似於煙草一類的東西。


    便開口道,“昨日青硯島上的香氣,正是小僧身上一件法器催發的,卻不知道是否真的功效類似於納龍涎佛香。不如,我隨二位道友回轉羅珊島,試一試,如何?”


    海陵子、海闋子二人正有此意,求之不得。當即,一左一右,引著悟虛朝著羅珊島飛去。


    回到羅珊島,悟虛與二人相對而坐,隨後神識進入法界,立刻便聞到法界中彌漫著淡淡的香味,類似於檀香,便端坐在蒲團上,朝著那漂浮在半空的香爐,結印誦經。心有所屬,念念皆在香爐。不一會兒,那香爐之中,升起一道香氣,香味極淡,而且似乎還變來變去,時而苦澀,時而帶著一絲香甜,又時而夾雜著一絲濁臭.這個,還是功力不夠啊。悟虛,急忙全神貫注,隻念一句六字大明咒。漸漸地,香氣穩定了下來,繚繞在法界之中,悟虛隻覺神識之體也漸漸有種凝實的感覺,若不是自己想著觀察香爐及香氣,恐怕隨時便要入定而去。


    想不到香爐也有如此妙用。悟虛散去手印,走下蒲團,來到香爐跟前,嚐試著將香爐攝出法界,卻不想香爐如幻影,伸手過去,抓了一個空。看來是剛剛在法界顯化的緣故,隨著靈氣不斷吸納,這香爐漸漸成為法界中的“實體”,方才可以帶出去。


    悟虛回到蒲團之上,複又結印持六字大明咒。


    那海陵子、海闋子二人,調息凝神,靜坐在那裏。等了片刻,雙雙睜開眼睛,狐疑地望了望對麵的悟虛,片刻又是麵露喜色,空氣中終於有淡淡的香氣傳來。


    一炷香過後,對麵的悟虛睜開雙眼,便看到海陵子、海闋子二人,全身妖氣外露,神情略帶猙獰。隨後沒多久,這二人妖氣一收,睜開雙眼,精光閃閃,互相對視了一眼,便哈哈大笑一陣,方才對著悟虛拱手謝道,“多謝大師!”似乎得了莫大的好處。


    悟虛也不多問,起身合掌道,“二位道友,不是修佛之人,佛香雖好,終究是外物,還是莫要心中對此太過貪著。”說罷,便一頓首,轉身而去。


    海陵子,望著悟虛漸漸遠去的背影,忽然開口道,“大師,若是急著找閉關之處,在下倒還是曉得一些無人之處,隻不過——”


    悟虛停下腳步,緩緩轉身,“隻不過如何?道友不妨直言,小僧感激不盡。”


    海陵子,飛上前來,麵帶躊躇之色,沉吟良久,方才說道,“大師初來咋到,有所不知。這星海密境,乃是本族前輩高手,以天龍聚靈陣,聯手布置而成,上接諸天星力,下聚東海八方靈力,方形成如此靈氣充沛的修煉之所。大師且看,”


    悟虛見海陵子在空中,以指指著海麵,無窮無盡的靈氣升騰而起,在天空點點繁星的照耀下,猶如仙境一般。


    “東海八方靈力,從密境海底湧出。從海麵之下,越往下,靈氣越濃。相傳到了萬丈深處的海底,全都是靈液。”海陵子指著海麵,略帶自豪地說道,“本族高手輩出,他們不屑在海麵上修行,深入海底,在靈氣極其濃稠之處,找一處暗礁溶洞,作為修行閉關之所。更有那驚豔之才,還是凡塵境界,便潛入下去,在海底修行。”


    悟虛心中一動,凡塵境界,便下去,那定然有可能修到真人境界。正欲詢問,海底有多危險,便聽得旁邊海陵子又鄭重地說道,“隻不過,海底越往下,壓力便越大,而那濃鬱的靈氣在陣法作用下,變得狂暴不堪。便是本族之人,若是修為境界在真人以下,也不敢輕易下去。”


    海陵子後麵的話語比較委婉,卻是提醒悟虛便龍族修士這樣的強橫體魄,又是水中生物,真人不到,也難以承受,不敢下去;悟虛作為人類修士,又是主修神識心法屬於體煉的佛門中人,恐怕須得萬分慎重考慮。


    悟虛暗中思慮了一下,合掌道,“多謝道友,既然入密境來,豈可無功而返?”說罷,取出敖楓交於自己的玉佩,又對著海陵子說道,“若是小僧有什麽意外,還請道友將此物交於敖楓太子。”


    海陵子接過那玉佩,便看到悟虛飛出島去,唱誦了一聲,“我不入深海誰入深海?”再追出去,隻看見前方海麵,一個浪花濺起。


    身後海闋子,也跟了過來,探頭望著下方深邃而平靜的海麵,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側身附耳,對著海陵子說道,“師兄,師弟估摸著那和尚潛入海底最多千丈,便要爆體而亡。明早,師弟便穿上師兄那件碧水甲,從此處下去,把那佛香法器撈上來。”


    海陵子,一皺眉,瞪了海闋子一眼,“師弟,難道把師兄當作什麽人了?難道以為師兄剛才是故意唆使大師潛入深海?”說罷,一甩衣袖,駕雲朝著島內飛去。


    海闋子,卻也不惱,似乎習以為常,看了看四周,便也飛了回去。


    海麵之下,五百丈左右的深處,悟虛雙周合十,周身隱隱泛起一道金光,徐徐下墜,心中很是凝重。周圍墨綠一片,難以辨認方向不說,這四麵八方傳來的壓力,已經*得自己不得不施展出金剛不壞法藏法門;更有暗流,如罡風一般,無聲掃來蕩去,暗藏在水中的靈氣,猶如一根根銀針,紮得肉身疼痛不說,若是不小心吸收入內,那靈氣竄了上來,便是識海中的神識也猶如身處無間地獄一般。


    到了大約八百丈左右的深處,悟虛已經神識入曼陀羅法界,將肉身攝入;到了千丈過後,那天龍聚靈大陣的陣法之力,附著疊加在千丈海水之上,便是讓處於悟虛的法界也受到了影響,悟虛神識之體在法界隱隱感覺到四周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壓迫感。待到了兩千丈的深處,悟虛透過法界,已經漸漸感應到周圍有暗礁出現。


    到了三千丈左右,悟虛已經,居然,可以看到法界外麵有不知名的奇特生物和水藻,在暗礁珊瑚中穿梭繚繞,因為外界這個空間居然有了裂痕!


    難道,真的要無功而返?悟虛心中默默想著。觀音菩薩的海音螺應當無懼這樣的壓力和如刮骨剛刀般的靈氣暗流,但自己神識進入海音螺之後,卻是無法*控海音螺如何在外界行動。


    忽然,一股巨大的吸扯之力傳來,悟虛隻覺得法界飄到了一處深海漩渦。


    若是有外人在此,便會看到,那水流因為摻雜著濃鬱的靈氣,在暗礁的一處縫隙形成一股強橫的漩渦。那漩渦中,沒有生物,也沒有水藻,甚至連一塊沙粒也沒有,因為進入漩渦的任何事物,陡變攪得粉碎!忽然間,似乎有什麽看不見的東西進了去,那漩渦微微一頓,似乎因為破壞了微妙的平衡,一股水流呈直線,灌入了暗礁縫隙之中。但隨即,漩渦又穩定了下來,無聲地吞噬著誤入其中的一切。


    悟虛在法界隻覺得被一股水流頂著,以極快速度一動,法界似乎有點承受不了這樣的重壓和移速,變得更加不穩定起來,那裂痕變得更大,似乎再過一瞬間,無窮無盡的墨綠海水,還有那無窮無盡卻無福消受的便要一湧而入。卻忽然感到法界一陣顛簸,忽上忽下,然後隱隱約約有光亮從法界裂痕透射進來。


    直到感覺法界穩穩不動,裂痕慢慢消失,悟虛猜測應該是到了一處,小心翼翼地探出神識,隨後肉身從法界飛出,睜開雙眼,麵帶微笑地望著頭頂。


    此刻悟虛已經是身在一處暗礁溶洞之中,先前所見的光亮,便是那鑲嵌在洞頂的那一顆顆夜明珠散發出來的。那一顆顆夜明珠,排列成圓形,似乎處於某種禁製之下,其發射的光華,盡皆垂直朝下照射著;而那圓形之中,又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垂下一根光柱,打在正下方兩條栩栩如生的飛龍玉雕之上。這兩條飛龍玉雕,相互盤旋,遠遠看上像一根鏤空龍柱。龍柱最上方,兩隻龍首向上張著大嘴,一個光團浮其上,成雙龍戲珠之意。


    悟虛明白,這光團應該便是開啟此處禁製的樞紐,隨即伸出手,朝其打出一道靈力。刹那間,那兩條飛龍玉雕似乎變作了活物,朝著上空洞頂飛去,隨即四周光華大作,整個溶洞全都從黑暗中顯現,而原先兩條玉雕之處,出現了一個象牙玉床,玉床左側,散放著幾枚玉簡,右側則放著一把玉劍,玉劍旁邊,還有一指玉瓶。玉床周圍,有白雲繚繞,碧波蕩漾,盡皆是靈氣所化!


    悟虛按捺住激動的心情,此處乃是星海秘境的深海之處,從方才禁製的設定來看,此間洞府和海麵上那些類似,並無危險。應該是龍族修士有這個信心,本族密境的危險之地,定然是本族後起之秀前來,無謂過多算計。


    正要飛上玉床,上麵一枚玉簡忽然飛起,隨後一個聲音從中響起。大致是以前輩的身份,勉勵本族後來人,然後又介紹了溶洞的情況,包括玉床及上麵的玉簡、玉劍、玉瓶。


    悟虛聽罷,雖然知道此乃前人的留音,還是再次合掌恭敬鞠躬,以示誠意及謝意。遂飛坐在玉床上,拿起左側玉簡,細細讀來。留音的介紹比較籠統,悟虛讀過才知道,第一枚玉簡講的卻是這名前輩的身世。此前輩,名叫敖如玉,號飛天玉龍,東海玉龍山之人,許多行俠仗義的英雄事跡,以及平生得意之事。這也是人之常情,隻不過不知道這飛天玉龍敖如玉,是否還在,若是不在,以後有緣碰到玉龍山的人,少不得要還個人情。


    悟虛又拿起後麵的玉簡,上麵記載的卻是幾門厲害的功法,隻不過都不完整,悟虛大致學習了一下,便放在了一邊。直到最後一枚玉簡,悟虛方才看到敖如玉修行中的一些感悟,包括晉升真人之時的情景描述和感慨。


    悟虛讀完之後,默默沉思。那敖如玉在玉簡中說道,衝擊真人境界之時,最危險的不是天雷之劫。這個,卻是前世看過不少網絡玄幻小說的悟虛,所未曾料到的。敖如玉說得明白,晉升真人之時,根本沒有天雷降臨,反倒是各種心魔侵擾之下,神識容易陷入各種幻境,最後真偽難辨,神識狂暴錯亂,以至於身死道消。


    但悟虛清楚記得,自己當日在化龍潭,受敖拓等五名真靈修為的鬼龍所托,助其煉化神龍令分身中所蘊含的兩道天罡正雷,這過程中,自己還冥冥聽到有聲音說道,“仙雷淬煉,白日飛升”這樣的話語。雖然自己是被誤會真靈修士,要渡劫飛升上界,但道理是一樣的;要知道真人修士,便是一個真,超凡脫俗,不似人世間凡夫俗子那種虛幻不實的存在,晉升之時,上界怎麽可能沒有天雷降下呢?


    再說,如果晉升真人,最危險的便是心魔侵擾,那麽怎麽許多苦修多年的佛門高僧,也邁不過這道坎,修行數百年,終是黃土一抔?難道修佛修到了老,還過不了心魔這一關?


    悟虛百思不得其解。遂又苦苦思索,自己曾經向八思巴、元法大師請教如何晉升真人之時,他們的解說。八思巴與元法大師,卻是語焉不詳,隻是說但憑各自機緣與取舍。當時自己,還以為,八思巴和元法大師,有所保留,畢竟自己身份尷尬不說,情況還比較特殊,真人未到,法界已成。如今看來,似乎還有其他意思。


    悟虛坐在玉床上,看了看右側的玉劍和玉瓶。玉劍不論,那玉瓶中裝著的卻是敖如玉搶來的舍利子,他在玉簡中,憑此可以抵禦部分心魔侵擾。這個對於悟虛來說,卻無用,因為悟虛已經有了,而且細論起來,等級要高得多,乃是法界寂滅佛像之時所留下的。


    終歸是要試一試的!悟虛拿定主意,在玉床上珈跌而坐,神識之體入曼陀羅法界,手結蓮花印,以觀照機身之法門,將從周圍源源不斷湧入自己肉身的靈氣,不加煉化,緩緩引至識海附近,衝擊那層壁壘。


    這層壁壘,原是保護識海乃至裏麵的神識不受靈氣的直接而猛烈地衝擊。是以修士在修煉中,隨著一次性吸收的靈氣數量越來越多,或者某些特殊功法,靈氣在體內存儲越來越多,這層壁壘越來越強,越來越堅固,不然你便是走火入魔的下場。如今悟虛要晉升真人,破而後立,打破這層壁壘,恰如清除過往的業障,想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好在此處洞府,可以不斷汲取外麵無窮無盡的靈氣。那層壁壘,終是在源源不斷地靈氣衝擊之下,開始鬆動,隨後漸漸稀薄,隨後被擊穿,最後被擊散。這便是東海龍宮結界中晉升真人幾率很大的根本原因!靈氣充足,而且通過天龍聚靈陣和洞府禁製,更加精純。


    便在靈氣衝開壁壘那一瞬間,悟虛神識之體,那股靈氣進入識海之後;待到識海中的靈氣越來越多,隨著外界的靈氣依舊不斷湧入,悟虛感到頭頂天靈穴一陣脹痛,腦袋似乎要被刺破一般。


    悟虛強忍著。


    隨後,沒多久識海與天靈穴之間,似乎也有一層壁壘,冥冥中轟的一聲,也被擊穿;隨後,悟虛頭頂一陣劇痛,靈氣竟然從天靈穴飛出頭頂,複歸於外界。


    悟虛在法界中醒悟過來,卻為時已晚。便見得玉床周圍化作白雲碧波的靈氣,持續地進入體內,上至識海,隨後又從識海進入天靈穴,隨後又從天靈穴飛出去,道道靈氣如傾盆暴雨灑落在玉床周圍。


    漏了漏了!悟虛第一個念頭,便是如此,神識之體在蒲團上,差一點就滾落下來。密宗有言,口密身密意密,自己倒好,修了半天,身體卻漏了,靈氣進了又出,成了一個循環!


    心急之下,悟虛神識飛回識海,想要看看能不能把識海和天靈穴之間的口子堵上。卻忽然一驚,識海中,到處都是靈氣,無邊無際。下麵進,上麵出。識海中,無處靈氣弄得驚濤駭浪一般,朝著自己的神識呼嘯而來,差一點就挾裹著自己神識,衝出頭頂。


    悟虛神識,急忙結印,運轉金剛不壞法藏法門,忍受住靈氣的衝刷,穩穩地定在那裏。同時生起一絲明悟,靈氣直接衝入識海,與神識碰撞交融,此種過程便是晉升真人之過程。先前自己因為有了法界,神識之體居於法界,卻少了神識之體與靈氣的直接親密接觸,實際上根本沒有啟動這一過程。也就是說,自己神識若是一直躲在法界,透過法界吸納靈氣,不在識海受靈氣直接淬煉,那麽始終無法完成其他修士所謂的晉升真人的過程。


    明白了這點,悟虛神識此時更是無論如何不願離開識海。雖然此刻的識海,便宛如星海秘境的海底深處世界一般,無數靈氣似乎化作了靈液,形成無數道無聲的洶湧暗流,朝著悟虛襲來。


    悟虛神識之體,忍受著靈氣帶來的種種痛苦,覺得忍受不住之時,便遁回法界。在法界中,覺得恢複得差不多了,又進入識海。最後,神識之體,在識海中,麵對靈氣刀割,漸漸再無懼意和損傷,直到靈氣拂身如香塗,這才停止了吸納外界的靈氣,端坐著,低聲誦道,“身如泡沫亦如風,刀割香塗共一空。”


    正將王安石小詩吟起,卻忽然,識海之中,響起一個無比宏大莊嚴的聲音,“仙雷淬煉,凡塵始真。”


    頓時,識海上空,變作了一片耀眼白光的雷海。這片雷海一出現,悟虛便不由一陣絕望,因為這等聲勢雷海,自己脆弱的神識之體,根本扛不住!


    做個真人,這麽難麽?人生三大境界,真善美。真人都這麽難,那麽做個善人,做個美人,豈不是難上加難!?


    悟虛一邊暗罵,一邊急忙祭出海音螺,便如上次在化龍潭煉化那神龍令分身一般,將這片雷海,引入了海螺道場。


    ..片刻之後,悟虛神識從海螺道場退出,臉色鐵青。


    忽然仰頭,似乎對著頭頂那一顆顆碩大的夜明珠,假以顏色,憤然喝道,“神仙,妖怪!你們既然封了天門,為何又在人世間傳下道統,流下你們的傳說?!搞得小僧及無數先賢前輩,晉升之時,還想著渡天雷之劫?要不是小僧有海音螺,隻怕也將這虛妄雷海當作真實,被心魔乘虛而入!”


    正所謂法界飄香奈若何,心有惡念難安樂。


    刀割香塗天雷劫,縱然真人假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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