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叱吒風雲


    華子建的心情現在特別好,排除掉了冀良青參與魯老板事件的顧慮,這對華子建下一步的工作極為重要,華子建可以無所顧忌的展示自己的能力和計劃,讓魯老板乖乖的把土地交出來,想到這,華子建放鬆了許多,繼而,他又有了一種想與別人分享勝利喜悅的渴望。


    當然,在新屏市裏,華子建的朋友並不多,而能讓他想起的,又可以分享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首先他想到了王稼祥,再後來他又想到了鳳夢涵,不錯,應該和她分享一下,她也一直為這件事情在操心,自己最近幾天對她也好像有點過於的冷落了。


    華子建一下又發現了自己的一個弱點,自己是不是有點重色輕友呢,為什麽會想到鳳夢涵而不是王稼祥或者其他的什麽人呢?


    也許在自己的潛意識裏自己非常渴望和鳳夢涵交往,從另一個方麵來說,鳳夢涵應該也願意和自己交往,並且她也在主動的和自己交往,也許他們的交往將會迅速達到某種深度,隻是因為自己的原因,還不能和她交往過深,但矛盾的心,卻經常難以平靜。


    華子建就想到了那個晚上她給自己打電話,讓自己陪她去酒吧的事情,自己拒絕了,她說話的語氣,她每一句蹩屈的話兒,都讓華子建心在下沉。


    華子建有點沮喪起來,自己怎麽是這樣的一個人呢?得隴望楚,想入非非,但又膽小如鼠?


    華子建很快的就讓自己陷入了自責中,從今天看到鳳夢涵那幽怨的表情中,華子建也明白,鳳夢涵很生自己的氣,可能以後都不會主動給他電話了,更不會處心積慮地編那些低劣的,一聽就知她在騙自己,但自己又願意受騙上當的假話。


    畢竟人家是個女孩,人家有矜持和自尊,自己那樣對待她,她一定很難受。


    華子建想打電話給鳳夢涵,好幾次,已經按下了鳳夢涵的手機號碼,又猶豫了。這時候,手機突然響起來。 華子建隨意的看了一下號碼,天啊,是鳳夢涵打來的,華子建拿手機的手就不知道為什麽的有些顫抖。


    華子建喂了幾聲,不見回答,才知道對方掛了,他忙撥過去。


    鳳夢涵很冷的說:“我以為你不會打過來呢!”


    華子建又問了一個相當沒有水平的話:“你有事嗎?”


    鳳夢涵真的有點不高興,說:“沒事就不能打電話給嗎?”


    華子建習慣性地說:“我很忙。”


    鳳夢涵似乎是冷笑了一聲,說:“你不覺得假嗎?你能不能換一句話?相信你的話,不會讓我覺得自己太弱智。”


    華子建聽到她那邊亂哄哄的嘈雜聲,像是迪高的喧嘩,問:“你在哪?”


    鳳夢涵說:“還能在哪,新屏市還有什麽可以讓人放鬆的地方嗎?”


    華子建說:“你在酒吧。和誰在一起?”


    鳳夢涵聽出了華子建話中的一股酸味,於是心情就好了一點,反問一句:“你說呢?我會和誰在一起?我當然是一個人。”


    華子建像是鬆了口氣,遲疑了一下,還是克製住自己,說:“別喝多了。”


    鳳夢涵大聲說:“你放心,喝醉了也不會打電話給你。”她說完,便掛了電話。


    華子建此刻的心情很複雜,就在剛才,他還想見鳳夢涵,想要和她一起分享快樂,現在,已一點衝動也沒有,因為他還是無法放下一些顧慮和職責,華子建想,自己是不是心太硬?是不是心太狠?準確的說,華子建完全明白鳳夢涵打電話給自己的用意,她嘴裏不說,心裏是想他去的,華子建又何嚐不想去呢?他想和她在一起,和她在一起會讓華子建有一種年輕,快樂的心境。


    華子建一個人悶坐了許久,華子建想,鳳夢涵現在是一個人,現在應該她的心情也不好,這就會把自己喝醉。酒吧那種地方,什麽樣的人都有,一個女人喝醉了什麽事都可能發生,他記起了過去在洋河縣的時候,那次仲菲依也是這樣差點在酒吧出事。


    華子建對自己說,不管怎麽樣,自己是不能傷鳳夢涵的心,因為她很無辜,自己也不能讓她因為自己而出事。


    他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很合適的借口。


    所以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打電話給鳳夢涵,說:“你在哪間酒吧?我過去接你。”


    鳳夢涵在電話中舌頭有些僵硬,說:“我不要你來接。”


    華子建說:“我一定要接。”


    鳳夢涵問:“你是我什麽人?我還沒喝夠。我不要接你?我還不想走。”


    華子建聽到了她的語無倫次,大聲叫:“我什麽也不是,但我能再讓你喝了。”


    鳳夢涵在笑,笑得古怪,說:“喝了,喝得飽飽的。”她似乎有些神智不清,華子建想她已經醉得差不多了。


    華子建在掛斷了電話之後,隨手抓起了自己專車的備用鑰匙,下了樓,上了自己的車,一點都沒有耽誤的出去了,他大概是知道鳳夢涵會在那個酒吧,因為華子建常聽她說過那個地方。


    這是一個大型酒吧,停車場也很大,華子建車還沒有停穩,就看到了鳳夢涵,她正在酒吧門口張望,看見華子建的車了,她一點都沒有驚訝,走過來,向他招手,一臉壞笑,自己開了車門,很輕盈的就上了車,華子建還專門的側過身來,聞了一下,***,他竟嗅不到鳳夢涵身上有一點點酒味。


    華子建問:“你來酒吧幹什麽,你好像沒有喝酒?”


    鳳夢涵嘻嘻的笑著說:“我來這裏喝可樂啊,難道不行?”


    華子建氣得差點暈過去,他知道自己是讓鳳夢涵給涮了,華子建說:“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鳳夢涵還是一臉壞笑,說:“不嚇你,你會來見我嗎?”


    搖搖頭,華子建的車駛出停車場,離開酒吧。


    鳳夢涵眼中閃動著一抹靚麗的光彩,她問:“我們去哪?”


    華子建悶著頭開車,沒有轉過臉的說:“還能去哪?送你回去。”


    她有點撒嬌地說:“我現在還不想回去。”


    華子建心兒跳了跳,說:“你應該回去。我很忙。”


    鳳夢涵不滿地說:“你很虛偽?”


    華子建看了看倒後鏡,問:“這話怎麽講?”


    鳳夢涵說:“你難道不想和我在一起嗎?你不要說,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我看得出來。那天,去張總那裏考察土地的時候,你在我後麵幹什麽?你一直在後麵看我,看哪裏?你自己知道。看得什麽壞想法都有了,自己都反應起來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華子建一下就滿臉漲紅,很狼狽不堪,好在是晚上,駕駛室裏也比較黯淡一點,不然的話,華子建會讓鳳夢涵活活羞死的。


    鳳夢涵看了眼尷尬中的華子建,繼續說:“你是不是有點怕我?因為我一點不袊持,一點不掩飾,太主動,太直接。這種事總是男人先主動。女人太主動,男人就會有各種各樣的想法。你是不是認為我是一個很隨便的女人,見了男人就想要的女人?你是不是怕我糾纏你,怕我別有用心,怕我想從你這得到什麽好處。你是不是認為,你是個副市長,我遇到你這棵大樹了,就想抱著不放?”


    鳳夢涵這連珠炮似的問話把華子建完全打懵了,他什麽都不敢回答,他看到了鳳夢涵的激情,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真的會放棄所有的原則和克製,他在努力的和自己抗爭著,不敢讓自己滑的太遠,那樣會迷失自己的。


    鳳夢涵還在繼續的說著什麽,但華子建已經聽不太清了,他的思維飛到了遙遠的地方,飛到了洋河縣,飛到了柳林市,又飛到了省城.........。


    鳳夢涵也不說話了,她癡癡的看著華子建,她感到沮喪起來,這個男人像夢一樣的飄渺,自己怎麽也抓不住他,有時候,他又像冰一樣的徹寒,讓自己心灰意冷。


    華子建把鳳夢涵送回了家,他寧願讓鳳夢涵誤會他,說他心狠,說他無情,他也不希望自己帶給鳳夢涵長久的痛苦,是的,隻要跨越了那個界限,今後的鳳夢涵就一定會痛苦的,因為自己實在是無法給她想要的幸福和永遠的依偎。


    這個夜晚華子建睡的不好,翻來覆去的做了很多夢,夢也是亂七八糟的,一會是秋紫雲,一會是妻子江可蕊,一會是安子若,但奇怪的是,華子建的夢裏卻始終沒有出現鳳夢涵,這讓第二天起來的華子建很是納悶,為什麽會這樣呢?


    但華子建沒有太多的時間和精力來思考那個虛無縹緲的夢境了,他要展開自己的攻勢,他準備主動出擊,再一次狠狠地剌激魯老板,也包括魯老板身邊的人。


    華子建既然已經想明白了市委冀良青書記不可能與魯老板有什麽瓜葛,所有的一切,都是冀良青的秘書利用他的特殊身份,假傳聖旨,像他打電話給自己那樣,讓那些職能部門隱約感到某種壓力,知難而退。所以華子建也要利用這點,他就給張老板打了一個電話:“你好啊,張總。”。


    張老板馬上就聽出了他的聲音,說:“華市長你好!一聽就聽出你的聲音了。這兩天怎麽沒見你過來?”


    華子建說:“你是大老板,事多,能不驚動你,就不驚動你了。”


    張老板哈哈一笑,問:“那麽今天華市長有什麽吩咐?”


    華子建說:“我想了想,覺得你是不是和冀書記約個時間,見見麵。這麽大件事,應該向他匯報匯報。應該尊重尊重他,跟他說一說。”


    張老板連連答應,說:“應該的,應該的。我這就給他打電話約他。”


    華子建估計,這魏秘書不可能不知道張老板約見市委書記,他會做何反應?


    他一定會緊張的,自己不僅不聽他的暗示,反而變本加厲,還通過張老板約見冀良青書記,明著說是向冀良青書記匯報,暗地裏是想探明冀書記的態度。這是什麽意思?擺明我華子建不相信他,懷疑他的暗示隻是個人行為而非冀書記意見。那麽他魏秘書還沉得住氣嗎?


    華子建嘿嘿的一笑,自己要的就是魏秘書沉不住氣,就要他從幕後走上前台。


    此時,華子建已認識到,自己的對手不是魯老板,更不是冀良青書記,而是這個魏秘書。


    在華子建和張老板通話後不久,魏秘書的電話就如華子建想象的一樣,打了過來,魏秘書在電話裏顯得很親近,親近得讓華子建自己也高興了起來。


    魏秘書說:“華市長,剛才,我們幾個秘書還在議論呢,說華市長過去也做過秘書,大家都想跟你學兩招呢,隻是不知他華市長肯不肯賜教。”


    華子建謙遜的說:“我可是從基層爬上來的,哪有什麽料水,哪敢在你們這些專科學院派麵前班門弄斧。”


    魏秘書說:“華市長客氣了啊,中午有時間嗎?請你吃餐飯,也算是拜師宴吧!”


    換在平時,魏秘書絕不會請誰吃飯,而華子建呢,也會理由多多的推掉這種非工作性的飯局。但今天,魏秘書既然請了,華子建也就一定要去,他知道,自己的計劃有了成效,終於,魏秘書跳出來了。


    華子建說笑著說:“既然魏秘書要請,我也就不客氣了。”


    魏秘書連說:“多謝賞臉”。


    放下了電話,華子建搖頭感慨,這魏秘書年紀輕輕才三十歲,如果走正道,應該是在官場混的一塊好料,自己當初還沒有他這樣的條件,自己那時候跟的還是秋紫雲市長,相比起他現在跟的是市委書記來說,魏秘書的前途本來應該更為光明的。但毫無疑問的說,他現在是貪小失大。


    到了吃飯的時候,華子建也沒有叫車,自己走了一會,就到了他們約定的那個地方,這是一家日本料理店,這日本料理規模不大,也就是三個門麵的樣子,倒是門口掛著的燈籠頗具特色,裏麵的裝修擺設也很日本味。


    華子建進去的時候,魏秘書已經在裏麵了,他一見華子建,就趕忙的迎接了過來,把華子建讓進了一個單間,進了單間要脫鞋,要跪在小餐桌前。


    華子建笑著說:“這也太日本了。我們中國人跪著怎麽吃得飽!”


    魏秘書笑笑,無話找話說:“從市政府那邊過來,不堵車吧?”


    華子建說:“不堵,還順暢,不過我是走路過來的。”


    魏秘書隨口說:“有時候,下班時間會堵得很厲害。”


    華子建“哈哈”笑,說:“你這是在批評我,市政建設沒搞好?”


    魏秘書尷尬地笑,說:“那裏,那裏。華市長什麽時候都想著工作,難得,難得!”


    說著話,有人推開了單間的門,華子建抬頭看,進來的是堆著一臉笑的魯老板,他看著華子建倒是有點尷尬的,但華子建很自然的笑笑,因為他一點也不意外,相反地,華子建心中還希望魯老板出現,這就證明了魏秘書與魯老板有某種瓜葛,證明了事情和市委冀良青書記一點關係也沒有,也證明了自己的推斷是準確的。


    魏秘書說:“你們應該認識的?”


    華子建一笑,說:“認識。我們打過交道。”


    魯老板也笑,隻是笑的很不自然,他伸過手來和華子建握手。


    兩人也嘴裏嘟囔了幾句寒暄的話。魏秘書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說:“華市長可能也猜出了我們今的用意了。”


    華子建還是一臉的笑,說:“知道。魯老板一出現,不知道也不行了。”


    魏秘書指著魯老板說:“你不知道我和他的關係吧?”


    華子建老實地搖搖頭。


    魏秘書說:“我應該叫他叔父。我們是世交,以前住一條巷。我和他兒子一起長大,我有吃的分他一半,他有吃的分我一半,好得兩人同穿一條褲。”


    華子建說:“這樣啊,我有點理解了,不過我們還是先點吃的吧,肚子餓著呢。”


    魏秘書深深的看了華子建一眼,說:“行,我們先吃飯,今天說好,我請客,免得華市長心裏硌擰。”


    華子建真有些佩服魏秘書,他把自己琢磨的很透,擔心是魯老板請客自己不會吃。


    一位穿著日本和服的小姐推門進來,行了一個日本女人禮,說了一句“你好”的日本話,然後問:“先生,有什麽也要幫忙的?”


    魏秘書對魯老板說:“你出去點吧。就按我剛才的意思點。”


    魯老板就和那服務員小姐出去了。魏秘書看著們關上門之後,才開始談實際問題了,他說:“我知道,華市長是個好官,真想作事的好官,以前不說,到了市政府這段時間,處理了幾個事情都很不錯啊,不過,有時候,好官也要裝糊塗,不然,得罪了什麽人,自己也不知道。”


    華子建不以為然的笑著說:“有這麽嚴重嗎?”


    魏秘書說:“那就見人見智了,在你之前,有那麽多人都在這辦征地的事,都半途而廢。這其中,難道沒有原因嗎?”


    華子建不露聲氣地說:“我想過這件事情,但到現在也想不明白。所以,就不想了,還是按照我的思路幹下去。什麽也不去想。想得太多,什麽事也辦不成。”


    魏秘書心裏很不舒服,說:“我知道,你和他們不同,你是全市長的人,全市長一定支持你,一定撐你的腰,但是,全市長隻是二把手。”


    華子建笑了,他到底又把冀良青書記搬出來了,他說:“其實。這些都是領導的事,我們做手下的不必考慮那麽多,領導之間有領導之間的溝通。”


    華子建要看魏秘書再怎麽表演,所以他依然在裝糊塗,像是什麽都不懂一樣。


    魏秘書說:“按政策規定,你能打贏這場官司。但是,你能打這場官司嗎?還沒等開庭,有人就能改變你和全市長的決定。”


    “是嗎?是誰會這樣做。”華子建略顯的吃驚的問。


    魏秘書笑笑說:“我不說,你也清楚能改變你和全市長決定的人是誰!領導嘛,總是不急著表態,他不想過早地幹涉你們市政府這邊的工作,他還要靜觀事態發展,事態發展到一定的程度,好和壞、利和敝都顯現出來了,他就會表明自己的態度。”


    華子建有點不大相信的搖搖頭,說:“魏秘書啊,你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應該不會吧,這完全沒有什麽理由啊。”


    魏秘書實在是搞不明白這華子建到底算是愚笨還是在裝b,他無可奈何的說:“反對的理由是什麽?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我們要全方位考慮投資者的利用,大投資者也是投資者,小投資者也是投資者,我們不能隻維護大投資者利用,損害了小投資者利用。這個理由夠充分吧?夠堂而皇之吧?”


    華子建擺著一副畢恭畢敬的神情聆聽,內心在尋找魏秘書話裏的破綻,他準備還擊了,但還擊必須要擊中要害,要一擊必殺,一時之間華子建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破綻。


    這時候,魯老板回來了,靜靜地坐在一邊,他也看出了華子建他們兩人正在較勁。


    魏秘書誤會了沉默中的華子建了,他簡單的以為華子建已經被他鎮住了,是啊,在新屏市裏,誰又能不怕冀良青呢?就算對此有點懷疑,但誰會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和前途來做這個冒險呢?


    他感覺時機成熟了,向魯老板使了一個眼色,然後說:“我上上洗手間。”


    魏秘書離開後,一直靜坐的魯老板活躍起來,給華子建斟茶,說:“我這人好交朋友,像華市長這樣的朋友,我是交定了,多個朋友多條路。生意人有什麽本事?什麽本事都沒有,就是朋友多,錢便是朋友幫忙賺的。”


    華子建笑笑說:“我這個朋友你不能交。因為不但不能幫你賺錢,還會害你少賺很多錢,甚至於連老本都賠了。”


    魯老板說:“不會,不會。一看就知道,華市長是義氣人。”他邊說邊從隨身帶的皮包裏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紙包,放在桌麵上,然後,推到華子建麵前。


    華子建知道紙包裏是什麽,這樣的情況他一年總是會遇上那麽好多次的,他很平靜的問:“多少?”


    魯老板暗自一喜,說:“十萬。”


    華子建搖著頭,帶著一種嘲諷說:“其實,你不必這樣。如果,冀良青書記幫你,你不必在我這化這筆冤枉錢。”


    魯老板心一沉,說:“華市長是不是嫌少,我可以再加。”


    華子建說:“這是魏秘書的主意吧?你認為我會收嗎?你們這麽做,恰恰暴露了你們心虛,如果,冀良青書記支持你,你們勝券在握,根本就不用這麽迫不及待,你們完全可以坐享其成,等我們忙得焦頭爛額,冀書記再出馬,正因為得不到冀書記的支持,你們才迫不及待地跳出來,采用各種卑劣手段企圖拒絕打這場官司。也正因為你們迫不可待,采用各種卑劣手段,又充分證明了你們的心虛和底氣不足。”


    一下子,魯老板驚的張口結舌了,他看著華子建,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麽。


    華子建依然笑著,說:“你不要抱任何幻想,不要奢望魏秘書能幫你,他幫不了你。至少,這次他幫不了你。這場官司,我們是打定了。這場官司,我們一定也能打贏。”


    魯老板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說:“可是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我們要維護政府尊嚴,我們不能讓那些不配合政府,甚至與政府作對的投資者隨心所欲。對這種投資者,我們將會用強硬的手段給予狠狠還擊。這樣說你明白了沒有?”


    魯老板不說話了,他看出了華子建的強硬,這正是自己所了解的華子建一貫的作風,他不會低頭,不會妥協的。


    魏秘書回來了。他以為魯老板已把一切都辦妥了,但進門見那方方正正的紙包還擺在桌上,見魯老板與華子建臉上的神色不像他想像的那樣,他就知道事情不妙了,雙腿一軟,忙抓住門框。


    華子建站起來,一言不發,甚至看也不看魏秘書,就從他身邊走了出去。


    走出了這間飯店,華子建臉上偽裝出來的冷凝和淩厲都散去了,他有了一絲笑意,他很清楚,自己已經贏得了這場戰役的勝利,不管是魏秘書,還是魯老板,現在一定完全相信了自己的決心,自己打消了他們所有的幻想,剩下的事情就是他們自己考慮了,他們要保證自己已經到手的那些利益,他們就隻能按自己的要求來回應.......。


    事情和華子建料想的一樣,再過幾天之後,張老板和魯老板談定了轉讓土地使用權的價錢,也簽定了合同,張老板便擇了吉日吉時,舉行隆重的開工典禮,張老板刻意要把這開工典禮辦得排場,一則借機感謝各位領導和嘉賓多年來的關心和愛護,幫助和支持。一則也向為自己臉上添添光,各界同仁麵前展示自己在這地方上的威望和實力。


    於是,張老板請來了本地最有名的廣告公司為他組織策劃這個開工典禮,刹那間,典禮台搭起來了,彩球放上天了,彩旗饑餓的狼了,特邀的領導嘉賓便在鑼鼓喧天熱烈氣氛中紛至遝來。典禮上,全市長致賀詞、冀良青書記發表熱情洋溢的講話,一連幾天,電台電視台、報紙政府大肆渲染,熱鬧非凡。


    華子建卻沒參加這個典禮,雖然,張老板發來了邀請函,還鄭重其事地親自打電話邀請,但是,都被他婉言謝絕了。


    華子建在電話裏說:“我不是不想去。我真是想去的。但就這麽巧,有個會要我開,也是那一天,通知已經發下去了。”


    張老板說:“你不參加,這典禮就沒多大意思了。”


    華子建說:“你這話嚴重了,我這種人,幹幹活可以,這種大場麵還是領導參加吧。”


    張老板想了想說:“我知道,你是辦實事的人,你不湊這熱鬧,但我隻給三個人打電話,市委冀書記、全市長,還有一個就是你,這點麵子你都不給?”


    華子建堅持說:“你這就為難我了。我這邊的會期是不能改的,一改會期,下麵要重發通知,要重新準備,增加了下麵的工作量,下麵就有意見了。你張老板的麵子我怎麽能不給呢?隻要你需要我的時候,不管什麽時候,你一個電話,我就到,隻要能做到的,一定還盡心盡力去做。”


    張老板感慨地說:“你這種人不多啊!”


    華子建笑著說:“你這話不能說,你表揚了我,否定了大多數,別人聽到了,可對你不利。”


    張老板“哈哈”大笑,說:“華市長水平就是高,就是高。”


    放了電話,華子建心裏卻犯嘀咕,他問自己,這麽拒絕張老板是不是太不近人情?這麽拒絕了張老板,他對自己會不會有什麽看法?他會不會想,市委冀書記、全市長都給麵子參加了典禮,他們都不怕影響,你華子建算什麽東西,在這裏扮那份清高?


    華子建就是這麽個人,有些事不想做,但又怕人有這麽那樣的誤會。有些事做了,而且成功了,又擔心會有這樣那樣的風言風語,自己不能去是肯定的,自己解決了很多人都沒有解決的問題,這已經是犯大忌了。


    假如自己還不知進退,還想到那種場合風光一下,那實在是沒有自知之明的行為了,現在的風光應該留給冀良青,留給全市長,這樣才能讓許多想要對自己發難的人有所顧忌。就比如冀良青的秘書,他肯定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如果作為一個無權無勢的人,那麽他也就胸口上捶一拳,算了。


    但魏秘書不是一個無權無勢的人,固然,從表麵的權利結構來看,他是沒有什麽權利的在手,但一個秘書,特別是市委書記的秘書,這就是一個無冕之王,因為他摸透了書記的性格,他知道應該在什麽時候說什麽話,也知道書記忌諱什麽,擔憂什麽,回避什麽,所以他隻要夠聰明,他總是會找到機會來完成自己的想法。


    而現在的魏秘書,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讓華子建受到打擊,讓他明白一個道理,做官不要太認真,否則後果很嚴重。


    同樣的,華子建也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果,所以他也在小心的防範著,他吃過秘書的虧,當初那個韋俊海的秘書小馬就曾今讓自己鑽進了圈套,他還在後來給自己和江可蕊埋下了禍根,造成了今天這樣一個讓自己沮喪,憂愁的狀況。


    而且華子建本身也是秘書出身,他知道一個秘書的威力,也明白一個秘書所有的套路,更清楚魏秘書一定會對自己展開反擊的。


    但這依然不能阻擋華子建的行動,想做事,肯定就要得罪人,如果一個領導因為怕得罪人而放棄了自己的原則和工作,這樣的領導又有什麽價值和意義呢?


    華子建不會那樣做,就算再次中槍,他還是會按自己的理念去奮鬥。


    當然了,作為魏秘書來說,他也不可能輕易的,草率的對華子建發起報複,不管怎麽說說,華子建也是一個副市長,這完全不同於一般的基層領導,對這點,魏秘書是有清醒的認識的,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目前的華子建還具有著對自己實實在在的一些反擊手段,這也是華子建之所以並不妥協的一個根本原因。


    魏秘書假如明目張膽的對華子建展開報複,隻要從冀良青那個角度發出一丁點對華子建不利的消息,華子建就一定會把魏秘書勾結魯老板假傳聖旨的這些行為揭露出來,那麽留給魏秘書的路恐怕就很難走了。


    他就必須直接和華子建來對攻,但毫無疑問的,華子建不是他一個回合就能摁翻在地的人,但魏秘書自己呢?很可能隻需要華子建的一個回合,他就要永遠的離開這個權利場。


    所以,魏秘書需要等待,就算有了對付華子建的合適的機會,他也需要先撇清自己,讓華子建看不出自己動過手腳,對於這點,魏秘書是一點都不會糊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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