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太太這兩日精神恍惚,被付流音這樣一推,摔到了旁邊的櫃子上。


    付流音想要上前步,穆太太的手抵著櫃沿,還好沒有磕碰到別的地方,付流音吞咽下喉間的對不起三個字,現在時間並不等人,她必須趕緊去看看付京笙怎麽樣了。


    她握了握粉拳,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淩時吟推著輪椅來到穆太太身旁,「媽,媽,您沒事吧?」


    穆太太整個人癱軟在地,沒了說話的力氣,「她,她……」


    「算了,我們也攔不住她。」


    付流音衝出穆家的時候,在路邊四處張望著,她想要攔輛車過去,可是這兒周圍是進不來計程車的,她隻能小跑著往前。


    淩家派來的人,就坐在車內,看到付流音出來,男人踩了油門跟過去。


    付流音想要走到馬路另一邊,男人見狀,一腳油門踩下去,如果這個時候將付流音撞倒在地,誰也不能認定他是故意的。畢竟是付流音自己想要亂闖,男人眼瞅著這個機會難得,他握緊方向盤,將車子朝著付流音開過去!


    就在此時,另一輛車開了過來,司機打過方向盤,強行搶在了男人跟前,他隻好輕點剎車。


    前麵的車按了幾下喇叭,付流音猛然剎住腳步,她回頭看了眼,司機落下車窗。「付小姐。」


    「你是?」


    「蔣先生吩咐我守在這的,您要去哪?」


    「我……」付流音並不認識他,有些猶豫。


    男人掏出自己的手機,「不信,您可以問一聲蔣太太。」


    付流音接過手機,看到男人按出了許情深的號碼,她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後麵的男人見狀,懊惱不已,隻好伸手捶了下方向盤。付流音坐在車內,不安的情緒越來越濃重,她交握住雙手,視線緊緊盯著一處。


    來到對方所說的地方,付流音匆匆辦完了手續,付京笙已經被押到醫院了。


    付流音忐忑地坐在搶救室外麵,旁邊還有獄警在,手術時間一直在持續,她朝旁邊的獄警靠近些,「請問,我哥哥到底是怎麽了?」


    「一開始說是頭痛,挺突然的,後來就昏迷不醒了,他以前有這樣過嗎?」


    付流音輕搖下頭,「我從來沒聽說過。」


    「你也別太著急,等醫生出來後再說吧。」


    付流音手掌抵著額頭,隻能一遍遍祈禱,她已經沒有別的親人了,不能連最後的哥哥都失去了。


    穆成鈞開完會,從會議室出來,秘書將手機遞給他。


    「有人找過我嗎?」


    「沒有。」


    穆成鈞剛走出去幾步,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他看眼來電顯示,是淩時吟打來的。


    男人不想接,直接按掉了。


    淩時吟並不死心,使勁地打。


    反反覆覆幾次後,穆成鈞不耐煩地接通,他將手機放到耳邊。「餵。」


    「成鈞,不好了——」淩時吟的聲音滿是焦急,甚至還帶著哭腔,一直在抖。


    穆成鈞卻是見慣了她這幅樣子,他不耐煩地擰緊眉頭,「怎麽了?」


    「媽被付流音打傷了,現在昏迷不醒,你快回來吧。」


    「什麽?」穆成鈞麵色猛地黯下去,「喊救護車了嗎?」


    「喊了,喊了,成鈞,你快回來吧,媽這樣子我好擔心,她頭上都是血,我怎麽喊她都沒用啊。」


    穆成鈞掛了通話,修長的雙腿快步往前邁動,來到停車場後,他坐進車內,衝著司機說道,「快,回家。」


    他一顆心懸了起來,車子剛開出去,穆成鈞就給穆勁琛打了電話。


    穆勁琛正在回去的路上,電話一接通,穆成鈞開門見山道,「老二,快回家,媽受傷了。」


    「怎麽回事?」


    「淩時吟說是被付流音打傷的,先回家看看再說。」


    穆勁琛一腳油門已經踩下去了,車速咻地往上提高,他離家並不遠,他也沒這個心思去打電話給付流音求證什麽。車子沒過多久回到穆家,男人踩定剎車後走了下去。


    還未走進屋內,他就聽到了淩時吟的哭聲。「媽,媽,您醒醒啊,您別嚇我。」


    伴隨著的,還有兩名傭人的聲音,「太太,太太——」


    穆勁琛徹底慌了神,他走進屋內,看到幾個人圍在客廳的地上,穆太太就躺在那裏,頭上、麵上全是血,穆勁琛快步上前,「媽!」


    「勁琛,你可回來了。」淩時吟哭得眼睛都腫了,「救護車馬上就到,您快看看媽。」


    穆勁琛蹲下身,想要去拉穆太太,但是她頭部受傷,他不敢輕舉妄動,男人急切地輕喊道,「媽,您醒醒,您別嚇我。」


    兩名傭人也都嚇哭了,啜泣聲不住在穆勁琛的腦子裏轉來轉去,他低喝一聲,「夠了!」


    「勁琛,付流音是不是瘋了啊?她居然敢這樣對媽。」


    「她人呢?」


    淩時吟抽泣著說道,「早就跑了,好像是付京笙那邊出了什麽事。」


    說話間,穆成鈞也回來了,看到穆太太這幅樣子,他免不了嚇一大跳。


    淩時吟繼續說道,「付流音要出門,但是媽攔著不讓她走,說必須離了婚才可以,兩人就拉扯開來了,我當時就在邊上……但我真沒想到,沒想到付流音能下這個狠手啊。」


    穆勁琛的視線落到不遠處,那兒散落著被打碎的花瓶。


    他喉間輕滾了下,「付流音打的?」


    「是,是我親眼看到的。」穆成鈞看向另外兩名傭人,「你們呢?」


    其中一人擦拭著眼角說道,「我們當時並不在屋內,大少奶奶喊了之後,我們才進來的。」


    「那你們看到付流音了嗎?」


    「也沒注意到。」


    穆成鈞的視線掃向淩時吟,淩時吟沒有絲毫的心虛或者不自然,她臉上滿是憤怒,「成鈞,這件事我看得清清楚楚。」


    兄弟倆知道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穆太太這幅樣子一看就知道傷的不輕。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穆勁琛跟著醫護人員出去,淩時吟推著輪椅,伸手拉住穆成鈞的手。「成鈞,帶我一起去。」


    「鬆開!」穆成鈞揮開了她的手掌。


    「成鈞,我也擔心媽啊。」


    穆成鈞轉過身來,手指朝她點了點,「如果這件事跟你有關,我會要了你的命!」


    淩時吟忍不住哆嗦了下,但她還是搖頭說道,「這種事情怎麽可能跟我有關呢?你要不信我,你找付流音問去!」


    男人頭也不回地走了,穆家兄弟離開後,淩時吟望向地上的那灘血漬,她收回視線,吩咐旁邊的傭人。「讓司機備車,我們一起去醫院。」


    「是。」


    穆太太被送進急救室後,穆勁琛在椅子上坐定下來。


    過了半晌,他才收回神,他從兜內摸出手機,手指顫抖地按出付流音的號碼。


    他不知道付流音會說些什麽,是會承認還是否認,當然,穆勁琛最希望她能否認。


    此時的付流音也不好受,她坐在冰冷的椅子內,期間有護士出來過,說是情況並不好,她依稀聽到什麽腦部動手術,出血等字樣。付流音的身體在發抖,她握緊自己的手掌,手機鈴聲響起的瞬間,她已經猜到了,電話肯定是穆勁琛打來的。


    她並未看來電顯示,而是直接接通了。


    對麵傳來男人的說話聲,果然是穆勁琛。


    「付流音,你在哪?」


    付流音聽到他的聲音,心裏瞬間一暖,她害怕地都快暈厥過去了,要不是最後的一點力氣支撐著,她肯定不能坐在這。付流音眼眶內滾燙,她伸手擦拭著,「穆勁琛。」


    「你在哪?」穆勁琛的語氣越發不好了。


    付流音輕吸下鼻子。「我在醫院。」


    「你在醫院做什麽?」男人說話的口氣,大有咄咄逼人之勢。


    「我哥哥出事了,正在醫院搶救。」


    穆勁琛心裏微涼,看來淩時吟並未撒謊。


    男人站起身來,穆成鈞餘光裏看到穆勁琛走出去幾步,他靠在牆邊,醫院的走廊內開著燈,燈光不算暗,穆勁琛一字一語問道。「所以,你就必須要出去嗎?」


    「對,不然的話……人家怎麽搶救我哥哥?」付流音心想,穆勁琛這樣生氣,是怪她不顧阻攔跑出了穆家吧?


    「所以,你就打傷了我媽?」


    然而穆勁琛接下來的一句話,卻令付流音瞠目結舌。但她記得她走之前,是推了穆太太一把,付流音掐著自己的掌心,「對不起。」


    這三個字,猶如一把重錘,狠狠鑿在穆勁琛的心上。


    「付流音,你在找死是不是?」


    付流音的臉色越來越白,「當時她攔著我,但情況危急,我也是沒有別的辦法啊。」


    「你沒別的辦法,所以將她傷成這樣?」


    「哪樣?」付流音聽出了話裏的不對勁,她忍不住握緊手機,「我推了她一把,別的我什麽都沒做,她是往後摔了下,但是情況並不嚴重,我……」


    「推了一把?」


    「是。」


    「那滿頭的鮮血,你怎麽解釋?」


    付流音瞠目結舌,麵對穆勁琛地指責,竟一時間無言以對。她張了張嘴,反駁出聲,「我真的不知道,我走得時候她還是好好的……」


    「現在媽被送進去搶救了,你既然覺得你是清白的,你過來,把事情說清楚。」


    付流音想也不想地拒絕,「不行,我哥這邊不能沒人,我是他唯一的親人。」


    「在付京笙身上吃得苦,你還嫌不夠是不是?」


    「但他是我哥哥!」


    穆勁琛氣得麵色鐵青,立馬就掛了通話。


    付流音聽著電話裏麵傳來嘟的一聲聲響,她將手機從耳邊挪開,她怔怔盯著手機屏幕,不敢相信穆勁琛竟然已經掛了通話。


    她惶恐不安起來,她不知道穆太太怎麽就成了重傷。


    付流音抬起視線看向手術室,那盞紅色的燈,像是兇猛的野獸般張著嘴,她淚眼朦朧地往後靠了下,這個時候,她最需要的是一雙肩膀,她好想找個人靠一靠。


    但是不會再有這個人了,她雖然不知道穆太太為什麽會受傷,可毋庸置疑的是,誰都以為她的傷,是她付流音一手造成的。


    付流音緊緊盯著不遠處的門,她以前從沒有感受過這種能令人即將崩潰的惶恐,隻有進了醫院這個地方,她才能知道死亡居然離她這麽近。


    淩時吟和傭人趕到的時候,穆太太還沒出來。


    穆勁琛和穆成鈞麵對麵坐著,看到幾人過來,穆成鈞臉色微冷。


    「穆帥,穆太太怎麽樣了?」


    穆勁琛沒有搭理。穆成鈞喊過一名傭人,「你們看到我媽的時候,她還有意識嗎?」


    「沒有了。」


    「淩時吟當時在做什麽?」


    那名傭人看了眼坐在輪椅內的淩時吟。「大少奶奶就在穆太太身邊,一直在哭。」


    淩時吟知道,屋內就她一個人,穆成鈞肯定會懷疑到她身上。「成鈞,你好好想想,我又不能站起來,我怎麽可能會去傷害媽?媽是頭部被傷啊。」


    穆成鈞自然也能考慮到這點,「但如果她當時正在彎腰拿什麽東西呢?」


    「你這麽不相信自己的老婆嗎?」淩時吟臉上溢滿悲傷,「媽當我是親生女兒,我怎麽可能害她呢?」


    穆成鈞冷哼聲,「一會等到媽醒了,就什麽都清楚了。」


    「是。」淩時吟咬牙,「真希望媽沒事,不然的話,我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穆勁琛一言不發,他想,付流音不至於會做出那樣的事,就算她再怎麽焦急,也不至於要將穆太太傷成那樣。


    過了許久後,穆太太頭纏著紗布被人推出來,醫生是穆家人認識的,他望了眼麵色焦急的穆勁琛說道,「沒有大礙,隻不過失血過多,現在還昏迷著,再過一會才能醒。」


    穆勁琛懸著的心總算落下來,跟著穆太太進了病房。


    傭人推著輪椅也進去了,淩時吟知道這個時候不好多說什麽,所以乖乖閉起了嘴巴。


    穆勁琛陪在病床旁邊,自從穆朝陽去世後,穆太太的圈子也一點點縮小了,要不是為了兩個兒子,為了穆家,她真想什麽人都不要見。她害怕見以前的熟人,以前別人總是誇她和穆朝陽感情好,可如今,她的伴不在了,每逢聚會,她卻總是還能看見別人成雙成對的,她真是受不了。


    她情願那個人還活著,哪怕每天吵嘴,每天惹她生氣都好。


    穆勁琛盯著穆太太的臉,心裏的愧疚一點點往上冒。


    他當初把付流音帶回穆家,完全是因為想要順理成章地繼承遺產,可是現在,什麽都變了,這樣的局麵,完全不是穆勁琛能把持得住的了。


    穆太太醒來的時候,眼睛還未完全睜開,她隻覺頭痛欲裂,她輕輕呻吟下,穆勁琛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媽,您醒了。」


    穆太太聽見穆勁琛的聲音,她慢慢睜開眼簾,穆成鈞也走了過來,「媽?」


    「這是在哪?」


    淩時吟推著輪椅上前,「媽,這是醫院啊。」


    穆太太看到旁邊的穆勁琛,她臉色微冷,竟是背過身去,穆成鈞站在另一側,他伸手握住穆太太的肩膀,「媽,您感覺怎麽樣?」


    「頭痛的厲害。」


    穆太太手摸向腦袋,穆成鈞按住她的手腕,「別動,您受傷了。」


    她顯然不想理穆勁琛,穆成鈞看了眼對麵的男人,他坐向床沿,小心翼翼問道。「媽,您這樣子可把我們嚇壞了,是誰把您打成這樣的?」


    穆成鈞刻意擋在了淩時吟的跟前,他彎下腰說道,「您告訴我,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穆太太抬了下視線,她翻過身,伸手推了下穆勁琛,「你出去。」


    「媽?」


    「我不想見你。」


    穆成鈞眉頭微擰。「媽,有話好好說。」


    穆太太的目光看向了穆勁琛,她嘴角泛起冷笑。「要不是你拖著不肯離婚,把付流音強留在家裏,會出今天這樣的事嗎?」


    「媽……」穆勁琛唇瓣顫抖著,「您說打傷您的人,是付流音?」


    「你不相信是吧?不相信,也好,反正連你爸的死你都可以忘記,我這點傷又能算得了什麽呢?」穆太太說完這話,痛苦地閉了閉眼簾,穆成鈞忙接過話說道,「媽,您別說話了,好好休息會吧。」


    穆勁琛太陽穴處的青筋繃起,穆太太的話有力極了,它們毫不留情地抽在穆勁琛的麵上。


    一旁的淩時吟見狀,推著輪椅上前,「媽,幸虧您沒事,要不然的話,成鈞和勁琛都要以為是我做的,我真是冤枉死了。」


    穆太太朝她看了眼,她的視線掃過兩個兒子,「勁琛希望這件事和付流音無關,我還能理解,老大,你呢?你為什麽認為是時吟做的?」


    穆成鈞眼神閃爍下,「媽,當時客廳內隻有時吟在。」


    「誰打傷了人之後,還能留在原地?」穆太太頭痛欲裂,「那個付京笙……是不是出事了?」穆勁琛在旁邊說道,「是,正在醫院搶救。」


    「她當時也是和我這麽說的,我巴不得付京笙死,自然不肯讓她去,但她早就忘了自己還是穆家人,我們兩個拉扯間……我是一點防備都沒有,因為我沒想過她會動手。」穆太太說到這,臉上露出悲傷的神色,「她進了穆家之後,我沒有虧待過她……」


    「媽,您別傷心了,」淩時吟嘆口氣,「付京笙是她親哥哥,她不是也說了,她哥哥病重,不去不行,畢竟是唯一的親人啊。」


    穆太太視線看向旁邊的穆勁琛,「時吟說得對,畢竟是唯一的親人。勁琛,這個哥哥,她是放不下的,就算你能不計較,那麽以後呢?你總不能切斷她和付京笙所有的往來,可是付京笙,他害死了你爸啊!」


    穆太太激動不已,傷口處似要崩開,她痛得抱住自己的頭。


    「媽,別說了。」穆勁琛按住穆太太的手臂。「我和她離婚,我讓她走。」


    淩時吟眼裏一亮,視線落到穆勁琛的臉上。


    穆太太眼眶有些濕潤,「勁琛,要不是你們真的走不下去了,媽也不會逼你,我接受過付流音一次,但是這次不一樣,我真的沒法再去接受她。」


    「我明白。」


    「你就幹脆點放手吧,早晚都是要吃這個苦頭,你做事向來果斷……」


    穆勁琛不需要別人來教他怎麽做,他打斷穆太太的話說道,「媽,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你休息吧。」


    說完這話,他抬起腳步要離開,穆成鈞見他走到了門口,他開口問道,「老二,你去哪?」


    「我找她去。」


    穆成鈞沒再說什麽,穆太太眼看著穆勁琛出去了,她臉上沒有絲毫的喜色,「還不如讓我多昏迷些日子,要是等我醒來的時候,這些糟心的事情都過去了,那該多好?」


    「媽,您胡說什麽呢?」淩時吟到了床邊,伸手拉住她的手。「您要不醒,成鈞和勁琛怎麽能知道付流音是什麽樣的人?家裏藏了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肯定也是不放心的。」


    穆太太朝著淩時吟深深看了眼,她順著淩時吟的話往下說,「是啊。」


    「付京笙要死了,也就清淨了,但是音音就算再著急,她也不能下這樣的毒手。」淩時吟做出一副至今還後怕的樣子。「成鈞,你是不知道啊,媽倒下去的時候我真是嚇死了,現在是媽命大,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穆成鈞冷冷掃了眼淩時吟,「媽需要休息,你閉嘴吧。」


    「我……」


    「成鈞。」穆太太擰了下眉頭。「你和時吟是一家人,別這樣。」


    穆成鈞懶懶地掃了眼,也不想去搭理淩時吟。


    穆勁琛離開醫院後,車子飛馳在馬路上,他一手握住方向盤,另一手掏出了手機。


    付流音聽到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付京笙還在搶救室內沒出來,她不想接,她就任由自己呆呆地坐著。直到手機鈴聲吵得她頭暈腦脹,她又怕打攪了別人,這才拿過了手機。


    看眼來電顯示,是穆勁琛打來的,付流音唇瓣苦澀地輕揚,怎麽,又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付流音垂下眼簾,「餵。」


    「你在哪?」


    「穆勁琛,你媽受傷的事我並不知情,我能說的隻有這麽多。」


    「你告訴我你在哪,我過去找你。」


    付流音聽著男人的語氣,她看了眼搶救室的門口,她將醫院名字告訴給了穆勁琛。


    「你等我,我一會就到。」


    「好。」


    掛斷通話後,付流音怔怔盯著手機屏幕,穆勁琛沒有再提穆太太受傷的事情,是不是意味著已經知道這件事跟她無關了?他說他要來找她,付流音心裏微微鬆懈了下,她想得特別簡單,穆勁琛應該也是不放心她吧?


    有他陪著,她肯定能覺得安心不少,至少在最害怕的時候,可以有人給她那麽一點點安慰。


    付流音繼續守在急救室外麵,除了祈禱之後,別無他法。


    穆勁琛來到醫院後,很快就找到了付流音所在的地方。


    他修長的雙腿踩在走廊上,遠遠的就看見付流音坐著,對麵還有另外的幾人。


    男人快步上前,付流音聽到腳步聲,她抬了下頭,看到穆勁琛頂著走廊處的亮光而來,她趕忙站起身來。


    穆勁琛來到她跟前,視線不由掃了眼急救室的方向。


    「你……媽沒事吧?」


    穆勁琛的視線冷冷地落到她臉上,「你動手的時候,怎麽沒想過媽會不會有事?」


    付流音眉頭緊鎖下,「我真的沒動手。」


    男人盯著不遠處那扇緊閉的大門,上麵有紅色的字樣:閑人免進。


    「付流音,你不是同意離婚嗎?走,現在就跟我回去。」


    付流音心裏咯噔下。「你過來……就是跟我說這件事的?」


    「對。」


    「我不能走。」付流音輕咬下銀牙,「離婚協議書我同意簽,隨時都行,但我現在不會離開醫院。」


    「這可由不得你!」穆勁琛說完,一把擒住付流音的手腕,「跟我走。」


    付流音慌張起來,「你放開我,我哥哥還在裏麵搶救。」


    她掙紮了下,沒能掙開,付流音回頭看去,穆勁琛卻使勁拽著她往前。


    付流音歇斯底裏地掙紮開,「我不走。」


    然而穆勁琛也是鐵了心的,他就是不想她留在這,就是要讓她在這個時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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