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光芒從白秦桑的心口噴薄而出,裹挾著黑氣,激蕩飛揚!濃鬱的黑氣,慢慢變淡,最後僅剩下的黑氣若隱若現的,如遊絲一般。不久之後,黑氣盡數被藍光排出了白秦桑的體外,她的臉色頓時好轉了許多。


    胡水笙驚訝不已,她的真氣居然能夠自行排除毒氣,修複受損的經脈!獸族功法以修複自身損傷和獸化軀體為主,但從未聽說能夠抵禦毒氣,並且還是在半盞茶不到的時間,連同內傷一同修複。時間如此之短,複原速度如此之快,亦能抵抗毒氣,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


    白秦桑的藍色真氣尚且能擋下這千屍萬毒掌,這號稱毒中霸王的屍毒竟被她的真氣輕易化解,那其他的劇毒對她而言便算不上什麽,也必定無法抵抗她真氣的厲害。


    苗千兒後退幾步,深感不妙,驚呼:“你這是什麽功法能抵抗屍毒,獸族中何時有這樣厲害的人物?難道!你是狐族聖女,修煉了璞月華經?否則還有什麽功法能比我的毒還要厲害!”


    蠱苗的毒對白秦桑不起任何作用,苗千兒心虛了一大截!蠱苗用毒之術無非在於削弱對方的功力,天下之毒莫非苗族,苗千兒萬萬沒有先到居然有人可以完全抵禦蠱苗的劇毒!苗千兒在白秦桑麵前如同折斷牙齒的毒蛇,再沒有半點威風可言。


    白秦桑暗暗驚歎璞月華經的厲害,不過細細想來也是,璞月華經乃是造化之力的奧妙,繼承了月華之力,能夠抵抗毒氣又有何可稀奇的?隻是白秦桑不知璞月華經的了得,為自己捏了把冷汗!既然不怕蠱苗的毒,她便搬回了幾分局勢,但蠱苗有陰風、曹闊還有苗青山三個頂天高手在,自己孤身一人絕無勝算。倒不如趁他們心念動搖,讓他們見識見識璞月華經的厲害,興許能逼她們就此罷手也說不一定。


    她真氣微微一動,藍色的波光如清月潑灑,從她眸子飄蕩而出,飛揚如水,周圍縈繞在藍光清輝之中!她長發煞是變作藍色,蕩漾著波光漣漪,腳下陣陣生蓮,猶如漫步在水波月光之中,通體半透,整個人閃爍著月亮的輝光,恰似天人。


    苗千兒大吃一驚,嘴巴微微張開,神情恍恍惚惚,驚愕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璞月華經!”她一旁的陰風和曹闊真氣暴動,源源不斷釋放出來,在靠近白秦桑的那一瞬間化作烏有,被那藍色的真氣驟然吞噬!他們兩人心裏發怵,這白秦桑還未發功就有這般神力,這傳說中的璞月華經果然名不虛傳!如若等她將功力調動起來,為時已晚,於是他們兩人對苗青山河道:“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再不動手,這局勢便再壓製不住。


    苗青山一旁冷眼觀望,倒無參與的意願,截然自好,但被陰風和曹闊這麽一催,他也有些坐不住了,心中暗道:本不該出手助紂為虐,我該如何是好?


    苗青山猶豫不決時,一片詭異的金光圖騰在所有人的腳下亮起,仔細一看好似一個法陣,他們全部站在了法陣之中。苗青山最先發現這突如其來的陣法,失聲驚呼:“不好!飛仙門的禁錮陣法!”


    所有人的雙腳如同生根了一般,再動彈不得。金光圖騰如蔓藤,纏繞注了每一個人,瘋狂地往他們身上爬去,瞬間遍布全身!隨即聽見屋外的念咒梵誦的聲音,一字一句想錐子一樣打在腦海裏,轟鳴震蕩,眾人哀叫幾聲,頭痛欲裂,渾身的真氣全然被鎮壓下去!白秦桑身上的藍色頓時消散,屋內金光流轉,懸空中化成一道奇形怪狀的符,上麵赫然是古體的“禁錮”二字!


    一道劍氣橫空襲來,將客棧劈成兩半,房屋轟然倒塌,天光傾斜了進來。之間屋外有十來號飛仙門人,八個分別站在陣腳的一處,施法念咒!這時,走來一個中年男子,短發如刺,麵目剛硬,一臉銳氣凶相,頗有幾分唯我獨尊的淩人傲氣,他的身後跟隨的三個飛仙門弟子他們都認得,正是司徒霜淩、南宮瑜和浪逐雲!


    司徒霜淩指著苗千兒和蕭峰等人,對中年男子嗔道:“爹爹就是他們!”


    苗青山眼前一亮,暗暗道:不好!飛仙門長老司徒權!此人心狠手辣,剛愎自用,要落在他手裏可沒有好果子吃!


    司徒權冷哼一聲,隨手拔起後背的巨闕劍,隨即一聲錚鳴衝天而起,眾人紛紛捂住耳朵,刺痛難耐!此劍巨大無比,寬有一尺八,長約五尺八,絕對的龐然大物,連南宮瑜硬練的身板在此劍麵前都黯然落敗。司徒權將巨劍一個反手,猛力插入了大地之中,以巨闕劍為中心,裂痕向四周蔓延有一丈之餘,天搖地動,久久才平靜下來。一旁路過的人見到司徒權凶神惡煞的模樣,他手裏的巨闕劍龐然無比,一看就是了得的高手,紛紛躲避,生怕殃及到自身。


    “南疆餘孽,明年的今日便是你們的忌日!”司徒權的聲音威懾而來,氣勢如滔滔江水排山倒海。


    苗千兒恍然大悟朝白秦桑直罵道:“怕是你身上的氣息全將飛仙門的人招引了過來!”


    司徒霜淩雙手叉腰道:“爹爹神功蓋世,把他們全殺了替我們死去的弟子報仇!”


    南宮瑜狡黠一笑,幾步走了過來,作揖道:“師傅!這些人殺了我們飛仙門的弟子!他們全是邪教異黨,不得不除!”


    司徒權目帶凶光,身形如山,喝道:“在我飛仙門的眼下,獸族人也敢化成人形,真當我們察覺不出來你們的氣息嗎?”


    浪逐雲的眼神全在胡水笙的身上,見她受傷,形勢又對她極為不利,心中又急又燥。他上前作揖道:“師叔,那身材嬌小的女子和那三個中年男子乃是蠱苗人,南宮師弟已經向師叔稟告過了!那白衣女子和那個少年想必是在這客棧中落腳,被他們擒下,師叔替飛仙門清理南疆欲孽,盡顯威望!這無辜之人,以師傅剛正不阿的性情,想必是不會為難!若將他們一並鏟除,難免有損飛仙門的正道風範!比起血彌勒師叔,掌門師傅不是更加器重您這是非分明,善惡可辨的獨到眼光嗎?”


    司徒權點點頭,“還是逐雲你考慮周到!”


    司徒權和血彌勒皆為飛仙門的長老,暗地裏多有私人恩怨。司徒霜淩則為司徒權的愛女,而南宮瑜則是他的徒弟。這浪逐雲本是血彌勒的高徒,因言行得體深得長輩喜歡,被掌門提拔為關門弟子,如今還在考核期間,派遣他們一行人下山是有要務執行,也是給浪逐雲和師弟師妹一次曆練的機會。雖說浪逐雲是血彌勒的徒弟,但是彬彬有禮,左右逢源,司徒權對他仍舊偏愛有加,恨不得收入自己門下。


    南宮瑜之前當著司徒霜淩的麵被蕭峰擊敗,臉上無光,怎會饒了他的性命,便說道:“師傅,怎麽輕易放過他們?他們......”


    “夠了!”司徒權冷道,南宮瑜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你傲氣鬥狠,學學人家逐雲!”


    “爹!”司徒霜淩敢要開口,司徒權破了她一盆冷水,司徒權道:“你也是!太過嬌縱於你,一個女子都成什麽樣了?成何體統!”


    在司徒權威懾力之下,再無一人敢再提,南宮瑜恨在心裏,明明自家的師傅胳膊肘偏偏往外拐對浪逐雲如此關懷器重,簡直是扇他這個親傳徒弟的臉麵。不過礙於司徒權的氣魄和威懾,南宮瑜是敢怒不敢言,隻好把怨氣都咽了回去。


    “怎麽辦啊!快想想辦法啊!我這麽年輕還不想死啊!”苗千兒憋著嘴,又哭又怨,轉而對苗青山說道:“苗青山!你倒是想個法子啊!你不是見多識廣,難道這陣法破不了嗎?”


    眾人紛紛望向了苗青山,生死一線,可全仰仗他了。他深深歎了一口氣,搖頭道:“陣法之術乃是飛仙門本源功法,飛仙門擅氣道,甚得陣法奧義,兵器宗擅長劍道,蠱苗擅長毒術,巫苗擅長巫術......”


    苗千兒險些都要哭了,“苗青山平日你沉默寡言,到了性命關頭的時候,火燒眉毛了你還沒完沒了地說起來了,你倒是說有沒有什麽破解之法啊!”


    苗青山又一陣歎息,眾人心是涼上加涼,他歎道:“陣法之力遠比功法厲害的多,禁錮法陣的禁錮之力十分了得,是以八卦陣腳各驅一人,每個陣腳相互配合轉化,深得陰陽兼濟之道,極為穩固!被困之人,真氣受到鎮壓,肢體動彈不得,縱使修為再高也無可奈何!若是他們飛仙門人,才有幸懂這破解之法,我這外人!唉!無能為力啊!除非有外力破壞這陣法!”


    司徒權對苗青山有了幾分興趣,問道:“有點見識!那你可知飛仙門最厲害的陣法是什麽?”


    “天湮絕殺陣!天湮出,萬物滅,乾坤顛覆,灰飛煙滅!”苗青山應道。


    苗青山的見識出乎了司徒權的意料,不過他始終是蠱苗人,一切邪教異黨必手起刀落,一個都留不得!司徒權真氣已動,巨闕劍如同受到感應一樣,從大地中猛然拔起,真氣激射,他手握劍柄高舉巨闕劍,一招驚天地泣鬼神的巨大刀斬朝苗千兒等人劈了下去。


    那刀斬瞬間暴漲,足足漲到有一丈之大,真氣猛烈無比,極速旋轉,呼嘯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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