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秦桑變成一隻雪白的小狐狸,竄上蕭峰的手臂,最後纏繞在他的脖子,又舔又蹭,發出嚶嚶的叫聲,親昵極了。


    蕭峰感覺酥酥麻麻的,樂嗬道:“好癢好癢!”


    “我們先回原來的客棧看看!”她回想起昨日,苗千兒在蕭峰的眼前一絲不掛,蕭峰在亂!情!蠱的作用下,險些跟她做了男女之事,心頭頓時壓抑苦悶起來,可憐道:“若不是我來得及時,那苗千兒就得逞了!我才不要你跟其他女人有床榻之親!你隻能是我一個人的!”


    “好好!你一個人的!吃醋啦!”


    “是吃醋,我就吃醋了!”小狐狸又嚶嚶叫了兩聲,聲音哀怨的很,一雙清亮的眸中隱忍著淚光,盡是情緒。她耷拉在蕭峰的肩頭,一副萎靡不振病怏怏的模樣。


    此時蕭峰還心有餘悸,尋思了一番,卻依舊想不通苗千兒為何那樣做?那苗千兒是著了魔?還是對所有男子都藏有放蕩之心?初次與苗千兒相逢是在蠱苗的領地,那時候被蛇族的人埋伏,又誤入了蠱苗的領地,苗千兒乖張跋扈、心機詭詐的印象是硬生生刻在了腦子裏。


    世上之事,皆是講求機緣,小狐狸白秦桑是蕭峰的機緣,才讓他們走在了一起,有緣需得有份,不然時緣一過,煙消雲散,終其一生不過是指間流水,往事不複。如同白秦桑的娘白嫣,她為追求心中癡愛,毅然決然闖上了靈泓寺的山門。世上最令人惋惜的便是有緣無份了吧!白嫣教會了白秦桑追求情恨的勇氣,對世事的執著,憑天下人反對又如何,逾越倫理又如何,就連偉大的神女之位,獸族之首,也可隨手一拋,這等至情至性之人世間罕見。


    蕭峰問道:“小狐狸你怎會是一個人?狐婆會放心你一個人來修真腹地?”


    小狐狸望著蕭峰,舔舔粉紅的小舌頭溫柔應道:“還有幾個姐妹,各自打探情報去了,三日後在此洞匯合。”


    蕭峰捧下小狐狸放在跟前,雙目對視,他蹭了蹭小狐狸毛茸茸的腦袋,笑道:“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他思緒紛飛,記起小狐狸在十裏桃花摘了一朵桃花和著頭發,別在了側耳上,回憶如定格一般,她的楚楚模樣夢繞魂縈,恍恍惚惚已是數月,又回憶起分別的時候,“那日,我離開十裏桃花以為此生再無相見的可能!我也一直沒能等到你出現。直到雲瑤姐把你的信物交給我,我才知道你的心意!”


    “我......”白秦桑忽然變作了人,焦急想要說什麽,但不知從何說起,欲言又止。她眉頭微微一皺,低下了頭,心酸和委屈一股腦冒了出來,鼻子一酸,眼淚悄悄流了下來。


    “你怎麽哭了?是我說錯話了嗎?”蕭峰一急,安慰道:“我最見不得人哭了!”他從未安慰過人,笨嘴拙舌,沒有經過大腦的醞釀直接將肺腑之言說給小狐狸聽,“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是想你,怕這輩子再見不到你!”


    蕭峰臉色又紅又漲,白秦桑瞧他有趣的模樣,破涕為笑道:“笨嘴笨舌的,一點都不懂女孩字的心思!”隨後,白秦桑將臉貼在了蕭峰的心口,雙手繞到他的腰間,緊緊摟住了他,此時能聽到他心髒跳動的聲音,懷抱的溫暖令她一時迷醉。


    白秦桑柔軟的發絲帶著淡淡的香味,遊入了蕭峰的鼻息,他聽見白秦桑輕聲道:“抱緊我!”他才羞澀地將她摟在懷裏,那軟弱無骨的俏麗身段,帶著她絲絲的體熱,從蕭峰的掌心流動到心裏,轟的一下他滿臉漲紅。


    兩人相互擁抱,煩惱頓時消失地無影無蹤,時光仿佛停滯了一般,隻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甜膩的呼吸,耳旁依稀聽見山風貫穿山洞而過,沉吟嗚咽,山泉池中波光瀲灩,正徐徐流動,潺潺水聲越顯幽靜,偶有幾聲野物的啼鳴,兩人柔情蜜意,不免令人為之窒息。


    小狐狸不惜犧牲成全蕭峰,將身子給了他,白秦桑雖說是獸族中人,但是獸族萬年傳承下來的宗族文化中與人族有諸多相似之處。白秦桑她身為狐族神女,與一個人族的少年做了不倫之事,便意味著她違背了狐族的信仰,同時她的靈性將不再純粹,從這一刻起白秦桑就會像人一樣生老病死,而且生命會更加短暫。至於生命有多短暫,白秦桑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從狐婆的口中得知的,但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後悔。


    至少這一刻起,她感受到了自己的變化,她貼在蕭峰的懷裏,滿足一笑,淒涼卻無畏。她多想成為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能愛能恨,不必壓抑在那永無天日的囚牢,也唯有跟蕭峰在一起的時刻,最是安心最是歡喜,快樂原是如此簡單。


    白秦桑忽然道:“要是我比你先老去,美貌不在了,那時你還會真心待我,一如從前嗎?”


    蕭峰一怔,癡癡道:“怎麽盡說些胡話,要老也是我先老,沒準我都老死了,你臉上還未有一絲皺紋呢!狐族本就是得天地傳承,生來就有至少數百年的壽命,甚至上千年呢!”


    “我是說假如!”白秦桑認真道,眼中流露擔憂和不舍。


    蕭峰正差異她為何突然變得神神叨叨的,盡說些完全聽不懂的話,望著她眼中的哀傷,心頭微微一揪,饒有所思道:“小狐狸你怎麽了?”


    “我從未敢奢求能與你朝朝暮暮,能遇見你必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自你救下茶館那隻小狐狸,我便對你心有所牽,我這一生,我這一切,我的樣貌,我的身子,我的柔情,我都願意給你!我身為狐族神女,有太多的無奈,未來多有變數,一切無從預料,我隻希望你能夠平平安安,把我放在心上就好!我的心已在你身上,日思夜想,原來情恨就是如此的滋味!”白秦桑兩行清淚流淌下來,眼淚帶著藍色的光芒,瑩瑩發亮,如同夏夜的螢火蟲,美麗異常。


    “從此刻開始,我白秦桑就是你的人,或生或死或病或老,永不離棄!”


    蕭峰輕輕擦拭她的眼淚,心疼道:“傻不傻!這麽久沒見,還是這麽愛哭!”他癡癡望著白秦桑的臉,睫毛掛著點點藍光,眸中秋波蕩漾,仔細一看如同一塊通透的藍寶石,又仿佛一片瀚海星空,深邃而動人,淡淡的藍光在眼眸的深處輕輕蕩漾,漣漪陣陣!他忽的一窒息,心頭微微顫動,許久才回過神道:“不過你這眼睛和眼淚怎是藍色的?還發著光?”


    白秦桑柔聲道:“自我練了璞月華經以後,就有了這些改變!狐婆說璞月華經是狐族世代相傳的寶典,繼承了月華之力,是自然的改變。隨著功力的提升,改變會越來越明顯,最後據說連身體都能變得透明,像月亮一樣散發著光亮!”


    “像月亮一樣散發著光亮?那豈不是成神仙了?”蕭峰直歎神奇,想象著小狐狸散發月光的模樣,一時神迷,不能自已。他頓了頓道:“那你現在應該很厲害了吧!我曾聽狐婆說過,璞月華經是獸族的第一功法,能與飛仙門的驚虹劍歌相比。”


    她點點頭,將所知道的一切告訴給蕭峰聽,“這一切要從一萬年前說起,一萬年前獸族曾通知天下於一時,那時人族出了個神仙一般修為的道士,叫做道天一,他以造化之力將獸族統領魔靈斬殺。那造化之力是日輝、月華和星辰三種神力的集合,分別代表了三把神兵,並且各有驅動的奧義法門,那驚虹天劍便是星辰之力,驅動的法門奧義叫做驚虹劍歌!”


    蕭峰瞪大了眼前,驚呼:“我原以為驚虹劍是天下第一劍,驚虹劍歌是天下第一訣,沒想到竟然真有能與之匹敵的神兵和功法。”他回想起在冥界的時候,身體驟然一抖,道天一三個字在他的腦際忽的炸響,怔怔念道:“道天一!道天一!”


    白秦桑見蕭峰震驚不已,渾身發顫,不免反應過於激動了,搖了搖他道:“小傻蛋你怎麽啦?”


    他回過神,眼神渙散,搖了搖頭道:“沒事!那其餘兩把神兵和功法呢?”


    “代表日輝之力的造化神兵叫做焚天劍,其奧義法門稱作焚天神訣,但如今下落不明,時至至今為止還未聽說過有關的任何傳聞。那得月華之力的便是璞月華經,奧義法門稱為璞月華經,據說是璞月劍的力量開化了狐族的神識,讓狐族成為了獸族之王。狐婆逼我所煉的就是璞月華經,她希望我練就了璞月華經,繼承神女之位,統領獸族。而我手上的這把劍就是璞月劍!可是我的功力還未能催動,現在這邊劍看起來跟常劍並無兩樣,也不知催動起來有如何神威!”白秦桑指了指一柄看似普通的古劍,那古劍正安靜躺在一個陰暗的角落,看不清模樣。


    蕭峰聽白秦桑說了驚虹劍歌的來曆,久久不能平息,那道天一的名字他在冥界的考罪石上聽過,那時渾渾噩噩的,根本不知道考罪石講了什麽,不過冥冥中感覺自己跟這萬年前神仙一般的人物有著非一般的聯係,看來隻有問問魔靈才知道了!可惜魔靈已經沉睡,不知何時才會醒來,這個疑問充斥在他的腦中,極為煎熬。


    白秦桑的玉手悄悄伸向了蕭峰的衣袖,他感覺手上傳來溫熱柔軟的觸感,打了個激靈,看向了白秦桑。她嬌聲道:“瞧你的樣子,傻傻呆呆的!你不是要去救你師傅?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動身吧!”


    她手中真氣一吸,將璞月劍吸入手中,精光一閃收入了她的身體,她重新變作了一隻雪白的小狐狸,跳上了蕭峰的肩頭,以真氣扶持蕭峰,一人一狐化作光影,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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