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季的身法遠超白崖,隻是幾個起落就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幸好蕭樂鎮並不大,白崖順著方向追下來,很快就在一座大宅院門前看到了宣季的身影。


    此時,宣季身前正圍著三男兩女五個人,雙方劍拔弩張,氣氛十分緊張。


    “大師兄,出什麽事了?”白崖從後而來,與宣季並排站在一起。


    這時候,白崖才發現雙方中間的空地上正有一人倒在血泊中,看他趴著的古怪姿勢,白崖估計這人已經凶多吉少。


    “你們是何人?”對麵的五人走出一個國字臉青年,指著宣季和白崖厲聲喝問。


    “我二人乃是青城門徒,這是憑證!”宣季麵對喝問,表現得卻很客氣,主動將青城派發放的翠玉身份牌丟給對方。


    這也可以理解,看對方的悲憤神情,應該跟地上的屍體非親即故。別人處於情緒波動中,自然不該再激化矛盾。


    “原來是青城高人……”國字臉青年接住玉牌一看,神情頓時緩和了下來。


    “青城怎麽了,青城就能順便殺人嗎?”隻是五人中的一個黃杉少女卻不依,帶著滿臉淚痕舉刀指向宣季,“我師兄可曾得罪了你,為何要下此毒……”


    “韓師妹,快住手,裴師兄不是他們殺的!”國字臉青年連忙拉住她,指了指宣季,小聲提醒道,“他身上沒有血跡……”


    黃杉少女和其他人定睛看去,果然發現宣季和白崖兩人幹幹淨淨,身上毫無異樣,頓時臉色一黯,長刀慢慢垂下。


    “得罪了!”國字臉青年見自己這邊的人都平靜了下來,這才轉身朝宣季和白崖抱了抱拳。


    “練武之人出門在外,自該小心一些。”宣季也不介意,擺了擺手,不動聲色地問道,“閣下幾人又是從何而來?”


    國字臉青年聞言,轉身與其他人商量了一陣,片刻後便丟了幾塊質地各異的牌子過來。


    白崖湊到宣季跟前,發現這幾塊金屬牌都是一些仙武宗門的身份牌。隻是上麵的宗門名字,他都沒有聽過,看樣子應該隻是附近的小宗門。


    看到這些工藝獨特的身份牌,宣季和白崖心中的疑慮少了很多。


    這個世界的宗門名牌很少有人冒充,隻因這是吃力不討好的行為。一則因為仙武宗門的身份牌材料獨特,隻有宗門駐地才有出產。


    二是仙武宗門都很看重宗門聲譽,對假冒者幾乎零容忍。就像白崖前世一樣,使用假~身份證的處罰通常是罰款和拘留,但假冒警務人員,起步就是刑事案件。


    “青城的兩位師兄有禮了,在下是萬洪門的高進,右邊兩位是涪城阮家的阮岩和阮文,這位是鳳鳴堂的韓滿韓師妹,還有左邊那位……是梨亭庵的靜念師太!”


    叫做高進的國字臉青年逐一給宣季兩人做介紹,涪城阮家的兩兄弟長得一點都不像,一個五大三粗,一個斯斯文文,果然很有“岩文”的氣質。


    鳳鳴堂的韓滿就是臉帶淚痕的黃杉少女,地上躺著的屍體,正是她的師兄裴炎。


    五人中最讓白崖感興趣的是那位靜念師太,說是師太,其實隻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


    靜念穿著一身僧袍,長得眉清目秀,但姿色並不豔麗。此時,她縮在眾人身後,雙掌合十,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為躺在地上裴炎誦經。


    “高師弟請了,可能為某解釋一下,這位……裴炎師弟是怎麽遇害的?”宣季想靠近屍體檢查一下,卻見韓滿死死地盯著他,頓時隻好向高進示意。


    “韓師妹,你且讓開,等我們查個水落石出,裴炎師兄才可瞑目。”高進歎了口氣,招手讓靜念小師太拉開韓滿,同時講起了眾人今夜的遭遇。


    原來薑城縣和蕭樂鎮雖說處於萬裏青城的山腳,但此地跟涪城也很近,所以薑城縣縣令不僅求助了青城道觀,而且還向涪城的大小宗門求助了。


    萬洪門、鳳鳴堂、阮家,還有梨亭庵都是涪城的本地門派,因此也派遣了人手處理蕭樂鎮一事。


    隻是這四個門派並不像青城這麽家大業大,加之並不重視蕭樂鎮的事情,所以四家湊一湊也隻出了高進一個意境武者。其他幾人都是和白崖一樣來曆練的小字輩,小尼姑靜念和韓滿甚至還沒進氣境。


    聽到高進也是意境武者,白崖不由多看了他幾眼,因為他看著有些年輕。


    不過,意境武者已能延緩衰老,宣季就是最好的例子,四十多歲的人看著隻有二十七八歲。這位高進估計也是相同情況,真實年紀應該比他大得多。


    高進帶著他們來到蕭樂鎮之後,仗著己方共有六名武者,便沒有那麽謹慎。跟宣季白天的決定一樣,選擇了直接在蕭家老宅過夜,想要一探凶宅究竟。


    這一住下來,前半夜倒是相安無事,可到了三更剛過,眾人就突然聽到後院傳出了一聲慘叫。


    不過,他們聽到慘叫聲之初,並未感覺驚慌,反而興奮了起來。在高進的帶領下,徑直就朝著後院去了。


    隻是眾人搜遍整個後院,都未曾發現什麽蹊蹺之處。可就在這時,心思最細的小尼姑靜念卻發現他們當中少了一人,正是韓滿的師兄,鳳鳴堂弟子裴炎。


    等眾人在反方向,也就是宅院門口找到裴炎的時候,正好看見宣季站在門前,這才變成了之前的僵持局麵。


    “這麽說,那聲慘叫不是裴炎發出來的?”聽著高進的話語,白崖和宣季沒來由地一陣心悸。


    高進說話間,俯身的阮氏兄弟已將裴炎翻過身來。


    白崖湊上前去觀看,隻見裴炎是個圓臉的胖青年,此時臉上毫無血色,瞪著一雙驚駭欲絕的眼睛,麵容扭曲,口吐白沫,早已死去。


    他的一隻右手按著左胸一個大洞,其中的心髒不翼而飛,噴濺的獻血幾乎將前身染成了一片血紅。


    “師哥!”見到裴炎這副慘狀,韓滿嬌嚀一聲,直接暈了過去。


    相比較幾個少年人的麵有戚戚,白崖和兩個意境武者卻是眉頭緊皺。


    雖然不知裴炎的武功如何,但此人畢竟是氣境,想讓他無聲無息就被挖去心髒,可不太容易做到。


    “看來此間之事比我等宗門想象得要嚴重很多。”宣季和高進神情肅然地對視一眼。


    “大師兄,我看我們還是先退出鎮子比較好!”白崖輕聲建議道。


    “嗯,這位師弟說得有理,無論這蕭家老宅藏了什麽,夜間都是它們的主場,我們可以等天亮了再回來。”高進點頭同意,當下便轉身與另外幾人商議。


    幾個年輕人本就有點發慌,現在聽高進說得嚴重,頓時也無異議。


    當下宣季便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麵,高進在最後麵負責斷後掩護。小尼姑靜念背起昏迷過去的韓滿,阮氏兄弟裏的阮岩扛起裴炎的屍體,一行人朝著鎮外奔去。


    他們這些人都是武者,行動不可謂不快,就算背著韓滿和裴炎的小尼姑和阮岩也絲毫沒有感覺吃力。


    隻是白崖看著街道,總覺得兩側的景物似曾相識,就好像他們一直在繞著足球場的跑道奔跑,根本就沒有離開多遠。


    白崖越跑,心裏就越古怪,不由扭頭朝後方看去。


    這一看之下,不禁就瞪大了雙眼,因為他的感覺沒有錯,蕭家老宅還在後麵不遠處。隻是從左邊變成了右邊,他們僅僅是在繞著這座宅院跑圈。


    “大師兄!”白崖臉上變色,朝隊伍前麵的宣季喊道。


    可他這一聲喊叫,仿佛像是觸動了某種機關。隊伍周圍一下子就彌漫起了一團濃霧,頃刻間已是伸手難見五指。


    白崖隻見得前方的宣季回頭看來,而後他的麵容就被濃霧給隔絕了。


    “大師兄!”白崖再次暴喝,卻始終都沒有聽到宣季的回答。


    他心裏不由一沉,知道眾人可能都陷入了困境,頓時情不自禁地前後觀望,想要找其他人的身影。讓他意外的是,他身後的咫尺之遙,居然還跟著一條小尾巴。


    “白,白師兄,他,他們都不,不見了!”靜念小尼姑哭喪著臉,雙眼淚蒙蒙地看著他。


    “你……”聽到小尼姑結結巴巴的話語,白崖心中一軟,正要出言安慰,忽然就是臉色大變,“呼”的一拳,直接砸向靜念的清秀臉蛋。


    小尼姑似乎被白崖嚇壞了,瞪著眼睛,僵立在了原地。


    “扔下她!”白崖厲聲大喝,拳頭差之毫厘地擦過靜念的耳邊。


    “砰!”小尼姑隻聽見脖頸旁吹過一股勁風,就好像有什麽東西被眼前這個一直麵無表情的青城師兄給擊飛了。


    隻是這東西被擊飛的同時,好像就附在她背上,連帶著將她帶了一個踉蹌。


    靜念驚恐地回頭望去,隻見原本趴在她背上的韓滿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雙眼翻得隻剩下了眼白,正張大了嘴巴,露出一口整齊的小銀牙想要咬她。


    “啊!!!”小尼姑發出一聲驚叫,宛如觸電了般將韓滿扔了出去,連滾帶爬縮到白崖身後。


    “嗚~~”韓滿被扔出去以後,像是木偶般在半空一個扭身,落下來後四肢著地,喉嚨深處發出低聲咆哮,猶如狼狗一樣疾奔而來。手機用戶請訪問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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