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你們知道嗎?前幾天來過的那個馮公子說要替梅娘贖身呢?”


    “小珍~~別亂說,馮公子……馮公子隻是酒後失言……”


    “嗬嗬,這也難怪,梅娘可是我們花樓最紅的姑娘……”


    “哼,這你也信,來花樓的哪個男人不是嘴花花的……”


    “這次可不一樣,我聽花姨說,那個馮公子是中原來的……”


    三號廂房的門沒有關,隻掛著一條布簾,白崖能夠很清楚地聽到裏麵的對話和嬉笑打鬧。


    花樓的姑娘們大部分都年輕漂亮,她們把花樓看成家和庇護所。平時談論最多的就是指望賺夠了錢,被一個不介意她們過往的老實男人贖身娶回家。


    話題裏的梅娘,白崖聽酒客們說過,是花樓最漂亮的姑娘。


    他正要撩起門簾,裏麵再次傳出的一句話語,卻讓他的手停在了空中。


    “隻怕馮公子真有這個心,他的商隊也帶不走梅娘,聽說黑虎晚上要過來……”


    “黑虎……那個馬賊頭子?唉,梅娘真是命苦……”


    廂房裏麵的音量忽然輕了下來,姑娘們好像都不太想談論這個話題。


    而站在門口的白崖,眼中卻寒光爆射。黑虎這個名字似乎喚醒了傻兒的記憶,他終於想起了昨夜那個矮壯馬賊的綽號就是黑虎。


    黑虎不常來石羊集,隻在顧臨客棧喝過寥寥幾次酒,難怪傻兒對他留不下什麽印象。


    隨著記憶複蘇,更多黑虎的資料被白崖想起。


    黑虎的父親曾是黑虎寨的首領,他死了以後,黑虎寨十分混亂,幾個頭領為了奪位而內訌。黑虎在那段時間銷聲匿跡過一段時間,再次出現時,已經武功大進,不僅搶回寨主寶座,還繼承了老黑虎的名號。


    “那家夥晚上會過來花樓?”白崖深吸一口氣,眼中寒光慢慢隱去,伸手掀開門簾,提著食盒走進廂房。


    這間廂房十分寬敞,屋裏甚至還有一個大大的熱炕,五六位花枝招展的姑娘正盤腿坐在熱炕上閑聊。因為現在剛進初秋,白天天氣不算很冷,熱炕並沒有燒。姑娘們也穿得很是清涼,有幾個甚至還能看到小褂裏麵的紅肚兜。


    “啊呀,小楞棒,你可算是來了,都快把咱的肚子給餓壞了。”


    見到白崖進來,離他最近的一個小圓臉姑娘眼睛一亮,一把搶過他手裏的千層盒,迫不及待地打開,伸手就抓了一塊甜糕塞進嘴裏。


    花樓的這些姑娘吃飯一點都不比男人斯文,當著白崖的麵,很快個個都塞得腮幫鼓鼓。


    她們吃了一會,突然發現白崖依然站在門口,沒像以前那樣拔腿就走。


    “咦,小楞棒,你怎麽還不走,想討賞錢,還是……”之前那個圓臉姑娘眨了眨眼睛,咽下嘴裏的香糕,拍了拍手,笑嘻嘻地走到白崖身前,用食指在他的胸膛上畫著圈圈。


    “哈哈,小珍,要不你今晚就幫小楞棒辦了這件人生大事吧~~”


    幾個姑娘起哄著圍了上來,隻有一個最漂亮的瓜子臉姑娘,依然無動於衷地吃著手裏的東西。她的目光有些迷離,似乎在想著什麽心事。


    相比較樓梯口的那兩個刀客,花樓的這些姑娘,傻兒記憶當中是真的沒有絲毫印象了。他以前每次來就會馬上走,雖然聽過名字,但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不過,白崖現在已經自己判斷出來了,那個目光迷離,唯一沒有挑逗他的瓜子臉姑娘,就是她們今天話題裏的主角——梅娘。隻有心有所屬的人,才會是她這副模樣,看來她確實喜歡那個什麽馮公子。


    “盒,盒子……”白崖裝出一副畏縮的樣子,後退了一步,讓開這幫熱情過頭的姑娘,手指點了點炕上的兩個千層盒。


    “切,原來是惦記著你的破盒子啊,拿去,拿去!”


    白崖對她們畏之如虎的傻樣,頓時讓這些姑娘大感無趣,便不再逗他。她們拿出一些碟子,將剩下的食物倒過來,把空的千層盒重新遞給白崖。


    白崖縮了縮脖子,抽身欲走,忽然又想起了什麽,轉身問道:“晚,晚間,可,可還要……”


    “咦?”姑娘們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臉驚奇地盯著白崖。


    “姐妹們,我剛剛沒有聽錯吧?”


    “哎喲,你個死丫頭,別擰我,你沒聽錯!”


    “小楞棒晚上還想來也,莫非真的看上了小珍……嘻嘻!”


    一幫姑娘“唰”的一下,同時回頭盯住了那個小圓臉姑娘。


    “別,別鬧,他是問我們晚上還要不要吃東西!”圓臉姑娘故作鎮定,隻是緋紅的臉蛋卻讓眾人捂嘴不已,打打鬧鬧笑成了一團。


    “你個小楞棒,拿本姑娘尋開心是不是?”圓臉姑娘頓時扛不住了,叉腰橫眉瞪著白崖。


    “好了,好了,別逗他倆了。”看到白崖嚇得連連擺手,一個年紀稍大的姑娘出來打圓場,“這樣吧,晚上來不及在樓裏吃的報個名,小珍負責記,讓小楞棒再送些糕餅過來……”


    “哼!”圓臉姑娘翻了個白眼,不過也沒提出反對,一會功夫便記下了幾個報名的姑娘。


    “三號、五號、六號……小楞棒,晚上過來,記得給這幾位姑娘直接送到房裏去!”小珍板著臉朝白崖說道,旋即想到了什麽,回頭看向心事重重的瓜子臉姑娘,“梅娘,你晚上有客人,要不要給你叫份酒菜?”


    “啊~~哦,好,好的!”梅娘終於回過神來,輕輕點了點頭。


    “還有八號,小楞棒,記住了嗎?”小珍似乎還沒消氣,用食指戳了戳白崖的臉。


    “哦!”白崖木然地應下,轉身出了門。


    “哈,你們說,小楞棒怕女人怕成這樣,是不是跟顧臨客棧那頭母老虎有關係……”他剛放下門簾,裏麵就傳出了壓不住的輕笑聲。


    然而,白崖對此充耳不聞。背對著門簾,他慢慢捏緊了拳頭,眼中露出血一樣的紅光,輕念道:“八號……那個人渣晚上會在八號廂房歇息!”


    走出花樓之後,白崖沒有直接回客棧,他扭頭就朝石羊集東麵的戈壁灘走去。盡管恨不得立刻剁了那個矮矬子馬賊,但白崖知道自己不是黑虎的對手,他必須要做一點事先準備。


    等回到客棧的時候,白崖身上多了一些塵土,衣服下擺也缺了一大塊。


    他悄悄繞開大堂的臨七姑,直接提著千層盒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後,他用厚布裹住手,將千層盒打開,隻見裏麵居然爬著十多隻半指長的黑斑蠍。


    見到所有黑斑蠍都生龍活虎,白崖滿意地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一絲寒光。


    ……


    夜晚,白崖看著桌上的一個酒盅,眼神有些猶豫不決。


    他剛才已經將黑斑蠍的毒液混入了酒中,隻是黑斑蠍本來就小,十餘隻黑斑蠍隻擠出了一兩滴毒液,他不知道這點份量夠不夠讓黑虎失去反抗之力。


    限於時間和人手,他已經無法再找到更多的黑斑蠍了。那個馬賊跟慧空一樣,同樣身居高明武功,如果不能麻倒他,死的就是白崖自己。


    “隻能這麽做了!”白崖咬了咬牙,從懷裏取出慧空留給他的那個瓷瓶。


    這裏麵有五顆小金剛丹,慧空說過,這種療傷丹藥至剛至陽,且會加速氣血循壞。大和尚中毒的時候,他就不敢吃這東西,生怕壓不住毒創,這時候正好用上。


    白崖拔掉瓶塞,倒出一顆小金剛丹,這種丹隻有小指甲蓋大小,色澤赤紅。


    他將丹藥丟進嘴裏,一仰脖子吞了下去。白崖要親身感受小金剛丹的藥效,體會氣血加速的感覺,同時計算一下丹藥起效的時間。


    “果然是奇藥!”片刻之後,白崖騰身站起,臉色有點酣紅,宛如喝醉了酒。


    他這時候隻感覺渾身發熱,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裸露在外的手臂皮膚滾燙,略一用力就鼓起了數條青筋。


    “這丹藥有點氣味,不能加的太多。”白崖再不遲疑,重新倒出一顆小金剛丹丟進了酒盅。


    將酒盅放進食盒,白崖掀起一塊麵餅,看了看墊在食盒底部的另外一把剁骨刀。等會去花樓的時候,守在樓道口的刀客會收走他的刀,這是後備用的。


    一切準備妥當,白崖將房門打開一條縫,觀察了一下後院和屋頂。見外麵沒人,這才提起食盒,朝客棧的後門走去。


    今天,他在蘇大麵前露了餡,雖然蘇大認為是原本的傻兒開了竅,可難保他不會告訴臨七姑和瘸腿三。


    白崖原以為臨七姑和瘸腿三會來找他詢問,可沒曾想大家都一如往日,並沒有特別留意他。


    這讓白崖在高興的同時,又有點失落,看起來自己這個小楞棒在眾人心目中,並沒有想象得那麽重要。


    不過,他已經不在乎了!


    今夜如果刺殺黑虎失敗,他必死無疑。如果刺殺成功,他也不得不離開石羊集。而且他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讓自己跟顧臨客棧撇清關係,免得馬賊遷怒到客棧頭上。


    他已經害死了慧空,不想再連累客棧眾人。


    等溜出了客棧,白崖暗自鬆了口氣。今晚大家似乎都睡得有點早,讓他得以順利行動。手機用戶請訪問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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