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素微微搖頭:“一些誤會罷了。”


    看到羽靈真君,紀煒真人連同其它結丹長老紛紛見禮,羽靈真君微微點頭,一言不發很是自然的便走上了鬆允真人讓出來的首位上,隨後將目光望向了楚雲凡,道:“雲凡丫頭,那會忻峰的弟子,真是你殺的?”


    楚雲凡點了點頭,拱手說道:“會忻峰弟子藍端和,的確死於弟子之手,但是弟子是被逼無奈而出手的。”


    紀煒真人冷冷的說道:“羽靈師伯明鑒,弟子路經雲渺峰曾見藍端和向楚雲凡跪地求饒,但是她卻依然出手重擊藍端和,後來更是將藍端和肉身粉碎,這等大逆不道之人,請師伯處置!”


    偌大長老殿隻聽見紀煒真人擲地有聲的言辭,鬆允真人和天成真人默然不語,而含素則淡淡掃了一眼紀煒真人,微微搖頭。


    羽靈真君看到含素的反應,微微點頭,仿佛並不在意紀煒真人的話,而是對著含素欣慰一笑,隨後又對紀煒真人平靜的說道:“此事內閣已經全權交給本君處理,你們不必多言。”


    紀煒真人聞言,當即退後一般,道:“弟子謹遵師伯吩咐。”


    羽靈真君點頭一笑,對楚雲凡說道:“雲凡,你紀煒師伯的話可聽見了吧,對此你有什麽異議?”


    楚雲凡上前一步,抱拳道:“紀煒真人所言並非真相全貌,隻能算片麵。那藍端和事先的確向弟子求饒,不過那是在他自知非我對手之時所為,而在此之前,他卻對弟子緊緊相逼。”


    紀煒真人冷哼一聲並不說話。


    羽靈真君看了看紀煒真人,若有所思,隨後又問楚雲凡道:“藍端和因何事逼迫與你?”


    楚雲凡當即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告知羽靈真君,除卻自己對紀煒真人的猜測,其他一切都全無保留的講述了出來,而後才退後一步說道:“弟子自知此舉觸犯門規,但實在無可奈何,故而出此下策。”


    長老殿一片寂靜,紀煒真人也不說話,此刻羽靈真君以來,他很清楚這裏已經沒有自己說話的餘地了,正是雲渺峰的人都是一個鼻孔出氣,今日看來,楚雲凡是逃脫一劫了。


    羽靈真君思索著楚雲凡的話,微微一笑,隨後正色道:“鬆允師侄,紀煒師侄,你們二人一個執掌主峰事宜,一個執掌玉蒼門刑法多年。以你們所想,若是雲凡所言不差,該當如何處置?”


    鬆允真人當即說道:“回稟師伯,本門門規在前,不得殘害同門,但是若雲凡師侄所言當真,那便是藍端和先觸犯門規,而雲凡師侄是自衛之下殺人,按照門規可以免去死罪,酌情處罰。”


    紀煒真人悶哼一聲,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也是如此想的。


    羽靈真君微微一笑,道:“如此便清楚了,若是雲凡所言非虛,則免去死罪,若是言辭虛假,則再無生路,你等可明白了?”


    眾人紛紛點頭。含素見狀當即說道:“事情真假還需要師父催動天眼神通洞悉全局。”


    修士修成元嬰之時,正是仙胎已成,伴隨而來的便有天眼神通,此法傳自上古,任何修士借用催動此法感知某一處地界過往種種,修為越高者效果越是久遠。


    羽靈真君微笑道:“這倒無妨,雲凡丫頭,你是在何處擊殺藍端和的?”


    楚雲凡思索一陣,然後說道:“弟子記得,是在雲渺第十二峰與藍端和發生爭鬥,然後弟子一路往雲渺峰飛去,在途中擊殺藍端和的。”


    羽靈真君點了點頭,一言不發,過了片刻便見她伸出一直貼著自己眉心,口中喃喃自語。不消多時,隻見從羽靈真君眉心處發出一束純白光柱,那光柱直接衝出長老殿,飛往雲渺峰。


    羽靈真君雙目微閉,眉間光芒依然明亮,如此持續了半晌,光芒漸漸消散,一切恢複平靜,羽靈真君才睜開眼看向了楚雲凡。


    隻見羽靈真君雙妹舒展,微微笑道:“本君天眼所言,與雲凡所言並無出入,那藍端和的確是咎由自取。”


    羽靈真君都這麽說了,其他人也沒什麽可說的。縱使不甘心,紀煒真人還是沒有說什麽?


    楚雲凡鬆了一口氣,看來事情的發展比自己想象的要順利了許多,如此倒是極好。


    接下來,鬆允真人便開口向羽靈真君說道:“既然一切真相大白,雲凡師侄便可免於一死,但是殺人總歸是事實,不知師伯要如何處置?”


    “本君久居內閣,早已不處理宗門瑣事,以你們所見,該如何處置?”羽靈真君緩緩說道。


    鬆允真人看了在場結丹修士一眼,隻見含素和天成真人均一言不發,紀煒真人卻是冷然說道:“雖然事出有因,但是門規不可罔顧,楚雲凡的確動了殺意,應該將其逐出宗門。”


    楚雲凡寒眉緊皺,紀煒真人果然沒那麽好說話,這是下定決心玩死自己啊。楚雲凡冷哼一聲,一言不發,卻是悄然看著含素,心道師父一定會幫自己的。


    含素緩緩走去,漸漸靠近紀煒真人,紀煒真人心中忌憚含素的實力,竟然也默不作聲。


    含素看著紀煒真人仿佛麵無表情,但是帶著幾分冷意,眸子如刀一般直指看去,悄然傳音道:“紀煒師兄,藍端和因何突然膽大包天,敢來我雲渺峰生事,其內緣由,你以為我不知麽?”


    紀煒真人身子一震,身後感覺到了森森涼意,傳音回道:“你說什麽胡話?”


    含素冷然道:“無妨,不過小妹有事提醒師兄一聲,攝心鈴乃魔道邪物,為了你能順利結嬰,還是少用此物吧。”


    紀煒真人一句話被含素生生噎在口中,半晌說不出話了,等回過神來,含素已經轉過身麵相羽靈真君,平淡說道:“楚雲凡殺人是真,無論其內緣由如何。弟子認為,應該取消她此次參加門派大比的資格。”


    羽靈真君微微點頭,道:“略施懲戒,這是必然的,那就取消雲凡三屆內門大比的資格,大家可有異議?”


    “弟子以為不妥。”紀煒真人冷然說道。


    含素一眼橫過去,看了紀煒真人一眼,傳音道:“你意欲如何?”


    紀煒真人冷哼道:“師妹好生健忘,你莫非忘了你曾逼我立下血誓麽?藍端和之事本座的確知道一些,但是陷害你徒兒的另有其人,本座言出必踐,必不會害你徒弟性命。”


    含素沉默不語,思索片刻才退了回去,算是默認了。


    羽靈真君看著模樣怪異的含素和紀煒真人,微微一笑,說道:“紀煒師侄有什麽建議?”


    紀煒真人當即說道:“門派大比本是給內門弟子諸多機緣之事,取消楚雲凡的資格,不過少了些未必能得到的好處,並不算懲罰。”


    羽靈真君覺得紀煒真人所言不無道理,便道:“想來師侄心中已有計較,那便說來一聽吧。”


    紀煒真人道:“內門大比五年一屆,既然取消了楚雲凡三屆大比資格,弟子建議,不如再將楚雲凡流放宗門之外十五年,十五年之內不可返回宗門,出門在外遇到危難也不可向宗門求救。”


    楚雲凡心中一驚,流放宗門之外十五年,這個結果可真是意料之外的,原本以為紀煒真人會好好刁難自己一番,卻沒想到僅僅是流放宗門之外,這其實就是外出曆練並不二樣。如墨染年外出遊曆都是數年未歸,楚雲凡心神一鬆,覺得這個結果還算不錯。


    羽靈真君點頭說道:“如此也是不錯,雲凡,那你便去宗門之外十五年吧,權當曆練,也算是為你此次冒失所承擔的磨練。”


    楚雲凡笑了笑,道:“弟子甘願受此懲罰。”


    楚雲凡想著不過是和遊曆一般,倒也不算什麽懲罰,隻不過有十五年不能回到宗門,到時候不免有些疲憊,不過這也無妨。


    楚雲凡想當然的以為宗門流放和曆練一樣,但是紀煒真人的話很快就推翻了她的想法。


    “此時諸多地界,南方亡碭山脈有四大宗門製定的規則,元嬰以下修士不得入內,南方一切平靜。極西之地近日有異象,如今卻已經結束,也是一切如常。東方冥淵大裂縫向來沒有修士靠近,反倒是西方魔修一直有進取中原之心,天極宗不久前也說過魔道似有動靜,請其餘三大宗門一同出手,不如就派楚雲凡前去北方流放,順便處理魔修的事情。”


    楚雲凡這才知道原來流放是有規定去什麽地方的,這就失去了遊曆的自由性,而且從紀煒真人的話中之意看來,北方似乎不太平靜,隻怕危險也是不小,不過事已至此,一切事情如何發展都不在於楚雲凡了,隻能靜靜等待羽靈真君下決定。


    羽靈真君看了含素一眼,但見她一臉平靜,仿佛波瀾不驚,便道:“一切就依紀煒師侄所言吧,楚雲凡觸犯門規,罰其流放北方十五年,十五年之內不得返回宗門。”


    楚雲凡輕歎一聲,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殘害同門的大罪能夠做到如此地步已經是不錯的了,當下便拱手謝道:“徒孫明白。”


    羽靈真君點了點頭,隨後便招呼了一聲,踏風離開長老殿,應是返回內閣去了。


    決定了楚雲凡的懲罰,鬆允真人便回到首位,對其他三個結丹真人說道:“既然楚雲凡要前往北方,而且天極宗也有消息傳來,不如我們玉蒼門就派出一對修士前往天極宗探究情況,讓楚雲凡隨行同去吧。”


    鬆允真人此言,眾人沒什麽意見,紀煒真人當即說道:“如此,本座先去通知其他內峰峰主前來天柱峰共同商討大事。”


    鬆允真人點了點頭,紀煒真人當即離開長老殿,飛速通知各峰去了。


    楚雲凡看著含素,便見她回過頭望著自己,隨後對鬆允真人說道:“我先帶小徒回雲渺峰一趟,交代一番,然後再來和諸位師兄商討。”


    鬆允真人沒有反對,畢竟楚雲凡即將離開宗門十五年,為人師者自然有些交代。含素便很順利的帶楚雲凡踏上了回雲渺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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