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凡覺得紀煒真人是下定決心要對付自己的,其中原因應該不隻是秦庚的事情,或許上次含素和紀煒真人鬥法才是最大的原因。紀煒真人執掌玉蒼門刑法百餘年,在弟子心中威嚴如山,但當那一刻被含素毀去一指,從此不僅身體殘缺,更在眾目睽睽之下顏麵盡失,如今雲渺峰和淵成峰的仇怨可算的極深了。


    楚雲凡看到紀煒真人那副正義凜然的模樣便氣不打一處來,心想著紀煒真人執法犯法,他才是為了私情罔顧門規。不過有了上一次的教訓,楚雲凡學會了收斂,便拱手說道:“此事尚有緣由,弟子出手完全是自保。”


    還未等鬆允真人出聲,紀煒真人便冷哼道:“自保?你能夠將藍端和渾身粉碎,擁有這般強力,竟然還需要自保麽?而且在那之前老夫分明看到藍端和跪在地上向你苦苦哀求,你卻還是下了殺手。”


    楚雲凡雙目微閉,知道和紀煒真人爭辯此事毫無意義,他既設下此局,自己的任何說辭想必都是無效的,既然如此,索性什麽也不說,等待師父前來就是了。


    看到楚雲凡的模樣,鬆允真人輕歎一聲,出生詢問道:“雲凡,紀煒真人所言可是當真?”


    楚雲凡微微點頭,道:“藍端和的確是我所殺,而且他的確事先哀求弟子放他一馬,但是弟子看他目露凶光,所以才出手了。”


    紀煒真人忽然大笑出聲,譏笑道:“你毀了人家法寶,將人打的重傷,他卻還要對你微笑招呼麽?分明是你心中殺意鼎盛,任你諸多理由都是托詞而已!”


    楚雲凡看也不看紀煒真人,隻是對著鬆允真人深深一拜,恭聲說道:“弟子出手實屬無奈,請鬆允師伯替弟子查明真相。”


    鬆允真人覺得此事太過難辦,無論是紀煒還是含素,似乎都不好惹,當下便擺了擺手,對二人說道:“此事容後再議,本座已經通知會忻峰峰主和含素師妹前來了。”


    知道師父快來,楚雲凡心頭略鬆,便沉住氣靜靜等待。


    過後不久,從大殿外走入一名白須灰色道袍的道人,那人正是會忻峰峰主天成真人。天城真人高壽四百,而今已經是結丹後期巔峰的修為,隻見他大步流星走入長老殿內,待看到大殿之下的楚雲凡,心中略感麵熟,不過隻是瞬間變拋去這年頭,對著紀煒真人和鬆允真人抱拳道:“鬆允師兄,紀煒師兄,你們聯名讓我前來,有何事?”


    鬆允真人勉強擠出笑容,對天成真人說道:“天成師弟,我們請你前來,是為了貴峰弟子藍端和死於楚雲凡之手的事情。”


    “竟有此事!”天成真人登時變了臉色,藍端和是本脈大長老的弟子,雖然平日行事乖張,場合女修打交道,但是那也是本脈大長老的弟子,竟然被人殺了,而且殺人者還是含素真人的徒弟?


    這一刻,天成真人認出了楚雲凡,知道她就是那含素師妹的徒弟,也是那轟動玉蒼門通過十次附神釘考驗還活著的弟子。


    楚雲凡輕歎一聲,朝著天成真人拱手說道:“拜見真人,藍端和的確是弟子所殺,但是那時情況緊急,弟子若不出手,便會被藍師兄所害。”


    “孽障,你當在場首座都是三歲孩童一般受你欺蒙麽?若你會被藍端和所害,他何意跪在你麵前求饒?”紀煒真人冷言冷語的說著。


    聽聞此言,天成真人更加不可置信,若事情真如紀煒真人所言,楚雲凡做得的確太過了。


    長老殿外,一陣清風拂過,帶著陣陣幽香飄過,楚雲凡聞著這熟悉的蓮香,心中仿佛找到了寄托,喃喃念道:“師父來了。”


    含素舉步生風閑庭信步而來,穿過大殿之下的楚雲凡,來到天成真人身旁,頷首輕聲道:“小徒頑劣,望天成師兄恕罪。”


    天成真人看到含素,心中頓時泄了一半的氣,仔細思索,覺得此事也不應該草率決定,微微點頭,便道:“此事真相如何,尚不得而知,咱們還是看看雲凡師侄有何話說吧。”


    藍端和那一脈的峰主都發話了,鬆允真人便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雲凡師侄,你便將此事原委一一道來吧。”


    楚雲凡朝著含素施了一禮,低聲道:“多謝師父。”而後在含素平靜溫和的目光下將今日的事情一一道來。


    略過碎星指不談,楚雲凡隻道自己得到了一個以攻擊見長的玄妙功法,正是這套功法才能夠打敗藍端和,但是此法太過凶猛,不知輕重,所以才會將藍端和打死。


    聽著楚雲凡的話,天成真人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看了,他沒想到藍端和竟然會作出如此殘害同門的事情來,若事情果真如此,楚雲凡的確算不上殘害同門,隻是自保過當罷了。


    聽完這番話,紀煒真人眉間凝聚了些許煞氣,冷然說道:“藍端和已死,你想怎麽說都行了。”


    含素微微皺眉,冷眼掃了紀煒真人一眼,似是警告,亦或者是提醒。但是紀煒真人卻是好不受用的大笑道:“在者,藍端和雖然平日裏玩世不恭,有女修多有染,但是從未聽過有強人就範的事情,為何遇到你了就會如此把持不住呢?”


    楚雲凡冷笑,說道原因,恐怕隻有紀煒真人自己才知道了,不過現在知道真相的楚雲凡心底對已經死去的藍端和倒真有幾分愧疚,說來他跟在自己身邊一月以來還是很風趣幽默的,整個人也並不算罪大惡極,卻莫名其妙被利用致死,如何不讓人扼腕歎息?


    或許這就是修仙界吧,利用或者被利用總是在不斷的變換身份,這一次楚雲凡也是被利用了。麵對紀煒真人的毒舌,楚雲凡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若是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一者沒有證據,二者紀煒真人執掌刑法多年,隻怕也沒人會相信自己的話了。


    正當楚雲凡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含素卻是忽然出聲,冷然索道:“世事太巧,總是令人懷疑,不過無巧不成書,為何小徒殺了藍端和後,紀煒師兄才出現了?”


    從之前紀煒真人的言辭中可以知道,在藍端和死前他還是在看楚雲凡和藍端和的鬥法的,為何那時不出手阻止,偏在藍端和死後才將楚雲凡抓上天柱峰呢?委實令人華誼。


    天成真人和鬆允真人同時將目光看向了紀煒真人,目光之中投著不解和探尋。紀煒真人好似早有準備,淡淡笑道:“本座一直以來都執掌宗門刑法,身負宗門安危,自然要前去巡山了,至於為何時候才出現,那是因為本座以為無論多大的仇怨,看到宗門的份上,楚雲凡會手下留情,不想正是本座的猶豫,才害死一條性命,可歎!”


    楚雲凡露出果然如此的模樣,看來紀煒真人真的將一切說辭都準備好了,這時候,鬆允真人輕咳一聲:“若事實果真如此,隻能處置楚雲凡了。”


    “且慢。”含素伸手阻止鬆允真人宣布結果,道:“藍端和已死,死無對證,小徒一麵之眼的確不可信,但是其他人所言也未必就是真相,如此草率宣布結果,難以令人信服。”


    鬆允真人很是無奈,有氣無力的說道:“那依含素師妹的一絲,此時該如何是好?”


    楚雲凡一臉期待的看著含素,師父如今是自己最後的希望了,一念至此,楚雲凡便忍不住伸手拉了拉含素的衣袖。含素回過頭,溫柔一笑輕聲道:“小凡,不必擔心。”


    “含素師妹,你若有什麽想法就快點說,休要拖延時間。”紀煒真人冷然道。


    含素微笑道:“可去內閣請一位元嬰長老,請長老啟動天眼,便可知曉今日發生額事情針線如何。”


    “胡鬧!”紀煒真人一手重重拍向了身旁的茶幾上,道:“為了一個築基弟子竟然要驚動內閣長老,含素師妹,你麵子好大啊。”


    含素微微搖頭,道:“全因此事爭議太大,若無以為具有權威之人出麵,誰也不會心服。”


    鬆允真人有些猶豫,若是換成以前,他早已拒絕了,但是和紀煒真人不同,他知道楚雲凡貢獻煉丹術傳承的事情連掌門都驚動了,對於這麽一個弟子,似乎值得去內閣請示一番。


    “含素師妹所言有理,三位在此等候,老夫這就去請示內閣長老了。”說完便大步走出了長老殿。


    紀煒真人麵色有些不自然,楚雲凡鬆了一口氣,若非師父及時趕到,自己還有的麻煩呢。如今隻需要內閣長老出麵,自己便能恢複清白了。


    鬆允真人去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是,隨後回到長老殿,然後眾人便感覺到大殿外存在著的巨大的氣息,這是超越雞蛋期的存在,眾人心下一鬆,這就是內閣長老麽?果然氣勢驚人,


    那名長老緩步走近長老殿,待看清來人麵龐,在場人都怔住了。


    楚雲凡更是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名元嬰修士,喃喃說道:“居然是師祖。”


    羽靈真君緩緩醒來,看到的含素便微笑道:“素兒,聽說你的小徒弟遇到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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