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扈泠西確實帶了《離婚協議書》來,這中間的三天,芮杭就在家哪兒也沒去,他一度以為扈泠西不會來了。(.$>>>棉、花‘糖’小‘說’)


    這次過來,扈泠西連門都不敲,直接用腳踹,一肚子的火,怎麽都發泄不完。


    芮杭開了門,看見外麵的人一副瞋目切齒的樣子,心裏笑了下,但表麵上卻平靜無波瀾。


    “律師沒來?”芮杭問。


    “我一個人來就夠了。”扈泠西舉起手裏的文件袋,甩在芮杭胸前,“拿著!讓我進去!”


    他特別生氣,昨天的時候是生芮杭的氣,現在連他自己他都覺得氣。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昨天一晚上沒睡,不是不想睡,而是隻要往床上一躺就能想起芮杭抱著自己睡覺時的感覺。


    這就像那句老話“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以前一直一個人睡沒覺得怎樣,這些日子習慣了每天晚上縮在芮杭懷裏,那人突然不在了,就覺得被窩都是涼的。


    更重要的是,他一想到芮杭竟然跟他說那樣的話,用那種冷冰冰的語氣,他就氣得恨不得摔了房間裏所有的東西。


    扈泠西從小到大都沒被這樣對待過,不說人人都寵他護他,那也是大都客氣有禮,現在倒好,原先的管家後來的愛人,竟然句句戳他心。


    扈泠西委屈,想撕爛芮杭的臉皮,看看他那張人皮下麵到底藏著什麽樣的表情。


    “咱們倆這麽簽這個東西,沒有法律效力吧?”芮杭翻了翻《離婚協議書》,沒有仔細看,拿了支筆在手裏轉。


    “我說有就有!”扈泠西冷眼看著他,敲了敲桌子,“快點兒簽,我等會兒還有事兒呢,你跟你媽那點兒小心思,真是不好意思了,讓你們破滅了。”


    芮杭的表情有那麽一瞬間的變化,他冷眼看向扈泠西,說:“我跟我媽有什麽心思?”


    扈泠西嘲諷地笑笑,沒說話。


    他算是發現了,事到如今芮杭真的不打算解釋了,他也不準備追問了,暫時就先這樣吧,彼此都冷靜一下,也給他點時間讓他繼續去調查。


    芮杭這邊二話不說地簽好了字,把協議書往扈泠西麵前一摔:“到你簽了。”


    扈泠西被他摔得又是一股火氣竄上來,但還沒等說話,電話就響了。<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說話。”來電人是扈泠西找的律師,負責隋安媽媽的事,還有他跟芮杭離婚的事。


    “那邊已經立案,隋安媽媽來我這邊找你了。”


    “啊?”扈泠西猛地站起來,看了眼時間,“她怎麽知道你的地址的?”


    “……我也不清楚,你現在要過來嗎?”律師問道。


    “等我,我現在就去。”扈泠西看了一眼被他丟在老舊木製茶幾上的《離婚協議書》,又看了一眼芮杭,有些含糊其辭地說:“我有點事必須馬上過去,這個先放這兒,我辦完事情回來再簽。”


    “你也可以現在簽完直接帶走。”芮杭站起來,拿著協議書遞給他。


    扈泠西沒接,把筆丟在沙發上,開門跑了。


    芮杭原本被他今天的態度惹得心裏不痛快,但看這小子簽字前猶猶豫豫的模樣,再加上一分鍾前兔子似的逃跑,心氣兒突然就順了。


    一切看起來還是在他掌握之中的,包括扈泠西對他的感情。


    扈泠西驅車直奔律師的家,他很疑惑隋安他媽到底是怎麽知道那裏的,他的這個律師,跟身邊的任何人都沒有聯係,是他一回國就培養起來藏在身後的影子,就是怕以後有什麽事沒有一個可靠的人。


    到了律師家,門打開的時候,律師先小聲問了他離婚的事情是否辦妥了,扈泠西撇撇嘴挑挑眉說:“被你打斷了,不怪我。”


    律師也學著他的樣子挑了挑眉說:“我不打斷,這事兒也成不了,進來吧,有更大的事兒等著你。”


    扈泠西隨他進門,從玄關過去,就看見不大的客廳裏站著個女人,這個女人他太熟悉了,最近常打交道,就是隋安那個堅持不懈再搞事情的媽。


    “這位女士是來投案自首的?”扈泠西笑著坐到了沙發上,掏出煙,點了一支,“不過,走錯地兒了吧,你應該去警察局或者法院,來這兒幹嗎?”


    “我需要跟你聊聊。”隋安的媽媽看起來憔悴了很多,麵對扈泠西的時候也再不像以往一樣努力討好。


    “我們應該沒什麽可聊的吧,我唯一要做的事就是送你進監獄,至於判多少年,這個我可說不準,你知道的,我這個人特別記仇。”扈泠西狠狠吸了口煙,然後吐出煙霧,嗆得對麵的人咳了幾聲。


    “話雖這麽說,但有些事情我相信你也一定很想知道。”隋安的媽媽冷著臉,從前的低姿態突然變了,露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就好像即將進監獄的不是她,而是扈泠西。


    “我對你的事可沒什麽興趣。”扈泠西點了點煙灰,叼著煙看她。


    “芮杭跟他媽媽的事,你不好奇嗎?”


    一聽見芮杭的名字,扈泠西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


    “不過,我有條件。”


    扈泠西輕笑一聲,點頭說:“說吧。”


    “撤訴。”麵前的女人定定地看著扈泠西,等待著他的回答。


    “不可能。”扈泠西很決絕,“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夠響的,這是早就計劃好了,如果事情敗露就用這招來使自己逃脫?想得是挺美,不過你太小看你的對手了。”


    扈泠西又吸了口煙,對她說:“給你個忠告,把你做的所有事都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你說了,我能考慮讓你少在裏麵受點罪,早點出來,要是不說,我該查的也查得差不多了,你說與不說,沒什麽影響。”


    女人沉吟了一下,還是沒放棄,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還是不要繼續談了。”


    她站起身,卻看見那個律師帶了幾個警察進來了。


    “這是你自己選的,不怪我。”扈泠西嘴上依舊叼著煙,對她笑得一臉天真無害,好像整件事情都與他無關一樣。


    眼睜睜看著警察將手銬銬在女人的手腕上,扈泠西突然不知道應該怎麽跟隋安說這件事。


    殺人未遂,三五年也是這個罪,十來年也是這個罪,扈泠西當然不會讓她三五年就出來,他的計劃是,至少讓她在裏麵呆個二十年,至於怎麽做,他不用操心,會有人幫他處理。


    “扈先生,你可以回去處理離婚的事宜了。”律師倒了杯水,自己坐下喝了起來。


    扈泠西瞪了他一眼,站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離個屁婚!”


    關於芮杭的事,扈泠西已經心裏有了個大概。


    一開始調查就發現他跟他媽並沒有奪他公司騙他錢的動機和痕跡,加上剛剛隋安他媽的那些話,讓他開始懷疑,是不是芮杭母子倆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利用了。


    他站定腳步,在太陽底下琢磨了好半天,最後轉過身子又折了回去。


    律師開門一看見他臉瞬間就塌了下來,抱怨說:“怎麽又是你?我還以為是我的外賣!”


    “交給你個任務。”扈泠西說,“非常艱巨的任務,想辦法給我撬開那女人的嘴。”


    “你幹嗎?要毒死她啊?”律師嫌棄地說,“違法的事兒我可不幹。”


    “少扯皮,給我把關於芮杭的事問清楚,還有,”扈泠西說,“給我問問她,為什麽以前要討好我,為什麽非要等我不在的時候才下手。”


    “……我能拒絕嗎?”


    “不能。”


    扈泠西沒敢再去找芮杭,他怕對方一刺激他他就把《離婚協議書》給簽了。


    到現在,他越來越覺得芮杭是被陷害了,氣焰也逐漸熄滅了,剩下的全是心虛。


    連續三天,他一頭紮在公事裏,因為這段時間的耽擱,公司有大堆大堆的事情排著隊等他解決,這樣也好,省得他閑著沒事兒就想芮杭。


    但白天還好,晚上有應酬的時候也還好,但當回了家,一開燈,發現張伯煮的夜宵隻有一份,洗澡也沒人闖進來擦背,睡覺更沒有熱乎乎的人形抱枕時,扈泠西還是挺難受的。


    他覺得芮杭不在的時候,不管走到哪兒都是空蕩蕩的,哪怕是人頭攢動的街頭。


    太矯情了,他想。


    但他控製不了自己這樣,有時候泡在浴缸裏,整個浴室霧氣蒙蒙的,扈泠西就會開始思考人生,他想,我果然深愛著芮杭,現在這種空虛又懊惱的感覺大概就叫失戀吧。


    他扁扁嘴,把頭紮進了溫水裏。


    誰也想不到,他扈大少爺竟然也會失戀,而且還是跟那個什麽都依著他的管家。


    憋氣憋到幾乎窒息,扈泠西終於放過了自己,從水中抬起頭來,水聲嘩嘩,他覺得這就是他心碎的聲音。


    他長歎一聲,自言自語地說:“唉,人啊,自作孽不可活,我這心,就是被自己用大錘砸碎的啊!”


    多愁善感了好一會兒,扈泠西終於成功被自己惡心到,從水裏出來,也沒擦身上,裹著浴巾就往外走。


    他今天沒在自己房間睡,而是跑來芮杭的房間,讓他意外的是,他剛出浴室,竟然看見芮杭開著衣櫃站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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