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之的退走,讓蕭勉神情凝重。


    在見到沈初之時,蕭勉本還想通過對東海三神殿的同仇敵愾,將沈初之拉到自己的陣營中。


    如今看來,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


    這沈初之,到底是不如紫衣侯和葉飄零遠甚!


    不過話說回來,單憑不破金圈中的佟戰,就要沈初之相信那人是妖神殿副殿主,也確實有些難為沈大公子。


    易地而處,若是蕭勉站在沈初之的位子上,也必定會選擇和沈初之一般暫時隱退,再伺機而動呢!


    便好似——一條盯上了獵物毒蛇!


    很不幸的,蕭勉就是如今的獵物;更不幸的,他這隻獵物還喪失了腳底抹油的機會和資格……


    呼……隻希望,自己前番的諸般布置不要落空才好!


    便在這時,蕭勉神情一凜,戰意滔天。


    來了!


    經過沈初之的騷擾之後,越來越的金丹修士,成群結隊的,衝入了大槐村,隱隱然的,將草堂包圍起來。


    看著其中絕大部分人似曾相識的麵容,蕭勉暗哼一聲:這些金丹修士,大部分都進入過地底戰城,卻撲了個空,如今聽說大槐村有異寶出世,哪裏有不來湊熱鬧的道理?


    隻怕,這一回不光要撲一個空,還要摔一個跟鬥呢!


    看著那些漸漸圍上來的金丹修士,蕭勉不言不動。


    “你,就是南越蕭勉?”為首一人,越眾而出,隻對著蕭勉輕蔑的一笑:“哼!還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區區不才,正是那南越蕭勉!這位道友麵生的緊,咱們以前沒見過吧?還未請教:道友尊姓大名?”


    “哈!若非老子前些天正在閉關,俺偃師城中,豈容爾等南蠻肆虐?蕭勉你聽好了!老子人稱——偃師雄虎!”


    “哦!偃師雄虎?原來如此!不知道友是姓偃還是複姓偃師?不管是哪個,似乎都不多見啊!”


    “你!找死!”


    那自稱偃師雄虎的大漢,意識到被蕭勉戲耍之後,勃然大怒,憤然出手。


    這偃師雄虎,雖然口氣大,倒也不是草包。


    此人名喚晏明,金丹高階修為,天賦秉異,法體雙修,也算有些勇力,在偃師城中頗有幾分盛名。


    又聽聞傳說中的南越蕭勉,同樣是金丹高階修為,同樣是法體雙修之輩,晏明便時常以蕭勉為假想敵。


    偏生這晏明為人雖然有些混蛋,但侍母至孝,他的母親也是一位金丹修士,如今風燭殘年,全靠晏明維護著,這才沒被趕出偃師城。平日裏晏明便巴不得這南越蕭勉,不開眼的早點來偃師城,好叫他在盡孝的同時,會一會南越蕭勉。


    此番晏明出關,聽到的第一個消息,便是南越蕭勉!


    安頓好母親之後,晏明便衝出了偃師城,直奔大槐村。


    如今,他終於是見到了南越蕭勉。


    雙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就見晏明放出了自己的飛劍,同時,合身撲向了蕭勉。


    蕭勉見之,哪會不知道這晏明是法體雙修之輩?


    不過眼見如此,反倒是正中蕭勉下懷。


    放出星磁神劍之後,蕭


    勉氣定神閑,站在原地等著晏明送上門去——然後,一個照麵,將之轟飛出去!


    連帶的,星磁神劍幹淨利索得劈飛了晏明那把飛劍。


    同樣是金丹高階,同樣是法體雙修,同樣是中階法寶飛劍,卻不可同日而語!


    這便是殘酷的修行界!


    同樣是付出了絕大的努力,甚至晏明修道的年月比之蕭勉,更長久了百多年,卻是這麽一個結果。


    被蕭勉一拳轟飛之後,晏明滿腦子都是漿糊。


    直到遠遠地從半空跌落,重重的紮進泥土中,體內氣血翻騰,吐出一口淤血之後,晏明這才回過神來。


    旁觀者,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晏明,瞳孔緊縮,牙關緊咬,雙手緊握,卻拚盡了全力,也無法站起身來。蕭勉這一拳並沒有重創晏明的身體,畢竟晏明沉浸於煉體一道也有百餘年,修為境界,比之當日萬宗城的拔山尊者,猶有過之,然則,蕭勉一拳,傷了晏明的心。


    七情心魔劍,隨著蕭勉的拳頭,灌入了晏明體內。


    此時的蕭勉,哪裏管得了這麽多?


    他必須殺雞儆猴,殺一儆百!


    不然,若讓這些烏合之眾看出便宜,一哄而上,別說是蕭勉了,便是換一個元嬰老祖,今天也不會好過了……


    “諸位!”就借著一拳轟飛晏明的威勢,蕭勉語出驚人,順勢言道:“唉!蕭某人自以為天衣無縫,想不到還是被諸位找到了這裏——不錯!這大槐村中,確實有異寶出世!”


    蕭勉這一番話,讓眾人頗有些反應不過來。


    此前偃師城中,便有人散布偃師城東大槐村有異寶出世的消息,並且隱射是南越蕭勉將眾人誤導到了地底戰城,與此同時,南越蕭勉卻守在大槐村,意圖將至寶收入囊中。


    照眾人的想法,蕭勉如今必定是極力否認此事。


    又為何要主動承認?


    是了!


    他必定是被眾人圍困的情勢所驚嚇,不得不主動讓步呢!


    眾人這麽一想,便自覺洞悉了蕭勉的虛實。


    卻是蕭勉,話鋒一轉。


    “所謂天材地寶,有德者居之,這話自然沒錯!然則要收取這宗秘寶,卻是有些麻煩呢!諸位看到了吧?這座草堂,整個被佛光籠罩,若非佛門中人,恐怕不得其門而入呢!”


    “哼!南越蕭勉!你說的鬼話,又有幾人會信?”


    “不信?沒關係!這位道友!來!來!來!剛才說話那個——說的就是你!你不妨來試一試!”眼見那人滿臉狐疑的看著自己,蕭勉側身讓開了背後的草堂房門,卻正容警告道:“要試著推門可以,但若破壞了佛光結界,導致內部的至寶出了什麽問題,就算蕭某人不計較,在場諸位肯嗎?”


    “這……我若隻試著推門,你能不攻擊我?”


    “眾目睽睽,我蕭勉豈能言而無信?但若道友擅自攻擊這處佛光結界,那偃師雄虎,便是你的下場!”


    “好!我劉豐,這便來試一試!”


    這自稱劉豐的修士,小心翼翼的來到草堂房門前,眼見蕭勉並沒有像對付晏明一樣一拳轟飛自己,他鬆了口氣。


    雙手一推,草堂那兩扇看似微合的房


    門,竟是紋絲不動。


    臉色微變下,劉豐將真元灌入雙手經脈,使勁推去。


    結果,房門依舊是穩如泰山。


    這一下,不光劉豐變了臉色,便是那些等著看好戲的金丹修士,也紛紛色變,摸不清這草堂的底細。


    蕭勉的話,自然是假的——哪裏來的異寶出世?


    倒是那佛光結界,確實存在,隻是據蕭勉所知,如今的小和尚正在全力施法,幫助拓跋嵐回複記憶,這層佛光結界,並非小和尚所發,乃是本初三僧營造的,尋常金丹修士,別說是推門而入了,便是拚命攻擊也擊不穿,但若是蕭勉這等金丹巔峰戰力攻擊的話,就算攻不破,也會影響整個草堂。


    蕭勉要避免的,就是這種情況的發生。


    至於像劉豐之流,便是讓他們上來推一推門,又能如何?


    眼珠一轉,蕭勉心生一計。


    “阿彌陀佛!看來這位劉豐施主,於此處佛光結界無緣啊!”止下蓄勢待發的劉豐,蕭勉轉而朝著其他人慫恿道:“諸位!可還有願意上前一試之人?須知佛門最講究緣分和因果,焉知我蕭某人推不開房門,你們就一定也推不開呢?”


    蕭勉這話,讓眾人神色各異。


    “哼!蕭勉!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險惡用心!你肯定是自己推不開房門,這才有求於我等,隻怕我們幫你推開了房門,你就會圖窮匕見,殺人奪寶吧?你以為:我們傻嗎?”


    “不敢!不敢!當著這麽多中州道友的麵,區區來自南蠻之地的無名小子,豈敢如此妄為?”搖頭擺手間,蕭勉一本正經的發下了心魔血誓:“我——南越蕭勉,願發下心魔血誓:若有緣人能從這草堂得到任何至寶,必不敢起半點非分之心,如違此誓,必叫我南越蕭勉,死於大天劫之下!”


    言辭錚錚,擲地有聲。


    這一下,眾人可是將信將疑了……


    繼那劉豐之後,便又有三兩人上去嚐試著推了推房門,卻無一人能推開那兩扇略有些破敗的房門。


    自始而終,蕭勉都是冷眼旁觀。


    蕭勉巴不得這些圍觀者逐一上來嚐試一番,巴不得他們相信草堂中確實有異寶,巴不得大家不要動手,要團結呢!


    隻要讓蕭勉拖延到小和尚順利功成,他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至於說子虛烏有的至寶,愛誰誰!


    誰說大槐村有至寶的,你們找誰要去!


    屆時,這些金丹修士若還是死纏爛打,蕭勉自然不介意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好好長長記性。


    如今嘛,騎虎難下,姑且先順著他們……


    在蕭勉的刻意誤導下,包圍著大槐村的眾多金丹修士,幾乎逐一上前,嚐試著去推開那兩扇房門。


    其中不乏金丹頂階修為,不乏煉體精通之輩。


    但在不動用法寶和神通強攻的情況下,竟無一人能夠推開那兩扇房門——哼!能推開才怪了!


    那佛光結界,可是靈僧本初、盲僧禪音和戰僧慧淨三人的佛光糾結在一起,形成的防禦結界。本初和禪音倒還罷了,那戰僧慧淨,可是力靈根持有者,一身神通,全在力道上。


    別說是這些普通的金丹修士,便是蕭勉,也不一定能夠將之擊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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