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玉門天關,便是中州大地。


    也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才一跨過玉門天關,走出玉門天關護城大陣的範圍,蕭勉就感到靈氣濃度陡然上升一籌。


    雖然此處的靈氣濃度還比不上萬宗城或十刹海,甚至連西蜀州中排名靠前的幾大雲漠也比不上,但莫忘了,這裏可是中州最邊緣處,按照紫衣侯的話說,玉門天關距離中州中樞天都城足有上百萬裏,邊陲之地都有如此濃鬱的靈氣氛圍,可想而知,中州大地的中樞地帶靈氣濃度勢必更高。


    難怪,那麽多人削尖了腦袋也要往中州去……


    蕭勉才這麽感慨著,紫衣侯卻臉色一變,就見他隨手揮灑開自己的紫衣衣襟,化成一團紫氣祥雲,縱身其上。


    熊大自然是緊隨其後,蕭勉稍一思量便也趕忙跟上。


    也不多言,紫衣侯禦使著紫氣祥雲,破空而去。


    風馳電掣間,蕭勉隱約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巨響……


    “切莫回頭!”


    便在蕭勉想要回頭觀望時,紫衣侯一聲厲喝,打斷了蕭勉的動作。緊接著,一陣光嵐從後方追趕上來,撕扯著紫氣祥雲,紫衣侯咬緊牙關,一力禦使著紫氣祥雲全速飛遁。


    一口氣飛出足有萬裏,紫衣侯這才停下了祥雲。


    紫氣祥雲逐漸消散,重新化成了紫衣侯身上的衣襟,隻是原先的紫綬華服,如今卻變得千瘡百孔,破爛不堪……


    “好險!好險……”


    “前輩,您無恙吧?”


    紫衣侯擺了擺手,就見他隨手一抹,便穿上了一件嶄新的紫衣,這才回頭遙望著西天玉門天關方向,神情凝重。


    “此前,可是那鎮守玉門天關的元嬰老祖……”


    “嗯!元嬰高階大修士,一擊之威,堪稱天罰!”


    “那些西蜀州修士,莫非盡皆被他屠戮了?”


    “這倒不至於!就算他是出身中州的元嬰大修士,也不敢如此恣意妄為,不過小懲大誡總是難免。此前你若是朝後觀望,恐怕就要被那光嵐擊中,就算不死,目盲在所難免。”


    “……,小子無狀,多謝前輩!”


    “罷了!如今既然已經到了中州,咱們後會有期吧!”


    “這……”


    “你小子可是在奇怪:我為何如此倒貼著也要幫你?”笑望著蕭勉,眼見蕭勉不動聲色,紫衣侯點了點頭,剛毅的麵孔上浮現起一抹追思,低聲言道:“想必你小子已經猜到了,不錯,我並非西蜀州修士,乃是來自東海之畔的東吳州!我之所以幫你,乃是因為在你身上,有一抹熟悉的氣息——那位號稱南天一柱,鎮守南越州數百年的老前輩的氣息!”


    蕭勉聞言一驚,眼見紫衣侯說的認真,這才鎮定下來。


    緊接著,蕭勉神色微動。


    “你也不必瞎猜了!實話告訴你:家父,正是東海三仙之一的紫瞳劍!兩百年前,我還幼時,曾隨同家父遊曆天下五州,便是在南越州時,有幸拜見過那位萬宗聖老前輩!”


    “想不到前輩身份如此尊崇!”


    “我之身份乃是天生,並無絲毫值得炫耀之處,你能入那位老前輩法眼,足以說明小子你潛力無窮!不過我卻要警告你:那位老前輩雖然聲威顯著,當世沒幾個人敢正麵忤逆於他,如我這般與他交善者見到你固然會幫襯一二,但若是遇上那位老前輩的宿敵,你小子可就要多加小心了!”


    說到這裏


    眼見蕭勉神情凝重,紫衣侯哈哈一笑。


    “不過你放心!你身上這股氣息已經極度微弱,再過不久就徹底消散了!”


    “多謝前輩相告!”恭敬的一禮過後,蕭勉鄭重致歉:“前輩高風亮節,倒是晚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哈哈!”開懷一笑間,紫衣侯隨手一招,已經領著熊大大步而去,他雖然沒有顯化紫氣祥雲,但一身遁法卻並不緩慢,不過三個轉折,紫衣侯已經帶著熊大消失不見。


    隻留下蕭勉一人,呆呆的站著發愣。


    “這紫衣侯,倒是有些意思……”


    “先莫管這些,既然過了玉門天關,咱爺倆是不是該好好謀劃一番,當然在此之前,總該清點一下戰利品吧?”


    “鬼老,您就這麽性急?”


    話雖如此,蕭勉卻還是化身流光,疾馳而去。


    此處距離玉門天關畢竟隻有萬裏之遙,說起來好似頗為遙遠,但像那紫衣侯不過是瞬息而至,對於真正的元嬰老祖而言自然更加不是問題,也因此,蕭勉行了一天這才止步。


    尋了一處幽靜之所,蕭勉遁入地下。


    借助半生不熟的《五行遁法》,蕭勉一路下潛。


    直到千丈深處,蕭勉這才停下了遁法,轉而取出星磁神劍,在地下開鑿了一個異常簡陋的陋室。


    千尺距離,即便是尋常元嬰老祖的神識,在不是有的放矢的情況下也無法洞察到。這還不算,蕭勉又拜托鬼頭在陋室外側布置了一個封靈斂息法陣,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


    這之後,在鬼頭的再三催促下,蕭勉這才取出了白玉飛天佩——蕭勉身上也帶著儲物袋,但那不過是掩人耳目的伎倆,真正被他當成寶貝的東西,卻全都在這白玉飛天佩中。


    龍虎潭一行,險死還生,收獲卻也頗豐。


    且不說龍虎潭三寶,便是老鬼和季無常兩人的身家,就足夠蕭勉偷笑好一陣子的了。


    和蕭勉一樣,老鬼身上不光有儲物袋,還有一件儲物法寶,因為老鬼並沒有凝聚出神識的關係,在鬼頭幫助下蕭勉輕而易舉的便突破了老鬼設下的禁製,得到了老鬼的財產。


    這一下,蕭勉險些樂不可支。


    顯然這老鬼在龍虎潭中沒少幹殺人越貨的勾當,他的全部身家加起來雖然沒有蕭勉豐厚,但也相差仿佛,別的不說,單單是靈石加起來,就足有五十萬中靈之巨!何況老鬼身上還有一大塊棋盤碎片,一柄日月劍,乃至是大量的功法秘籍。


    將靈石、功法等資源分門別類之後,蕭勉麵前便隻剩下了那一大塊棋盤碎片和日月劍。


    隨手取出其他兩塊棋盤碎片,蕭勉將之拚湊在一起,果然得到了一副完整的棋盤,棋盤長寬尺許,縱橫十九道。


    說來也怪,就在三塊殘片湊在一起時,一直沒什麽變化的殘片之間隱有吸力出現,突兀的,三塊殘片竟是合為一體。


    眼看著完整的棋盤,蕭勉若有所思。


    伸手翻過棋盤,果然,他看到了兩個大字——獨尊!


    就像當初鬼頭所猜測的,此前一直被蕭勉以為是“酋寸”的二字,分明是一個“尊”字,而得自老鬼的那一大塊棋盤背後鐫刻的,卻是一個“獨”字,連在一處,便是獨尊!


    “獨尊?難不成和當初老聖僧所言的獨尊府有關?鬼老,關於這獨尊和獨尊府,您可有什麽印象嗎?”


    “沒有!一點印象都沒


    有!”


    沉吟片刻,蕭勉將那整合如一的棋盤收入白玉飛天佩,索性將之擱置起來,反正聽阿難聖僧當日的意思,似乎時間一到那獨尊府便會自行開啟,若有什麽玄機,到時自知。


    緊接著,蕭勉取過了日月劍。


    吸攝了大日精炎之後,日月劍依舊是暗淡無光。


    若按照老鬼的言辭,日月劍吸納了大日精炎之後,應該能夠解開封印才對,如今看來,老鬼果然是沒有說實話,至少,沒有說出全部實話,顯然,日月劍還隱藏著更大的秘密。


    更讓蕭勉在意的,反倒是當初小和尚的言辭。


    “敢問鬼老,混元道統是何意?”


    “混元道統!?”本來頗有些不耐煩的鬼頭,乍聽此言,竟是凝結出鬼頭,一雙鬼火閃爍的大眼睛瞪著蕭勉,湊上來頗有些凶神惡煞的質問:“你小子從哪裏得知此事的?”


    蕭勉一愣,而後老神在在的看著鬼頭。


    鬼頭一愣,再一聯想到蕭勉遲遲不拿出來的那宗至寶,不得不歎一口氣,漂浮起來,在半空中載浮載沉。


    良久,鬼頭才重新開口。


    “道統,顧名思義,便是最正統的傳承脈絡!自上古起始,便有道統傳承,甚至在天地未開之前,宇宙鴻蒙,唯有天道,那便是最原始的道統。此後開天辟地,便有先天道統、混元道統、九宮道統、三皇五帝道統,此後,始有修真!”


    聽完鬼頭的話,蕭勉一愣一愣的。


    “敢情道統是修真中最正統的傳承?那混元道統……”


    “混元道統地位僅在先天道統之下,比之九宮道統還高,至於人族聖皇流傳下來的三皇五帝道統,自然更是不及。”說到這裏,鬼頭再度問道:“你怎麽知道混元道統的?”


    當下,蕭勉便將小和尚的話說了一遍。


    卻原來在小和尚出現的時候,鬼頭總是隱匿起來,這才錯過了那段對話。


    “大日精炎?混元道統?不應該啊!那大日精炎雖然也算是上古時代就存在的異寶,但比起混元道統,差的不是一星半點……,我知道了!你們說的混元道統,肯定不是曆史上出現過的那個真正的混元道統!你們就喜歡斷章取義!那混元道統,便是在靈界也是不得了的傳承,豈會出現於此?”


    “是嗎?”


    鬼頭的話讓蕭勉有些失落,但也鬆了口氣,不過再想到小和尚當時堪稱詭異的表情,他覺得事情恐怕沒那麽簡單。


    搖了搖頭,蕭勉收起了日月劍——沒有解開封印的日月劍,充其量不過是一柄極其堅韌的飛劍,有星磁神劍在手的蕭勉自然看不上,何況蕭勉總覺得這東西還是雪藏的好!


    等蕭勉打開了季無常的儲物法寶,先是大喜過望,季無常儲物袋中的中品靈石雖然比不上老鬼的五十萬之巨,但上品靈石卻足有三百塊,單就以上品靈石的儲備量而言,蕭勉也不過才兩百餘塊,更何況季無常收藏的靈材品質比老鬼那些要高得多,顯然,季無常的眼界更高——不過很快,蕭勉就高興不起來了,也知道為什麽季無常能擁有如此身家。


    一塊玉玨,正麵刻著一個“季”字,反麵刻著“無常”兩字,隻是如今玉玨已經斷裂,破碎成了大小兩塊。


    手持著這破碎的玉玨,蕭勉臉色陰晴不定!


    這季無常,身份果然非同一般……


    鐫刻著“季無常”名諱的玉牌,乃是一塊本命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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