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


    “晚櫻落!”正當我低眉淺笑,一個微慍的聲音自門外傳來。一驚,這聲音…如玉呀!你終究還是來了。大喜,卻不敢表露在顏麵之上。


    低頭,不看他。


    “師父喚徒兒所為何事。”絕對的恭敬,絕對的疏離。既然已經決定放棄,縱然心底再多的不舍再多的悲涼也要忍住,開始了便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你…”微微仰起頭,神仙一般的如玉這幾日突然顯得憔悴了許多。心頭一痛,如玉…都是因為我麽?不該的,我不值得你為我如此勞心,真的!不值得的。


    如玉抬起的手指著我,憤憤的放下手臂,無奈的歎了口氣,


    “哎…櫻落…”他低低的喚我的名,心猛的揪了起來。閉上眼,狠心的不再去瞧他,如玉呀如玉,你道是為何要如此呢。太過堅持,真的是會毀了你的呀。我不能為了貪戀一時的幸福而毀了你的半生呀,我是個沒了未來的人,你該忘了我的,忘了我的!


    心間的痛楚讓我無法正常的思考,腦海裏流連的都是他受傷的神情,放不下,放不下。好想拂去他眉角的悲傷,好想告訴他我並非真的不愛他了!可我不能,我的良心我的理智不允許我那樣做。我怎麽可以那樣自私呢,我怎麽可以那樣自私的讓他…


    強逼著自己硬起口氣,“師父,有話請直說了吧。”


    捋了捋衣袖,給了他一個沒有情感的笑靨。臉上在笑,心底卻在哭,為什麽我看見的天都是灰的。灰黑的天空下,明朗的是我眼裏的憂傷,可是誰也看不見…


    “雲逝鎏,我不需要你的救贖,我不需要!何為對何為錯,早已置之度外,我在意的不過是今生櫻落是否能陪在我身邊。放手?救贖?嗬…我不需要救贖!收起你的救世理論,即便如今你救了我,我也不會感激你。放手我就能幸福嗎?”向來少言的如玉第一次說了那麽多的話,楞了一下,心裏倒也暖的。如玉…


    早已堅定了要放手的心,這時候也突然有了些動搖。


    “溫如玉!你以為這是你說了算的嗎?倘若她不放手,你便會死,若她不將你傷至極深你又怎會同我回去!我要如何向你師父交待!”向來說話輕佻漫不經心的雲逝鎏,第一次那樣嚴肅的吼了回去。


    “交待?什麽交待?師父他老人家囑咐你好好照顧我?”如玉冷哼,一臉的蔑視。


    雲逝鎏別過臉去不看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緩緩開口,“是…”


    我低笑著,心裏不禁對眼前這個總是一臉流氣的師弟更是蔑視。我晚櫻落平生最討厭的便是拿自個兒當神的人,真以為自個兒無所不能了,真以為少了自己就天下大亂的人了。雲逝鎏,就是這樣。本以為他道是真的深愛著溫如玉,道以為他當真對如玉癡心一片,嗬,原來,不過也就是如此。


    救贖?多可笑的字眼。嗬,我還真就放手了呢。嗬…


    原來我還想說,不要那樣自私,犧牲我一個人的幸福,可以換來許多人的幸福那這樣的聖人做就做了吧。可,現在呢?突然覺著自己好傻,何來幸福?自己的幸福都無法保護,那何談來給予他人幸福。


    這就是偉大了嗎?哈哈…


    到頭來,這不過是因你答應如玉的師父要好好照顧他,雖說我沒能明白如玉與雲逝鎏的真正關係,但我總算是明白了一件事——


    總是標榜自己為救世主的雲逝鎏,不過是因著無法向如玉師父交待才…


    救贖?哈哈…


    著實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不禁大笑出聲。“救贖?”捧著肚子笑得很沒有形象,不知為什麽,念叨著這個詞讓我有一種很想笑的衝動。真是多麽可笑的詞兒呀!


    “櫻落…你,笑什麽?”如玉不解的望著笑得無力站住的我,悶悶的開口。


    其實,我也不知我是為何發笑,隻是真的是很想笑。


    “救贖?雲逝鎏,您的救贖是救誰?如玉?北堂墨?我?還是你自己!”過了許久,好不容易忍住笑的我冷冷的盯著雲逝鎏。我倒要看看對於這救贖要作何回答呀!


    “我…”他結結巴巴不知說些什麽,望了望如玉,又望了望我,最後還是很無力的歎了口氣,“哎…”


    我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了,雖說是後悔放手了,可一想到北堂墨,我便再也沒了反悔的力氣。還有墨呀,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二者選其一而為之,我一直在徘徊,可我的心卻是最誠實的。它早已認定了——


    北堂墨!


    並非是我見異思遷,並非是我移情別戀,隻不過我與如玉的情感似乎隻是存在於我的意識之中。而我和北堂墨不同,我看見他的第一眼就覺著他甚是眼熟,不是容貌,是氣質,是身體裏的靈魂!


    雖,說不出道不明是哪兒像了,可我…確實是貪戀上他身上那隱約的淡淡純淨櫻花香。他身上那淡淡香味總是能讓我安心,讓我覺著很有安全感,讓我覺得,像是前世就是戀人一般。


    自從上次落水失憶後,我便一而再再而三的夢見一白衣勝雪的男子在櫻花樹下哭泣。可隻要是墨在身邊,就不會做那樣的夢。他與那夢中男子定是有著某樣聯係的,一定是的!


    我要先找回記憶,不管是心選擇了誰,我都要找回記憶再做決定。隻有讓最真實的自己來選擇我才不會後悔!


    “雲逝鎏,放我走!我要去找回記憶,做個了斷。”


    “晚櫻落!你不可以!你答應我要放手的!”不理會雲逝鎏的怒吼,此時的我隻當他是個討不到糖吃的小娃娃。漠然經過他身邊,一揚手,一片細密的粉末籠罩他的麵門…


    如玉也不顧瞬間消音倒地的雲逝鎏,拉住了我的衣袖,我頓了頓腳步,回頭給了他一抹沒有溫度的笑容。


    “等我找回記憶!可好?”不容他回答,撥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那間金碧輝煌的屋子。我討厭那裏!


    墨,等著我,我來了!希望…


    還不是太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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