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次災難。


    當蕭乾隻是單純地想要讓許沫懷孕的時候,最後的最後,他死死地抵在那裏,他扣著許沫的下巴,看著她毫不反擊,甚至是任人魚肉的表情,蕭乾再也沒辦法看她的眼神。


    將她的腦袋扣在自己的胸前,他附在她的耳邊,冷聲說道:“許沫,你這輩子都別想和我劃清界限。”


    她隻是笑得蒼涼,身子貼在冰涼的牆壁上,若非被蕭乾抵著,恐怕早就滑落在地上了。


    “蕭乾,我就算是死,也不會給你生孩子。”她用她虛弱中帶著顫抖的聲音說道,卻又是那麽決絕。


    她就是在告訴蕭乾,她今天要是懷孕了,也要把孩子打掉。


    然,蕭乾的身子仿佛在那一瞬間僵住了一般,他扣著她肩膀的手力道小了下來,那是一種做了再多的努力都沒用的無力感。


    隻是他依然在她身體裏麵,他們兩個身體上沒有任何距離,然而心與心的距離,就像是隔了整個銀河係一樣。


    “到死,都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蕭乾該是多麽的放下身段,才會和許沫說出這番話?


    “不願意。”說完,許沫推開了蕭乾,忍著疼把衣服穿上,“如果可以,我寧願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蕭乾輕而易舉就被推開,不是因為許沫能夠把他推開,而是他想讓許沫把他推開。


    看到她扶著扶手離開的時候,蕭乾心中騰起一股無以名狀的情緒。


    所有的瘋狂在歸於平靜之後,蕭乾堅實的左胸膛下那一刻鮮活跳動的心,忽然間生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在滴血。


    一滴一滴,而後泛濫。


    許沫。


    那個有個巨大窟窿的心,隻留下那麽兩個字。


    ……


    蕭啟程醒過來的時候,沒有在病房裏麵看到許沫,小臉上帶著明顯的失落。


    他已經從重症監護室轉到特護病房,至少不用讓蕭乾那麽提心吊膽地擔心著了。


    關於蕭啟程為什麽要去找許沫,蕭乾不想再過問,就當那事兒過去了,他也不想再提了。


    關於許沫的一切,他都不想再聽了。


    不就是比誰更狠心?他蕭乾狠心起來,估計連自己都怕。


    “爸爸,我想喝水。”蕭啟程睡在床上,眨了眨眼睛,估計他自己覺得這樣的自己很萌。


    蕭乾去給蕭啟程倒水,拿著杯子過去的時候,等了半天也沒見人接過杯子。


    手受傷了。


    蕭乾湊近蕭啟程,把杯口對著他。


    “……吸管。”蕭啟程特別無奈地說了一句,可是他要理解蕭乾根本不會照顧人。


    蕭乾多看了蕭啟程一眼,什麽都沒說,把被子重新放在床頭櫃上,拿了吸管放在水杯裏麵,蕭啟程這才喝上了水。


    半個小時後,蕭啟程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蕭乾,道:“爸爸,我想尿尿。”


    蕭乾放下手中的文件,輕聲嗯了一下,起身去叫護士。


    當蕭啟程看著甜美可愛的護士姐姐拿著尿壺站在他的病床前的時候,整張小臉都拉了下來。


    “我又不想尿了。”他耷拉著臉,他才不想把隱秘部位給陌生人看。


    “啟程啊,憋尿是不好噠!”


    蕭啟程眼見著護士要過來給他脫褲子,整個人都不太好了,可他手受傷,還很疼,身上使不上算很忙力氣來,他覺得他現在就是一條鹹魚,毫無反擊之力。


    “算了,”蕭乾眉頭忽然間皺了起來,將尿壺從護士的手中拿了過來,“等他想尿的時候再說。麻煩你了。”


    美女護士紅著臉看了看蕭乾,大概隻要是正常的女人,看到蕭乾這樣帥氣又多金,霸氣又優雅的男人,都會情不自禁的淪陷吧!


    就算是給蕭啟程當後媽,也沒關係。


    見蕭乾麵色略有些不悅,美女護士才不舍地離開了蕭啟程的病房。


    門關上的那一瞬間,蕭啟程的心才算是落了下來。


    但是,他發現蕭乾的臉色很不好,在蕭乾還沒開口前,蕭啟程便主動說道:“我是個男孩子,不能隨便給別的女人看那麽重要的部位。”


    蕭乾:“……”


    他淡淡的瞥了蕭啟程一眼,真想告訴蕭啟程他小時候的尿不濕都是女護工幫他換的。


    “我去幫你找個男護士來。”不過最終,蕭乾還是選擇尊重蕭啟程。


    可是,男護士和女護士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嗎?


    現在男男都能在一起了!


    “那我寧願尿在床上。”蕭啟程沉沉地說著。


    蕭乾手邊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為了照顧蕭啟程,他已經把工作搬到醫院來做了。


    就看蕭啟程這樣連撒個尿都能弄出這麽多事兒來,一般的護工怎麽照顧得了他?


    “那你要怎麽樣?”


    大概蕭啟程就是在等蕭乾這句話了,他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鬼靈精怪的。


    “想要媽媽幫我。”


    當蕭啟程說“媽媽”的時候,蕭乾第一個想到的是蕭疏,她是蕭啟程的母親,在兒子住院的時候,來做這些再合適不過。


    但很快的,蕭疏從腦海當中被刪除,取而代之的,是許沫。


    蕭乾聯想到蕭啟程醒來之後一係列反常並且大膽的行為,甚至不怕激怒他的做法,就是等著他問他“那你想要怎麽樣”。


    他就是仗著動手術了,他最大。


    蕭乾給了蕭啟程一個“你自行體會”的眼神,便回到沙發邊,拿起文件,恍若無人地看著文件。


    躺在床上的蕭啟程眨了眨眼睛,是他剛才說得不夠明顯,還是他爸故意裝作聽不懂?


    但,他是真的想尿尿了……


    就這麽十多分鍾過去了,蕭啟程在床上越發的難受,先前打了點滴,現在尿意特別盛,真的是憋不住了。


    蕭乾處理完手上最後一份文件之後,站了起來看了蕭啟程一眼,道:“尿床上吧,待會我讓護士來給你清理。”


    蕭啟程張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蕭乾,他竟然真的!真的要這麽對他!


    然後,蕭乾在蕭啟程難以接受的目光之下走出了病房。


    蕭啟程在床上思考人生,這時候病房裏麵沒有別人在,他起不了床,難道真的要尿在床上,然後等著護士來給他清理?


    他現在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在他憋了又將近二十分鍾後,病房的門打開了。


    絕望的時候,蕭啟程看到了許沫出現在病房裏麵,覺得整個世界都明亮了起來。


    ……


    蕭乾上了車,把處理好的文件交給喬如斯。


    “許小姐剛剛上去,你沒遇到她?”喬如斯先前接到蕭乾的短信,讓他去聯係許沫,說蕭啟程找她。


    明明是蕭乾一個電話就能夠解決的事情,但是他卻要這麽拐彎抹角,顯然就是不願意和許沫再有任何的牽扯。


    可sq集團和冬榮一旦合作,他們兩個是避免不了要見麵的。


    “如斯,以後冬榮那邊的合作你全權負責,最後文件讓我過目就行。”蕭乾淡聲說著,言下之意便是再也不會和冬榮,甚至是許沫有半點聯係了。


    “蕭總,那麽大一個合作案,我可能一個人處理不過來。”喬如斯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蕭乾想了一下,覺得喬如斯可能說的有道理,便說道:“那去找一個能處理這件事的人來,順便,頂替了你的位置。”


    喬如斯挑了一下眉,還在想蕭乾什麽時候這麽好心了,他說沒辦法一個人負責他就要找人,結果是頂替他的位置。


    “我一邊幫你物色合適的人選,一邊負責這個案子。”


    蕭乾聽著喬如斯的話,輕哼了一聲,還真是給點顏料就開染坊。


    “幫我訂回意大利的機票,gino決定把股份賣給我。已經轉了百分之三十的錢給他,剩下的等回去之後再處理。”蕭乾這時候倒是並不避諱喬如斯,把gino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好。”喬如斯應了一聲,眼神卻有些飄忽。


    “你還有什麽想和我說的?”


    “還真的什麽都逃不出你的火眼金睛。”


    “你不知道你不適合開玩笑?”蕭乾冷哼一聲。


    喬如斯也不介意,道:“我昨天給喬虞打了電話,她把先前叔叔送你的那個莊園賣了。”


    先前喬虞從蕭乾那邊把那個莊園要回去,蕭乾以為她是有別的用處,然而卻是賣掉了。


    “她缺錢?”蕭乾皺眉。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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