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乾是從醫院回酒店的,回來後看到許沫留在床頭櫃上的便簽,心情越加的不好。


    把便簽揉成了一團扔到垃圾桶裏麵。


    他整個人陷入沙發當中,目光深諳。


    不單單是因為許沫的事情,更因為沈山南。


    隻是在蕭乾沒有來得及想更多的時候,房間門被敲響,他過去開門,當然沒指望著站在門口的人會是許沫。


    “蕭總,出事了。”喬如斯沒等蕭乾徹底把門打開,就走了進來,順手把門關上。


    喬如斯素來淡定,就算是天塌下來都覺得有個高的頂著,這麽不淡定的樣子似乎還是第一次。


    “什麽事?”蕭乾走進去,也沒有多在意,就是覺得頭有點疼,看到茶幾上放著的一袋子胃藥,頭更疼了。


    喬如斯順著蕭乾的目光看到了放在茶幾上的藥,不由得問了一句:“胃不舒服?”


    現在蕭乾出去應酬,不喝酒就是不喝酒,因為他有錢他是老大。但是以前剛成立sq集團的時候,幾乎大小的合同都是他跑下來的,談成之後的酒宴,幾乎是往死裏了喝,空著肚子喝,對胃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喬如斯知道他胃有老毛病,但是這兩年應該好些了。


    怎麽……


    “問你什麽事。”蕭乾把目光從胃藥上麵收回,目光稍稍有些不耐。


    喬如斯這才想起來這裏並不是和蕭乾說他的胃。


    “剛才有個記者找我,說拍到了昨天晚上許小姐往你房間走的照片。”


    蕭乾聽著,目光越發的涼薄,“嗬,隻是拍到照片這麽簡單?”


    喬如斯垂眼,有時候他可以隱瞞一些信息,但是就會被蕭乾拆穿,這一次也不出意外。


    “還說什麽了?”蕭乾重新坐回沙發上,單手揉著太陽穴。


    “說……”喬如斯第一次在說那些風言風語的八卦的時候看了眼蕭乾的臉色,看不出什麽來,波瀾不驚的,“說許小姐為了和sq集團合作,勾-引你,你還……上當了。”


    這是那個記者給喬如斯看的初稿,開價兩百萬,隻要給錢,這則消息就不會在各大雜誌和網絡上爆出來。


    蕭乾臉上的確沒什麽表情,隻是淡淡地問了一句:“什麽記者?”


    “是準備給錢買下?”


    喬如斯猜不透上司的想法。


    隻聽蕭乾淺哼了一聲,“你覺得我會花錢買這種無聊的東西?”


    喬如斯看著蕭乾,還真不好說,所以也不敢回答。


    “讓他以後沒辦法繼續當記者,最好,滾出寧城。”蕭乾淡聲說道,“另外,再給我找一個記者過來。那個……”


    蕭乾努力地在腦海當中搜尋那個人的名字,叫……


    “陸南望的女人,舒心,我記得她是個雜誌社的主編,給我她的聯絡方式。”


    “是。”完全不知道蕭乾是怎麽打算的喬如斯隻能按照他說的去做。


    蕭乾的頭疼絲毫沒有好轉,在喬如斯離開之前,他又一次叫住了他。


    “如斯。”


    “有什麽吩咐?”


    蕭乾目光低沉地坐在沙發上,想了想,“如果我要左右這次比稿會的結果。”


    “蕭總,依我之見,既然你早有將sq集團的總部搬回寧城的打算,就不應該在這個節骨眼上和歐洲那邊的董事鬧不和。冬榮的企劃案在幾家公司之中的確很不錯,但是它的各方麵實力,真的沒辦法駕馭這麽大的案子。”


    喬如斯適當住口,因為知道蕭乾並不想聽下去。


    “那我先出去了。”喬如斯微微鞠了個躬,才從蕭乾的房間裏麵出去。


    喬如斯離開不久後,就把舒心的號碼發給了蕭乾。


    蕭乾負手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寧城午後的景。


    寧城的空氣質量很好,沒有霧霾,饒是冬季,幾乎每日都被熱烈的太陽照耀著,看得人心曠神怡。


    電話放在耳邊,傳來彩鈴。


    “殘缺的虛偽的好的壞的


    不分場合在裝著深刻


    遺留的曾經的活的死的


    不分輕重纏著我折磨我貪得……”


    歌詞到這裏的時候就被對方接通,舒心的聲音穿了過來,“喂,您好,我是舒心,請問您是哪位?”


    “蕭乾。”蕭乾的聲音淡淡的傳到舒心的耳中。


    對方沉默了半秒,然後才說道:“sq集團的首席執行官蕭乾?蕭疏的哥哥蕭乾?”


    “對,蕭疏的哥哥蕭乾。”


    “您……找我有什麽事?”


    “有新聞給你,要不要?”


    “當然要啊!不過……蕭公子您有什麽要求嗎?”天下沒有白白掉陷阱的事兒,舒心深諳這個道理。


    “如果一定要有的話,到時候我的照片,挑幾張好看的。”


    舒心:“……”


    蕭乾這是要……爆自己的料?


    ……


    許沫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手腳被綁著,丟在沙發上。


    她努力的掙了兩下,沒有掙開,卻發現五個男人圍坐在她周圍,用極為透骨的眼神看著她。


    許沫的目光一一從他們身上掃過,想起來這幾個人就是昨天晚上押著莫青城,最後又和他走在一起的人。


    一夥的。


    “莫青城呢?”許沫片刻就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她要從這裏平安無事的走出來,非得讓莫青城出來不可!


    許沫一開口,那五個男人就笑了,其中一個男人從椅子上起來,走到許沫這邊,一手捏著她的下巴。


    “找莫青城做什麽?他能來救你?嗬,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把你賣給我們了,你猜你賣了多少錢?”男人說話的同時,那隻手在許沫的臉頰上使勁的摸著。


    她的皮膚本就細膩,男人哪裏摸過這樣的,根本就舍不得鬆手。


    許沫手腳都被綁著,身上的藥效還沒有散掉,軟的不行,她想要把腦袋給別開,那男人卻緊緊地扣著她的下巴。


    “我警告你別動手動腳!我今天要是從這裏出去了,我讓你們沒手沒腳!”許沫怒目,好歹也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四年之久,怎麽也有自己的魄力,所以這一開口的時候,那個扣著她下巴的男人愣是被嚇了一跳。


    可是身後不還站著幾個兄弟嗎,要是被這麽就嚇到了,臉麵何在?


    “還敢和老子耍橫,活得不耐煩了啊!”男人說著,一把把許沫推到在沙發上,“信不信老子現在就上了你!”


    許沫瞪著那個男人,已然沒有四年前那副唯唯諾諾、膽小怯懦的模樣,現在的她,有著豁出一切都無所謂的心情。


    “你們今天要不把我先殲後殺,我隻要留著一口氣出去,都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許沫目光一一掃過這五個男人,像是要把他們的模樣都記住,然後等到有命離開,讓他們不得好死。


    許沫的眼神犀利,目帶狠色,饒是這五個常在道上混的男人,都不由得怔了一下,被許沫的眼神給震懾到。


    就在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男人忽然間說道:“那我們就把你在我們身下放-蕩的模樣拍下來,你要敢動我們,我們就把視頻放到網上,看看到時候是你先身敗名裂,還是我們先死無葬身之地。”


    那人坐在椅子上,目光貪婪地看著許沫。


    許沫麵色一白,她知道人心很髒,但是不知道原來可以肮髒到這種地步。


    “你們大可以試試看,反正我許沫在寧城的名聲早就臭了,不介意更臭一些。我說了你們今天如果不把我殺了,等我出去那天開始,就是你們生命倒計時的開始!”


    許沫這麽一說,還真的有人把手機拿出來要開始攝像,說說而已,誰不會!


    他們就不相信被拍了這種視頻的女人,還真的敢什麽都不顧忌。


    可是也隻有那個拿著手機的男人站著,其他幾個人司機在權衡。


    強-殲罪重,但是謀殺罪更重。


    為了上一個女人,賠上一輩子似乎不劃算。


    但是到嘴的鴨子就讓她這麽飛走了,好像很不劃算。


    不管怎麽樣,這事兒都沒辦法就這麽了了。


    先前壓著許沫的男人從她身上下來,很是瞪了她一眼,“你別高興得太早,你要是不脫一層皮回去,我他媽就跟你信!”


    許沫目光依然冷淡,特別的滲人。


    那五個男人好像去別的房間討論去了,要怎麽對付她。


    等到他們都走了,許沫腦海中繃著的弦這才放鬆下來,被綁著的手,手心裏麵都是汗。


    說不緊張是假的,她一介女流,麵對五個男人的脅迫,如果求饒,隻會激發他們內心的獸性。


    她要是不堅強,有誰替她勇敢?


    今天她要從這邊活著走出去,也是靠著自己的能力。


    但是,如果有靠山的話,許沫真的不想這麽累,誰不願意找一個堅硬的靠山成一杯的依靠?


    可她能找誰?


    蕭乾?


    ……


    蕭乾開車的時候打了一個噴嚏,他的眉頭微微蹙著。


    頭痛倒是好了一些,然而心情依然很糟糕。


    不知不覺間,他把車子開到了一棟熟悉的建築下。


    許沫家樓下。


    蕭乾很意外自己為什麽把車子開到許沫家樓下,潛意識裏麵讓他這時候去找許沫?


    在沈山南的事情之後,他想要找一個人聊天的時候,車子不知不覺就開到了許沫家樓下。


    想起早上在酒店發生的一切,他粗魯地對待許沫,最後洗了澡就立刻離開。


    他看到蜷縮在床上的人的難受,可他理都沒有理她就那麽走了。


    蕭乾拿出手機,翻到了許沫的號碼,撥了出去。


    蕭乾靠在椅背上,看著儀表盤,然而儀表盤裏麵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看的,隻不過是在打發時間。


    半分鍾過去了,沒有人接。


    一分鍾過去了,電話處於忙音狀態。


    機械的女聲提醒他電話無人接聽。


    蕭乾掛了電話,下車。


    正巧那棟樓裏麵有人進去,蕭乾跟著那人一起進去。


    進了電梯,蕭乾摁了17樓,他的動作熟練,就像是一個住在這一棟的人一樣,讓旁邊的住戶沒有半點懷疑。


    本來小高層裏麵的住戶,都是互相不認識的,見到一個生麵孔也沒有什麽。


    何況蕭乾穿著打扮看起來就像是優雅高貴的人,看起來就不像是壞人。


    電梯到17樓,蕭乾下了電梯,徑直往1701那邊走去,按門鈴,動作一氣嗬成。


    蕭乾知道許沫住在樟苑24棟17樓一號房,獨居,有時候會把母親接過來住。


    蕭乾還知道許沫創業初期受過很多苦,落下了胃病,應酬很多,油走在酒桌之上,比起容顏更像一個交際花。


    蕭乾更知道……


    他知道很多,因為,四年前從寧城離開的時候,許沫的行蹤蕭乾會讓人告訴她,對她的情況算是了若指掌。


    後來,後來為什麽不關注了?


    這其中的原因很多,以至於蕭乾現在都不願意去想那其中的原因。


    1701的房門被打開,開門的人是個男人。


    對,是個男人。


    蕭乾以為走錯了,但是看到那個男人的麵容的時候,蕭乾知道自己沒有走錯。


    席兆和淡淡地看著蕭乾,問道:“您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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