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疼暈過去,許沫現在清醒過來,胃痛稍微緩解了一些,卻一直隱隱作痛。


    蕭乾的唇早已經離開她的,他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地拿著熱水壺接水,燒水。


    許沫把枕頭墊高,她半靠在床頭,被子嚴嚴實實地蓋在身上,目光落在站在櫃子前等著水開的蕭乾。


    他身形欣長,一雙筆直的長腿包裹在剪裁貼合的西裝褲裏麵,更顯一雙腿修長。


    單手插在口袋裏麵的模樣又多了一份痞氣,臉上是淡淡的表情,目光凝視著發出咕嚕咕嚕聲響的熱水壺。


    房間裏麵安靜地隻有熱水壺燒水的聲音,熱氣從壺嘴裏麵冒出來,白色的霧,直往天花板上麵衝去。


    許沫就看著蕭乾站在那邊,明明觸手可及,卻覺得那人站得比什麽還遠,總覺得,他們之間隔著十萬八千裏。


    時間很慢,又很快。


    嗒地一聲,熱水壺跳閘。


    蕭乾的思緒好像也才回來一樣,頓了半秒之後才走到熱水壺邊,拿了一個幹淨的杯子。


    他先往杯子裏麵倒了水,再把熱水倒掉。


    許沫看著蕭乾的動作,想起這個男人有潔癖。


    但是剛才他是直接把她放在他的床上的,親自給她蓋上被子。


    該說這個男人是真慈悲,還是假狠心?


    不知道。


    但是當蕭乾端著熱水走過來的時候,許沫的腦海中別的什麽都沒想,隻看著那個高貴典雅的男人親手為她端來水杯。


    “藥很多,你常吃哪種自己看。”蕭乾把水杯放在床頭櫃上,把整袋的藥放在了許沫麵前。


    “你怎麽知道我有常吃的胃藥?”可能是創業初期的煎熬,許沫常常吃飯不規律,導致現在胃很不好。她下午的時候吃了那麽多冰激淩,晚上又吃了辣得不行的火鍋,就算是鋼鐵般的胃都受不了,更何況她這個比玻璃還脆弱的胃?


    蕭乾的手僵了一下,收回的時候不動聲色地放在了西裝褲口袋裏麵,淡聲道:“猜的。”


    想起多年前的蕭乾剛剛到蕭霽月公司裏麵工作的時候,也會忙到廢寢忘食。


    那時候蕭疏就會在她耳邊念叨她爸怎麽剝削蕭乾,等她長大了要幫哥哥分擔。


    大概,是有相同的經曆,所以蕭乾才會這麽了解。


    許沫沒有多想什麽,從袋子裏麵找到了奧美拉唑,塞到嘴巴裏麵,拿過水杯的時候,發現水很燙。


    但是藥已經塞到嘴巴裏麵,膠囊黏在舌頭上,上不上下不下,有些苦,有些難受。


    她就端著水杯等著,那種逆來順受的表情真的讓蕭乾眉頭微微蹙著。


    他上前,將水杯從許沫的手中搶過來,出其不意的動作讓許沫猝不及防,熱水灑出來一些,濺到她的手上。


    燙。


    疼。


    蕭乾眼底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卻也隻是一閃而過,很快就歸於平靜。


    “不是挺會鬧的,這時候連水燙了都不敢說。昨天懟我的許沫哪去了?”蕭乾說著,拿著杯子就往料理台那邊走去。


    他留給她一個利落的背影,還有剛才那僵硬的話。


    她張了張嘴,發現嘴巴裏麵有藥,一嘴的苦味,導致她根本不想說半個字。


    就看著蕭乾重新拿了一個杯子出來,衝洗幹淨之後將熱水在兩個杯子之間來回,好讓水涼得快一點。


    忽的,許沫眼前蒙上一層霧氣。


    那年,他不也是拿著兩個杯子,在醫院的病房裏麵給她涼涼水喝?


    是胃痛讓她腦子也不清楚了還是怎麽回事,許沫忽然間掀開了掀開了被子,連鞋子都來不及穿,赤腳踩在地毯上,幾步跑到蕭乾身邊,從後麵,伸手環著蕭乾的腰。


    蕭乾來回倒水的手忽然間停頓了,杯子裏麵半熱的誰灑在蕭乾的手上,有些燙。


    但不及身後那人抱著他,通過薄薄的襯衫傳到他身上的溫度來的熱。


    許沫的臉,是炙熱的,貼在他的後背上。


    她的手,也是炙熱的,環著他的腰。


    她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不要做讓她厭惡的那種人,不要成為破壞人家感情的第三者,不要犯賤,不要蠢,不要傻。


    但是當蕭乾真真實實站在她麵前,做著多年前他曾經為她做過的那些事情。


    道德被衝動給衝散,她從床上下來,跑到蕭乾身邊,從後麵擁住了他。


    眼淚浸濕了蕭乾的襯衫後背,暈染成一片。


    她沒開口,他也沒說話,就讓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是蕭乾,放下水杯,寬厚的大掌將許沫放在他腰間的手拿開,轉身,看著不知道因為疼痛滿麵淚痕還是因為別的什麽事情,眼眸中都是破碎的目光。


    “水涼了。”他把水杯遞給了許沫,並且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蕭乾的冷靜讓許沫足足在原地愣了七八秒,她看著兩人之間的那杯水,忽然間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是多不要臉,是多蠢。


    她苦笑一聲,接過蕭乾手中的水杯,仰頭,喝下半杯,將口中的苦澀全部衝了下去。


    喝了熱水,許沫的胃似乎才好受了一些,沒有先前那麽難受。


    她將空了的被子放在櫃子上,“謝謝蕭總。”


    她到底還是理智的,在差點背上小三的名號前,被蕭乾的冷淡和她內心的自負給打敗。


    反正從小到大她都沒有得到過自己想要的東西,多一個得不到的蕭乾不多,少一個不少。


    男人冷眸,對許沫的道謝沒有半點表示。


    許沫再看了蕭乾一眼,見他並無再多說什麽的意思,也不知道他今晚上把她叫過來到底是為什麽,所以……


    “如果蕭總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留下來,隻會讓自己的心更加錯亂,不如乘早走了,把那顆不安躁動的心給關起來。


    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有事求我的時候,一口一個‘蕭乾’。想要撇清關係的時候,‘蕭總蕭總’叫得挺順口的。”蕭乾冷聲道,目光之中連半點餘光都沒有分給她。


    但也是預料到,許沫沒有繼續往前走。


    她站在原地,赤著腳,努力地調整思緒。


    “那麽蕭公子深夜把我叫到酒店裏麵來,到底是所為何事?”先前在門口的時候這個問題好像已經問過,蕭乾深夜叫她過來做什麽?


    一個男人叫女人到酒店裏麵來幹什麽?


    “難道蕭公子同意讓我潛了?”她轉身,看著眉頭微蹙的蕭乾。


    “別試圖激怒我,你知道你承受不起這個後果。”蕭乾的話就像無聲的威脅。


    因為他的確是有這個能力。


    “那蕭公子……”不然,許沫還真的不知道蕭乾叫自己來是為了什麽?


    難道他是先知,知道她會胃痛,然後把她叫過來隻為給她拿藥來吃?


    “新加坡那家公司,已經被評審團踢出去了。”


    聽著蕭乾的話,許沫才想起來那家新加坡的公司,公司有人把底價泄露給他們。


    蕭乾還真的把那家公司給踢出去了?為什麽?為什麽……


    “sq集團從來不和耍小心思的公司合作,否則也不會做到現在的規模。你別誤會。”蕭乾解釋。


    欲蓋彌彰。


    “我沒誤會。”


    聽許沫這麽一說,蕭乾臉上一閃而過的,是尷尬。


    “謝謝你。”


    “不用急著謝我,就算新加坡那家公司被踢出去,也未必是你們冬榮上。冬榮各方麵能力,都不足以與sq合作。與其花心思在怎麽爬上我的床,不如想想怎麽提高自身水平。”


    蕭乾說話一直讓人覺得很不舒服,當然,許沫也知道自己在和蕭乾說話的時候,語氣中也沒有半點好言好語。


    許沫也知道這麽一來一回,說不定到天明,都不一定能說完。


    誰都不服輸,誰都不肯讓步。


    “我先……”走了。


    “睡覺。”


    兩人同時開口,然而蕭乾的話讓許沫沒辦法再繼續說下去,她的眉頭微微皺著,睡覺?


    “你還能開車?”蕭乾上下看了許沫一眼,虛弱得不成樣。


    “開不了車可以打車。這麽晚了,我們兩個在一個房間裏麵傳出去不太好。我的名聲本來就不好,要是連累你,就是我的罪過了。”


    “哼。”蕭乾冷哼一聲,“去床上躺著。”


    說一不二的命令,蕭乾目光中全是威嚴。


    許沫很想說“我偏不”,她不知道這話說出來之後蕭乾會不會一生氣把她扔到床上去,但她沒有。


    因為她逆來順受慣了。


    “你都不怕傳出去壞了名字,那就別怪我了。”真的,許沫不想動一下,就想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覺。


    就算剛才吃了藥,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好,她還是很虛弱。但想著孤男寡女一同留在酒店房間裏麵,不管他們有沒有發生什麽事,在別人眼中就是發生了的。


    那些人不看過程,隻問結果。


    她淡淡一笑,乖乖地走到床邊,重新進了那個還有熱氣的被窩裏麵。


    她睡在床的一邊,將被子蓋在身上,背對著另一半空著的床,關掉自己這邊的床燈,閉上眼睛。


    蕭乾的目光落在床上那一團小小的身影上,蹙著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來。


    他去陽台抽了幾支煙,又去浴室洗了個澡,前前後後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等他躺床上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房間裏麵隻剩下一盞壁燈亮著,蕭乾平躺在床上,看著漆黑的天花板。


    大概他的腦海裏麵也如現在的天花板一樣,一片漆黑。


    他不知道留下許沫的意義何在,也不知道此刻和許沫躺在一張床上的意義是什麽。


    從他收到那份企劃案的之後,所做的一切都沒辦法按常理來思考,這時候支配他的是他的情感,而不是理智。


    忽的,床輕輕地動了一下,許沫翻身,鑽進了蕭乾的懷中。


    她把腦袋枕在他的胸膛上,一手搭在他的腰上,身上的柔軟不自覺的蹭著蕭乾緊實的肌肉。


    黑暗中,蕭乾的眉頭緊緊地蹙在一起,手放在許沫的肩膀上,把人推開。


    嗯……推不開。


    “許沫。”蕭乾的聲音當中沒什麽耐心,手上的力道加大,極力地想要將許沫推開。


    懷中的人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根本就醒著,但是就緊緊地黏在他的身上,推不開。


    “你再不鬆開,我就把你一腳踹下去!”


    沒人回答他,也沒有人鬆開他。


    蕭乾:“……”


    後來呢,後來蕭乾就任由許沫抱著,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胸口有節奏的起伏。


    算了,由著她吧……


    ……


    許沫六點過的時候醒過來,睜開眼,覺得腦袋有些漲,想起昨晚上留宿蕭乾的房間,想到……


    抱著自己的人,正是蕭乾。


    許沫忽的睜大了眼睛,忽然間發現她和蕭乾現在的姿勢太過親密。


    他將她摟在懷中,她的襯衫不知道什麽時候撩起了一半,蕭乾的大掌就擱在她裸露的肌膚上,炙熱的燙。


    她幾乎是想也沒想,就要推開蕭乾。


    但是手放在他肩膀上的時候,卻忽然間停了下來,推開的手改為放在他的臉頰上,纖長的手指觸著他英俊的臉龐,根根分明的睫毛,挺翹的鼻子,性感的薄唇。


    大概,色授魂與。


    所有的感情都始於顏值,在漫長的相處下日久生情,忠於人品,最後,淪陷在蕭乾的才華之中。


    指尖觸碰蕭乾臉頰的時候,許沫的心尖都跟著在顫動。


    食指點在他朱色的薄唇上時,忽的,男人張開了嘴巴,一下子含住了許沫的食指!


    她大驚,想要將手抽回,然而已經來不及。


    許沫窘迫,被抓現行的尷尬讓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算了。


    然在在床上,哪裏有地洞讓她鑽?


    還是在蕭乾漆黑的目光之下,她更是無所遁形。


    她的手指被蕭乾用牙齒咬著,是讓許沫抽不出去的力道,指腹上就是他的牙齒。


    她有些惱,雖然趁他睡覺輕薄他是她不對,但是咬著她的手指不鬆開就是他的錯了!


    “蕭乾,你放開!”許沫壓低聲音,不太想打破清晨的寧靜。


    蕭乾非但沒有鬆開她,反而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


    咻的,許沫感覺到蕭乾某處抵著自己,炙熱通過薄薄的布料傳到她身上。


    臉紅。


    許沫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她今年二十七歲,對男女之事有所了解也有所經曆,經曆的人還是現在壓著她的這個男人。


    但臉紅是真的,害羞是真的。


    “你――”


    蕭乾這才鬆開的她,卻在下一秒就把她的手一起舉過頭,摁在枕頭上。


    “一大早就不安分,這麽急不可耐,嗯?”蕭乾的聲音刻意壓低,不知道是不是在掩飾聲音當中的那一份沙啞。


    “鬼才急不可耐呢,你給我鬆開!”知道男人有了反應,許沫發現她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如果再不離開,很可能就是……


    “我叫你一聲‘鬼’,你敢應嗎,嗯?”蕭乾又往許沫那邊壓了一些,兩個人的身體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你的親身盡力難道沒告訴你,別在早上的時候招惹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


    蕭乾的話中帶著成年人的信號,身上各處也在給許沫暗示。


    “你起開!”


    “火是你挑起來的,也得讓你滅!”


    “我摸你一下你就硬了,你自己自控力不好你怪誰!”


    “怪你。”過分美麗。


    蕭乾俯身,炙熱的吻落在許沫的唇上。


    “唔……你……”所有的事情都好像是在片刻之間發生的,許沫反抗的時候蕭乾的吻已經落下,甚至身上的襯衫,都被他一手給扯開!


    但是,他們都才剛剛醒過來,都還沒有洗漱,蕭乾說好的你有潔癖呢!


    許沫動得越厲害,蕭乾力道就越大,狠狠地壓著許沫,扯掉了她身上礙事兒的衣褲,炙熱直直地低著她最柔軟的地方。


    她的耳邊是蕭乾粗重的喘息聲,身上是他並不算溫柔的動作,所到之處,撩起了火。


    許沫很是難受,但是那種難受又隱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舒服。


    她今年二十七歲,四年前經曆了男女之歡後,便再沒有試過那些事情。


    但和蕭乾在巴黎的那晚上,時常會出現在她的夢中,容顏說她就是饑-渴了,找個男人就能夠解決了。


    許沫總說容顏臉皮厚。


    但是當她和蕭乾真槍實彈的時候,她才明白,自己是真的……


    腦海裏麵有兩個許沫。


    一個許沫說:上吧,喜歡了蕭乾那麽多年,反正都睡了兩次了,也不差第三次,你自己也很想要!


    另一個許沫說:別犯賤,蕭乾又老婆,你和他尚了床你就是第三者,你還要不要臉?


    最後,是蕭乾火熱的吻讓許沫將腦海當中的那兩個人給統統趕走。


    她的手已經被蕭乾鬆開,雙手抵在蕭乾的胸前。


    窗簾半開著,外麵天色麻麻亮,路上的街燈還亮著,在玻璃窗上落下燈印,房間裏麵開著一盞壁燈,燈光不亮,但足以讓許沫看到近在咫尺的蕭乾。


    他們赤-身向對,他的欲-望抵在她的柔軟處,沒有進去,但也隻差一步。


    蕭乾微微喘息,胸口的汗珠順著肌膚紋理滴落在許沫白希的肌膚上。


    癢。


    四目相對,蕭乾的目光像是要將許沫深深地吸進靈魂深處。


    “你真要做?”許沫問。


    “給我一個不做的理由。”


    抵在蕭乾胸前的手,收了回來,她目光淡淡地看著蕭乾,“做了,sq的合作,鐵定給冬榮了,對嗎?”


    蕭乾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目光深諳地盯著許沫,那是他發怒的前兆。


    他撐在許沫耳鬢邊的手,忽然間轉為放在她纖細的脖子上。


    稍稍一用力,就讓許沫喘不過氣來。


    她張嘴呼吸,伸手抓住蕭乾的手腕,目光絕望地看著蕭乾。


    “許沫,你可真他媽犯賤。”蕭乾已經騰起來的欲-望收不住,然而他也再沒有心思和許沫做,他扳過許沫的身子,炙熱在她的腿間進出。


    許沫咬著枕頭,才不至於讓自己叫出來。


    結束之後,他噴灑在她的腰間,掀開被子就下了床。


    許沫靜靜地躺在床上,不想動,疼。


    她抓緊被子,遮住一絲不-掛的身子。


    她不知道蕭乾是什麽時候洗好澡出去的,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許沫洗澡的時候發現腿間發紅,很疼,穿褲子的時候更疼。


    可她還是給蕭乾留了一張字條,告訴他謝謝她的照顧。


    因為,她要的sq的合作案,拿到手了。


    許沫下到停車場,走到車邊剛想打開車門,忽然間別人用手帕蒙住口鼻,瞬間全身都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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