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爭執聲讓樓下的阿姨都聽到了,不似平常的小吵小鬧,所以阿姨不放心上來看看。[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入眼的便是掉在地上的幾張報告和蕭疏楚臨淵各自冷著的臉。


    “少爺,少奶奶,天色不早了,你們趕緊休息吧!”阿姨壯著膽子勸了一句。


    應該是楚臨淵應了一聲,他道:“您先下去,我和蕭疏馬上就去睡了。”


    “好。”阿姨也不能多問什麽,“有什麽事情好好說,別吵架。


    阿姨的出現的確讓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提醒著兩人現在是淩晨,再過不久天就亮了,本應該睡覺的時間他們卻用來吵架。


    這是他們從巴黎回來之後第一次爭執,蕭疏以為他們永遠不會吵架的。


    “不好意思,我暫時沒辦法和你待在一起,我要回家。”蕭疏現在實在沒辦法和楚臨淵待在一起,她不知道楚臨淵還有什麽事情瞞著她,下一個真相揭開的時候,她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


    楚臨淵看了眼散落在地上的報告,而後擋在了蕭疏的麵前。


    “你想聽什麽,現在我都告訴你。蕭疏,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你看不出來我在給你時間讓你編故事嗎?除非你臨場應變的能力好到驚人,才能把故事給圓回來。”


    此刻的她,像是豎起了渾身的刺的刺蝟,緊緊地蜷縮在一起,護著自己,防著別人。


    就算是想要聽過去發生的那些事情,蕭疏恐怕也不能從楚臨淵口中聽了,她開始懷疑他,就會懷疑他說出的每個字。


    桌上蕭疏剛才拿進來的手機響了起來,打破了書房裏麵越發僵持的氣氛。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是蕭家那邊打來的。


    家裏現在就林清歡一個人……


    蕭疏飛快地接了電話。


    “二小姐,夫人剛才起來喝水的時候,摔了一跤!打先生的電話沒人接聽――”


    “叫救護車了嗎?我現在馬上回去!”


    “我們現在救護車上,您快點去醫院吧!”


    蕭疏問清楚了是哪家醫院,也不多說什麽,直接往外麵跑。


    不出意料地被楚臨淵拉住了手腕,“我和你一起去。”


    楚臨淵開口,低沉卻不失威嚴,無形之間的壓迫像是在告訴蕭疏,如果她不同意,那麽她現在沒辦法從這邊離開。


    楚臨淵回了房間,用最快的速度換了衣服,離開房間的時候,看到了鏡子裏麵凝重表情的自己。


    他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拿起電話給康為良打過去。


    還在睡夢中的康為良接到楚臨淵的電話半響就清醒了過來。


    “阿良,白天的時候我和蕭疏接受過采訪,報道天亮應該就出來了。把它們全部攔下,所有的損失,我來出。”


    康為良記下,想到攔下的那些報紙雜誌,一天的銷量,那些報館雜誌社的損失,是一筆不小的支出。<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那麽楚臨淵又為什麽要攔下公開他和蕭疏關係的報道呢?


    ……


    蕭疏站在車邊,車鑰匙在楚臨淵那邊,否則她早就開著車子走了。


    開了車鎖之後,她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卻被楚臨淵關上,直接把她整個人塞到副駕上。


    “我有話和你說。”這是她被塞進副駕之前楚臨淵對她說的話。


    楚臨淵上了車,發動車子往醫院開去。


    醫院離藍灣有一定距離,淩晨的時候路上基本上沒車,楚臨淵開的也快。


    “四年前,你因為你母親的一條項鏈才回到寧城,那條項鏈在我手上,我本來要把她送給岑姍作為結婚禮物。”開場白。


    楚臨淵最終決定從四年前開始說起,所以事情的結束和開始的時候。


    “那天,你闖進了婚禮現場,你理所當然地對我說‘楚臨淵,停止這場婚禮’,我看著你,所有人都看著你。蕭家二小姐回來了。”


    楚臨淵口中的事情,蕭疏完全沒有任何印象,也沒有心思去想他說的究竟是真是假,她隻想快點去醫院看林清歡!


    “婚禮那天,我和你走了。我問你你是不是終於舍得回來了。更想問你,是不是想我才回來的。但是蕭疏,那個時候我問不出來,我以為你是我舅舅的女兒,九年前你和蕭乾的dna樣本弄錯,最後做出來的結果是你和舅舅是父女。就算我喜歡你,我們之間也隔著一層血緣關係。所以,我讓許沫趕你走。你是不是要問我為什麽不親自趕你走?”


    他像是自嘲地一笑。


    蕭疏像是在聽,又像是沒有在聽,沒有給楚臨淵任何的回應。


    “那時候我差點要不顧**道德地和你在一起。要我親自趕你走?”可能嗎?“我想了很長一段時間,對你的態度忽冷忽熱,因為我不確定你是不是能違背道德**和我在一起。還要考慮是否會原諒因為我,讓蕭家破產,讓蕭叔叔在看守所自殺。”


    蕭疏刷的一下轉頭,麵色蒼白地看著楚臨淵。


    她剛才就猜到,還有更多讓她無法承受的事情會接踵而至,蕭乾是沈山南的兒子,她以為沒了的孩子其實早就生了下來,就是阿狐……這些事情足以讓她備受打擊,待會楚臨淵要告訴她的,是不是天崩地裂?


    現在楚臨淵更說是他讓蕭家破產,讓她父親在看守所裏麵自殺!


    可是蕭乾告訴他,父親是重病身亡。


    所以,那些都是哥哥編出來騙她,怕她傷心的……


    蕭疏的手緊緊地拽著衣服下擺,才能忍住不讓任何聲音從嘴巴裏麵溢出來。


    還有什麽?一並說出來吧!


    “我想了很長時間,後來再讓人做了你和舅舅的dna檢驗。但你忽然間回了意大利,蕭疏,這麽多年來,哪一次出了事情不是你先離開,你也知道再一再二不再三,你要是想起來,你就知道你從我身邊離開了多少次。


    “在你那不勒斯的家裏,我是強迫了你,和你發生了關係。也把你想要的項鏈還給你母親。你那天若沒有回意大利,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他的言下之意,是因為她從他身邊離開了,所以才導致她被他強迫?


    所以這些事情,如果不是她自己想起來,從每個人的口中都會聽到不一樣的版本。


    難怪那時候他會對她說,讓她相信他,不要相信從任何一個人口中說出的過去的那些事情。


    原來,不過是為了讓他編好對他最有利的故事。


    “我不想聽那些。”蕭疏打斷了楚臨淵,上車後他對楚臨淵說的第一句話,“關於孩子,我和你先前有過一個孩子,你母親口中沒了的那個孩子,就是現在躺在病床上的阿狐。”


    有些事情,楚臨淵也是回到寧城之後才知道,發生在他出生之前,原本被掩藏起來的事情。


    被楚景行告訴了蕭疏。


    “在我還沒有出生之前,我母親有過一個孩子,已經八個月大。當時她在鎮江養胎,我舅舅過去看她的時候認識了你母親。你母親那時候是小有名氣的蘇繡工藝師,我母親幫忙牽線幫你母親辦蘇繡展,在回寧城的途中,發生了車禍,八個月大的孩子沒了,我母親也險些喪命。是個女孩兒,叫楚皎。”


    楚臨淵到現在都記得楚景行在和楚臨淵說這件事的時候臉上蒼涼的表情,他明白失去孩子的那種感受,就像當時他以為他和蕭疏的孩子沒有時候一樣,痛徹心扉,就算是現在知道阿狐是他們的兒子,一想起當時的心情,心裏就像是被刀一刀一刀地割著的難受。


    “我母親因為這件事情很長時間心情很抑鬱,好轉之後也很難懷孕,他們花了很長時間才有了我。但出車禍那時候,你母親肚子裏麵已經有了蕭乾,她和蕭乾母子平安,而我母親和姐姐卻無一幸免。所以最終,舅舅沒能和你母親在一起。”


    “我父親在爺爺葬禮前去找了你,和你說了這些。於是,你又一次有了要離開的想法,並且在葬禮那天,親自告訴我要離開。我們吵了一架,許沫勸你。後來――”


    “後來我就把許沫推下樓了。”那是蕭疏唯一記得的事情。


    蕭疏雙手掩麵,一方麵在懷疑楚臨淵所說的話的真實性,另一方麵也為當時她的所作所為感到無盡的哀傷。


    那時候的蕭疏,究竟是一個怎樣令人討厭的存在?


    現在聽楚臨淵說來,她都不願意去麵對。


    “那時候你一心想走,許沫知道我肯定不會放你走,所以她故意說是你把她推下去。你們兩個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幫助對方,你要走,她就會幫你。隻有她那麽說,我才會覺得你為了要離開會不惜一切代價。你開始胡言亂語,開始歇斯底裏。我扇了你一巴掌讓你閉嘴,也讓你滾。”楚臨淵的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


    通過楚臨淵的講述,往事似乎一幕幕地浮現在蕭疏的腦海裏麵。


    她以為是她把許沫推下去的,但其實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那時候,許沫懷孕了,她怎麽可能會自己摔下去!”蕭疏就知道楚臨淵又在編故事騙她,哪有一個母親會不要自己孩子的?


    “她那個孩子本就要拿掉,不是那天,也會是葬禮兩天後的手術上。她身體不好,執意要剩下孩子的話,很可能生產的時候走不下手術台。”所以許沫用了一個本就會失去的孩子,換蕭疏一個她想要的自由,哪怕那是蕭疏一個人的自作主張,因為她們是最好的朋友,所以許沫就會幫她。


    楚臨淵一直猜測許沫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現在想來,大抵就是這樣了。


    “她的孩子是我哥的。”蕭疏自言自語道,不管過去的真相如何,終究是有人離開,還是許沫肚子裏麵沒有見過這個世界的孩子。


    “兩天後,你上了回意大利的私人飛機。後來飛機在地中海上空與地麵聯絡台失去聯係,蕭乾動用了所有的人力物力去地中海搜索你,你是被附近的漁船救起來的,送去醫院的時候已經昏迷不醒。在做手術拿掉孩子讓你清醒與不做手術拿掉孩子讓你接受保守治療之間,蕭乾選擇了後者。”


    那些,都是蕭乾後來告訴楚臨淵的,他說的很少,像是怕他知道太多,心中會對蕭疏產生濃濃的愧疚。


    但又怕他知道的太少對蕭疏不珍惜,所以蕭乾選擇性地說了一些。


    “七個月的時候,他們做手術把孩子拿了出來。半年後,你也醒了過來,但是狀態很糟糕,他們說你精神出了問題,建議蕭乾把你轉到精神科。蕭乾沒那麽做,找來催眠師,通過一個很長的治療周期,成功地催眠了你,讓你忘記了關於我的一切。”


    不是失憶,是被催眠忘記了關於楚臨淵的一切。


    蕭疏覺得自己像一條魚,掉進了漁夫投下的網中,她拚命的想要找到出口,等到遊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那個網動根本不夠她鑽出去。


    她光是聽這些事情,就覺得很糟糕,更不知道那時候的蕭疏是怎麽挺過來的。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蕭疏解開了安全帶,卻沒有立刻下車。


    她轉過頭,看著楚臨淵,車內沒有開燈,看不清對方瞳孔中的神色。


    隻聽到蕭疏說:“如果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麽我告訴你。第一次蕭疏要從你身邊離開回意大利,是因為你身邊有你的如花美眷,你要她違背世俗的眼光和你在一起,在你沒辦法給她任何名分的時候讓她給你當情-人,我相信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那麽偉大,如果有,那絕對就是看中了你的錢。再次,你說因為你蕭家才會破產,她父親才會在看守所當中自殺,試問你憑什麽讓她和一個讓她家破人亡的人在一起?


    “最後,她在你爺爺葬禮上選擇離開,是因為你父親告訴她以前的事情。因為她母親的緣故讓你沒了一個姐姐,她為自己母親感到內疚沒辦法和你在一起,這又有什麽錯?那時候就算你們跨越艱難險阻地在一起,就一定能夠白頭偕老?等到矛盾一爆發,過去那些事情隻會成為你們分開的最後一根稻草。


    “楚臨淵,我問你。如果在我和一個男人已經結婚的情況下,讓你給我當地下情-人,你願不願意?如果我讓你們楚家或者沈家家破人亡,你又願不願意毫無條件地原諒我還願意和我在一起?這樣,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


    短短的時間裏麵,蕭疏把楚臨淵剛才告訴她的事情整理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說出了她現在的心情。


    她在楚臨淵臉上看到了一秒鍾的錯愕,於是她知道了自己的答案,便也不再追問那個已經知道的答案。


    她像是笑了一聲,卻笑得慘淡。


    “我現在完全不能相信四年前的那個人就是我蕭疏,就為了愛你,為了和你在一起。放棄自尊,拋下家仇和你在一起。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蕭疏看著楚臨淵,眼神當中再無任何的情緒,“對不起,我不會和你在一起。”


    說完,蕭疏打開車門下車,徑直往急症室走去。


    楚臨淵坐在車上,看著蕭疏隱沒在門內的身影,昏暗的車內隻有醫院大廳內投來的燈光。


    半張臉隱沒在黑暗之中,讓男人的神色更加晦暗不明。


    蕭疏問他,如果他結了婚有了老公,讓他當地下情-人他願不願意?


    他容不下她身邊有任何一個男人,更別說她有老公。


    如果蕭疏讓楚家或者沈家家破人亡,他還願不願意和她在一起?


    楚家是生他養他的地方,與生俱來的作為楚家長子的責任感,讓他根本沒辦法忍受楚家的沒落。同樣的,沈家也是。


    他不願意,那個時候的蕭疏就願意了?


    他想要蕭疏換位思考,想要告訴她她能在他麵前橫行霸道不過是仗著他愛她寵她。


    可他自己,不也仗著蕭疏非她不可的執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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