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班機緩緩升空，最後消逝在視線之外，方敢閉上了眼睛，好半晌才回頭離去。離別終究是讓人心情低落，就算是方敢也覺得胸口有些悶悶的，好像是少了什麽似的。
他穿過機場麵前的廣場，到地下停車場去取車，為了送小青，他特地從公司借了車。
這幾天時常下雨，空氣潮濕，地下停車場裏麵有一股淡淡的黴味，讓人感覺很不舒服。第一層還稍微有幾個人，二層往下就要冷清許多。當初設計停車場的時候，原以為南江人私家車多，車位規劃就放寬了，誰知道到達立體交通建立起來之後，這麽龐大的停車場，竟然隻有三分之一的利用率。
今天早上來的時候正是高峰時期，一層難得地停滿了車子，方敢懶得細找，拐下了二層。這會兒二層空空蕩蕩，隻聽到方敢有節奏穿過通道的腳步聲。
“咚……咚！”
他的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聲音，經過回聲的放大，顯得特別清晰——所以當他突然停止腳步的時候，沉默顯得特別突兀。
他頓住了腳步，剛好站在自己的車子麵前五米左右的距離。沒有回頭，也沒有其他的動作，目光直直地看著前方。
方敢的敏銳感覺，曾經幫助他在戰場上逃過了無數危險，這一次也不例外。從柱子後麵竄出來的兩人，被他輕鬆的兩腳踢飛，而埋伏在他車後的幾個人，等不到合適的時機，全都趁這機會一擁而上，卻被他三拳兩腳放到在地。
“你們是什麽人？”
方敢緩步地退到牆邊，雖然已經把視野範圍內的敵人都放倒在地，但他並不怠慢，依靠著牆壁，他隻需要麵對正麵的敵人，而他的目光也足以監視所有敵人的動作。
“啪——啪！”
突然不知道是什麽人鼓起掌來，回聲顯得清晰而詭異，在遠處，一個年輕男子慢慢地閃了出來。
方敢的目光一下子冷了下來，他臉上原本就戒備的表情，變成了一種憤怒與警惕的混合體，他渾身的肌肉開始繃緊，右手緩慢地探向自己的腰間。
“喬正邦！”
躲在柱子後麵的，正是他想要動手的對象——喬安邦。他卻是一臉的笑容，慢慢地走到方敢跟前——還差大約十幾米的距離，停下了腳步。
“方隊長，你的身手真是出眾——我真是沒有想到，阿和竟然能夠把你請來。”
他似乎是在掂量著安全的距離，看到方敢迫人的氣勢，喬安邦又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兩步。方敢微微一凜，這個世家公子，對危險的判斷竟然是如此準確，在這一段距離，他飛刀出手幾乎有必殺的把握，但他又退兩步，卻不是那麽有把握了。
“方隊長，阿和竟然把她掌握的資料都告訴你，真是讓我沒有想到。”喬正邦輕輕地歎了口氣，麵前這位，想必是殺自己而後快，幾乎沒有通融的餘地了。
“你既然知道我已經了解真相，還敢來找我，想不到你也有不怕死的時候！”
方敢語含譏刺，喬安邦隻當是沒有聽見：“如果有辦法，我當然不會來見你——雖然死這種事情也不算太可怕，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會那麽容易去死。”
“今天我找你來，是想讓你轉告阿和一件事情。”
“你有事找舒小姐，應該可以自己去找她，毋須通過我——如果說她不願意見你，那我可以告訴你，我對你的厭惡，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方敢往前跨了一步：“我要見你的唯一理由，就是要取你的人頭去祭蕭克！”
喬正邦聽到這個名字，臉色微變，腳下也微退了一步，他手下的人除了已經被打暈過去的幾個偷襲者，盡都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擋在喬正邦的麵前。
“你要殺我，是意料中事，不過一碼歸一碼，以前的恩怨，我也不想多說，總有應該交代的時候。”
“但今天，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事關阿和的性命，希望你能夠聽我講完。”
“哼！”
方敢冷哼一聲，並不搭話，在現在的情況之下，他要擊殺喬正邦仍然有七八分的把握，但有這麽多人在場，他實在不願意殺那麽多人滅口。
喬正邦隻當他是默認了。
“這次的4G標準之爭，捷訊已經一敗塗地——這不能算是技術上的失敗，不過董事會低估了中國人民族自尊心的影響，一味隻走上層路線，在民眾當中的口碑極差，事實上，結果已經證明，阿和上下兩手都能抓緊的策略是非常聰明的。她利用了中國政府和民眾的中國自主研發情節，打造了一個完美的企業形象和神話……”
方敢嗤之以鼻，他與舒競和的溝通多次，自然能感覺到她身上蓬勃的民族精神——這絕不是偽裝可以做出來的。
“但不管如何，捷訊此次必須進入中國的通訊市場！必須！”
喬正邦的臉色頓然變得生澀，他可憐巴巴地看著方敢，期待他能夠明白他想說的意思。
方敢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從這件事情的一開始，就能夠嗅出陰謀的味道。捷訊一上來就使出殺人恐嚇的偏門手段，一來是對正道方法成功沒有信心，二來卻對4G通訊市場勢在必得。
“這件事情，將影響捷訊在全世界範圍內一直暗中布局的幾個大型的收購計劃，如果真的在中國大陸4G網絡標準競爭中失利，捷訊的損失就是幾十個億。”
“經董事會決定——”喬正邦麵色難看，但說話還是沒有停頓：“——我們一定要拿到標準之爭的勝利，不管用什麽樣的手段。”
方敢一陣齒冷——就是這個一再聲稱喜歡舒競和的男人，竟然在決定她的生死時候，能夠以這麽冷漠沉靜的語調來表述，這還有點人味麽？
“既然如此，你就等著動手吧，還來找我幹什麽？”
喬正邦苦笑一聲：“事到如今，我已經被逼上了絕路。我知道你沒法理解我，我也不需要你的理解，至於我欠你的一條命，在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我們再算！”
“我隻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我不想讓阿和死！”
方敢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秒鍾。
※※※※※
“小青走了？”
下午，舒競和的辦公室，方敢從外間進來，仍然是坐回到自己固定的位置上，隻是對著舒競和點了點頭。
舒競和從一堆文書中抬起頭來，先問了這麽一句。
“走了。”方敢的語氣平靜，倒叫她不知道怎麽接下去。
看來——他的心裏真的沒有小青了，舒競和淡淡的歎了口氣，她同寧小青雖然隻有幾麵之緣，對她的印象卻一直很好，而方敢，她還是把他看作一個木訥的救命恩人，舒競和想撮合他倆，也算是成就一段美事，但事到如今，自然也都是無意義的。
既然兒女私情放在一旁，剩下來的應該無非是工作。
“競標會即將召開，我們要盡早做好準備……”
“關於這件事情，我正要同你商量。”方敢眼神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打斷了舒競和的話。
“我希望你當天，不要親自去參加競標會！”
“什麽？”
舒競和詫異地抬起頭，雖說方敢是這裏的保安主管，但他最近的工作，一直視在負責自己的私人安全，對於公司經營，他更是從來不插嘴——本來他這樣的中層主管，就沒有對公司決策提出異議的權利，何況他還隻是一個保安部門的主管。
但他今天居然破天荒地要更改自己的形成，怎麽不讓舒競和感到詫異。
“不要去參加競標會——我無法保證你的安全。”
能夠讓現在的方敢說出這句話，可見會出現的敵人有多少。他現在的狀態，幾乎已經恢複到當年作戰時候的巔峰，無論是體能、能力、耐力和士氣方麵，都與當時的特別行動部隊隊長方敢相差無幾。
他想要保住一個人，就算是對方來一個連，也不見得能在他手裏搶到這個人的命。
但這個時候，她卻看到了方敢的遲疑和猶豫。
“難道，你得到什麽確切的消息？”隻有在確切了解敵人的恐怖攻擊力之後，方敢才有可能會提出這樣的建議，隻是這消息的來源可靠麽？舒競和調出了電腦的文檔，不停地翻找著。
方敢笑了笑：“我確實有些消息——不過是否可靠，我不敢保證。但如果消息屬實，我一個人，並沒有把握能夠保護你。”
“在這一天前，我必須重新布置保安係統，並且另外再找兩個人來幫忙。”
“這樣，我才有把握來保護你！”
方敢看著猶豫不決的舒競和：“這個項目，隻有你活著的時候，舒家才有可能幫忙去推進——如果你哪一天真的出了什麽事，就真有可能樹倒猢猻散的結局。這可就真正落入捷訊這幫人的算計了！”
“所以，最最重要的關鍵，就是你一定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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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住了腳步，剛好站在自己的車子麵前五米左右的距離。沒有回頭，也沒有其他的動作，目光直直地看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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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什麽人？”
方敢緩步地退到牆邊，雖然已經把視野範圍內的敵人都放倒在地，但他並不怠慢，依靠著牆壁，他隻需要麵對正麵的敵人，而他的目光也足以監視所有敵人的動作。
“啪——啪！”
突然不知道是什麽人鼓起掌來，回聲顯得清晰而詭異，在遠處，一個年輕男子慢慢地閃了出來。
方敢的目光一下子冷了下來，他臉上原本就戒備的表情，變成了一種憤怒與警惕的混合體，他渾身的肌肉開始繃緊，右手緩慢地探向自己的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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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柱子後麵的，正是他想要動手的對象——喬安邦。他卻是一臉的笑容，慢慢地走到方敢跟前——還差大約十幾米的距離，停下了腳步。
“方隊長，你的身手真是出眾——我真是沒有想到，阿和竟然能夠把你請來。”
他似乎是在掂量著安全的距離，看到方敢迫人的氣勢，喬安邦又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兩步。方敢微微一凜，這個世家公子，對危險的判斷竟然是如此準確，在這一段距離，他飛刀出手幾乎有必殺的把握，但他又退兩步，卻不是那麽有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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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找你來，是想讓你轉告阿和一件事情。”
“你有事找舒小姐，應該可以自己去找她，毋須通過我——如果說她不願意見你，那我可以告訴你，我對你的厭惡，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方敢往前跨了一步：“我要見你的唯一理由，就是要取你的人頭去祭蕭克！”
喬正邦聽到這個名字，臉色微變，腳下也微退了一步，他手下的人除了已經被打暈過去的幾個偷襲者，盡都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擋在喬正邦的麵前。
“你要殺我，是意料中事，不過一碼歸一碼，以前的恩怨，我也不想多說，總有應該交代的時候。”
“但今天，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事關阿和的性命，希望你能夠聽我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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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敢冷哼一聲，並不搭話，在現在的情況之下，他要擊殺喬正邦仍然有七八分的把握，但有這麽多人在場，他實在不願意殺那麽多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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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舒競和的辦公室，方敢從外間進來，仍然是坐回到自己固定的位置上，隻是對著舒競和點了點頭。
舒競和從一堆文書中抬起頭來，先問了這麽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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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的心裏真的沒有小青了，舒競和淡淡的歎了口氣，她同寧小青雖然隻有幾麵之緣，對她的印象卻一直很好，而方敢，她還是把他看作一個木訥的救命恩人，舒競和想撮合他倆，也算是成就一段美事，但事到如今，自然也都是無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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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舒競和詫異地抬起頭，雖說方敢是這裏的保安主管，但他最近的工作，一直視在負責自己的私人安全，對於公司經營，他更是從來不插嘴——本來他這樣的中層主管，就沒有對公司決策提出異議的權利，何況他還隻是一個保安部門的主管。
但他今天居然破天荒地要更改自己的形成，怎麽不讓舒競和感到詫異。
“不要去參加競標會——我無法保證你的安全。”
能夠讓現在的方敢說出這句話，可見會出現的敵人有多少。他現在的狀態，幾乎已經恢複到當年作戰時候的巔峰，無論是體能、能力、耐力和士氣方麵，都與當時的特別行動部隊隊長方敢相差無幾。
他想要保住一個人，就算是對方來一個連，也不見得能在他手裏搶到這個人的命。
但這個時候，她卻看到了方敢的遲疑和猶豫。
“難道，你得到什麽確切的消息？”隻有在確切了解敵人的恐怖攻擊力之後，方敢才有可能會提出這樣的建議，隻是這消息的來源可靠麽？舒競和調出了電腦的文檔，不停地翻找著。
方敢笑了笑：“我確實有些消息——不過是否可靠，我不敢保證。但如果消息屬實，我一個人，並沒有把握能夠保護你。”
“在這一天前，我必須重新布置保安係統，並且另外再找兩個人來幫忙。”
“這樣，我才有把握來保護你！”
方敢看著猶豫不決的舒競和：“這個項目，隻有你活著的時候，舒家才有可能幫忙去推進——如果你哪一天真的出了什麽事，就真有可能樹倒猢猻散的結局。這可就真正落入捷訊這幫人的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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