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行武記得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直來來回回地在辦公室裏麵踱步,幸好舒競和也是心急如焚,無心處理公務,也就任由他的打擾。


    半小時過去了,前往醫院接人的隊伍,還沒有到達。


    雷行武不停地打電話追問——但市區的堵車不是他這個安保的專家所能解決的問題,除了咒罵幾句,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五分鍾以後,當雷行武幾乎要憤怒得去炸掉交通管理局的時候,南嵐的電話來了。


    “幹什麽?打我那麽多電話?”南嵐的聲音好像沒事人一樣,好像絲毫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妥。


    “沒有人襲擊你嗎?方敢受到了突襲——你要小心!”雷行武深怕她跟平時一樣隨手就掛了電話,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襲擊?”南嵐的聲音有一絲困惑,隨即又釋然了。


    “你們不用擔心,就算有襲擊,兩個小時之內也不會有什麽問題——我爸爸在這裏。”


    雷行武握著電話的手一下子僵住,臉色也變得非常難看——南仁軌,他一直在尋找的保鏢之王,居然毫無征兆地出現在距離他半個小時路程的醫院。他額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時至此刻,他並不擔心南嵐的安全——保鏢之王在,沒有人能傷害他的女兒分毫。


    但如果,南仁軌真的就是那個人,他又將何以自處?


    “怎麽了?”


    方敢注意到雷行武的異常,關切地問了一句。


    雷行武回過神來,南嵐已經掛上了電話,他還有片刻的失神,放下手機,擦去額頭上的汗珠。雖然他最初接近南嵐,確實有他自己的目的——但相處久了,他對這個女孩,竟然當真產生了一分情愫。他們兩人的關係,在最近的一段時間以內,突飛猛進。


    但在這當口,他的任務目標——南仁軌忽然出現了。


    “到底怎麽回事?”


    “哦,沒事,聽說南嵐的父親來了,這樣的話,我們就暫時不用擔心那邊,有他爸爸在,誰也沒辦法動南嵐一根毫毛。”


    “那你……”


    方敢覺得雷行武的表情很是奇怪,不但沒有如釋重負,反而像是更在擔心什麽。


    “對了,想起來,南叔叔今天經過這裏轉機去法國——在這裏大概停留四個小時,他肯定會順便去看一下南嵐,他在我們就放心了。”舒競和忽然想起了什麽,翻了翻記事曆,確認了南仁軌到來的消息。


    “隻停留四個小時?”雷行武吃了一驚。他沉吟半晌,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


    “方大,我想去看看南嵐,這邊的安全調度,有你在就好了。對方絕對不可能有能力深入腹地,那邊雖然有南老先生,但回途他應該不會跟來,我想去看一下。”


    “好!”


    方敢也看出他對南嵐似乎是有特殊的情感,他隻當是雷行武還是放心不下,一定要親自去看看,心裏暗自好笑——哪兒知道雷行武的目標竟然是南嵐的父親。


    舒競和的辦公室當中,又隻剩下他們兩人。


    方敢安靜地坐在一邊,從今天的情況來看,那個殺手沒機會占到什麽便宜,但他突然開始對自己動手,這件事情值得推敲。


    這應該不是對方雇主的授意,很有可能,這個殺手已經開始了個人的報複行動。如果是這樣,他的人身安全也無法得到保障。


    不知道為什麽,見慣了槍林彈雨的方敢也覺得一陣壓迫感——躲在暗處的敵人,總是最讓人擔心的。


    引蛇出洞的方略,不可能再用一次,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敵人出擊的那一刻。


    這實在是個糟糕的局麵。


    ※※※※※


    雷行武到達醫院的時候,一切都很平靜,不像是發生過任何問題的樣子。他害怕堵車,是騎摩托車來的,最後,竟然是比來接人的小團隊晚不了多少。


    南嵐的病房裏麵,一個白發的中年人對著床站著,背影帶著幾分蕭瑟。他一動不動,也沒有說過話。


    雷行武踏進病房的時候,南嵐哼了一聲。


    “不是跟你說了我爸爸在這兒嘛,你還跑來幹什麽?”這話口氣凶惡,但聽起來卻有些撒嬌的意味,要是平常,雷行武早就心花怒放。但這時候,他的心思和注意力全都放在南仁軌的身上,也沒注意聽南嵐說什麽。


    “爸爸,這是阿和那邊保安部的副主管——聽說是比利時皇家高級參謀學院的碩士,不過我看也就這水平了。”雖然是貶損的口氣,卻把雷行武值得炫耀的學曆給抬出來了。在方敢到任之後,由於要用到雷行武安保體係的次數很多,就跟舒競和商量把他擢升為副主管。


    南仁軌好像是沒什麽反應,隻是淡淡地掃了雷行武一眼,但他卻覺得渾身發冷,好像是被看透了一樣。


    這個保鏢之王,果然是有一套。


    雷行武強自收攝心神,也不去考慮自己同南嵐複雜的關係,向前踏了兩步:“南老先生,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單獨談談,最多兩分鍾,不知道您方便麽?”


    南嵐有些詫異,今天的雷行武特別奇怪,她剛要開口說話,就聽見父親仿佛刀鋒的聲音。


    “門外。”


    南仁軌隻說了兩個字,拍了拍女兒的前臂,臉上仍然沒有任何表情,轉身走出了病房。雷行武不顧南嵐疑惑的目光,匆忙跟上。


    “歐安局?”


    南仁軌看他出來,開口問了三個字——他似乎總是惜字如金,別人一定是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雷行武是歐洲安全局的工作人員,他留在環亞當一個普通保安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夠見到南仁軌——就算沒有這次的機會,每年舒家也會在保安當中挑選一批資質出色的擔任家族保鏢,這樣還是有機會能夠見到這位保鏢之王。


    他和他的同事已經找南仁軌很久,他就好像是一個影子一樣,從來沒有在保護對象的身邊出現,除非保護對象有危險——曾經有人提議通過襲擊事件引出南仁軌,但這理所當然被否決了。而由於一些特殊的原因,他們也不方便直接通過舒家要求跟南仁軌見麵。


    所以,最後的笨辦法,就是讓人臥底。幸好,他們缺的不是時間。


    雷行武點點頭,他深吸了一口氣,南仁軌魁梧,氣勢更是淩人,他竟然也會有種畏懼的感覺,但畢竟他心理素質過人,還是提出了要問的問題。


    “九三零暗殺事件和你有沒有關係?”


    南仁軌詫異地看著他,平靜地搖了搖頭:“我是個保鏢,不是殺手。”


    “嘀嘀嘀嘀嘀!”


    雷行武口袋中插著的筆狀物體,忽然發出了一陣長長的蜂鳴聲。南仁軌臉色不變,眼神卻愈加淩厲。


    “測謊?”


    這兩個字好像是石頭一樣從他嘴裏蹦了出來,雖說聲調上揚,是在疑問,但話語裏傳達著深刻的不滿和強大的壓迫感。


    雷行武長舒了一口氣。這個問題,總算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測謊儀的結果,南仁軌的話是真實的,雖然這並不能作為完全的證據,但至少能夠清洗一部分他的嫌疑。


    九三零的暗殺事件,能夠通過重重險阻完成的,世界上沒有幾個人——有幾個已經被排查,他們有不在現場的證據,剩下的幾個,全都是行蹤詭秘,相對之下,南仁軌已經是最好找的一個了。


    “南老先生,不好意思了,隻是職責所在。既然不是您,我們路上校希望能夠得到您的幫助——隻要那個人的地址,他說已經十二年沒見過你了。”


    南仁軌瞪了他很久,這才移開目光,推開門,回到了女兒的床邊。


    “胖武!你跟我爸爸在外麵說什麽?”看雷行武進來,南嵐開始大呼小叫。雷行武陪著笑臉,傻嗬嗬地裝沒聽到,南嵐在父親麵前不敢太過放肆,隻好用目光狠狠地瞪著他,好像是說以後找你算賬。


    雷行武卻歎了一口氣。


    南仁軌一直都沒說話,他隻是站在女兒的床前,又站了一個多小時。其中有三秒鍾,他幫女兒削了個蘋果,這是從拿出蘋果到把完整的削得很漂涼的蘋果遞給女兒所有的時間,雷行武連水果刀都沒看清他是從哪兒拿出來的。


    另外,他在雷行武歎氣的時候,也花了半秒鍾皺了皺眉頭。


    ※※※※※


    “你要走?”


    方敢一直覺得雷行武有些奇怪,但兩人一直配合的很好,他突然提出要走,讓他很難接受。


    “行武,現在殺手襲擊的危險還沒有解決——舒小姐的安全也沒有得到保證,安保體係是你一手設計的,也隻有你最熟悉,你現在說走就走,不會有點不負責任嗎?”


    方敢當真是有些惱火,目前4G標準還沒有最後敲定,如果捷訊要動手,那就是春節前的這段時間,還有那個瘋狂殺手在,讓方敢總是有些心緒不寧。


    雷行武麵色變了變,他猶豫了許久:“方大,那我就等到那次競標會以後再走,標準確定以後,至少捷訊方麵沒有必要再搞什麽鬼——那個變態的家夥獨木難支,也玩不出什麽花樣來。”


    就算殺人個人的能力再強大,沒有團隊配合,也很難突破現在的安保體係。


    最擔心的,就是競標會之前,捷訊公司可能的瘋狂反撲,再結合那個殺手的力量,這對安保體係絕對是個考驗。


    *****


    弄那麽晚,總算把今天晚上應該的一章搞出來了。看在小敢這麽辛苦午夜場演出的份上,給點**吧。


    雷行武:我也要**,我是個臥底!(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CMFU.,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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