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章被防盜章覆蓋, 購v章率達百分之八十可即刻看, 否則需等3天  “臣以為,我大燕朝如若送一位公主去吐蕃,吐蕃德利讚普必定欣喜若狂, 對皇上萬分感激。”


    “那麽, 從宗室中挑選一位郡主,冊封為公主送去, 愛卿以為如何?”


    褚雄道:“如此也未嚐不可,隻是,若能送一位真正的公主過去,吐蕃讚普必然更加感念我朝恩德。”


    皇帝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道:“朕的姐妹大多已出嫁,朕膝下幾位公主尚年幼,並無合適的人選。”


    褚雄上前一步,低聲道:“皇上, 您忘了九公主了麽?”


    “她也還小。”


    褚雄垂下頭:“十一歲, 已經算不得小了。”


    “可是吐蕃的德利讚普已經四十多了。”


    “德利讚普乃一國之君,非尋常男子可比。”


    皇帝臉色似有不忍:“九妹是先帝最小的女兒,先帝在時愛她若珍寶, 朕不忍將她嫁去蠻荒之地。”


    “皇上不必擔心,讚普一定會善待公主。”


    皇帝看著自己的手:“如此一來, 總有人會非議朕待自己的幼妹刻薄。”


    褚雄正色道:“吐穀渾突羅可汗野心勃勃,若有了吐蕃相助,更是如虎添翼, 我大燕的邊境可就危矣。九公主去吐蕃和親,乃是為了國家安定,皇上到時候多為公主辦些妝奩,風風光光讓公主出嫁就是,臣相信先帝的在天之靈亦不會責怪皇上,更不會那麽不曉事的人敢非議皇上。”


    皇帝不說話,沉默了半晌,才道:“那就這樣吧。”


    “是。”褚雄忙道:“臣明日早朝時便上奏此事,相信諸大臣一定不會反對。”


    “很好。”皇帝站起來,背著手走了兩圈,忽然淡淡的道:“霍牧還是老樣子麽?”


    “回皇上,安樂公仍是閉門謝客,終日以下棋釣魚為樂。”


    皇帝點點頭:“嗯,朕記得明日是他的五十大壽,難道今日也沒有人去他家為他做壽麽?”


    褚雄麵有為難之色:“這個,臣不是很清楚。”


    皇帝臉色突然一沉:“安樂公是國家功臣,亦是皇貴妃的父親,朕的國丈,難道他門庭已清冷至此了麽?”


    褚雄嚇了一跳,連忙跪下,皇帝的聲音卻已恢複了平靜:“明日朕和皇貴妃會有賞賜下去,朕希望明日他的五十大壽,能辦得熱鬧點。”


    “是,臣明白了。”


    “下去吧。”


    “臣告退。”


    皇帝重新在禦案前坐下,端起茶欲喝,卻發現這片刻工夫,茶已有些冷了,隻隨手一摜,茶杯便骨碌碌的滾在厚厚的地毯上,茶水灑了一地。趙承恩一進來便看見這一幕,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奴才該死,皇上恕罪!”


    皇帝輕輕哼了一聲,還未出聲,敬事房的當值太監卻捧了一個大銀盤進來,上麵擱著一排排綠頭簽,那碧綠清透的顏色,在燭光下看來仿佛一塊塊上好的翠玉,皇帝心下不耐煩,揮了揮手正想叫“去”,瞥眼之間卻見到一個嶄新的名字,那手不由得在半空中停住,然後緩緩的落下,半晌,終於拈起一塊牌子翻轉了過來,趙承恩抹了抹額上的汗,心下這才鬆了一大口氣。


    那叫碧桃的宮女下手著實不輕,珠蕊的臉頰腫得簡直無法見人,躺在床上亦是痛楚難當,幸好桑蓉連夜悄悄差人送了散淤消腫得藥來,蓮真讓寶貞細細替她敷了,這覺得稍微好了些,但這一夜竟是不得安穩,睡夢之中亦總是哭喊“娘娘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蓮真心下焦慮,第二天便想替她請太醫,橫波見狀忙阻攔:“主子不可,此事宜小不宜大,你如請了太醫來,興師動眾的,叫麗妃知道,又要鬧到不可收拾了。依奴婢看,桑蓉姑姑的藥很是有效,安安靜靜的用上幾天,應該就會大好了。”


    蓮真點點頭,心下甚是感念桑蓉,可是不知怎麽的,突然想起那態度冷漠不可親近的皇貴妃來,雖明知桑蓉送藥是出於私情,心底還是對那皇貴妃生了幾分好感。


    橫波仿佛知她心意,見四下無人,低聲道:“幸虧皇貴妃將麗妃請去,不然珠蕊要吃大虧。”


    蓮真心中了然:“必是桑蓉姑姑求了皇貴妃。”


    “小主畢竟幸運,一進宮中便得以與桑蓉姑姑親近。”


    蓮真遲疑半晌,終是忍不住輕輕問了出來:“那皇貴妃。。。她是個怎樣的人?”


    橫波一笑,輕聲道:“主子知道皇貴妃的身世麽?”


    “當然,她是霍大將軍的女兒,霍大將軍的名頭,天下又有幾個人不知道。。。”


    “噓。”橫波連忙將手指放在唇間,製止她說下去:“霍大將軍如今已不是將軍,隻是安樂公了。”


    “嗯。”


    “皇貴妃進宮的時候,霍家勢焰熏天,聲威赫赫,所以一入宮便冊封為皇貴妃,皇上寵愛有加,連皇後也禮讓幾分。後來霍家勢敗,霍大將軍隻保留虛爵,奇怪的是,於皇貴妃卻絲毫也沒有影響,皇上對她依舊無比關心,四時賞賜不斷。再者,皇貴妃雖然身份貴重,自進宮以來,倒從不作威作福,霍家顯赫時她是那樣子,霍家頹敗時她也是那樣子,似乎天生養就一種疏淡的性子,對萬事萬物漠不關心,甚至在皇上麵前也是如此,所以,她可說是這後宮裏最捉摸不透的人了。”


    蓮真幾乎聽得有些入神,半晌才道:“可是。。。她這次竟幫了我們。”


    橫波抿唇微笑:“這就是小主的幸運之處了,皇貴妃性子雖冷,據說待身邊的人卻是極好的,桑蓉姑姑真是小主的貴人呢。”


    蓮真歎道:“希望我以後能夠報答她。”


    “那是自然,以後小主若是得寵,報答的機會總是有的。”


    蓮真不欲說這個話題,低頭不語,橫波卻以為她是害羞,低笑道:“說真的,敬事房已備了主子的牌子上去了,小主可是隨時要準備侍寢了呢。”


    蓮真小聲道:“橫波,我有點累了。”


    橫波忙道:“瞧我這話多得,主子昨晚一晚上沒睡好,早該歇會兒了,我這就服侍您更衣。”


    橫波的話果是應驗了,晚膳才罷,宣召侍寢的旨意便下來,擷芳宮頓時忙作一團,橫波和寶貞帶著幾小宮女,伺候著蓮真梳妝打扮,沐浴熏香。蓮真初聽旨意,心裏微微一沉,但亦知無可奈何,隻似一個木頭人一般,隨眾人裝扮自己。


    橫波看她這樣子,心下憐惜,一邊替她梳頭,一邊輕聲道:“主子,我教你的那些你都還記得嗎?”


    “嗯。”蓮真腦中一片空白,不自覺的咬住下唇。


    橫波對著鏡中仔細又打量了她一下:“小主,你臉色這麽白,得撲點兒胭脂才好看。”


    寶貞聽說,忙拿過一個精致的白玉盒子,用細銀簪子挑了一點兒玫瑰膏子似的東西放在手心裏,用一點水化開,然後細細替她撫在腮上,果然添了幾許嬌豔嫵媚。


    橫波見蓮真總是不語,隻得溫聲勸慰:“小主,你別害怕,是女人都得經曆這一關。”說著湊近她耳邊:“你等下見了皇上,萬萬不可作出如此神態來,惹惱了皇上就萬事休矣。你須牢牢謹記,隻有討得皇上的歡心,在這後宮才能過得舒心。”


    蓮真執了她手,喉嚨微微哽咽:“橫波,我知你是為我好的一片心,你放心,縱然我無意去爭什麽,但以後總不能教別人隨意作踐了跟我的人。”


    橫波聞言方放了心:“主子能這樣想,是小主的福氣,亦是我等的福氣。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起身了。”


    說著和寶貞兩人一人一邊扶著,同她一起出了擷芳宮,外麵敬事房的內監提著燈籠,早在一頂朱紅頂蓋、綴滿金黃色流蘇的軟轎旁候著了,為首的太監見了蓮真,上前打個千兒,陪笑道:“給小主道喜。”


    橫波感覺蓮真的手有點發抖,又低聲道:“主子,我們到時候都在外麵候著你呢。”


    蓮真微微點了點頭,方扶著她的手上了轎子,那說話的太監將拂塵一揮,一行人前呼後擁,簇擁著那頂軟轎遠去了。


    這話可問住了趙承恩,他結結巴巴的道:“皇上,奴才隻知道值守人數,至於是哪些人,還得去查一查。”


    皇帝道:“這些奴才疏於職守,才釀成火災,害死了朕的皇兒,查明了是哪些人後,傳朕旨意,盡數杖殺。”


    此話一出,眾人都是一驚,皇後想了想,走上來輕聲勸道:“皇上,這些奴才雖然該死,可是大節下,幾十條人命,未免有傷天和。。。。。。”


    皇帝望著她,冷冷的道:“假如今日火勢蔓延到長樂宮,朕恰好也在那裏,有個一點半點差池的話,皇後是否也要為這些奴才求情?”


    這話說得重了,皇後臉色一白,立即跪了下來:“臣妾隻是婦人之見,請皇上恕罪。”


    皇帝並不理她,卻皺了眉對趙承恩道:“你還不去?”


    趙承恩心裏一顫,連忙道:“是。”不敢稍作停留,躬著身緩緩退出,帶著幾個小太監三步並作兩步去了。


    至爽齋的寢宮並不大,這時烏壓壓的跪了一地的人,卻是悄無聲息。皇帝目光移到安瀾和傾歡身上,突然道:“今晚你們有多少人跟著你們主子出去的?”


    安瀾膽戰心驚的道:“我跟傾歡,還。。。還有小遠子他們,一共六個人跟著小主。”


    “好,真是些有用的奴才,六個人都沒護住自己的主子。”皇帝劍眉一揚,聲音突然變得冷厲:“留著你們這些廢物又有何用?”


    安瀾和傾歡一聽此話,嚇得魂飛天外,安瀾連連磕頭求饒:“皇上饒命,小主之事,並非出於意外,而是有人存心為之。”


    諸妃等人麵麵相覷,麵上皆露出驚訝之色,唯有皇貴妃神色淡然,仿佛一切不幹己事,蓮真擔心慕緋羽,本是心下焦急,一聽安瀾的話,頓覺遍體生寒,跟蘇蘊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不由自主的拉住了對方的手。


    “哦?”皇帝倒還算平靜,隻是眸色更冷更暗,輕聲道:“說下去。”


    安瀾哭著道:“當時有很多人在喊,說紫元殿走水,人群立時混亂不堪,有人趕著去救火,有人往外奔逃,小主也著了急,馬上讓我們護送她回宮,誰知道恰好有人撞過來,將我撞開,倒像是故意這樣的,我心下急得很,想靠近小主,身前身後偏偏有人,闖不過去,後來終於撥開人群過去時,小主已經倒在地上了,一地的血,我差點嚇暈了。”


    傾歡也哭著道:“安瀾姐姐跟我們講起這個時,我才知道,原來大家都是一樣的,都被人撞開了,無法接近小主。”


    皇帝鐵青著臉:“都被人撞開了?”


    傾歡道:“是的,除了我們,小遠子他們其他四個人也是這麽說的。”


    皇帝道:“你們可看清了撞你們的人的樣子了?”


    安瀾道:“沒有,人又多又擠,噪雜不堪,那個地方燈光又不甚亮,他們又刻意不讓人瞧見,多數看到的是側麵和背麵,隻記得真切,他們穿著太監服色。我私底下有問過小遠子,他說他曾看清了一個人的臉。”


    “小遠子在哪兒?”


    “就在外麵守著。”


    早有人去叫了小遠子進來,那小內監一見皇帝就撲通跪下,磕頭有聲,皇帝道:“你說有人撞你,你也看清楚了是誰撞的?”


    “是。”


    “你認識他麽?”


    “那人麵生得緊,奴才並不知道是哪個宮裏的。”


    “如果朕把各宮的太監叫到你麵前來讓你指認,你可認得出?”


    “奴才能認出。”


    皇帝看了看床上的慕緋羽,緩緩道:“既然有人故意撞開你們,那紫元殿走水,或許也是有人故意為之。”突然轉過頭:“來人!去告訴趙承恩,紫元殿當值的人暫免死罪,全都鎖起來聽候朕的發落,快,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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