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趙麗跟我說她想去自己旅行一小段時間,說我跟紀言之前出過度假把咖啡店全部交給她打理,她有點累,想好好休息。


    我問她要去哪,她說她是風一般的女子,哪個地方都不會留她太久,所以她要闖南闖北。


    走的那天我去送她,她死命不願坐飛機,她說飛機飛的太快,看的全是藍天白雲,而火車不一樣,看的是沿途無限美好的風景。


    “出門在外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知道。”


    “到了一個地方就要給我打電話,給我寄明信片,跟我報平安。”


    “嗯。”


    “還有。”我說著說著,眼淚就出來了,我真不放心趙麗一個人在外麵,她現在根本就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她的身體如果沒有絕對安靜的環境,會病的很快。


    我抽泣著,跟死了人似的:“你得每天記得按時吃飯,把你那髒衣服都給洗了,我沒在你身邊,沒人給你收拾爛攤子。”


    “得了,我知道了,你怎麽比我爸還囉嗦。”她粗魯地給我擦眼淚,但我清楚,她心裏也不好受。


    火車開動的時候,趙麗腦袋從窗戶那裏探了出來,她使勁在那朝我揮手,我看見她嘴唇動了幾下,好像說了一些話,但奈何她聲音太小,火車的引擎聲又震耳欲聾,我壓根就沒聽清趙麗說的到底是什麽。


    可我沒想到的是,這次與趙麗的分別幾乎長達了一個世紀,這是我與她倒數第三次見麵,最後一次我見著的是從獄警手裏拿到的本子,本子上寫這倆字,趙麗。


    很多年後,我翻開本子準備看時,突然發現裏麵有段最醒目的字,是趙麗用紅色記號筆特別標注的,我當時一看,即刻落淚,眼淚像潮水一樣洶湧蔓延。


    上麵是:這天我決定去旅行,我想看看外麵的世界到底如何,安語總對我說人生其實很精彩,得多到外麵去看看,從十六歲開始我便進了窯子,受盡了地獄般的折磨,我的身心早就對這世界厭了,無數次我想過就這麽去死,一了百了,但我總會被一個人救助,那就是安語。


    離開那天,火車開動的時候,我突然沒那麽想走了,因為我舍不得,舍不得安語,舍不得她給我帶來的一切溫暖,我朝她拚命揮著手,就是希望以後她能記住我,我趙麗沒做啥好事,但我此刻確是將安語當成朋友的。


    那天在火車上,我對安語說的話是,如果有來生,我再窮再不濟,也不會進窯子,就算我們沒緣分,我也一定會找到你在的地方,跟你相遇,那時,我們一定要做好朋友。


    那時的我不知道,就因為一個短暫的瞬間,我再也沒能見到那個做事說一不二,敢作敢當的女人了。


    趙麗離開之後,咖啡店都冷清了不少,以前她在,還會跟店員一起打打鬧鬧,開我的玩笑,現在,店裏除了形形*的客人外,就再也沒了新奇的東西。


    我回到別墅時,也是漆黑一片,紀言近段時間工作很忙,每天都很晚才回來,屋裏有隻剩下我一個人,一時間,我竟無法適應,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以前我一個人呆在這的時候,是怎麽熬過來的。


    半夜,我床邊突然塌陷了下去,我知道,是紀言回來了,我微微睜開眼想跟他說話,我想說趙麗走了我很不好受。


    可我看見紀言臉上全是疲倦,眉頭皺的比以往還緊,我不又冒出一句:“市公司出了什麽問題嗎?”


    “這麽晚了,你還沒睡?”紀言回過頭看我,有點驚訝,也是,現在都快淩晨三點了。


    “睡不著。”我往紀言懷裏挪了挪,他順勢將我圈在懷裏,我聽著他鏗鏘有力的心髒跳動聲,心裏不免多了道心安,好在,紀言還在這裏。


    他看出我有心事,也看出我是為誰煩心,他問我:“趙麗走了,你不開心?”


    我點頭:“我覺得現在很孤單,一天下來除了咖啡店,就無事可做了。”


    “安語。”紀言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嚴肅,我抬頭莫名其妙看著他,不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


    “來紀氏上班吧。”


    去紀氏上班?


    “怎麽一下子這麽突然?”


    紀言沒多說什麽,隻是笑了笑:“我就是覺得你應該來紀氏好好熟悉下環境,你看,紀氏以後得靠我倆打理,你現在去試試手,以後管起來也方便一些。”


    “紀氏有你一個人不就行了嗎?你能力那麽強,一人就能頂倆,不對,頂仨都不是問題。”


    說到這,紀言的眸子漸漸暗了下去,他的聲音變得格外沙啞,我卻在裏麵聽出了幾分無奈:“萬一哪天我不在了,你得幫我好好管理紀氏。”


    我驀地張大眼睛,直覺告訴我,紀氏一定是出了什麽事,並且還是很嚴重的問題,否則紀言不會說這種神經兮兮的話,更不會開口讓我去紀氏,之前我早就跟他說過,開了咖啡店,我就不去紀氏。


    我死死盯著他,可紀言的表情沒有多大變化,我隻好換個角度要問他:“你最近有煩心事?要是有,就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你分擔一點,別自己在心裏憋著。”


    “沒有,就是以防突發事件。”說著,紀言低下頭吻了吻我的額頭:“所以,你來幫我吧。”


    應著紀言這聲請求,我把咖啡店交給了店員負責人打理,我自己則是去了紀氏報道。


    一進去,紀言的就走了上來,對我又是彎腰,又是低頭的,弄得我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得了,我們還是正常相處吧,說正事。”


    助理會意,開始跟我報告我要做的工作:“太太,董事長給您安排的是副總裁,所以你要跟總裁一起出入各大場合,現在集團所有項目,隻要是經總裁之手的,你都要再一一過目。”


    “為什麽紀言經手了,我還要在看一遍?”


    “這是總裁的意思。”


    這讓我越發奇怪了,好端端的,紀言要我來紀氏上班,甚至還要我再熟悉他處理的所有項目,這跟讓我間接管理了整個公司有什麽區別?還是說這就是紀言最開始的目的?可如果是我管公司,那他要去幹嘛?


    “你們總裁呢?”


    “總裁正在沿江開發區勘察項目,他叫我先帶太太去辦公室熟悉公司業務。”


    於是,我跟在助理身後來到了紀言為我準備的辦公室,說是辦公室,可我覺得這簡直是紀言的別居,因為兩間辦公室隔得實在太緊,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把自己辦公室的休息間給改了。


    沒多久,我屁股還沒坐熱,助理就從外麵拿了一大堆文件過來,我望著眼前堆積如山的一張張紙,頭就疼得爆炸。


    “有這麽多?”


    助理點頭,樣子還是之前那樣恭敬:“是的,太太,哦不,副總,這是總裁需要你幫忙批改的文件,您還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


    “那我先出去了。”


    待助理走後,我才恍恍惚惚摸清思緒,沒想到,一夜之間,我他媽就成一咖啡店老板變成了上市公司的副總,真是...


    眼下這堆文件,少說也得又100份,我隨手拿出一份來看,結果發現這份文件的乙方是紀氏集團,甲方是美國Brro公司,而且對方簽字那裏寫著的名字居然是陸知琳。


    頓時我心中一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難怪她總是纏著紀言,敢情還有合作這一層關係,不過陸知琳這幾年在國外看樣子混得不錯,竟然能當上Bro的中方代表。


    我這人吧,要麽不做,一做就得做得最好,陸知琳都這麽神氣牛逼,我能被她比下去嗎?


    索性我幹脆不向任何東西,一份有一份審視著桌上的文件,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著裏麵有什麽錯誤的地方。


    因為太過認真,我連紀言進來的時候都沒有絲毫察覺,知道他從後麵用下巴抵住我的頭頂。


    “還在看?吃飯沒有?”


    我抬頭,他氣色不錯,昨天那股傷神感現在也看不到了,我朝桌上努了努嘴:“還有幾份,馬上就好。”


    紀言看著為數不多的文件,他麵露驚訝:“這麽多份你就看完了?”


    “差不多吧。”


    “嗯。”他連連點頭,誇我還不忘帶上他自己:“不錯,不錯,不愧是我紀言的老婆。”


    得,他這自戀等下一犯起來就沒完沒了了,我還是不理會比較好。


    半小時後,我解決了手裏最後幾份文件,再抬頭時,紀言正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著報紙,現在時間還早,不急著去吃飯,於是我就隨口問了一句:“紀氏跟美國Bro有合作?”


    “嗯,珠寶。”


    “所以,你跟陸知琳除了初戀情人,還是合作關係?”


    紀言放下手裏的書,一陣無奈,他走到過來,將我帶到他麵前:“能不能把初戀情人這四個字給去掉?現在聽著怪別扭的。”


    我拚命忍笑,又揶揄:“哦?你還會別扭?以前不是愛得挺瘋狂的嗎?你不是..唔...”


    剛說到一半的話就被紀言一個深吻給堵了回來,他懲罰性地看著我;“你這張嘴實在太囉嗦,以後我啥都不幹,你隻要一說話,我就堵你嘴。”


    “你自己做的事還不讓人說了?”我不服,他自己多情,還不讓我說。


    紀言低頭在我脖頸處細細坑了一口,微微的粗喘聲在我耳邊劃開:“怎麽,吃醋了?”


    我正想反駁,結果這時門又被人從外麵猝不及防地推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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