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親愛的,我們離婚吧(15)


    文:朱衣點頭


    1


    張華看完信,馬上明白是賈芸芸找過陳穎。按正常情況,此刻的張華要不去找賈芸芸,要不去找陳穎,但張華坐在椅子上連動都沒動。


    本該對賈芸芸的行為憤怒才對,但張華卻發現自己對陳穎的憤怒更多一些。首先是女兒問題,女兒畢竟是兩個人的,有什麽事起碼先要商量一下。但陳穎總是不考慮女兒的生存狀況,當初女兒那麽小,就帶她在陌生城市過苦日子,現在又完全不考慮女兒跟著自己會怎樣,就衝動的離開。


    從信中能感覺到,肯定是賈芸芸說自己已經懷孕,難道僅僅憑賈芸芸自己說就相信?為什麽就不能跟自己求證一下?


    張華掏出手機撥了陳穎的電話,已經關機。張華把手機壓在信上,閉上眼睛向椅子後麵一靠。林藍輕輕喊一聲,張總,穎姐還有幾份文件讓你簽一下。


    張華睜開眼,看了看林藍,沒說話。等了會,問,她走之前有沒有跟你說什麽?林藍說,穎姐讓我好好協助你做好財務工作。


    張華問,就這些?林藍想了想,又是輕輕說,穎姐還說,讓我以後無論是工作上還是感情上,一定要理性、現實,特別感情上一定要慎重。


    張華站起來,大聲說,我看她做事就非常不理性、不現實。說完拿起桌上的手機與信往外走,剛到門口,回頭對林藍說,那幾份文件放著也行,撕掉也行,我用不著簽,她遲早要回來。


    林藍又問,那這邊的管理怎麽辦?張華說,你打電話給董夢夢,讓她暫時過來代管一下,她負責進貨、銷售、員工管理,你負責財務與現金。


    林藍還準備說什麽,張華打斷她,說,先就這樣,這幾天我沒時間理這邊的事,等過幾天,我會再安排。


    張華出來後,先去了托兒所,相關人員告訴他,陳穎中午就把女兒接走了,並說以後女兒不來了。


    張華又去了陳穎的住處,按了半天門鈴沒人答應。想找房東問問,可惜張華根本不知道房東是誰。


    回到家,張華撥了惠英電話。惠英聽張華說完,也開始急起來,說,陳穎根本沒告訴我要離開。張華說,看來她是突然下決定要走,所以根本沒時間跟你打招呼。


    惠英說,要不要打電話問問她父母?張華說,不能打,按她的性格,肯定不會告訴父母,如果打過去,反倒讓她父母不安。


    惠英問,因為什麽事離開?張華說,根據她留的信猜測,應該是賈芸芸找過她,說自己懷孕了。惠英說,賈芸芸懷孕了?


    張華說,我承認跟賈芸芸有過一次關係,但已經是近年前的事。惠英說,賈芸芸騙她的?張華說,所以我才覺得特別氣憤。


    惠英歎口氣說,本來以為她經過這麽多事已經慢慢成熟,也對她開始放心,現在看來,她還是感性的過頭,還以為自己是青春少女,動不動就感情衝動。


    跟惠英通完電話,張華躺在床上不想動。此刻他覺得非常疲勞,什麽都不想做,什麽都不想思考。雖然他覺得應該去找賈芸芸,但最終還是放棄。找她又能怎樣?發泄怒火?或者陳穎跟孩子馬上出現在麵前?


    賈芸芸做這些,無非就是想讓自己跟她在一起,那幹脆自己什麽都不做,即不找她,也不聯係她。張華知道,對賈芸芸必需要果斷,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含糊不清。要讓她清晰的明白兩個人不可能有結果,也許冷處理更好一些。


    此時的賈芸芸內心也正忐忑不安。她下午收到陳穎的一條短信:我已經帶女兒離開了,希望你以後好好對張華。


    當陳穎真的帶女兒離開,賈芸芸內心才真正不安起來。她怕張華知道陳穎離開的原因,怕張華會因為自己的欺騙而不能原諒自己。賈芸芸隻能希望陳穎沒有跟張華說原因,隻是偷偷離開。


    另外就是,當陳穎這麽快選擇離開,賈芸芸也對自己的行為產生一些羞愧的心理。畢竟陳穎還帶著那麽小的女兒。


    整個晚上,賈芸芸都在不安過程中度過,害怕張華會來電話,或者張華會直接找上門。一直到很晚,賈芸芸才在緊張的情緒中慢慢睡著。


    4


    整個晚上,陳穎都在自己編織的一種悲傷情緒中度過。陳穎也鬧不清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快決定離開。是因為不能接受張華與賈芸芸有了孩子?還是一種純粹的浪漫心理?還是真正為張華的未來考慮?


    不管怎樣,在行駛的列車上,陳穎內心深處的情緒一直處於複雜多變的狀態中。當火車第二天上午到達這座一直沒來過的北方城市時,陳穎才從那種複雜情緒中漸漸平靜下來。


    看著陌生的地方,看著身邊來來往往不停穿流的人群,陳穎才慢慢感覺到一種茫然。出了火車站,她不清楚自己該向哪邊走,隻能抱著女兒帶著包,站在路邊發呆。


    此刻的陳穎才意味到自己一直活在無謂的浪漫中。原本以為自己不會像小女孩般衝動,不會做出小女孩的舉動,但現在自己的行為差不多就是青春懵懂期小女孩所做的事。


    難道自己一直不夠理性?難道自己看浪漫電視劇看多了?難道自己始終還沒真正成熟?


    看著眼前陌生的城市,看著女兒晚上哭過還帶點淚痕的小臉,陳穎才開始後悔起來。但此刻後悔已經沒用,已經留了信給張華,已經把花店轉給了他,總不能又馬上回去。想到這裏,陳穎決定還是先找個旅館,讓女兒先好好的睡一覺。


    在旅館,陳穎把女兒洗完澡,又哄她睡了後,才想起給惠英打電話。陳穎開機一看,張華打過五次,惠英打過三次。


    等撥通惠英電話,惠英一接就急著問,你現在在哪?要走怎麽不提前跟我說?陳穎笑了笑,說,因為走得急,所以到了才跟你聯係。


    5


    惠英說,那你到了哪個城市?陳穎說,是座大城市,很安全,不用擔心,我要跟你說的是,我租的那房沒有退,已經交了一年的房租,鑰匙在房東那裏,等會我把房東地址與電話用短信發給你,你有時間去拿下鑰匙,你可以住過去,我跟房東說好了。


    惠英說,住什麽住,趕緊回來,賈芸芸根本沒懷孕。陳穎馬上驚訝的問,賈芸芸沒懷孕?你怎麽知道?惠英說,昨天晚上張華跟我通過電話,他跟賈芸芸就那一次後,再也沒有過關係。


    陳穎呆呆說一句,怎麽會這樣。惠英說,什麽這樣那樣,你以為你還是小女孩?做事總是那麽衝動,別忘了現在你已經是個媽媽,帶著醒醒漂來漂去很有意思?


    陳穎說,張華情緒怎麽樣?惠英說,很氣憤,不是對賈芸芸,是對你,特別不能原諒你帶著女兒到處跑。


    陳穎沉默一會,然後說,那我現在回去,他肯定還在氣憤中,我還是暫時不回去好,你也別跟他說我聯係過你。


    惠英想了想,說,你們現在這個樣子,感情不遠不近,不清不楚,分開一段時間,彼此冷靜冷靜也好,你就當帶醒醒出去旅遊了一趟,等張華真正感覺到需要你跟孩子在身邊時再回來,那時一切就容易多了。


    陳穎說,這個號以後都會關機,下午出去買個新號,買了後告訴你,不過你千萬別跟張華說我已經跟你聯係過。惠英說,知道了,你已經說第二遍了。


    6


    雖然知道陳穎已經帶女兒離開,但張華心理好象還有期盼似的,第二天又去了一趟托兒所,然後又去了一趟陳穎租住的地方,這才確定陳穎的確已經離開。


    中午,董夢夢打來電話說,張老師,你能不能來一趟?很多事我心裏沒底?張華說,你先頂幾天吧,該怎麽做就怎麽做,不要怕錯。董夢夢說,可是我心裏真的沒底。張華說,最多三天,現在我實在沒心情管這些事。


    張華回到家覺得很餓,才想起來早飯都沒吃,現在已經過了中午,但偏偏沒胃口。張華直接躺到床上,心裏疲勞加饑餓,讓他整個人感覺更疲勞,衣服都沒脫,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張華走到窗邊,看著灰蒙蒙的天,不禁開始想女兒,不知道女兒現在怎樣。張華從兜裏掏出手機又撥了陳穎的號,還是關機。


    張華把手機扔到床上,又開始對陳穎氣憤起來,甚至在心裏想,隻要女兒回到自己身邊,就馬上把女兒要過來,不能再放陳穎身邊。


    在窗邊站了一會,張華拿過手機進洗手間洗了洗臉,感覺實在太餓,就下樓吃飯去。在樓下一家快餐店隨便吃了點後,張華抽煙在街邊溜達,心裏一會想女兒,一會想花店,一會想父母知道陳穎帶孩子離開會怎樣。奇怪的是,偏偏沒想到賈芸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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