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航招來服務員買單。兩杯咖啡,幾樣西式小點心,服務員報價三百八十八。


    蘇畫以為聽錯。她看看空掉的小點心盤子和兩個空咖啡杯,不明白到底哪裏值三百八十八了。小點心吃著味道還行,但就幾口的東西。至於咖啡,她享受不了,為了不浪費才喝掉的。


    看陸子航遞出卡,她忍著沒說話,擔心自己說錯話讓陸子航在服務員跟前丟麵子。等離開咖啡廳,坐進車裏,她不由感歎一句,“你沒有一點被坑的感覺?”


    陸子航不明白她指的是什麽,“什麽?”


    蘇畫很沒情調地說,“三百八十八,什麽也沒吃到。”那麽點東西下肚,反倒讓她覺得更餓了。


    陸子航默了默,“城東有個著名的小吃街,咱們去看看。”


    “好啊!你帶路,我請你吃平民小吃。”


    兩人興致勃勃地趕到城東的小吃街,從街頭走到街尾,蘇畫隻吃了個半飽。不是賣小吃的店麵與攤位少,而是蘇畫突然變得挑剔,許多小吃明明是她愛吃的,她卻並沒點。不僅自己不點,還不允許陸子航點。


    回到車上,陸子航問道,“是不是做的不幹淨?”


    蘇畫一臉鬱悶地答,“攤主用的材料很多都變質了,隻是用重口味的調料壓住並混淆了材料的本來味道。”這種掩蓋手段,逃不過她的鼻子。要是一家兩家,她也不會太糾結,偶爾吃吃也接受。但發現很多都這樣,她表示接受不能。明明知道材料不新鮮,她才不要虐待自己的腸胃。


    陸子航本來就不怎麽吃小吃,而且出任務時吃東西哪能講究,因此味覺相對的沒有蘇畫敏感。他見她不高興,想著換個地方吃,“那美食城那邊……”


    “那邊的還好,即便有材料不新鮮的,但不至於拿變質的東西出來賣。”她不怎麽開心地說道,“我請你吃程師傅的包子吧!程師傅的店麵雖小,但用料卻是貨真價實的,味道還好。”


    “是你們學校旁邊那條美食街上的包子店?”


    “對。”她這時候才想起來,她曾請他吃過一次程師傅家的包子。


    兩人很快回到學校這邊。陸子航把車停在校園美食一條街的外邊,兩個人慢悠悠地步行去程師傅的包子鋪。


    程師傅的店不起眼,位置也不是很好,但他做包子的老手藝很多人都喜歡,不僅學生,就是左近的老師或居民都會到他家鋪子裏買包子。


    正是晚飯時間,校園美食一條街這邊人來人往的非常熱鬧,大多以年輕麵孔為主。


    走進包子鋪,蘇畫熟門熟路地自己拿了兩副碗筷,找了張空閑的桌子和陸子航坐下。牆上掛著竹牌,店裏目前有什麽陷兒的包子就會掛出寫著相應名稱的竹牌。


    她示意陸子航看牆上,自己也從左到右地掃了一遍竹牌。目前有香菇豬肉餡兒包子、芹菜豬肉包子、蘿卜牛肉餡兒包子、羊肉包子、雞蛋韭菜包子和芸豆臘肉包子。至於湯,有蛋花湯、紫菜湯、海米三花湯。


    排除芹菜豬肉餡兒和蘿卜牛肉餡兒的,其他的他們每樣點了一盤,再加上三種湯各一碗。


    程師傅是長了一臉凶相的五十左右歲的大叔,不笑的時候能嚇哭膽小的孩子。店裏幫工的小青年給附近獨居的老人送包子去了,這會兒不在。


    他親自送上熱騰騰的包子時,對著蘇畫笑的可親切了,“小蘇啊,程叔剛炒了兩樣下酒菜,要不要來一點兒?”


    蘇畫眼睛一亮,“程師傅,你自己夠吃不?”


    “夠,夠。本來和往天一樣做了三人份的,哪想到,家裏的小兔崽子突然來了電話,說晚上不回來吃,要跟同學聚會。正好,便宜你了,這就分你一半兒。”說著,程師傅一臉笑模樣地進了後廚房。


    蘇畫立刻壓低聲音告訴陸子航,“別看他像個普通小老百姓,手藝堪比名廚大師。人挺倔,碰不上看順眼的人,寧可倒掉都不會分出來給別人吃。”


    陸子航見程師傅還沒出來,問道,“意思是你嚐過他做的菜,還不止一次?”


    蘇畫伸出兩根手指,一臉得意。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學期每次來吃包子,程師傅對她都可親切了,還兩次主動勻出自己的下酒菜給她吃,今天是第三次。


    與包子不同的炒菜香味飄進鼻端,蘇畫側過臉,果然看到程師傅端了一個大盤子走過來。


    程師傅把一盤兩樣菜往桌上一放,“趁熱吃,涼了味道就差了。”說罷,哼著不知名的小調進了廚房。


    挺大的一個盤子,半邊盛的蔥爆羊肉,半邊盛的蒜苗炒雞蛋,兩樣菜中間還用切的薄薄的胡蘿卜片點綴隔開。


    蘇畫聞了聞菜香,催促陸子航,“趕緊嚐嚐。”


    陸子航挺好奇的,於是夾了一筷子蔥爆羊肉嚐了嚐,又夾了一筷子蒜苗炒雞蛋嚐味道,然後笑了,“比老杜的手藝還要好。”


    蘇畫眼中全是笑意,“吃程師傅的菜,有一種家常的味道,又有一種莫名幸福的感覺。”師傅說,廚藝的最高境界,不是做出多精致、多華麗的菜,而是做出味道吃著家常卻又讓食用者感到幸福的菜。


    她以前不知道師傅說的味道家常又讓人幸福的菜是什麽樣的,但在有幸吃到程師傅的菜後,一下就明白了。


    雖然今天的晚飯吃的並不順利,連換三個地方,但最後結果卻是美滿的。在最普通的店,吃到了最美味的家常菜和味道鮮美的包子,蘇畫很滿足。離開時,她打包了三個芸豆臘肉包子,表示走到宿舍後再吃,並堅決拒絕陸子航開車送她回宿舍。


    蘇畫有了某種堅持的時候,就連元一都搞不定她,何況是一直向她表現良好一麵的陸子航。兩個人回到車邊揮手道再見,陸子航開車離開,蘇畫步行回學校宿舍。


    進了宿舍門,大胃王蘇畫立刻打開溫熱的包子,開啃。


    司琴正躺床上玩兒手機,聞到包子味兒立刻爬下床,撲上來,搶走一個包子就塞嘴裏啃,並聲音含糊不清地說了句程師叔包子鋪的包子。


    蘇畫吃完手裏的,剩下的一個留給司琴消滅了。


    司琴感動的不行,一連吃了兩個包子,這才有時間和蘇畫說話,“畫姐,五點多的時候宇菲來電話,問你在不在宿舍。我說不在,她就沒回來。”


    蘇畫正在翻衣服,聽到後回頭看著司琴,“有說什麽事嗎?”


    “我問了,她說是家裏的長輩想請你吃個便飯,順便感謝你什麽的。我就說直接打電話說不就成了,宇菲說不著急,明天再跟你約時間。”


    “嗯,知道了。”吃飯她倒是沒興趣,給診治費她肯定要。其他的好說,保命丸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藥丸,用一顆少一顆,價值和人命是劃等號的。


    第二天,宋宇菲回校,抓住下課時間通過電話問蘇畫中午回不回宿舍。中午蘇畫還真有事兒,因此說不回。宋宇菲也知道蘇畫是個忙人,因此說晚上見麵再說。


    蘇畫知道她要說什麽,但她中午真有事兒。第四節課下課,她匆匆出了教室,跑出教學樓,到學校西門和吳興會合。


    吳興原來有個普通小車,四處求醫給女兒治病時家底花光了,車也賣了。他騎著二手摩托車,載著蘇畫趕到女兒上學的學校。因為提前和老師約好了,報上名字拿出證件,門衛就讓他帶著蘇畫進了學校。


    老師正在辦公室等他們,見到人,立馬帶去了孩子們午睡的地方。這會兒孩子們剛吃完飯,正在外邊玩耍,等下才會午睡。


    老師把吳萌萌一個人叫了進來。


    吳萌萌看到爸爸,高興地喊著爸爸跑過來了。


    吳興抱起女兒轉了幾圈兒,告訴女兒,“等下要脫衣服給畫阿姨看,畫阿姨說萌萌的病好了,咱們萌萌就不用吃苦苦的藥了。”他哄了女兒幾句,把女兒交給女老師和蘇畫後到外邊等。


    蘇畫檢查的很快,確定萌萌身上的皮膚病表現消失了,認真的切脈,之後點點萌萌的小鼻子,“好了,咱們萌萌的小肚皮再也不癢了。”


    萌萌害羞地躲了躲,穿好衣服後立馬跑出去找爸爸了。


    老師很是鬆了口氣,“萌萌的病還會反複嗎?”孩子因為得了皮膚病,學校方麵擔心會傳染給其他孩子,早早就讓家長接回了家。之後她隔三差五給家長打電話,詢問萌萌的情況。


    隻是一直沒有好消息。直到醫院給開了不傳染的證明,學校方麵才敢鬆口重新接受萌萌。不過,因為看病耽誤時間,萌萌一直在請假,直到半個月前才回到學校。隻是,她當初帶的班級已經升小了,家長和校方進行溝通,萌萌被安排進了她新帶的班級。這孩子好帶,她也就沒拒絕。


    蘇畫給她定心丸,“不會,已經徹底好。”從孩子們午睡的地方出來,她同樣給了吳興定心丸。


    吳興高興的對著女兒連親幾下,這才和女兒及女兒的老師告辭。從幼兒園出來,他想請蘇畫吃飯,但蘇畫不肯,讓他趕緊回去工作。


    他想著今天太匆忙,請人吃飯確實不合適,於是沒再堅持,騎摩托車送蘇畫回去,並應蘇畫的要求,把人送到了程師傅包子鋪。


    蘇畫知道這會兒食堂沒什麽飯了,於是在程師傅這裏吃了兩盤包子、喝了一碗蛋花湯,這才回校。知道自己會有豐厚的入賬,她決定最近一段時候善待自己,每天出來吃一頓包子。


    班級、圖書館的跑,蘇畫晚上九點多才回宿舍。


    見人回來,宋宇菲立刻拉著蘇畫出去散步,說起家裏要請蘇畫到家吃飯的話題。


    蘇畫直搖頭,“別費心了,我是不會去的,因為我會不自在。你也給我把心放平了,咱們該怎麽相處怎麽相處,別因為一次出診就把咱們的關係弄的怪怪的。”


    宋宇菲可不這麽想,畫姐可是她家的救命恩人,“可是……”


    蘇畫打斷她,“別可是了。你家長輩請的飯我是不會吃的,我會不自在。不過,你可以請我吃十天的程師傅包子鋪的包子。不對,一個月,要請一個月。”


    這要求低的,宋宇菲當時就無語了。元市不少人擠破了頭想和她家搭上關係,卻遺憾找不到合適的機會。蘇畫倒好,放著擺在眼前的大好機會不要,還一個勁兒往外推!


    多難得的機會,尤其這次是她爺爺奶奶親自設宴招待蘇畫。蘇畫不想著趁機抓住難得的好機會,卻一個勁兒拒絕,而且心心念念的居然隻有程師傅包子鋪的包子。對包子的執念換成別的執念多好,簡直無法形容她此刻複雜的心情!“畫姐……”


    “說好了啊,你得請我吃一個月的程師傅包子鋪的包子。”頓了頓,蘇畫補充一句,“一天兩頓那種,一個月。”


    宋宇菲都想翻白眼兒了。


    蘇畫很執著地問,“答不答應啊?”


    “答應,答應,小的天天給畫姐買包子吃。”


    “這還差不多。走了,回去了。”


    宋老爺子、宋老太太請吃飯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


    第二天,掐著蘇畫在宿舍的時間,宋家來人了。來的不是別人,是宋母和宋宇凡。宋母塞給蘇畫一個紅包,看著薄,但猜也知道裏麵裝的肯定是看著薄、內裏卻不薄的卡片。宋宇凡單獨準備了一份紅包,紅包放進蘇畫手裏時隻說了兩個字“謝謝”。


    說了一會兒話,表達了宋家的謝意,宋母和宋宇凡告辭。


    目送宋家的豪車消失不見,蘇畫她們才上樓。


    進了屋,門一關,宋宇菲叉腰站在地中間,大聲宣布,“姐妹們,母上大人開恩,給了小的足夠厚的幣子,小的準備請畫姐到大的城市、大的飯店使勁兒搓一頓。想去的,盡管討好畫姐吧!哦嗬嗬……”最後用老妖婆的笑聲結尾。


    “畫姐,求抱大腿!”司琴立刻撲上來,扒在蘇畫身上不下來了。


    蘇畫,“……”誰來把這抽風的丫頭弄走。


    張涵一仰下巴,“蘇畫,你誠心請我去,我就給你個麵子。”


    蘇畫,“……”這孩子的畫風越來越奇怪。


    吵吵鬧鬧間,宋宇菲請吃飯的時間定了,就在周六中午。地點待定。


    轉過天,找了個空,蘇畫去查紅包小卡片的金額。宋母給的那張,六開頭,一二三四五,居然有五個零。蘇畫一臉淡定地看宋宇凡給的那張,一開頭,後邊跟著五個零。


    蘇畫一臉淡定地離開,其實整個人有點暈乎乎的。長這麽大,第一次擁有這麽多錢,整整七十萬。她表示沒見過世麵,她需要消化消化。


    暈乎乎走回宿舍,進門後立刻清醒,不對啊,先前顧家、聶家給的也不少,她當時怎麽就沒這麽激動呢!不過她很快就回過味兒來了。當初沒那麽激動,一是總數沒這麽大,二是一半歸師傅所有,三是還沒捂熱她就開始拿出來花了。


    顧家給的十萬,聶家二十萬,一共三十萬。關鍵藥是師傅的,她把十萬分開存了,專門存給師傅。剩下的二十萬,五萬用來還債,十萬寄給了某家福利院(當初師傅答應的,她一直記在心裏)。剩下的五萬,置辦年貨時花了,回家也花了點,回學校也一直在花,還給師傅花。


    所以,她當時一點都不激動。現在不一樣,這筆錢,給師傅悄悄存的數額上再轉過去五萬,剩下的都歸她支配。


    激動過來,她又歎氣。感覺她和師傅沒什麽區別。師傅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當然,這裏指的開張,是指給大客戶看病,得豐厚報酬的那種。她出師這麽久,給普通人看病基本不掙錢(和師傅沒什麽區別),隻有給大客戶看病才會掙到花用的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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