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另一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陸子航的神色越來越冷。他一邊聽電話,一邊找地方把車靠邊停好。安靜地聽了一會兒電話,他說道,“把我的房門鎖上,鑰匙你拿著,等我回去了再交給我。”“嗯。”“讓他滾蛋,誰tm跟他是兄弟!”


    難得聽到陸子航罵人,蘇畫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陸子航此刻的心情糟糕透頂,“知道了。你轉告外婆一聲,我就不回去了,午飯在外頭吃。”掛了電話,他黑沉著臉,撥了陸生的手機號碼過去。


    電話是陸生的秘書接的,“大少您好!我是陸副市長的秘書小許。陸副市長正在開會,您有事盡管吩咐我。”


    陸子航沒有為難下頭人的習慣,但也不想讓陸生好過,所以不介意讓秘書當一回傳話筒,“告訴他,讓他管好自己的心肝寶貝,少放出來惡心人。我給他五分鍾時間,若是他的心肝寶貝還賴在外公家不走,我不介意讓他的寶貝缺條胳膊、少條腿兒。”


    許秘書嚇壞了,“大少,您父親真的在開會,您聽我說……”說什麽說,電話另一頭的祖宗早把電話撂了。他一臉苦逼地表示,這工作沒法兒幹了。


    頂頭上司是笑麵虎,吃人不吐骨頭,他每天活的戰戰兢兢。上司寶貝的二少是混蛋加王八蛋,每次泡妞或惹事都讓他去擦屁股,他每次都被惡心的半死卻不得不違心做事。


    上司不待見的大少,正直是很正直,但冰山麵癱臉的模樣非常嚇人,平常倒是不會找他麻煩,但偶爾也會像今天一樣突然給他來一記重擊。抹了把臉,抓著頂頭上司的手機,他不得不敲開頂頭上司緊閉的辦公室門。


    在頂頭上司和顏悅色地問他什麽事的時候,他木著臉、低著頭,放下上司的手機,像個機器人似地複述完大少的原話,轉身,出去,關門。門關上的那一刻,他抹了把額頭的虛汗,趕緊回位子上讓自己忙起來。


    另一邊。陸子航解釋說外婆家突然來了客人,亂糟糟的,怕蘇畫去了不自在。他改變路線,帶著蘇畫下飯店了。


    蘇畫沒意見,從善如流地跟著他吃了一頓飯店的飯菜,之後又被他送回了學校。看著他開車急匆匆地離開,她不由歎氣,誰家都有糟心事兒。她轉身,邁上宿舍樓的台階。


    “蘇畫同學,請留步。”


    蘇畫聞聲停步,回頭。一身紅。雖然和上次穿的款式不同,但從脖子以下、到腳,穿的、戴的居然還是豔紅色的。這女人對紅色偏愛成這樣,感覺很詭異,明顯不正常。


    男司機沉默地站在打開的車門邊兒上。


    歐蔓妮先是伸出左腳踩地,接著是右腳。紅色的高跟涼鞋,襯得她白嫩的腳更加白皙柔滑。


    蘇畫的視線在她塗滿亮紅色指甲油的腳趾上停留五秒鍾,又瞄了一眼她及膝紅裙下露出的光滑白皙的小腿,這才抬臉對上她的眼睛。


    歐蔓妮嫋娜地走到蘇畫麵前,伸手,“你好!我們又見麵了。我叫歐蔓妮。”


    聽到歐蔓妮這個名字,蘇畫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握住對方的手,笑的非常甜,“你好!你的名字如雷貫耳,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歐蔓妮臉上溫婉得體的笑僵了那麽一下,但轉眼間又恢複如常,讓人以為剛才看到的隻不過是錯覺。她要收回手,這才發現,蘇畫抓著她的手沒放。不僅如此,蘇畫抓住她手的同時,一指姿勢古怪地按在她的手腕上。她低頭看著,微蹙眉頭。這模樣的她,非常好看。


    蘇畫任她盯著,卻沒有鬆手的打算,說道,“你的手真好看,白白嫩嫩的,和小孩子的手似的。”


    歐蔓妮蹙起的眉頭舒展開來,揚起臉。她的臉上、眼中,帶著一種激動又壓抑的喜色,“真的嗎?”


    蘇畫微笑,笑的自然,“當然是真的。你的手漂亮,腳也很漂亮,跟你的人一樣漂亮,像珍藏的寶物一樣漂亮。”


    歐蔓妮聽了,立刻羞澀地笑,“謝謝!”


    蘇畫忍住翻白眼兒的衝動,“不客氣。”這時,她鬆開了歐蔓妮的手。


    歐蔓妮立刻把自己獲得自由的手藏到身後,一副小女人嬌羞模樣地說道,“你的手也很漂亮。”


    一旁的司機一臉懵。不定時炸彈今天的畫風不對啊!不是上來就應該宣示主權、扇巴掌什麽的嗎?明明一路跟蹤過來時,一副要吃人的模樣。這副嬌羞小女人的模樣不應該是特意擺給陸少看的嗎?為什麽給了情敵?蛇精病的世界,他表示看不懂。


    蘇畫伸手,看著自己的手背,“我的手可沒你的嫩滑。”


    歐蔓妮似乎心情很好,打量了幾眼蘇畫的穿著,衣服褲子都很普通,明明是女孩子,不穿裙子不說,腳上還穿了不怎麽漂亮的運動鞋。她一臉可惜地說道,“你長的很好看,皮膚保護的也很好,應該好好打扮。女孩子穿裙子的時候最漂亮。”


    蘇畫低頭打量自己的穿著幾眼,抬頭笑了笑,“我一個窮學生,整天忙著學習,既沒有買漂亮衣服的實力,也沒有打扮自己的空閑時間。你不一樣,你家有那個條件,就應該每天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像今天這樣,一看就是高貴的公主。”


    歐蔓妮一臉不好意思地捧住臉,“真的嗎?我這樣打扮,真的漂亮嗎?”


    “嗯,非常漂亮。我感覺你特別喜歡紅色,紅色是好看,但每天穿一個顏色也會顯得單調。你回頭可以試試淺綠色或鵝黃色,我感覺這兩個顏色也很適合你。”


    歐蔓妮眼中閃著明亮又有點詭異的光,“真的?”


    蘇畫說的斬釘截鐵,“真的。”


    “啊!我這就回去試試。”歐蔓妮說罷轉身走到車邊。司機愣神忘記給她打開車門,她都沒在意。她自己開車門鑽進車裏,催促道,“司機,趕緊開車,去寶意商廈,我要買衣服。”


    一臉懵的司機回過神來,嚇得趕緊鑽車裏,發動車子,載著不定時炸彈離開。


    蘇畫目送車影消失不見,嘀咕了一句“脈象真怪”,若有所思地走進宿舍樓。


    這時,提前回校,發現蘇畫正在和歐蔓妮說話,因而嚇夠嗆,躲在車裏,不敢出來的宋宇菲長長地舒了口氣。她拍了拍胸口,問身邊的青年,“四哥,那確實是歐蔓妮對吧!我沒認錯對吧!”


    青年的右手臂閑適地搭在方向盤上,左手摸了摸下巴,“你確實沒看錯,那就是歐家的孫女。”他摸下巴的手一指腦袋,“這裏有問題的那位。有傳言說她回國了,我還不信,原來是真的。”


    “畫姐就是牛,居然輕鬆打發了歐蔓妮。不過,不對啊!畫姐怎麽會和歐蔓妮扯上關係?根本不是一個圈子的人,她們倆怎麽會認識?”


    青年也不知道答案,“你管那麽多做什麽?別磨蹭了,趕緊下去,哥還有事。”


    宋宇菲白了青年一眼,“除了泡妹子,你還能有什麽事?”


    青年不認同,“泡妹子很重要知道嗎?很重要,關係到哥日後的婚姻生活幸不幸福。”


    宋宇菲吐糟了一句,“行了吧!就你那挑剔的眼光,加上菜到家的泡妹子手段,沒有家裏幫忙,這輩子都別想過上婚姻生活。”


    吐糟完了,她對著橫眉瞪眼的四哥吐了吐舌頭,拿上一大包的零食和兩個保溫桶下車,跑進了宿舍樓。一口氣跑到四樓,空不出手,就拿腳頂了幾下門,“畫姐,畫姐,我回來,幫我開下門。”


    蘇畫正抱著厚厚的《脈案集注》查感興趣的資料,聽到宋宇菲的聲音,她立刻把不同尋常的書收回鐲子裏,過來開門。


    宋宇菲進了屋,一大袋子零食往自己書桌上一扔,兩個保溫桶遞給蘇畫,“諾,一個裝的我媽熬的愛心雞湯,一個裝的阿姨拿手的烙餅和炒菜。”


    蘇畫不客氣地接過,當場打開嚐了嚐,“嗯,雞湯熬的非常好喝,炒的春筍也好吃。”嚐過了,她趕緊把蓋子都蓋好,省得涼了。中午吃的大餐,這個要留著晚上吃。


    宋宇菲有點猶豫,但她是真的擔心畫姐,“畫姐,我遠遠地看到你和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站在樓下說話,那人誰啊?”


    蘇畫答的隨意,“一個自稱歐蔓妮的,前幾天下課時她在教學樓裏堵我,叫得出我的名字。我覺得奇怪,倒也沒理她。今天她突然又叫住我,介紹自己說叫歐蔓妮。”


    宋宇菲這下吃驚不小,“畫姐,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認識她,是她自己過來找你的。”


    “對啊!她很奇怪,借著握手的工夫,我簡單探了下她的脈象,脈象有點怪。場合不對,不能很好的切脈,一時之間我也不確定她是不是患了什麽病。”


    宋宇菲一頭黑線的表示,畫姐怎麽一天到晚想的都是脈象、病情之類的事。碰到個陌生人,沒有防備心不說,反倒因為人家樣子古怪就給人號脈,簡直是走火入魔的節奏。她喜歡畫姐,該提醒的她還是要提醒一下,“畫姐,以後見到她,你躲遠著些,省得麻煩纏身。”


    蘇畫一臉疑惑地看著她,“你認識她?”不對啊,看平時的表現,宋宇菲和司琴似乎以前並不認識陸子航。在陸子航成為她們的教官前,兩個室友不認識陸子航是肯定的。聽這會兒的意思,宋宇菲怎麽好像認識歐蔓妮似的!


    “怎麽不認識!在我們姐妹圈子裏,大名鼎鼎的歐蔓妮有幾個不認識!畫姐,我跟你講,聽說啊,兩年多三年前,歐蔓妮在一場宴會上認識了一位劉少還是陸少的,然後對那個少一見鍾情,哭著喊著要嫁給人家。但那個少不喜歡她,拒絕了她。她一下發了癔症,又是跳樓又是割腕的,威脅那個少娶她。”


    聽倒黴催的當事人講過當年事的蘇畫眨了眨眼,繼續當個安靜的聽眾。


    “這事兒鬧的沸沸揚揚的,最後以歐蔓妮被送出國收場。有人說,肯定是那個少騙了歐蔓妮的感情,要不一個大家小姐怎麽會鬧出這麽沒臉的事?也有人說,那個少就是個躺槍的,是歐蔓妮精神有問題,把那個少錯認成拋棄她的青梅竹馬了。我好奇啊,也參與了這個八卦大討論。我媽知道了,告訴我說別跟著人瞎傳,其實就是歐蔓妮精神有問題。”


    蘇畫感歎,八卦的力量真強大。“你當時才多大,也就高一高二。”


    “畫姐我跟你說。元市有點背景的,家中長輩都告誡過青年一輩。對男青年、小少年是這樣告誡的:記住,玩也好、談感情也罷,都睜大了眼睛,誰要招惹了歐蔓妮或歐蔓妮那樣的女人,打斷你的腿。對女兒們是這樣告誡的:女人要自愛、要愛惜自己的名聲、愛惜家人給你的一切,誰敢學歐蔓妮,幹出那種倒貼丟臉的蠢事,丟到鄉下喂蚊子,一輩子別想回來。”


    蘇畫,“……”歐蔓妮居然成了上層社會教育子女的反麵教材。


    “畫姐你別不信,我爺爺、我爸就是這樣告誡哥哥們的。至於我們幾個堂姐妹,也被自家母上大人告誡過了。要不然,我們本來就和歐家沒什麽關係,誰知道什麽歐蔓妮。就是長輩拿來告誡我們,我們才更好奇歐蔓妮這個人,所以對她的事比較關注,特意看過她照片。”


    蘇畫聽的一愣一愣的。所以,宋宇菲認得歐蔓妮,卻不認得當初被歐蔓妮糾纏的陸少陸子航!她好奇地問,“司琴也認識那個歐蔓妮?”


    “認識啊!我們都是認過照片的。前幾天私下有傳言,說歐蔓妮回國了。沒想到,是真的,她居然真的回國了。也不知道病治好沒有?要是沒治好,那個劉少還是陸少的該倒黴了。”


    蘇畫默默地想。陸子航確實倒黴,歐蔓妮回國就接他電話,冒充他女朋友來著。歐蔓妮電話冒充還不算完,知道她和陸子航要好,心生妒意,居然都找到學校了。


    今天,她拿好話把人哄走了。下次,估計就沒這麽容易了。歐蔓妮確實精神有問題,否則怎麽會被個陌生人誇幾句就高高興興地離開!


    蘇畫原來不怎麽著急,但想到歐蔓妮會她找麻煩,配藥的事得抓緊才行。


    宋宇菲發現窗台上擺的陶罐,好奇地打量起來,“畫姐,這是你的吧,幹嘛用的?”


    “煎藥用的。你看看裏麵有沒有幹透?”


    宋宇菲不僅看,還伸手進罐子裏摸了一把,“幹了。”


    蘇畫聽了,罐子拿過來,放到桌上,“我出去一趟,抓點藥材。”


    宋宇菲不想一個人在宿舍無聊地呆著,“畫姐,我也去行不?”


    “走吧!”蘇畫招呼一聲,兩人鎖門出去。


    這時,無聊到一定境界的那位學長與導師,通過各種化驗、各種分析,發現蘇畫丟的藥渣中含有輕微毒素,同時又含有疑似解毒劑的元素。


    兩人麵麵相覷。然後男生聯係學中醫的好哥們兒,谘詢一些中醫知識。導師帶著一部分藥渣跑去找身為中醫的一個朋友。


    這兩人對中醫、中藥材的了解有限,連藥渣中的藥材都認不全。他們擅長的領域不是這方麵的。


    再說陸子航,回到外公家時,發現聶芸抱著孩子坐在客廳哄,外公外婆和表弟不見人影。陸子航沒想打招呼,但反常的是聶芸主動和他說話了。


    聶芸抬頭,笑吟吟地看著他說道,“回來了!怎麽沒帶女朋友回來?媽可是見麵禮都準備好了。”


    陸子航心中狐疑,麵上卻不顯,“她有事,約好改天再過來。”


    聶芸沒挑任何刺,“改天就改天,媽這次回來會多呆幾天。去吧,你表弟在房間等你。”


    陸子航“嗯”了一聲,上樓,走到聶司元的房門口,敲了三下。


    聶司元穿著藍格子的居家服過來開門。看到是表哥,他讓開門請表哥進來。


    陸子航進屋,找了椅子坐,“人什麽時候走的?”


    聶司元往床上一倒,一邊玩兒平板一邊答,“給你打完電話不久,陸子茗接了個電話。聽語氣,是他老子。兩人在電話上吵吵起來了。陸子茗喊著你是他哥,這也是他外公家,不肯走。之後他老子不知道說了什麽,他灰溜溜地滾了。”


    陸子航一臉平靜地“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聶司元嗤笑一聲,“我說表哥,你能不能給點兒表情?”


    陸子航的回答是,走過去不客氣地踹了聶司元一腳,“滾起來,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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