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別扭,什麽糾結,這會兒通通不管了。蘇畫趕緊報上附近的地址,並約好了見麵的具體地點。


    電話一收,蘇畫毫無歉意地看著陳芝,“我朋友有急事,先走了,你慢慢逛。”說完,不等陳芝發表意見,轉身跑的飛快,很快就不見影兒了。


    一聲“小畫”堵在嗓子眼兒裏,陳芝半天吐不出來。最終,她落寞地歎了口氣,帶著女保鏢繼續買買買。反正已經記住女兒的穿衣尺碼了,看見合適的、漂亮的,依著尺碼買就是。


    今天出來,她本來的打算是,借著逛街買衣服氣氛正好的時候,提一提讓女兒出國留學的話題。隻是,女兒的態度還是冷冷淡淡的,她沒找見開口的合適機會。看來,還是得找蘇珍好好談談。


    見麵的地址選在一家品牌名店外,位置顯眼好找。


    陸子航開車過來,一下就看到了站在那家名店台階上的蘇畫。他搖下車窗,又按了兩下車喇叭。看到蘇畫看過來,他趕緊找可以停靠的位置,把車靠邊停下來。這裏不允許車輛停留,隻許短暫停靠,上人或下人。


    蘇畫跑了過來,快速鑽進車裏,坐好並扣上安全帶。


    陸子航迅速把車開走,心裏斟酌著道歉的措辭。其實他先前已經想好了,可見到蘇畫本人之後,他又覺得先前想的那些道歉的話不夠好,應該再想想。


    見了麵,蘇畫突然就不覺得別扭了,很自然地問他,“去學校找我,怎麽不提前打個電話?”


    陸子航聽出了她態度上的變化,暗暗鬆了口氣,“怕你說沒空,就直接過去了。”


    蘇畫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覺得不好意思,“最近碰上一件鬧心事兒,一時轉不過彎兒來,一個人生悶氣來著。脾氣有點不好,很抱歉。”


    陸子航還沒開口道歉呢,沒過錯的蘇畫就先說上抱歉了。這下陸子航急了,“該說抱歉的是我。是我的錯,丟三落四的,把手機落辦公室,讓莫名其妙的女人接了你的電話。對不起!害你無端被人辱罵不說,隔了這麽長時間我才發現問題,平白讓你難受了這麽多天。很抱歉!”


    蘇畫以為聽錯,“你說什麽?接電話的是莫名其妙的女人?”不是女朋友嗎?


    他趕緊趁機解釋,“是,那女人不是我女朋友,我還沒有女朋友。”


    蘇畫不由眼睛睜的大大的,“不是?怎麽回事啊?讓我平白氣悶了這麽多天!”


    說句實話,被歐蔓妮糾纏的破事,他是真不想提。不過,為了永絕後患,他覺得還是趁今天的機會講清楚比較好。


    他看到前方路邊有個臨時停車場,於是把車開過去停好。他讓蘇畫留在車上,去旁邊的速食店打包了雞翅、薯條和熱牛奶回來,遞給蘇畫。


    蘇畫道了謝,接過去,擦了擦手,趁熱先啃雞翅。


    陸子航吃了一根薯條就不吃了,然後大體地講了一下歐蔓妮的事。


    兩年多三年前,他休假回元市。收到顧城的邀請,他去顧城父母家做客。顧城有個小表妹,當時才十二歲,性子跳脫,成天玩兒手機。小表妹看到他,一點都不怕他的冷臉,喊著大神一個勁兒往他身上撲,還嚷嚷著要替他生猴子什麽的。


    他是真嚇到了,又覺得尷尬。不管怎麽說、怎麽勸,那孩子都抱著他不放。他讓顧城趕緊把人弄走。顧城不幫忙,反倒在一旁興致勃勃地看他的熱鬧。那孩子說也不聽,強行弄開又擔心把人孩子弄傷,他隻能拿出在部隊訓手下時的模樣嚇她。那孩子確實嚇到了,哭著找家長告狀去了。


    顧城笑的很大聲,還替他到處宣傳這件糗事。


    沒過兩天,他被顧城拉去參加朋友的生日聚會。在聚會上,碰到了歐家的歐蔓妮。一群認識或不認識的年輕人,拿他嚇哭小女生的事情笑話他。都是無傷大雅的玩笑話,他也不在意。


    歐蔓妮卻一本正經地給他上思想政治課,批評他欺負小女生,說的沒完沒了的。玩鬧的氣氛被歐蔓妮破壞的一幹二淨,圍在一起的男男女女都覺得無趣,四下散開了。


    他也走開了。


    歐蔓妮很奇怪,居然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繼續對他批評教育。他和歐蔓妮第一次見麵,完全是個陌生人。他覺得歐蔓妮很煩,若歐蔓妮是個男的,他不介意用拳頭讓她閉嘴。他隻能盡量躲著她,但總被她找到。耐心用盡,他和顧城打了聲招呼,提前走了。


    沒過兩天,袁臻約他們一幫兄弟出去吃飯,他也去了。到地方才知道,歐蔓妮是袁臻小姨的幹女兒,也在場。他再次被歐蔓妮莫名其妙地纏上,又聽了一通批評教育,還被要求向小女生道歉。他當時的感覺是,這女的有病,又半道兒走人了。


    之後又碰上兩次。歐蔓妮不批評教育了,向他道歉,說先前誤會他了。他胡亂應了,以為這事兒過去了。沒想到事兒還沒完,他走哪兒,歐蔓妮跟到哪兒。


    一群人就起哄,說歐蔓妮喜歡他。他罵這些人胡說八道。歐蔓妮卻一本正經地當著大家的麵說喜歡他,要追他。他當時轉身就走。


    之後不管誰邀請他出去玩兒,他都不應。因為去了,肯定會碰上莫名其妙的歐蔓妮。沒想到,他不出門,歐蔓妮卻跟著家中長輩出現在了外公家。


    長輩聊天,就說起家中晚輩們的終身大事。歐家人的話幾下就轉到他身上,先是誇,之後問他有沒有交女朋友。他說沒有。歐家人就開玩笑似的指著歐蔓妮說沒男朋友,倒是可以湊成一對。


    外公外婆沒接這話,轉移了話題。他就說有事,趕緊躲出去了。


    第二天,他和歐蔓妮熱戀的消息傳了出去,說歐蔓妮都上門見家長了,估計婚期不遠。


    他不高興,於是出麵辟謠。


    人們就笑話歐蔓妮。歐蔓妮找上門又哭又鬧,說喜歡他,非他不嫁。


    外婆通知了歐家人,歐蔓妮被家人強行帶走。


    之後的事情發生的更是莫名其妙。歐蔓妮質問他,為什麽不喜歡她,她哪裏不好,她可以改。


    他被煩的不行,說了她一句“你有病吧?”


    這話惹禍了。


    第二天,歐蔓妮的母親打電話給他,說歐蔓妮要跳樓,求他過去把人勸下來。怎麽勸?難道要他說“下來吧,我娶你”。


    歐蔓妮的母親求他,歐蔓妮的哥哥姐姐也求他,讓他幫著把人弄下來。


    他不得不去。上去也沒勸人,直接把人劈暈了事。


    再之後又傳出消息,歐蔓妮割腕了。搶救過來後,歐蔓妮的母親打電話來罵他,說他的心是石頭做的,招惹了她女兒卻不負責等等,就差往他腦門兒上貼上“陳世美”三個字了。


    走哪兒都能聽見閑話,走哪兒都被人明裏暗裏的笑話。他銷假回了部隊,接了任務遠遠地躲開了。任務完成回來,沒得到嘉獎,反倒挨了處分。這才知道,歐蔓妮鬧到了部隊,又哭又鬧的訴說著非他不嫁,還說懷了他的孩子。事情很快調查清楚了,但影響很壞,所以他挨的處分沒有取消。


    外公終於忍不下去了,準備徹底解決這件荒唐事。


    歐家老爺子或許是收到了消息,先一步登門道歉,說孫女病了,承諾十年內不讓孫女回國。外公沒給歐老爺子好臉色。歐老爺子回家就把孫女歐蔓妮送出國了。


    慢慢的,這事就淡下去了。


    沒想到,十年期沒到,歐蔓妮悄悄回國了,突然出現在他的公司。然後就有了後邊的誤會。


    外公聽到消息,很生氣,打電話想質問歐家老爺子。意外的是,接電話的卻是歐蔓妮的大伯。歐大伯說,歐老爺子病重,怕是不行了。想讓老爺子走的安心,歐家把散布在各地的子孫都叫回來了,包括歐蔓妮。歐大伯表態,會看好歐蔓妮,不讓歐蔓妮再發病。


    聶外公也好,陸子航也罷,這種狀況下也不好說過分的話。


    最近,陸子航出入都很小心,實在不想再給人看笑話的機會。


    蘇畫一臉同情地看著陸子航,“你也挺倒黴的。”她這個朋友,背景硬,不缺錢,要模樣有模樣,要本事有本事。這麽優秀的青年,沒有女朋友不說,身邊連個紅粉知己什麽的都沒有。她一直覺得奇怪來著。沒想到,原來是被女神經病給坑怕了。


    陸子航回她一句,“你也挺倒黴的。”


    蘇畫眨了眨眼睛,想到自己碰上的倒黴事,立刻蔫兒了。認真論起來,她比他更倒黴。


    他瞅了她一眼,見她沒看著自己,正蔫兒蔫兒地不知道在想什麽。他試探性地說了一句,“我也倒黴,你也倒黴,兩個倒黴蛋,湊一起算了。”


    蔫兒蔫兒的蘇畫卻霍地抬頭,高興地一擊掌,“就是,兩個倒黴蛋湊一起,吃頓好的吧!指不定能去去晦氣。走,今天我請客。”


    聽開頭很激動,聽到後頭感覺頭上被潑了一桶涼水。短短一句話的工夫,體驗到內心的火熱與升起來的火熱立刻被涼水澆息的兩種極端的感受。那股子鬱悶勁兒,不提也罷。他不自然地咳嗽一聲,問,“你要請我吃什麽?”


    蘇畫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巴掌”拍散了陸少的戀愛試探。看了一眼時間,“去美食城,你上次帶我去的美食城。今天我請客,不許跟我搶。”


    陸子航懷著一顆任重而道遠的追妻心,帶蘇畫去了美食城。他安慰自己,好歹誤會是解開了,其他的慢慢來,不急,不急。可是,能不急嗎?


    蘇畫說到做到,午飯沒讓陸子航出一分錢。他們先進一家中型飯店吃的正餐,吃到八分飽之後,像上次那樣,尋找美食。這家的東西吃一點,那家的東西嚐一口,直到他們再也吃不下為止,兩人才離開美食城。


    “明天周日,有課程安排嗎?”


    “沒有。”吃撐的蘇畫正靠在椅背上,整個人懶洋洋的。


    “外婆想請你去家裏玩兒,明天中午可以嗎?”


    想到聶外婆不停讓她吃東西的勁頭,她有點抗拒。正在考慮怎麽說才能委婉地拒絕,又不會傷老人家的心時,陸子航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外婆說你送的安神茶效果很好,這段時間睡眠質量明顯有提高,讓我轉達她的謝意。”


    老人家的身體,和年輕人沒法兒比。隻靠安神藥茶還不夠,她得親自號脈檢查一下。想到這裏,她立刻改了主意,“明天中午沒事,我十一點鍾打車過去。”


    “打什麽車?我現在是無業遊民,沒事幹,十點半過來接你。”


    “好吧!”


    陸子航把人送到宿舍樓下,道別,開車離開。他沒有回家,而是去見了宋典宋教授。王右母子二人是小魚小蝦,蘇畫的起訴完全可以解決他們。背後的那些人,卻是需要另一種方式來解決。劉全福前幾天回來了,事情也調查的差不多了,清算的時機已經成熟。


    蘇畫好心情地回到宿舍,洗衣服、打掃衛生用去了半小時。看了眼時間,圖書館這會兒是午休時間,去也進不去。她在溫書和午睡之間猶豫不過三秒,決定午睡。換上睡衣,爬到上鋪,躺了幾分鍾就進入了夢鄉。


    二十幾分鍾後,她自己就醒過來了,連鬧鍾都不需要。伸了個懶腰,發現室內很暗,她以為自己一覺睡到了傍晚。趕緊看表,這才發現,不是她睡過頭了,而是外邊陰天了。


    又伸了個懶腰,順便在床上打了一個滾兒。突然一聲炸雷響,驚的她差點滾下床去。懊惱地拍了下額頭,趕緊把探出去的小半邊身子挪回床上,從鋪位上爬了下來。


    天陰沉沉的,暗黑的雲層低低的壓下來,給人一種非常壓抑的感覺。外邊起風了,風中帶著潮濕的涼氣。


    她開了燈,趕緊過去檢查門窗。又一聲炸雷響,感覺宿舍樓都被震了一下似的。


    不多時,傾盆大雨來襲,雷聲震震,外邊昏天暗地的什麽也看不清了。


    她坐到書桌前,不想看書,又不能出去,感覺無聊。左右看看,沒事可幹。拽過打包回來的鹵味,跑去洗了手回來,開啃。手機響,是大姑的電話。外邊正時不時地打雷,她沒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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