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不肯住酒店,蘇畫倒也沒多想。她琢磨了一會兒,想到有一種短租房條件也不錯,而且短租房的費用比酒店便宜。她立刻打電話問司琴現在在哪裏。


    因為是周末,司琴正在家裏刷論壇。


    蘇畫聽她在家,趕緊說,“幫我上網查一查,學校附近有沒有短租房。最好是**的一室一衛的,不要和人合租的兩室三室的那種。”


    司琴什麽也沒問,趕緊埋頭查醫大附近的樓房出租信息。不到五分鍾,她就整理出六個符合要求的信息,並把房主的聯係方式和地址發給了蘇畫。


    蘇畫道了謝,之後帶著師傅看房子。第一家師傅沒看上,隻因帶他們看房子的中年婦女麵帶鄙視地想挖他們祖宗十八代。第二家是專做短租公寓生意的,符合他們要求的空房間足有五六間,內帶小衛浴間的那種。師徒倆人很滿意,挑了靠裏的一室一衛。蘇畫用自己的證件交了半個月房租,讓師傅安頓了下來。


    師傅說晚上不準備出去吃,於是她趁師傅洗漱的工夫出去,買了一些日常用品、麵包、牛奶和幾樣水果,還有半隻烤鴨、幾個鴨脖子、兩個烤紅薯和幾瓶水回來。


    她自己吃了一個烤紅薯,其他東西都留給了師傅,然後就被師傅趕出來了。天已經黑了,再說師傅也累了一天應該早點休息,所以她什麽也沒說就回校了。


    第二天一早,她把家裏帶的香腸等雜七雜八的裝滿一背包,一路小跑到師傅所在的公寓小區。在小區門口一家早餐店裏打包了兩人份的油條和豆漿,上樓,敲開師傅的房門。


    元一已經洗漱好。他趁熱吃了油條和豆漿,又從蘇畫拿出來的吃食裏挑了五香花生當零嘴吃,還不忘打聽自己喜歡的,“怎麽沒酒?”


    蘇畫慢條斯理地吃著油條,答的含糊,“挖出來的都送人了。”


    元一立刻瞪眼睛,“師傅埋下的三年份的美酒十六壇,五年份的至少還有十一壇,八年份的三壇,十年份的還有五壇。三年份的你拿出來送人師傅不反對,其他的都是師傅的寶貝,你沒動吧?”


    蘇畫喝了一口豆漿,不是很在意地答,“五年份的前後挖了五壇,其他的都沒動。”


    “臭丫頭,你居然挖了五壇寶貝,那可是五壇!”


    “一壇是你指明送給師兄的,一壇是你自己對秦穆鬆口要送的。至於另三壇,一壇大姑用來招待客人了,另兩壇我分送給別人了。”


    雖說挖了五壇出來,臭丫頭自己做主支配的卻隻有兩壇。準備好好跟臭丫頭掰扯的元一立刻沒話了。去年8月離開時帶的一壇他早喝完了,饞蟲都養好幾個月了,想想就覺得難過。他不死心,“你身邊一點沒剩?有點就成,讓師傅嚐嚐味兒,師傅好久沒嚐到酒味兒了。”


    “十年份的讓我挖兩壇,我現在就給你一壇五年份的。”蘇畫提條件。


    “臭丫頭,你……”


    “愛要不要。”反正嗜美酒如命的又不是她。


    “唉!還想著埋夠它個十八年,嚐嚐傳說中的十八年女兒紅的醇香……這都埋十年半了,再有個七年半就成了,唉!”元一邊說邊瞄徒弟幾眼,希望徒弟會心軟不再敲詐師傅。


    蘇畫當沒看見,走過去打開元一的灰布袋子。灰布袋子分左右兩個口,左邊裝的元一的衣物,右邊裝的采集並處理過的各種藥材。她扒拉開右邊的口子,查看裏麵的藥材。當看到一樣不起眼的灰樹皮似的藥材時,眼睛一亮,立刻聞了聞再掰下一半收入囊中,並解釋,“有個小女孩叫萌萌,身患罕見的皮膚病。從症狀和脈象看,古書上記載的一個方子正適合她,隻是當時缺了這一味藥引,我沒給開方。”


    元一看到她拿走的藥材,便知道她指的古方是哪個了。他摸了摸山羊胡,“大客戶的孩子?”


    “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父親是退伍兵。”


    “退伍兵的孩子啊!給個半價吧!”


    “好。”她對這個沒意見,當時她給了自己配製的草藥止癢膏,也沒收錢。上星期還特意過去看了萌萌現在的情況。


    元一等了等,見徒弟隻顧著翻他的藥材,忍不住了,“一壇換一壇。”


    “二換一,沒得商量。”


    元一咬牙,“一壇換半壇。”十年份酒不可多得,又是加了好料親手釀製親手埋的,簡直是在割他肉。


    “成交。”蘇畫拽過自己的背包,伸手進去就掏出二兩的小酒瓶子放到元一麵前。


    元一扼腕不已,早知道他自己拿就是了,跟臭丫頭談什麽條件?失算。


    “剩下的過後給你。”她早就心裏有數,師傅才舍不得分給她兩壇十年份的。正好,一壇換半壇。剩下的五年份的半壇就夠她送人了。


    元一嚐到了美酒,解了饞勁兒,立刻變身嚴師,考察弟子的醫術。一問一答兼辯證之間,兩人都忘了時間,直到肚子咕咕叫不停才反應過來,時間已經從上午八點多到了下午三點。


    口幹舌燥的蘇畫抓過一瓶水擰開,一口氣喝掉半瓶,緩了緩,說道,“師傅別再考了,再烤就糊巴了。走吧,先出去吃飯。”


    元一坐著不動地方,“我就不去了,你把飯買回來就行。”


    “你在屋裏悶一天了,出去走走,換換空氣。”


    “換什麽換,城裏空氣屋裏屋外有什麽區別?”


    蘇畫決定不和擰起來的臭老頭掰扯這個,拿上錢包出去,五十多分鍾後帶回來兩個炒菜、一份米飯、六個素包子和一個大雞腿。她吃了三個素包子,吃了幾口菜,其他都交給師傅解決。走的時候,即便師傅說不要,她還是給師傅留了一千塊錢。


    轉過天就是周一,她上午有課走不開,中午的時候買了全家桶過去和師傅一起吃。


    元一第一次吃這個。他一邊嫌棄一邊吃,可樂一口沒動,但蘇畫另買的兩個冰淇淋全進了他的胃。解決了午飯,兩人打車去吳興家出診。


    因為上午打過招呼,吳興的妻子正帶著孩子在家裏等他們。


    蘇畫等大家坐下,介紹道,“嫂子,這位是我師傅。聽說了萌萌的情況,怕我年輕經驗不足,師傅特意過來給我把關。”


    因為蘇畫給的草藥膏確實對女兒的病情起了作用,吳興的妻子本來就信服蘇畫,如今又知道老者是蘇畫的師傅,眼裏心裏是滿滿的崇敬。她停下端茶倒水的動作,急急地拽過躲起來的女兒,讓喊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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