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著板寸,留著山羊胡,身穿灰色道士袍,背著古舊藥箱與灰色大布袋的老人坐在某處深山老林裏,用借來的通訊工具撥通了徒弟的手機號,一開口就是,“沒錢了!”


    聽到徒弟炸毛喊他臭老頭,他不僅沒生氣,反而喜笑顏開地說道,“小畫啊!師傅一直想去看你,但師傅沒錢啊!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身無分文了。師傅一直想打電話問問你的近況,可師傅沒錢啊!”


    圍在元一身邊的一隊兵哥:“……”他們覺得這位神秘老人笑起來簡直是滿臉菊花開,不難看,就是怪怪的。


    電話另一端的蘇畫:“……”要不要相信?不過,以師傅“免費”的習慣,保不齊身上的錢真花光了。以前由她控製師傅的花費與“免費”次數還好說,現在沒人盯著,師傅花錢又沒個算計,八成是真沒錢了。


    元一還在說,“小畫啊,今天能聽見師傅的聲音,你還得感謝我們的人民子弟兵。師傅在深山老林裏迷路了,虧的碰見他們。師傅吃他們的、喝他們的,還能免費打電話。師傅老了,沒幾年活頭了,這個情得你來還。”


    一隊兵哥麵無表情,但心裏都一個想法:求別說,求別宣傳他們集體單身漢的丟臉事實。


    元老大概跟他們沒心電感應,“都是一群好小夥、帥小夥。師傅問清楚了,都單身未婚,連個對象都沒有。等他們結束任務,師傅安排你們見一見,和哪個看對眼了,第二天就能領證結婚。”


    一隊兵哥默默轉過頭,一對一打不過老人家,又不好意思對老人家使出多對一,他們還是當個默默的背景板算了。


    蘇畫:“……”突然手癢,好想拿針紮人怎麽辦?


    “小畫啊,你看,師傅時時想著你,時時惦記著你,以前擔心你不能出師,等你出師了又擔心你沒朋友,等你有朋友了又擔心你的終身大事。唉!這都是老人家的通病。自從你去了元市,師傅是日也想,夜也琢磨,就想著你嫁什麽樣的男人最合適。這人吧,光坐那兒想沒用,就得出去走、出去看,心思才能活泛,眼界才能放開,要不然別想找到答案。師傅就背上行囊上路了。這不,走走停停的,看了許多單身小夥兒,各行各業的都有,高矮胖瘦的齊全,看來看去,琢磨來琢磨去,唯有人民子弟兵的小夥兒看著最順眼……”


    蘇畫額頭都要冒青筋了,元一還在那兒不緊不慢地說啊說的,看那架勢一時半會是停不下來。她告訴自己別氣別氣,口氣平和地喊了一聲,“師傅”。


    元一正講的起勁兒,“祖國的大好山河就是好啊!這人啊,不能停下來,就得四處走走,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總呆在城裏沒病也能憋出病來。你看看你,上什麽大學?整天關在四四方方的房子裏,眼界都限住了,跟著師傅上山下水地行醫多好……”


    聽到這話,蘇畫又炸了,“臭老頭,你還好意思說?我上大學是被誰忽悠的?到底是被誰忽悠的?你告訴我。”


    元一見情況不妙,幹脆把通訊設備丟給一旁的隊長。


    這可是部隊裝備,要愛護。大高個、大長腿的隊長麵無表情地一把接住,然後就聽到裏麵傳過來的年輕姑娘活力四射的聲音。


    “臭老頭你給我等著。說什麽不念大學沒有從醫證,簡直是胡扯。害得我當了插班生,一天十四個小時抱書啃。我好不容易才考進了你指定的大學,回頭一看你卻一聲不響地跑了。你讓我找宋教授,卻不告訴我宋教授是師兄的徒弟。你還一直誤導我,讓我以為師兄頂多三十出頭。結果呢,我居然有一個可以當我爺爺的師兄!還講什麽若不是師兄早幾年結婚了,你一定要促成師兄師妹美滿的姻緣。不耍我你心裏難受是不是?有本事你娶個二十歲的師娘回來,到時我一定衷心祝願你們的美滿姻緣。臭老頭,你給我等著,有本事這輩子都別見我。”


    這個聲音,隊長聽了表情很微妙。這些內容,隊長聽了默默地看了神秘老人五秒鍾,然後轉過臉,不是很明顯地抽了抽嘴角。


    因為對方聲音太大,不小心聽到內容的兵哥們:“……”好奇怪的一對師徒。他們偷瞧了神秘老人一眼,往隊長跟前挪了挪找安全感。奇葩又凶殘的師傅教出來的女徒弟,十有**也是個凶殘的。相對象?算了吧!他們已經有個相當凶殘的隊長了,不想對象也處個凶殘的。別以為他們天天任務就不知道外麵的情況,聽說現在有很多姑娘外表軟萌內裏十分凶殘。唉!這年月找對象不容易,尤其是像他們這樣的。


    電話兩端誰也不說話了,但通訊還沒掛斷。


    隊長保持著背對元一的姿勢,通訊設備往後一遞。


    元一不肯接,壓低聲音說,“掛了,趕緊掛了。臭丫頭發脾氣的時候,連我這個師傅都壓不住。”


    通訊設備裏傳出蘇畫幽幽的帶點殺氣的聲音,“我聽見了。”


    元一無聲在衝著隊長的後腦勺做了個“笨蛋”的口型,趕緊接過通訊設備,樂嗬嗬地說道,“小畫啊,師傅沒錢了,給師傅的卡上轉個五萬八萬的,師傅好去元市看你。”


    蘇畫已經沒脾氣了,心平氣和地送他兩個字,“沒有。”


    元一作出一臉肉痛的表情,“兩萬?”


    蘇畫,“沒有。”


    元一覺得不可能。元市到處都是有錢人,以她徒弟的醫術,走出去隨便醫治三兩個人就有大把的收入。不過,徒弟這會兒不好惹,他不敢說實話,隻能裝可憐,“怎麽辦?師傅不能總白吃白喝人民子弟兵的。這裏是大山,沒有十天半個月走不出去,走出去了遇到的也都是普通百姓。師傅掙不來錢,就還不了人民子弟兵的錢。不好,不好,這樣不好。”


    蘇畫沒好氣地說道,“行了,不用跟我裝窮了。等下我就去鎮上匯一萬,多了沒有。還有,限你半個月之內回來見我。否則,你的那些養生酒我全部挖出來送人。你看著辦吧!”


    這下元一急了,“別動,別動師傅的美酒。半個月太趕。一個月,一個月之內師傅一定回去,行不行?”


    “說好了,就一個月。”


    通話結束,隊長讓隊員收好通訊設備,問元一,“您徒弟姓什麽?”


    元一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姓蘇。”


    隊長麵無表情地遞出自己的水壺,“喝口水。”看了眼時間,“三分鍾後出發。”


    六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秦穆開車過來接蘇畫。蘇畫並不想麻煩他,但他自告奮勇地一定要接她。


    大姑是最高興的,覺得秦穆這個小夥子越看越順眼,她滿意的不行。


    幸虧秦穆的車空間比較大,否則大姑準備出來的大包小包根本裝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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