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做好了,豬狗雞鴨都喂了,天也黑透了,大姑還沒回來。蘇畫走到大門口張望了一會兒,還不見人影。她進屋拿了手電筒,鎖上門去接人。快走到蘇江家大門口就見蘇江和蘇錦年送大姑出來。


    大姑左手提一箱牛奶,右手提著個鼓鼓囊囊的布袋子,正和蘇錦年推讓著什麽。


    見到蘇畫,蘇江咧嘴一笑,“小畫,你來的正好,這是你錦年哥的一點心意,趕緊拿上。”


    大姑略顯無奈地讓蘇畫接了東西,兩個人這才往家走。到了家,蘇畫也沒看都是什麽東西,洗了手趕緊取出坐在大鍋裏保溫的炒菜和大米飯。


    吃完飯,兩人收拾了一會兒,打開電視、鋪上被褥,泡了腳上炕鑽進了被窩。電視的聲音放的不大,正在演一部苦情大戲。蘇畫不怎麽愛看,趴在被窩裏醞釀睡意。


    大姑也不喜歡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苦情大戲。她瞅了姑娘一眼,見人還沒睡,於是關了電視,絮絮叨叨地串聯起來講今天發生在蘇家的事情。


    這開頭吧,還真是從她家姑娘身上起的。老太太叫蘇畫過去磕頭,她當時不肯鬆口答應,正好蘇濤一家到了,她也趁機脫身回家來了。老太太指揮著大兒媳婦和二兒媳婦做了一大桌子菜。飯桌上剛開始的氣氛還行,直到蘇濤說“大姐把小畫養壞了,我得把女兒認回來。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你們得幫我。”


    蘇江和蘇海夫妻默默吃飯,誰也不搭這茬。老太太不樂意了,直接下命令,讓蘇江夫妻吃過飯就去她家談接蘇畫回蘇家的事。蘇江夫妻不肯當這個壞人,老太太罵他們,蘇濤埋怨他們不向著兄弟。蘇江夫妻沒怎麽說話,老太太和蘇濤卻越說越過分,翻起陳年爛芝麻的舊賬。蘇錦達見父母被逼的厲害,聽不下去,就和老太太和蘇濤嗆起來了。


    老太太說不過孫子蘇錦達,直接對兒子蘇江動手了。蘇濤因為蘇江說的一句“沒擔當,不是男人”就把一杯酒潑蘇江臉上了。蘇錦達當然要護著父親,就推了蘇濤一把。於是,老太太用菜盤子砸人又掀了桌子,蘇濤跟著拿酒瓶子砸人。


    兒子被砸的滿腦袋血,氣急眼的蘇江給了蘇濤一拳頭。莫英蘭見了,上來要撓蘇江。蘇江媳婦擋上來,反過來撓了莫英蘭一下,糾纏間還揪掉了莫英蘭新燙卷兒的一綹頭發。蘇海中間拉架,挨了老太太一巴掌,還挨了蘇卉一爪子。蘇海的媳婦怒了,賞了蘇卉一拳頭(蘇卉左眼黑眼圈兒的由來)。


    會休戰,還是因為躲出去的蘇錦程淘氣往火爐裏丟了炮仗。炸響聲把所有人都嚇住了。而差點被炸起來的鐵爐盤子砸到的蘇錦程當時就嚇哭了。


    石頭屯衛生所的賈大夫正好在他們屯給村民掛吊瓶,於是第一時間被請了過來。賈大夫一到,就被老太太拉進西屋給破了嘴角的蘇濤處理傷口,而受傷較重的蘇錦達被丟在了一邊兒。


    剩下的人手忙腳亂地把蘇錦達抬進東屋安置,可賈大夫呆在西屋不出來。他們急的不行,叫賈大夫出來先給蘇錦達看,老太太就罵他們讓他們等著。他們屯沒衛生所沒大夫,隻能急的團團轉。小蘇庚卻喊了一句請畫姨,自己跑出去了。大家這才想起來,他們屯可不是有個現成的大夫嘛!


    蘇江媳婦跟著蘇畫去抓藥的工夫,賈大夫說救護車進村了,鼓動把人送鎮醫院。蘇濤說人是他這個叔叔傷的,他必須負責,非要把人送醫院。蘇江不同意,就爭吵拉扯上了。也不知怎麽的,最後又打起來了。若不是正趕上蘇錦年回家來,指不定出什麽事。


    她送蘇庚回去時,蘇江家靜悄悄的。救護車和賈大夫都走了。蘇濤的車不見了,連著他們一家三口和老太太。原來,老太太一會兒說心口疼,一會兒又說胳膊疼腿疼,喊著自己要死了。賈大夫說這得送醫院,他看不了。蘇濤一聽,把老太太送上救護車,自己開車跟著走了。


    蘇畫聽完,覺得電視演的苦情大戲和老太太主導的年度大戲一比,簡直太小兒科了。


    蘇珍在蘇江家會呆到那麽晚,是有意為之。因為她太在意老太太的反常行為了。老太太一直很嫌棄小畫,突然就提讓小畫過去磕頭,讓她不多想都難。還有,老太太挺精明一個人,跟著蘇江兩口子五六年了,以後還得跟著他們過日子,怎麽會跟他們說翻臉就翻臉?她琢磨著,這裏肯定有事兒。


    第二天,蘇畫吃過早飯就背著藥箱去了蘇江家。她給蘇錦達重新處理了傷口,換了藥包紮好。


    這時,蘇錦達指了指左耳偏上的位置,“小畫,你給看看這裏,挺疼的。”


    昨天他滿腦袋血,頭發上當然也沾了不少。他自己沒提,蘇畫也以為他隻傷在腦門兒上。這會兒聽他這麽說,蘇畫看過去,就見他左耳偏上的位置有一塊兒頭發上血凝固成了痂。仔細看,隱隱還有新鮮的血絲滲出,既不多又不明顯。


    傷在長頭發的位置,不好處理,必須剃掉這個位置的頭發。她跟蘇錦年要了剃刀,小心翼翼地剃掉傷口大概位置的頭發,傷口立刻出現在眼前。成人指甲蓋大小的傷口,不深,依她的好視力,她發現了極細小的玻璃碎渣。她很快給處理好,又順手給他耳朵上、臉上的七八處淺顯的劃傷消炎。


    這時,去醫院陪床的蘇海過來蘇江家了。蘇海說老太太不肯回來,蘇濤沒辦法,帶著老太太回榕市了。


    回家後,蘇畫把這事說給大姑聽。


    正在洗蘋果的蘇珍愣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什麽,也不管手濕不濕,啪的拍了一下額頭,一臉懊惱地說道,“我這腦子,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蘇畫失笑,拿過毛巾要給人擦額頭上的水漬。


    蘇珍一把搶過毛巾,胡亂往額頭上擦了兩下,“我就說嘛,老太太作妖的很反常,心裏肯定琢磨著事兒!瞧瞧,讓我說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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