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想笑就不要笑,你這樣真的是欲蓋彌彰。今晚我來做飯吧,你坐著看一下電視。”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廚房門口,惜若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要是柳歆真的追根問底,自己還真不知道怎麽回答。自己跟豪哥哥之間的事情,畢竟別人不知道,也無法理解。


    對著電視看了半天,惜若也不知道到底演了些什麽,腦子根本接收不到任何信息。


    她歎息著走進廚房,隨便跟柳歆說幾句話也好。“柳歆,今天有人說喜歡我,我很沒種的落荒而逃。”


    柳歆隻是看了她一眼,轉頭繼續手裏的活,沒有細問的意思。“其實那也不奇怪,我還試過因為拒絕方式不對,結果人家一看到我就像見到鬼似的沒命逃,比你慘烈多了。”


    說著,她突然停下手裏的動作。“隻有蔣明淵跟我表白的時候,我像個傻子一樣,忘了要怎麽反應。為此我還經常被他笑話呢……”


    說到後來,聲音慢慢地低了下去。惜若知道,此刻她的嘴邊一定掛著一絲因回憶而展開的笑容,幸福又苦澀,也許還帶著些微諷刺。


    惜若不由得想起自己遇到祁天逸時候的情景……


    坐在熱鬧的高級餐廳裏,看著周圍或是浪漫的情侶,或者一家子溫馨地進餐,或是摯朋好友歡聚一起……總之每個人都熱熱鬧鬧,快快樂樂的。


    相比之下,自己一個人對著一桌子精美的飯菜,在這裏,在這樣的氣氛下,顯得那樣孤單和突兀。


    惜若在另一個城市的時候,雖然有時候也會覺得一個人進餐很孤單,可心中畢竟有盼頭,有著自己設想的美好。


    可如今,惜若來到了這個城市,近在咫尺,卻依舊遠在天涯,甚至完全搗碎了他所設想的一切。


    想到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牽的人兒,想到她淡淡的疏離的表情,就忍不住泛起濃濃的無力感,心就不由自主地歎息起來。


    “天逸,這麽巧,我可以在這裏坐下嗎?”雖然是問句,可人家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已經神色自若地坐了下來,仿佛他們約好了一般。


    祁天逸有些微意外地抬頭,在看清楚對方時,微微皺起眉頭。環視一圈,他淡淡地開口:“那邊還有位置。”雖然他倦極了一個人對著這些飯菜,但林露絕對不是他想與之一起進餐的人。


    “可是我喜歡跟你一起坐啊。這麽多的飯菜你一個人也吃不完,你不是最討厭浪費的嗎?記得那時候……”


    聽到她就要舊事重提,祁天逸不耐煩地打斷她。“要吃飯就趕緊,別在那裏喋喋不休的。”


    跟惜若在一起的時候,他最喜歡聽她說著周圍發生的小事,或者回憶他們當年的日子。可同樣的情景,換了一個人,他竟覺得心煩到了極點。


    目的已經達到,林露也不介意祁天逸那有些惡劣的語氣,禁不住彎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就知道,隻要提到當年,他一定會心軟,就舍不得拒絕她的要求了。


    記得當年祁天逸很窮,每次吃那些比較貴的東西,他們都隻要一份,她吃剩的才給祁天逸。那時候她還覺得很自傲,自己竟然把一個這樣驕傲的男人給馴得貼貼服服的,雖然想起他的窮酸會很不是滋味。


    刻意忽略對麵打扮得明豔動人的女人,祁天逸把越加無味的東西往胃裏吞咽,隻想快點離開。


    “天逸,你媽媽還好嗎?她的身體沒什麽大礙吧?”似乎根本沒有發現祁天逸那陰沉的臉色,林露不識趣地開口。


    祁天逸猛地停下筷子,心一下子被苦水淹沒。“她已經不在好多年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自從那次手術之後,她就已經完全康複了。真的對不起,你千萬不要難過。”說著將手覆在他的大手上,他卻一下子把手收了回去。


    “沒什麽。”還記得母親離開的時候,那種不能給母親幸福的遺憾和失去母親的痛苦幾乎要將他擊垮,幸好有惜若相伴。


    她給他的,不僅僅是一個女子對自己深愛的男人的深情,同時也是一個母親對兒子的百般關愛。那種默默的關懷和愛戀,讓他感動,也讓他無盡眷戀,更支撐著他一步一步成為人上人。


    眼前的女人上演著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溫情戲,可那眼中帶著的不明企圖根本騙不了他。


    她刻意提起那次手術,不過是為了提醒他不可以忘恩負義。因為當時母親病發住院,拿不出錢,醫院又非要交清楚費用才肯搶救。林露就把還沒有交上去的學費拿出來墊上了。


    後來每次吵架,林露都會把這件事擺上台,罵他不懂得知恩圖報,說什麽如果不是她,他母親早就不在了。結果他們就吵得更加厲害,也更加頻繁。


    “你慢慢吃吧,我先走了。”他一刻也不想再跟她呆下去,討厭極了那種算計的眼神。


    “天逸,等我一下。”林露喊了一聲,成功地讓四周的人都將視線集中在他們身上。


    看到樓梯口處有記者模樣的人物快速往下走,祁天逸忍不住在心裏低咒一聲。


    要是記者又亂寫一通,惜若一定會槍斃了他。


    頂著一對熊貓眼走出門口,連惜若苦惱極了。自己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能夠好好的休息了,精神都要崩潰了。


    前些日子一直在擔心柳歆他們,好不容易柳歆平安地出現在她得麵前,以為可以安心了。結果沒兩天,林安突然而來的表白又增添了不少苦惱。


    那種躺在床上,倦到了極點,卻怎麽也睡不著的心情糟糕透了。不管腦子想什麽,最後都會回到那些煩人的問題上來。不管是數羊,數猴子,還是數豬,都要崩潰的神經還是不肯休息。


    姿勢換過來,又換過去;撤掉枕頭,又再次墊上……瞌睡蟲依然杳無蹤影,隻能無神地睜著眼睛等待天亮。


    揉揉疼痛的太陽穴,惜若重重地歎息著走進公司大門。因為失眠,忍不住在床上賴了好一會,一向早早就到的她今天快到上班時間才出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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