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羽氣得一聲長嘯,道:“好,我娶史姑娘是勾結丐幫,司徒明月原是魔教中人,我又私通魔教,這該殺之人倒是我了。”


    程汝可冷冷道:“段大俠,我不過看在恩師和少天師麵上,處處讓你幾分,可莫忒不識趣,天師教待你不薄。你卻幫著外人與我們作對,未免不合情理吧。”


    段子羽冷冷道:“家嶽待我恩重,卻與天師教無關。家嶽有你這等高徒,也未必安心於地下。閑言少敘,待我將此物還你。”


    說著從腰中解下錦囊,將二十五隻附骨蝕魂釘放在手中。


    程汝可一見大怒,道:“你是為那五個混人找場子。”


    段子羽森然道:“我是為金槍王府上一百三十二條人命索債。”


    劉三吾見狀不妙,橫身插入,作揖道:“段兄弟,少天師不日即到,是非曲直少天師自有定論。”


    段子羽一掌拍去,喝道:“我先斃了你們,再找你們少天師算賬。”


    劉三吾見這掌罡氣剛猛,自己又不便與之硬拚,隻得躍身避開,程汝可長劍一抖,登即迎上,段子羽一掌斜拍,掌力將劍蕩開。


    劉三吾乃張正常首徒,得傳“天雷劍法”猶在張宇初之先,一生浸淫此術,招術精熟純粹,見段子羽掌力雄渾,忙邁開禹罡步法,飄飄如流水,手上招式更是千變萬幻,將天雷劍法的神髓發揮出來。


    饒是段子羽對這套劍法爛熟於胸,每招每式便在睡夢中亦能應對無差,但武學之道,招式精奇固然重要,而臨敵對陣端在乎心之妙用。


    段子羽見招拆招,左手箕張,九陰白骨爪不離長劍左右,右手扣著附骨蝕魂釘,竟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否則他六脈神劍一出,早將之斃於劍氣之下了。


    劉三吾惶窘無著,這二人任誰稍有閃失,自己都難脫罪責,慌慌來至張宇真麵前,躬身道:“小姐,你快將這二人分開。”


    張宇真跌足恨道:“都是你們做的好事,連我都丟盡了臉,這會子還有什麽說的。”


    阿喜將金槍王府上之事說了一遍,劉三吾這才明白段子羽何以大起殺機,不惜與天師教大動幹戈。


    頓足歎道:“敗類,天師教的臉都被他們丟淨了,少天師麵前我可如何交代。”臉上益發惶窘。


    段子羽堪堪拆了五十餘招,對程汝可的招數變化已然明了。


    斜身一飄,程汝可一劍正從臉前插過,端的險至極處。段子羽左爪驀然抓到劍上,翻腕一折,遂折斷半截劍,隨身一擲,直透程汝可肩窩。


    程汝可持劍不住,怒歎一聲,左手運足全力,一記“天雷神掌”向他推至。


    段子羽一掌迎上,噗的一聲悶響,程汝可大叫一聲,威力奇猛的天雷神掌盡數被逼回體內,登時魂飛天外。


    這幾式猶如兔起鶻落,電光石火間已然完結。劉三吾亡魂皆冒,大叫道:“段兄弟手下留情。”奮身撲上,一掌拍至。


    段子羽翻身一腳,疾快無比。險險踢中劉三吾手腕,劉三吾忙不迭飄身避開。


    段子羽喝道:“還你。”右手一抖,一枚附骨蝕魂釘電射般打入程汝可脊柱“至陽穴”附近。


    他雖不諳熟暗器打法,但他內力已至巔峰,運力打出,較諸暗器名家的手法猶強。


    程妝可“天雷神掌”掌力被逼回體內,登時火毒反噬,體內經脈髒腑盡如火燒一般,他一生以天雷神掌斃人無數,中掌後的慘狀自是再熟稔不過,萬萬想不到自己也遭此厄,慘痛萬狀,這一枚附骨蝕魂釘已無能避過。


    釘上滿是倒刺,一入體內便鉤筋索骨,甚難起拔。


    劉三吾畢竟與程汝可兄弟情深,平素雖不滿其跋扈,但此時潑命價攻上,段子羽右手連揚,左手一陽指嗤嗤射出,打得劉三吾躥高伏低,騰挪閃躍,怎麽也攻不進他身周三尺之內。


    天師教眾紛紛湧上,司徒明月右手短劍,左手一陽指,將之格在外圍。


    張宇真噙淚咬牙道:“我今日也破教出門,阿喜,將這些人盡數擒下。”


    阿喜等聞聲而動,一齊湧上。


    但張宇真既令擒下,阿喜等便隻敢點拿擒人,不敢傷其性命。


    丐幫中人看得匪夷所思,傳功長老撓頭道:“天師教怎麽窩裏反了?”


    史青嗔道:“什麽窩裏反?我早說羽哥不是天師教的人,他退出華山都是你們逼的。再敢胡說,我老大耳刮子打你。”


    傳功長者摸摸臉頰,苦笑而已。史青自小是這幾大長老抱大的,騎脖子,拔胡子自是兒時把戲,但她嬌寵慣了,對幾大長老也從無規矩。


    頃刻間,段子羽二十五枚附骨蝕魂釘盡數打入程汝可脊柱、腿股大穴附近,程汝可早已癱軟在地,麵上滲出點點紅斑,那是體內火毒向外逼出。


    劉三吾左手掌,右手劍拚命價攻上,段子羽一陽指大開大闔,一指便將他逼退。


    雙方正鬧得不可開交,忽聽十幾騎蹄聲驟起,宛似颶風般霎時便至,一人高聲喝道:“少天師駕到,速速住手。”


    段子羽一指逼退劉三吾,喝道:“住手。”


    司徒明月等連發幾招,將天師教眾逐退,齊地退至段子羽身邊。


    張宇初跳下馬來,駭然大叫,詫異道:“羽弟,這是怎麽回事?”


    段子羽冷冷道:“大哥,你原說平定江湖誌在清除魔教,安定中原。


    “可天師教如洪水猛獸,荼毒武林,手段之辣,卑鄙下流連綠林強盜都不如,公然誣良為魔,奸淫擄掠。


    “與其天師教統率武林,倒莫不如讓魔教入主中原,小弟雖人寡勢單,也絕意與天師教周旋到底。”


    張宇初擺手道:“羽弟言重了,你我兄弟絕不致此,手下人任意妄為,我也是聞報急急趕來,不想還是遲了一步,待我先處理完教務再與你敘話。”


    劉三吾等聽張宇初語氣不善,早已栗栗危懼,拜伏在地,靜候處分。


    張宇初冷冷道:“二師兄,你屬下還有幾件不法之事?”


    劉三吾低頭道:“屬下約束不嚴,手下弟兄也有越軌不法之事,屬下已私自按教規嚴懲了。


    “陝西方祭酒乃少天師弟子,屬下無權幹預,已被段兄弟盡數斃了。


    “大師兄手下的事屬下更難過問,是以飛書稟告少天師。”


    張宇初麵色稍霽,道:“二師兄起來吧,你傳書於我,我方知這些敗類敢藐視教規如是,也算功過相抵,叫你手下弟兄站至一邊。”


    霎時間,十幾人隨劉三吾站至一邊,每人汗透重衣,如逢大赦。


    地上猶跪著二十餘人,盡是程汝可的弟子。


    張宇初驀然起落,在每人背上連拍數下,頃刻間二十餘人慘叫連連,委頓於地。


    張宇初望望暈厥過去的程汝可,恨恨道:“居功自傲,橫行如是,倒免了我一番手腳。”


    對劉三吾道:“二師兄,三省教務先由你代理,嚴戒弟子不許踏入華山地界半步,有敢在段府百裏之內滋事生事者格殺勿論。”


    劉三吾躬身應諾,兀自駭汗直流。


    張宇初望望程汝可,歎道:“大師兄乃教中元老,功勞不小,落得如此下場。亦是自種惡果。


    “二師兄,本座一向對幾位師兄優禮有加,也望你等好自為之,本座自認得師兄,可教規峻嚴,到時怕本座也庇護不了。”


    劉三吾惶然道:“屬下愧對少天師殊遇之恩,今後當盡心竭力,辦好教務。”


    張宇初揮袖道:“將大師兄送到我府中療傷,待他傷好後再開香堂以教規處置。”


    劉三吾等遵命將程汝可抬走,二十餘名中了張宇初附骨蝕魂釘的弟子呻吟不絕,由人攜扶而去。


    段子羽見張宇初嚴懲教徒,怒氣稍泄,他激怒之餘,本欲與張宇初大戰一場,此時倒覺有些僭越。


    笑道:“大哥,令師兄和令高徒都被我擅自廢了,勿怪。”


    張宇初笑道:“你我兄弟何分彼此,隻是偏勞羽弟代我清理門戶,實在汗顏。我初掌天師教便出了這麽大的亂子,實感德薄才淺,以後還望羽弟大力輔助。”


    司徒明月歎道:“教眾既多,難免有奸人混入。想明教創教之旨何嚐不是普惠世人,拔脫苦海,與佛祖救世救民的慈悲心腸一般無二。


    “隻是教中人不能深體法旨,任性胡為,才蒙魔教之名,為江湖武林所不齒。”


    張宇初大喜道:“司徒妹子如此明達事理,待我攻破大光明頂後,立你為明教教主如何?”


    司徒明月搖手不迭道:“多謝大哥盛意,此事實實作不來。”


    丐幫傳功長老一挺竹杖道:“張教主,本座領教你的神功。”


    張宇初笑道:“都是自家人,何必掄刀動劍的,羽弟大婚之日在邇,可別衝了喜氣,請到段府坐地,我正有事欲與二位長老商議。”


    丐幫中人對張宇初敵意殊深,但有段子羽的關係,卻也不懼,自忖縱然聯手齊上亦未必是張宇初的對手,聽他語氣中頗有化敵為友之意,便一齊至段府坐地。


    張宇初與兩位丐幫長老議定,隻要丐幫不與魔教攜手,天師教絕不動丐幫一草一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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