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呢?我的安妮呢?她究竟是怎麽死的?」


    安惠的死刺痛了靈鳶的心,她緊緊的拉住衛玠,試圖從中知道她們離世前最後的影像,哪怕是她們的死狀,她也要迫切的知道。


    隻因,這是她們留給她最後的記憶。


    「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比起安惠,安妮的死狀,更加的悽慘。


    衛玠看著她淚流滿麵的臉,有些不忍心。


    「告訴我,安妮究竟是怎麽死的?」


    可是靈鳶卻不想就這般放過,衛玠無奈,略顯憐憫的看著她。


    「她,被紅邪直接捏爆了頭。」


    「嗡」的一聲,靈鳶隻覺眼前一黑,身體已不受控製的朝前傾,衛玠忙將血碗擱置一邊,緊緊的攬住了她:「你,沒事吧?」


    驚聞噩耗,饒是靈鳶的心再強大,還是忍不住失聲痛哭。


    衛玠微微一嘆,默默的擔當她的靠背。


    不知過了多久,哭聲才漸漸停止,大哭一場之後,靈鳶明顯心裏舒坦了些,但臉色依然難看,她看了眼被擱置在一旁的血碗,對衛玠道:「你還是趕緊餵她服下吧,我想靜一靜。」


    「那你,有事的話就叫我,我就在外麵。」


    衛玠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想在這裏待著礙事,就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而靈鳶在衛玠離開後,整個人徹底軟在了地上,雖然紅邪那個怪物已經死了,可一想到兩個丫頭的死狀,她還是抑製不住的顫抖,剛剛止住的淚水,再度奪眶而出。


    如果,她那天沒有走那條路,她們會不會能夠安然無恙的躲過這場危機?


    都是她,都是她害死了她們啊!


    也怪她技不如人,受製於人,才會讓殲人有機可乘。


    龍坤,這個仇我靈鳶若是不報,我就不姓靈!


    門外,上官晴曦已經不能吞咽,即使衛玠和衛璃掰著她的下巴往裏麵慣,也絲毫無濟於事。


    這可急壞了他們,衛璃甚至緊張的想要用自己的口餵服,卻被衛玠給阻止了。


    「她現在情況不明,若是發生異變,你被咬了怎麽辦?」


    「我不怕。」


    「我怕!」


    衛玠冷冷的看著他,「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如果她還有救,你卻出了意外,你讓她怎麽辦?」


    「衛玠……,」


    「青辰,去拿一個漏鬥。」


    卡住她的喉嚨,應該可以吞咽。


    沒想到一試之下,竟然還真的見了效驗。


    隨著靈鳶的血被上官晴曦服下,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半天過去後,上官晴曦臉上的屍斑竟奇蹟般的退了下去。


    衛璃激動的看向紫鶴真人,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多謝老前輩的方法,沒想到真的見效了,晴曦是不是得救了?」


    「非也非也,你要感謝也應該去感謝小鳳王妃,這血可是她提供的。」


    「還有,你先別高興的太早,這血隻是暫時抑製她體內毒素的蔓延,真要解毒,還需要另尋他法啊。」


    「那還有什麽辦法?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也願意去嚐試。」


    紫鶴真人一臉迷惘的搖了搖頭,「老夫非專業人士,也很想知道,要怎麽才能解了這種毒素。」


    衛璃想到靈鳶,想要上前,卻被衛玠抬手擋下了。


    「她那裏,我會去說,你趕了那麽多天的路,又守了她數天,就是鐵打的身子,也該歇一歇了。這裏有我們,你趕緊去休息。」


    「我如何能夠睡得著?她這樣,我如何能夠睡得著?」


    「睡不著也得睡,難道你想等自己身體到極限的時候再來守護她嗎?」


    衛璃一愣,眼底溢出一抹痛惜,他心知衛玠所說有理,當即不再堅持,默默的點頭。


    不過卻沒有離開,竟然就地打了個地鋪,守在上官晴曦身邊睡著了。


    看他這樣,衛玠也是不忍心,尤其如今天氣已經比不得月初,日漸轉涼了。


    無奈之下,隻能召集人手,在兩人附近搭了個小棚子,多少能起點作用。


    而靈鳶,自打得知兩個丫頭的死訊之後,神色就懨懨的,提不起精神,吃的也少。


    這讓他心裏越發不是滋味兒,可上官晴曦的情況,又由不得他耽擱,無奈之下,他還是敲開了她的門。


    這一次,不需要他為難的開口,靈鳶就已麵無表情的朝他看了過去。


    「我隻剩下最後一個辦法……,」


    「你真的有辦法?太好了,你說,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在所不辭。」


    嗬嗬,「如果這個代價是我自己呢?你也要在所不辭?」


    衛玠眉頭剎那間擰成了一條線,「是什麽?」


    「她體內的毒,我會想辦法轉移到我的身上,而後由我自身消化這些毒。」


    「你可以把她體內的毒轉移到你的身上?」


    靈鳶頷首,「可以,隻不過耗費有些靈力罷了,怎麽樣?你還要做嗎?」


    衛玠心中一緊,略顯侷促的看著她,雖然他知道自己現在無比的自私,可是靈鳶的身體,也的確是最為合適的媒介。


    畢竟,她體內有黑矹嶙那種劇毒,若是能靠黑矹嶙吞噬喪屍之毒的話,最後的結果,豈不是皆大歡喜?


    靈鳶看他臉上錯綜複雜開來,繼續道:「我之前的確是中了屍毒,也的確成功的轉化了它,可我不知道能不能將她體內的毒也同樣轉化。」


    「所以,這麽做,需要冒至少百分之五十的風險,我隻問你,你願意冒這個風險嗎?拿我的命,去賭她的命,你願意嗎?」


    衛玠心下一澀,一時之間,竟有些說不出口。


    這要讓他怎麽說?


    選擇上官,若是靈鳶真出了意外,他豈不是一輩子後悔?


    可若是放棄上官,那更是他的遺憾,也同樣會後悔一輩子。


    怎麽辦?


    誰能想像的到,司幽國鼎鼎有名的戰神衛玠,竟然在這個節骨眼,泛起了難。


    更像女人一樣婆媽起來,手心手背都是肉,讓他如何去抉擇?


    靈鳶見他沒有痛快的給她答案,欣慰的同時,又是那樣的心酸。


    她為他做了這麽多,上官晴曦卻和她置於同樣的位置。


    不,或者說,在這個男人的心裏,她比她更加的重要?


    靈鳶不知道自己在他的心裏占據著怎樣的位置,也不知道她為什麽獨獨對上官晴曦這般的介懷?


    或許是女人的直覺吧,像夏雲荷那樣虛有其表的人,她根本就不屑一顧,也不擔心衛玠真的會與她有什麽,因為,她相信衛玠的眼光。


    那種上不得台麵的女人,他若是早想染指,還用等得到皇上下旨的這一天?


    簡直是無稽之談。


    可上官晴曦不同,在她以鳳芫的身份麵對她和衛玠的時候,她的心裏就有了芥蒂,更枉論現在?


    她是不知道兩人之間是何關係,但從她能夠出入幽月樓來看,那是比郡主,比衛玠兄弟還要重要的所在。


    「你可以慢慢考慮,考慮好了,就告訴我答案,不管你選擇什麽,我都……同意。」


    哪怕是用最後的夫妻情分賭一次呢!


    她靈鳶的婚姻是用來與他交易的沒錯,但她也沒傻的隻知道付出,不知道來收回報。


    「不用考慮了。」一聲嘆息,自她頭頂響起,靈鳶挑了挑眉,「看來你已經有答案了。」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靈鳶剎那間變了臉色。


    「你這是做什麽?」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更何況還是衛玠其人?


    就連衛瑜琛都沒資格接受他的跪拜,她又何德何能讓他在她麵前行如此大的禮?


    「鳶兒,請你原諒我的自私,上官晴曦,她不能死。」


    一句話,終究還是奠定了此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不需要解釋,靈鳶也知道這個人是怎麽想的。


    屍毒轉移到她的身上,她或許還能活,可是若是一直在上官晴曦的身上,那麽,她就隻有死路一條。


    他終究還是舍不了她啊,他終究還是放棄了她啊!


    嗬嗬,為什麽心會這樣的痛呢?


    嗬嗬,為什麽這麽想要流淚呢?


    為什麽這個人的形象,在她麵前越來越模糊了呢?


    衛玠,那是她今生想要依靠的天啊,可他現在卻要為別的女人,將她置於死地。


    靈鳶啊靈鳶,原來,你也不過如此!


    「你,還好吧?」


    久久得不到回應的衛玠,猛一抬頭,就看到淚流滿麵的靈鳶,剎那間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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