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說好的冷麵閻羅,惜字如金呢?


    靠,說好的殘忍嗜血,不近人情呢?


    什麽時候,那個殘暴不仁的暴君,也有如此幼稚的可笑的時候?


    酈鳶立時覺得頭頂有一萬頭草擬馬呼嘯而過,緊握著紅燒肉的手,抖啊抖啊,還來不及送到嘴裏。


    『啪嗒』一聲響,在冰涼的石桌上滾動一圈後,停在那裏,不動了。


    酈鳶渾然未覺的死死盯著衛玠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冷笑:「鳳王殿下,浪費糧食是可恥的,你不知道?」


    衛玠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本王就是浪費,你耐我何?」


    你耐我何?你、耐、我、何?


    當這四個字不停的在酈鳶的腦海中回想時,她真的要被他的理所當然,氣哭了。


    相對這倆人旁若無人的口舌之爭,一旁的蘇虞倒是顯得無聊的多。


    拜託,這麽個大活人坐在這裏,能給他留點曝光率嗎?


    就這麽不陰不陽的晾著,真的好嗎?


    就在他試圖張嘴,尋找存在感時,酈鳶『啪』的一聲將手裏的筷子,重重的拍在石桌上,嚇得蘇虞的心猛然一揪,俊臉之上,滿是驚悚。


    好傢夥,他們家鳶兒這是怒了呀!


    從蘇虞的這個角度,他能清晰的看到她噴火的眸子,因為憤怒,即使黑如墨汁的脖子,也略有爆粗一圈的徵兆。


    蘇虞轉頭,看向衛玠,雖然他表麵看起來一臉無所謂,可蘇虞想到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似乎是在看到他之後,才有的反應之後,漸漸的,他的表情變了。


    目光漸漸從那些散落一地的湯汁食物上,移動到衛玠的深眸間,捕捉到那抹一閃而逝的趣味兒之後,他的唇角,突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這個衛玠,難不成是……醋了?


    該不是……,也像他們一樣,不自覺間,被他們家這位鳶妹妹的個人魅力,吸引住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蘇虞感覺自己的胸腔悶悶的,說不上來什麽感覺,明明該高興才是,但無論如何卻也扯不出那麽笑,反而因為這個可能性,而變得惴惴不安起來。


    尤其,當衛玠略顯不耐的眼神落到他身上時,讓他更加的不爽了。


    這男人什麽意思?


    酈鳶蹬蹬瞪跑到衛玠麵前,一把扯過他手裏的食盒,憤憤的抬頭瞪著他:「你這個神經病,好端端的食物被你毀了,你的你也別想拿走!」


    衛玠任她從他手中奪走食盒,軒眉一挑,「還打算留在這裏吃?不怕我再毀了?」


    酈鳶剛要拆食盒的動作一頓,噴火的眸子頓時戒備的瞪向他,還順勢將食盒護在了胸前,「你敢!」


    衛玠嗤笑一聲,「你看本王敢不敢?」


    酈鳶氣短,奈何肚子叫的厲害,無奈之下,她看了眼蘇虞一眼,「蘇哥哥,我先找個地方把飯吃了,你等我一下啊!」


    說完,狠狠的朝某人翻了眼,抬起自己的小短腿兒,蹬蹬瞪的往房間跑了去。


    看著她護食的動作,某人在她離開之後,心情之後的掀起了唇角。


    對嘛,要吃也應該吃他帶來的。


    至於這個蘇虞……


    衛玠眯著眼睛看過去,聲音冰冰涼涼,冷漠而危險:「蘇公子想必還有其他事要忙?」


    蘇虞在他深深的注意下,緩緩從石階上走下,一步步,從容的走到他麵前。


    一米八出頭的身高,盡管在衛玠麵前,還略低一點兒,甚至就連身材,也比不上人家的健碩,但蘇虞卻並沒有因此而後退,反而抬起那雙麵如冠玉的臉,一點一點的將衛玠的表情收納在眼底。


    「你剛剛是故意的?」


    衛玠突然勾了勾唇,眼底含著一抹深深的笑,「這不是很明顯嗎?」


    蘇虞眼神一凜,不悅的皺眉:「鳳王殿下此舉,不覺得太幼稚了?」


    衛玠嘴角的弧度再度擴大,「本王樂意,如何?」


    蘇虞氣極反笑,「鳳王殿下還真是隨心所欲的很呢!」


    衛玠挑眉,一點不客氣,「那是自然,怎麽?你也想試試?本王隨時奉陪。」


    蘇虞嗬嗬冷笑,突然與他擦身而過,「原來,傳聞也是不可信的,看來鳳王殿下,也沒有傳說中的那般不近人情嘛,嗬嗬!」


    衛玠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或許蘇公子想親自試試?」


    蘇虞頭也不回的離開,「謝了,本公子隻怕是沒有這個閑心。既然鳳王殿下想要玩兒,那就認真的玩兒,莫要以為,她是沒有行情的!」


    雖然衛玠沒有看到蘇虞此時此刻是什麽表情,那這句話說得,委實太過直接,直接的,令他臉上的笑漸漸的僵硬,直至,消失不見。


    他看著他的背影,眼眸深處,突然流轉出莫名的精光,「還說不認識?騙鬼呢?」


    等酈鳶吃飽喝足出來,哪裏還有蘇虞的影子?


    反倒是臘梅樹下,站著一抹讓她一看就上火的身影。


    「蘇虞呢?」


    「走了。」


    「是你把他趕走的?」


    衛玠轉過身,冰涼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本王有那麽閑?」


    酈鳶看著他總算正常了的表情,鬱卒的哼了聲,「我看你就是挺閑的,說吧,來找我做什麽?」


    「休息夠了吧?夠了是不是該做點正事了?」


    酈鳶自然指的他說的是什麽,「放心,不用你提,我也不會忘。」


    說著,已是朝著大門的方向去,衛玠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去哪兒?」


    「當然是去找公子衍啊,怎麽?你有問題?」


    衛玠聯想之前這兩人之間那股莫名的信任感,奇怪的問道,「那個公子衍,似乎很是信任你?」


    「我也很信任他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怎麽?鳳王殿下又在懷疑什麽。」


    「我怎麽感覺你們倆人之間好似沒那麽簡單呢!」


    酈鳶心下一突,沒好氣的翻了翻眼皮,「沒想到鳳王還是多疑的性子,嗬嗬,抱歉,我恐怕沒時間和你在這兒閑耗,你若是不信她,或者不信我,那你就自己去查那些人,別跟著我!」


    「你,」衛玠看著這丫頭急驚風的性子,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哪裏是不信她?


    他分明是覺得這個公子衍太過複雜,想要提醒她小心一點罷了,可這丫頭倒好,反而覺得他多疑?


    這腦子到底怎麽長得?


    複雜的時候能急死人,簡單的時候,能氣死人!


    這個白癡!!!


    此時的酈鳶,才不去管某人怎麽想,她這一顆心可是早就轉移到了他家哥哥姐姐身上了。


    一找到公子衍,一點廢話也沒有,直接帶入主題:「那些人,你打算什麽時候放了?」


    公子衍淡定自若的坐在那裏,漫不經心的挑了挑眉:「放?本公子有告訴你,要放他們?」


    「你,你不放留著做什麽?」酈鳶微微皺眉,顯然沒想到他居然還給她賣起了關子。


    「本公子這次損失這麽大,難道不應該從你們身上撈點兒好處?」


    公子衍的理所當然,氣的酈鳶肝兒疼,「你這個混蛋,你的損失,關我們毛事?要找,你也應該去找紅邪那個貨才對!」


    「這……,他不是跑了嗎?」


    「他跑了就該我們埋單?你這是什麽思路?」


    「自然是正常人的思路,不管是他,還是你,你們都是我們不夜城的外來人口,本公子自然要胳膊肘往內拐才是啊!」


    酈鳶從懷裏掏出那枚墨玉令,「丫的,你怎能轉身就忘了這茬事,合著這枚令牌也是假的了?」


    公子衍懶洋洋的抬眸,「非也非也,這是兩碼事,不可以混為一談!」


    酈鳶磨牙,「那你打算什麽時候放人?如何放?」


    「簡單,時機到了,拿銀子來贖人就行。」


    「錢錢錢,又是錢,你丫的怎麽不鑽到錢眼裏去?」


    看酈鳶暴跳如雷,公子衍心情極好的勾了勾唇,「好說,這世道,可不就是這麽現實,沒有錢那是萬萬不行的,你也替我通知通知,回頭我列個單子,該準備多少錢,你們都回去準備。」


    酈鳶想想這不夜城裏的檔次,猜測這價格也不會低了去,當即黑眸一沉,「旁的人我不管,反正我指明的,你甭想要錢,否則,老娘不給你治病,你就這麽病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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