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故意放慢了速度等著,季今岑快馬加鞭的趕上大部隊後,他湊過去問道“剛才那人是誰啊,穿的不過是普通士兵的衣服,竟然還敢對你動手?”


    季今岑心想,你不是就說我和蕭然有一腿麽,我就還不避諱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和蕭然是情敵的關係,朝廷上下都知道。


    “沒事,別管他,嘻嘻”季今岑拍了拍蕭然的肩膀,努力將剛才的不愉快全部拋諸腦後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讓蕭然忍俊不禁“你這也笑的好假了罷!你的衣領怎麽破了?”


    蕭然將他的衣領往外扯了一些出來,他這才注意到,可不是被扯破了麽。一定是今早好心當成驢肝肺為王大貴送饅頭結果還被他拉著威脅的時候扯破了的。


    好在破的也不多,他也不想管“破了就破了,不礙事”


    “這可不行,大冬天的,行軍又急,灌風進去要著涼的,我包裹裏有針線,你等著,我取出來給你縫上,就幾下的事情”蕭然非常熱情的要為他縫衣服,而他隻想一拳打在蕭然臉上。


    你特麽的是有病麽有病麽還是有病,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一個大男人給別人縫衣服,你就真一點兒不覺得丟臉麽?還是給一個男人縫衣服!別人會怎麽看我們?會怎麽看你?縫毛線啊縫!


    季今岑想著就氣,蕭然打馬下來翻包裹的時候,他便揚鞭飛馳而去,直到看不見蕭然那傻逼的身影後才混入了軍隊中。


    蕭然找到了針線穿好了針抬頭四處張望都沒找到季今岑的身影,心裏有些生氣,快馬加鞭一路往前找去。


    越來越接近西北方了,寒風愈加的猛烈,更何況還夾雜了黃沙,領口壞了,灌冷風又跑沙子進去,可不難受的很麽。


    終於在一眾騎馬的副官裨將裏找到了季今岑,倒是和人聊的甚好,完全沒察覺他來了,還是旁邊一副將趕忙喊道“夏大夫,你怎麽來了?您就在後麵慢慢跟著就行,不必緊隨了大軍,大軍行的急,隻怕累著了您”


    蕭然一時沒想起這位副將的官職名號,見倒是見過的,定然也知道他皇子的身份,不然沒理由對一個大夫如此的恭敬客氣。


    他對這位熱心的副將微微點了點頭扯著季今岑的袖子將他往一邊拉去,季今岑也沒和他爭執,免得引得更多人的注意,任由他拉到了旁邊。


    “你看你這衣服,風灌的呼呼的,你不冷啊!我可答應你娘的要把你照顧好,別動,我的針不長眼啊,把你的□□了,可不能怪我”蕭然一邊罵他一邊給他縫衣服,他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覺得很奇怪。


    不過灌風倒是真的,寒風呼呼往裏鑽,整個人都凍成了冰條子似的。行軍原本穿的簡單,底衣是圓領的若沒有被扯壞,很貼合皮膚,確實不縫不行。但是我娘讓你照顧好我,這是什麽奇葩的理由?明明就是為了討好我,繼而討好季原野!


    的確是兩下的事情,蕭然縫完後毫不溫油的將他往身邊一拉整個人傾過來,歪著頭用牙齒將他衣領上的線咬斷了,鼻息吹在他的脖子上,暖暖的癢癢的,完後又拿手撫了撫“這不就好了,非得讓我來抓你!”


    等等,蕭然埋頭咬線的動作真的沒問題麽,怎麽都覺得很曖&昧啊,並且王大貴那廝帶著幾個人過來正巧看見了啊喂,還對他不懷好意的笑呢!


    原本他們做的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在軍隊旁邊而已,沒有故意去什麽小樹林讓人懷疑,更何況身為軍醫和校尉雖然有權利在行軍隊伍前後走動,卻也並不能離開軍隊太遠。


    “夏大夫季校尉這是在幹嘛呢”王大貴陰陽怪氣的,季今岑坦坦然然的回他“夏大夫幫我縫衣領,你看不見麽,說來應該讓你幫我縫,剛才就是你給我扯爛了的,你還來問?”


    “縫衣服?想不到行軍大夫還能幫著縫衣服?我那兒也有幾件衣服紐子壞了,不知道能不能勞煩夏大夫幫忙縫一縫”王大貴旁邊一看就不像什麽好貨色的瘦高個兒拿一雙桃花眼直勾勾的盯著蕭然看。


    蕭然,那可是將來要當皇帝的人,氣勢是說來就來,還不待季今岑幫著回這幫挑事的,幾個淩厲的眼神甩過去,想繼續開他玩笑的,都乖乖閉嘴了。


    “王大貴,你這樣行事乖張,除了讓黎校尉為難讓人覺得我們七營的無規矩無紀律之外,能傷我半分麽?你看不慣我,逞這幾句口舌之能,倒不如想想如何在戰場上比我殺敵多比我智謀全,盡搞這些勾當,原本我還敬你是條漢子,現在嘛,嗬嗬”


    季今岑這幾句話說的王大貴啞口無言,能幫著王大貴和他作對的,其實都不算是什麽心機城府深的人,不過都是些年輕氣盛中二病嚴重的小騷年們。稍微有些城府閱曆的,討好他還來不及呢,大將軍的兒子,以後飛黃騰達,說不定就是他一句話的事兒,怎麽可能笨的和他作對?


    “好,說的好,我們戰場上見分曉!”王大貴帶著他的人歸了隊,倒是很長時間再也沒來找他的麻煩。


    夏大夫幫季今岑縫衣服的事情大概是太魔性太不可思議,不過是下午吃罷飯後席地而坐休息的兩三刻鍾的時間,就傳遍了三軍,故事變的有些撲朔迷離。


    但兩個當事人都並沒有太當一回事,行軍途中甚為枯燥,有點啥有趣的事情都會被傳的神乎其神,很正常。


    當天夜裏,照舊找了一片空曠之地,安營紮寨。


    他剛宿下,蕭然就伸了半個身子進來,他猛的坐起來氣道“你又來做什麽?還嫌外麵傳的不夠?”蕭然當然也知道他說的傳的不夠是指哪方麵“我們本就沒什麽,還怕人說不成?我來給你上藥,是你爹讓我來的”


    既然是季原野讓來的,季今岑倒是不能再說什麽了,執意讓蕭然回去,倒還顯得他心裏有什麽貓膩似的。


    季今岑趴在已經被他自己捂暖和了的被窩裏再看蕭然凍成狗的模樣,大概就隻有給他上藥的雙手是暖和的,周身都冒著寒氣,衣服上的霜進來這麽久都還沒化完全,大概怕凍著了他,身體盡量離他遠遠的,而手是在帳篷裏唯一的火把上烤暖和了才給他上藥的,不可謂不細心。


    屁股雖然天天上藥,但是趕路在馬上顛著,倒是總也不見怎麽好,此次的教訓很深刻,趕路之前千萬不能挨打,千萬不能被打屁股。


    每晚蕭然幫他上藥揉傷都至少是半個時辰,待蕭然給他上完了藥,搓著雙手說“今晚可真冷”他也挺心疼“是啊,外麵都下雪了,落的簌簌的”


    “果真是下雪了麽?我倒是還沒注意聽。我回去了,你晚上蓋好,別把腳放出來,都這麽大了,還蹬被子,難怪大將軍和夫人都不放心你”蕭然說著還為他掖了掖身後的被子才站起來走。


    想著蕭然這會兒回去,被子裏冰的像鐵一樣,捂緩和至少也是一個時辰後了,而淩晨又得起來趕路,睡個暖和覺的時間還不到兩個時辰。


    “你別回去了,今晚我們一起擠,兩個人擠一起還熱和一些”季今岑盛情邀約,蕭然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我身上冷,我還是回去罷”他一把拉了蕭然下來“大老爺們的,別磨磨蹭蹭,睡不了多久就要起床了”


    蕭然這才趕緊將身上冰的蟄手的衣服脫了,季今岑將蕭然額底衣底褲塞進被窩裏“貼身的放被窩,明早起來穿就不冰了”


    蕭然笑了笑,難怪昨天早上從被窩裏找了底衣底褲出來,還以為是季今岑睡覺不老實蹬進來的呢。


    蕭然自己暗暗發了些內力將身體催的暖和一些,再加上被窩裏本就被季今岑捂的很暖和了,睡的十分舒服,心想,如果季今岑能這樣給他暖一輩子的被窩,該多好。


    大男人,兩個還未通曉男&女&之&事的大男人,身上本就燥&熱,火氣重,沒睡一會兒,兩人臉上都烤的有些潮&紅,季今岑又偷偷把腳往外伸,被蕭然狠狠掐了一下屁股“拿進來!”


    季今岑也快睡著了,疼的一激靈,趕緊把腳拿了進來,閉著眼睛白了蕭然一眼,為什麽我一點兒小動作,你都能察覺?


    蕭然翻了個身又給他壓了壓背上的被子“你給我老實點,你著涼了,我怎麽和大將軍和夫人交代”


    季今岑翻了個身側著睡,他喜歡側著睡,蕭然怕晾著他的背,也跟著側著睡,將手放在季今岑腰上輕輕摟著。


    不知是因為夜深人靜還是雪下的更大了,簌簌的聲音愈加大起來,而隻有一個火把的小帳篷原本該十分冰冷,卻因為兩個大男人的火&氣,而十分溫暖,甚至有些熱。


    一陣寒風灌進來,兩人同時睜開眼睛喊道“誰啊!”抬起頭來才看見是黎以策抱著自己的被子站在門口不知道該繼續進來還是出去,尷尬的笑笑說“啊,我不知道夏大夫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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