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嫁給斌哥哥了,八皇姐是不是不高興?”蕭雪踱到蕭霓的跟前,俯身向坐在椅子內的蕭霓耳語道,邊說邊挑釁地看著蕭霓。


    她就是要她心裏不舒服,前來向她求親的男人轉而跟她成親,蕭霓怕是心裏也不舒服吧,思及此,她勾起的唇角不懷好意地笑著。


    隻要能令這恨極的女人不高興,她就心情舒暢,對即將要嫁的韓國四皇子肖斌也多了幾分期待。


    她心裏最渴望的當然還是衛衢,隻是,自己的一腔真情他卻棄如敝履,可恨至極,可惡至極,越想主越痛,宛如被人用刀子一片片地剜下那心頭肉。


    蕭霓定定地看著同樣自以為是的蕭雪,真不知道這些人的腦子是怎麽想的,她若真看得上肖斌,哪裏還輪得蕭雪嫁給他?


    她無意的男人,轉頭去娶什麽樣的女人,都與她無關,好不好?


    感覺挺無奈的,她也不懷好意地靠近蕭雪的耳邊輕啟紅唇低語一句,“聽說那韓國四皇子後院中美人無數,要不要八皇姐給你搜羅搜羅那些美人兒的畫相?你我是姐妹,當姐姐的就幫妹妹一把又如何?”


    這話蕭霓還沒說完,蕭雪臉上的神色頓時僵硬起來,貝齒下意識地咬著下嘴唇,那抓著嫁衣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緊,把本來還算平整的嫁衣弄出皺折無數。


    蕭雪這表情反應,蕭霓全然看在眼裏,輕輕地諷笑了數聲,就這樣的心理承受能力,真嫁給肖斌,她還能討得好?


    別仗著自己是楚國公主,肖斌是弱國皇子,就真以為自己靠山很硬?


    她曾經嫁的陳國還不如韓國國土大呢,隻是陳國地理位置很重要,所以才顯得有幾分特殊與重要,但那幾年在陳國的時光裏,她可是沒借到多少楚國的勢,她父皇幾乎是放任她不管的。


    若不是自己還算爭氣,拚死也要為自己為一對孩子爭個未來,這會兒怕還是被那至今仍不知道行蹤的前夫魏彥囚禁起來生死不知。


    肖斌這個人同樣是有城府的,他能一邊向自己表達所謂的真情,一邊又能轉而向蕭雪求親,就證明這個男人是靠不住的,難為蕭雪還一副以為自己揀到了金龜婿的樣子?


    就憑蕭雪這智商,恐怕還真不是肖斌的對手。


    兩個女人看著彼此的目光都含著火光,隻是一個死死地按壓著不發泄,另一個卻是無所畏懼地無畏一笑。


    “你們倆在說什麽悄悄話?也說給我們聽聽可好?”


    幫忙整理嫁妝的二公主與三公主見她們靠得近一副親近的樣子,嘴角都暗自撇了撇,隨後似笑非笑地異口同聲地問道。


    裝什麽姐妹情深?


    這兩人在宮裏爭執一事早就傳進了諸位姐妹的耳中,況且蕭雪的生母之死與蕭霓有脫不了的幹係,該說是仇人還差不多。


    這聲音惹來了其他幾位公主的目光,大公主蕭霏還正在與隨同蕭雪一道陪嫁到韓國的女官吩咐著什麽,聽到這帶著幾分譏嘲的笑語,微皺眉看向了還靠得極近的蕭霓與蕭雪。


    這兩人什麽時候關係這麽和諧了?她暗自思忖著。


    蕭霓的身上關係著親娘蔡氏的複位,她可不希望在這個節骨眼裏橫生枝節,本來之前喚蕭霓來,是想著讓她名聲好聽些,畢竟這樣一來幫襯她娘也能容易些。


    哪曾想蕭霓一來就與蕭雪不對付,這會兒她頗為後悔,幹嘛讓這兩人湊在一塊兒?蕭霓又不是會裝的性子,蕭雪就更是蠢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一味地自以為是。


    七公主蕭露的臉上掛著嘲諷,“人家姐妹情深來著,哪會把悄悄話說給我們聽?”


    她故意正話反說,一副兩人正在商量什麽見不得光事情的樣子,畢竟一個即將成為韓國四皇子的正妃,另一個估計要嫁到齊國去,這身份要密謀什麽也實屬正常,再說她巴不得事情鬧大,好讓父皇瞧瞧他現在寵愛無比的女兒是個什麽樣子?


    她的手緊緊地摳著帕子不放,她沒有蕭霓的好運道能讓父皇看重,此刻心裏難免又妒又恨。


    她在一眾的姐妹裏一向不敢強出頭,隻能默默地做那不起眼的配角,成為一眾公主裏最讓人忽視的那個存在,以前還能安慰自己至少有著最圓滿的姻緣,這是其他姐妹所缺失的,哪曾知這姻緣也是鏡中花水中月,一戳就破。


    她的驕傲都被人踩在腳底下,蕭霓卻水漲船高,這公平嗎?


    聽到蕭露這帶著譏嘲又挑事的話,其他人都掩帕偷笑,交換一個彼此都知道的眼神。


    大公主蕭霏板著臉正要開口,就看到蕭霓自椅子裏起身,揚眉笑看一眾姐妹們,“我們哪有什麽悄悄話可說?我正跟十皇妹說有要事待辦,不好多逗留,請她諒解呢。”


    說完,她就轉頭看向還沒有回過神來的蕭雪,笑得更歡快了。


    蕭雪也感覺到這些姐妹們似乎懷著惡意,咬緊下唇,可恨,又被蕭霓占了上風,她也假假地笑著,“沒錯,既然八皇姐有事待辦,妹妹就不多留姐姐了。”


    蕭霓挑眉笑了笑,然後才施施然地與一眾姐妹告辭,轉身就走出這間讓人窒氣味道又難聞的屋子,她這些姐妹們,誰都不是省油的燈?


    蕭雪高昂著頭抓緊自己的嫁衣,她不能輸了氣勢讓別人看笑話,她要讓人看到即使沒有生母幫襯,她仍舊是那個傲氣的十公主。


    沒熱鬧可看,一眾公主們不禁暗自“嘁”了一聲。


    大公主蕭霏卻是將目光一轉看向蕭露,這個存在感一向不強的七皇妹,現在臉上滿布著怨恨的神色,活脫脫一個怨婦的樣子,她不禁暗暗搖了搖頭,不就是夫婿背著她與旁人有了首尾,用得著將自己的情緒搞得那麽壞?


    她是理解不了蕭露的,情啊愛啊這些東西本來就不該是她們能擁有的東西,上天給了她們尊貴的身世,就要剝奪一些旁的東西,有所缺失這才是人生。


    算了,她也開解不了她,遂將目光看向別處,不再去想蕭露的怨婦狀。


    除了蕭霏,在場的公主們都恨毒了蕭霓,就是她的拆穿,讓她們的婚姻千瘡百孔,偏偏要和離也不是想象中那麽容易的事情,除了死去的六公主蕭霜,她們沒有一個人選擇與夫婿和離,隻是帶著那條刺繼續貌合神離的婚姻。


    以前還會嘲笑蕭霓的寡婦身份,還有身世不明的一對龍鳳胎,現在對比蕭霓瀟灑的日子,她們過得那叫一個苦逼,內心沒有一個人好受。


    蕭霓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卻在宮門外不遠處碰到韓國四皇子肖斌,這一次肖斌卻上前攔下她的轎輦,她的眉頭不禁微微一皺。


    上回她都說得再清楚不過了,這肖斌怎麽還攔她的轎輦想要私下與她說話?


    “有事?”看到他上前,她臉現不耐煩地出聲,壓根沒有下轎的意思。


    肖斌近前看到她美豔依舊的臉龐,心理又是痛楚又是喜悅,總之難以明說那複雜的心情,本以為自己即將與蕭雪成親一事能刺激到她,哪曾想她卻依舊見到他就不耐煩?


    “霓……”剛想喚兒時親昵的稱呼,看到她的眼刀甩過來,他生生將到嘴邊的詞轉了個方向,“永陽,沒想到在這兒能碰到你……”


    “不巧,這是通往蕭雪寢宮的方向。”蕭霓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他怕是早就等在這裏想要攔下她的轎輦,今日蕭雪寢宮聚滿一眾公主的事情,她不信眼前這男人會不知道?


    讓他裝,裝過了就更讓人厭惡。


    看到她明了一切的清亮眼神中的鄙夷,肖斌感到一陣的難堪,他心中曾經給過他溫暖的小女孩兒,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刻薄?


    “你……真的變了……”這回他是真的認為眼前的蕭霓與記憶的小女孩兒確實不同了,以前再多的想當然都是自欺欺人。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變了嗎?”蕭霓睜大一雙美眸看他,“我從來沒瞞過你,也沒給過你希望,我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癡心妄想,還有,祝賀你與蕭雪成親,真心的。”


    她不想再與這個表裏不一的男子多說什麽,遂直接就恭賀他與蕭雪的婚姻,省得他的嘴裏又冒出什麽她聽得快要起繭的話來。


    “謝謝……”


    肖斌好一會兒才艱難地從嘴裏吐出這倆個字來,這一刻他開始恨蕭霓的絕情,為什麽就要對他那麽殘忍?


    他對她朝思暮想了這麽多年,到處去搜集與她相貌哪怕隻有一點點相似的女子來抒發那相思之情,她為什麽就不懂他的心?


    他的身不由己,以她的聰慧難道就看不出來嗎?就不能體諒嗎?


    絕情的話聽多了,心裏的恨意在漸漸攀升,肖斌努力壓製胸腔澎湃的恨意,連帶對楚國皇室的金枝玉葉都恨上,包括他那即將成親的妻子。


    他哪裏有可能會看上蕭雪這在楚宮無足輕重的公主?


    當初蕭雪遣來向他提議結成連理同盟之時,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拒絕,他向蕭霓求親不成功,不代表他要接受一個不起眼沒作用的楚國公主成為他的正妻。


    隻不過拒絕的話到了唇邊,他又想得更多了點,方才改了主意,希望蕭雪能給他幾天思考的時間。


    蕭雪最終的回覆是同意了,但希望他能盡快有結論。


    他當即與幕僚商議與蕭雪成親帶來的利與弊,自己內心又一再分析,最終覺得還是利大於弊,這才轉而向楚皇求娶蕭雪為妻。


    隻要他利用得好蕭雪,或者韓國的皇位會最終落在他手裏。


    蕭霓看到眼前男人眼裏閃過的一抹來不及抓住的恨意,鼻腔輕哼了一聲,不裝模做樣的肖斌,她或許還能看得順眼,年幼時的自己那會兒眼光還真差。


    “四皇子沒事,那我就先行回去了。”


    說完,不待肖斌再說一句客套話,她徑自吩咐轎夫起轎,與虛偽的人說話實在沒意思至極。


    肖斌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轎輦遠離,手緊緊地握成拳,總有一天,他要讓蕭霓知道錯過他會有多後悔,他就不信那齊國攝政王對蕭霓會是真心實意的。


    “主子,那四皇子神色不對。”離得遠了些,侍女曉雪靠近蕭霓的轎子低聲道,言下之意是不是要出手對付這個敢對她家主子有壞心思的男子。


    蕭霓在這些年知曉肖斌行事時,就知道這個男人也不再是當年的模樣,所以現在他得不到自己心有不甘實屬正常,以肖斌目前的實力來說,他還沒有本事壞她的事,遂微微沉吟後道,“不用理他。”


    曉雪應聲“是”就退到了一旁,再回頭時已看不到那韓國四皇子的身影,這人如此行事如何能得到主子的心?身為侍婢她也是半點都看不上肖斌,能配得自家主子當屬豐神俊朗的齊國攝政王。


    蕭霓回到落霞殿不久,就接到被派到陳郡主戰的禁一的飛鴿傳書,展開一看,上麵卻是金萊的筆跡,這位她身邊最得力的女將。


    金萊將戰場形勢告知之她,更是表明現在還需要蔡家的幫忙,不然她的計劃難以施展,大好局麵光靠陳郡目前本身的軍力是守不住的。


    蕭霓也明白這點,這也是她不能輕易放棄與廢後蔡氏結盟的最根本原因所在,她還需要她家族的勢力,在她現在羽翼未豐之際。


    當然,她也可以選擇依靠衛衢,不過以楚國公主的身份引來齊國的大軍,那她也別想走出這楚宮,她父皇第一個就饒不過她,陳郡現在在楚國的版圖內,她父皇是不會將到口的肉再吐出去的,當然賞給她就另當別論。


    這是其一,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卻是她還不想完全依靠衛衢,哪怕現在他們倆的感情在持續升溫當中,而他明裏暗裏也幫了她不少忙,可習慣了**自主的她,還是想依靠自己解決目前的困局。


    所以她沒有過多地去想,就坐到書案前提筆給金萊回信,山長水遠,她隻能將最重要的根據地交給最信任的人去守護。


    把信塞進信鴿腿上的小竹筒內,她一躍而上屋頂,看了看皇宮四周,這才將手中的信鴿放飛,看著它飛向陳郡的方向,直到鴿子飛遠看不見,她這才跳下屋頂,撣了撣衣服上略微沾上的灰塵,這才邁步進屋。


    與蕭霓忙著幫蔡氏複位相比,在秦楚邊境處,卻有兩個身穿粗布麻衣戴著破鬥笠的男子匆匆越境。


    “殿下,我們真不與公主的隊伍匯合?”其中一名身材壯碩的男子朝前麵疾步前行的人一臉憂心道,這傷勢還沒好,這樣緊急趕路身體如何吃得消?若是能與回國的大部隊匯合,那自家主子就能得到最好的照顧。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的贏宣臉色陰沉,他不得不選擇低調行事隱人耳目,哪怕胸口的傷口疼得難受,哪怕身為秦國太子的他一直沒有吃過這樣的苦頭,這段逃亡的經曆他將終生能忘。


    一想到衛衢與蕭霓,他的牙齒就恨恨地咬緊,這個深仇大恨他一定要報。


    不由得想到那日,被衛衢一劍刺進胸口時他真的以為他要死了,鮮血漫出身體的感覺他還記得,隻是後麵如何被人救出,他就隻能在事後聽身邊之人稟報了。


    手再度摸上胸口處仍偶有鮮血涉出的傷口,隻差一點點他真的就死了,那個給他醫治傷口救了他一命的鄉野大夫與他說,他的心髒部位比別人生的要偏右一點,就這麽一點點的距離,讓他逃過一劫。


    隻不過這次為了逃命,他在傷勢稍穩離開那鄉野大夫處時,還是狠心將這一家子都殺了,惟有這樣他才能安心不讓人暴露行蹤。


    這一路趕回秦國的路途中,他就遇到過追蹤他的人馬,這也是他決定不與妹妹贏錦回國的隊伍匯合的原因所在,那個目標太明顯,估計被盯梢得很緊,他若前去無異於自投羅網。


    他必須隱瞞身份不驚動各方悄然回國,等回到秦國的地界聯係上他的嫡係他就能確保安全。


    目光掃了掃這惟一的侍從,雷震子最後給他安排的人倒是十分可靠,行事沉穩,要不然也不能救出他,更在他昏迷未醒的時候帶著他避開多少人的追蹤,最後還能找到一個本事不錯的鄉野大夫給他治病,這點足以見此人的本事。


    隻是可惜以這事件中折了雷震子這個謀士,他十分悔恨當時未采納雷震子的意見,一意孤行地以為自己掌握了局麵,要不然也不會讓那兩人得手。


    跟在贏宣身邊的侍從看到主子捂著胸口臉色蒼白冒冷汗,忙上前攙扶他,“殿下趕緊休息一下為妥。”


    不顧贏宣的反對,他強行將贏宣扶到一旁的大樹下休息,掏出竹筒恭敬地遞給贏宣讓他喝口水緩緩。


    贏宣定定地看著這侍從一眼,這才接過竹筒,打開喝下那凜冽清甜的山泉水,任由這侍從給自己重新換藥,受傷後並沒有時間養傷,所以這傷口依舊難好。


    他的目光透過群山看向秦國的方向,家國在望,他回家的渴望就更大。


    主仆二人正換藥休息之際,就聽到不遠處有大批人馬正在趕路,二人對視一眼,均知道就算兩人扮成山野村夫,在這偏僻的地方依舊很打眼,搞不好一見麵不用多言就被人奪了性命。


    聽馬蹄聲來人不少,他們二人隻有一人有戰鬥力,真打起來肯定要落敗。


    “找個地方躲起來。”贏宣當機立斷地道,為了活命,他也顧不上太子的威嚴。


    那侍從點了點頭。


    兩人尋了一會兒,立即尋到一處隱秘的草叢,二話不說,起身急忙趕過去,就在那大批人馬從拐彎處過來時,他們二人才在最後一刻藏好行跡。


    贏宣大氣都不敢喘,兩眼透過滅頂的草叢死死地盯著前方的人馬,這批人馬一看穿著還真分辯出來曆。


    就在他麵前不遠處,那個領隊的人舉手示意後方跟著的人停下來,他兩眼淩厲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似乎在尋找著什麽,可微風吹過,卻隻有高高低低起伏的草叢,根本就沒有人跡。


    “頭,這兒什麽也沒有,我們還是趕緊趕路吧,據我們得到的消息,他們一定是翻過那座山了,萬一追不上他們,我們回去如何向主子交代?”


    “沒錯……”


    “……”


    那停下來的人一直沒有吭聲,看了眼提意見的手下,好一會兒後,才再度舉手示意眾人繼續趕路。


    贏宣的全身都繃得很緊,直覺這夥人的目標是他,雖然沒從他們的嘴裏聽到確實有用的信息,但他冒不起這個險。


    看到主子一直沒動,跟著他的侍從也一動不動地趴在原地,都過了這麽久,約莫有半個多時辰,主子還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他看到那剛包紮好的傷口因為趴俯的原因似乎又開始滲血,忙一臉焦急地想要說話,結果看到主子淩厲地掃了他一眼,他趕緊閉上嘴巴。


    就在這時候,外麵開始又有動靜,他睜大眼睛看著前方突然出現的人影,隻見對方那幾人拍了拍衣服上的草,罵罵咧咧地互相交談起來。


    “頭是不是傻,讓我們在此埋伏等候一個時辰,沒有人才能走,你說這荒山野嶺的哪來的人影啊?”


    “算了,現在我們都等了這麽久也沒有發現,等下回去匯報完就算完事。”


    “沒錯,依我看搞不好我們還尋錯了方向,那秦宣太子傻啊不去與他妹妹的回國隊伍匯合,還混在這荒山野嶺裏麵?我還真的不太信……”


    “我說你還真別不信,那秦國昌平公主的隊伍也有人盯著呢,這段時間愣是沒發現秦宣太子的行蹤,你說怪不怪?”


    “所以我們頭才會相信這線索往這方向追?”


    “哎,別說那麽多了,我們也趕緊跟上前麵的隊伍,要不然等會兒抓到秦宣太子,功勞都讓別人得去,我們兄弟幾個什麽也撈不著……”


    “……”


    這幾人邊走邊說的話全然都落在跟著贏宣的侍從身上,隻見他大張著嘴巴,不由得崇拜地看向自家主子,換成隻有他一人,怕是都中計了。


    這回他不敢自作主張,等主子起身,他才敢躍起,立即上前幫主子拍打著身上衣物沾的草,“殿下,不知道是何人知道我們的行蹤?”


    說到這點,贏宣也是納悶至極,他已經夠小心隱藏行蹤了,居然還有珠絲馬跡被人察覺到,還追到這裏?


    看來接下來的路不能再往人跡多的地方去,得翻這荒山野嶺,回到秦國的地界也不能急著暴露,這群人一定會進入秦國地界尋機殺他,隻怕會比在這裏還要凶險。


    心裏計較了一番,他沒回答侍從的問話,而是表情陰沉嚴肅地道,“我們從那邊走。”


    那侍從看著他指的方向,從那個方向走起碼要多翻兩座山才能回到秦國地界,不過之前想要走的路已經有人埋伏,他們確實要換條路走才行。


    主仆二人再度啟程。


    贏宣這邊發生的事情蕭霓並沒有收到消息,為了避免走露她與衛衢劫殺了蔡一順的事實,她並沒有派出太多的人手去找贏宣的行蹤,畢竟現在最渴望找出贏宣並殺死的還是蔡家。


    她與安妃商討過幾次才確定的方案報給蔡氏聽的時候,蔡氏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為了重新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她什麽都可以付出。


    看到安妃在蔡氏麵前恭敬的樣子,蕭霓都沒能從她的眼裏看到多少的憎惡怨恨,安妃似乎真的對蔡氏很敬重。


    從冷宮中出來,安妃感覺到蕭霓的目光有探詢的意味,不由得笑了笑,“公主是想問我恨不恨蔡皇後讓我吃絕子丹?”


    蕭霓一愣,沒想到安妃會自動挑明這話題,也不意外她會猜到她已知曉,隨後想想也對,這皇宮還真沒有太多查不到的事情,若是她父皇對安妃真的有心肯定能發現這事情。


    “娘娘就真的不恨?畢竟剝奪了你為人母的機會……”


    沒等蕭霓說完,安妃含笑地搖了搖頭,“這是我與蔡皇後的公平交易罷了,我在這皇宮沉浮這麽多年,一直未得聖寵,連帶我親娘在家族裏也沒有地位受人欺淩,為人子女者哪能如何自私隻顧自己?”


    進得這皇宮,誰都想出人頭地?縱使她也想過安安份份地當個不起眼的小妃嬪度過餘生,可樹欲靜風不止啊。


    如今她聖眷正隆,連多年未見的母親也能持牌子進宮見上一麵,還記得母女抱頭痛哭之時,她的心痛不已。


    思及在宮裏聽到父親死在任上的消息時,她連披麻帶孝的資格都沒有,偷偷在宮裏給父親燒紙錢也因為被人揭發而遭到訓斥,這些都還是小事,重要的是父死母老弟幼,如何能支撐得了家業?


    果不其然雪中送炭者少,豺狼眼紅家產者多。


    有她在背後撐腰,母親與弟弟在家族中的地位也日益升高,弟弟更是與她說,族中長輩已經將當初占去死去父親留下的家產歸還,他們一家子總算熬過最艱難的歲月。


    人各有誌,蕭霓想隻要選擇了不後悔便是,遂也沒再與安妃討論這個話題,隻是蔡氏這一手還是讓她暗暗有了些許提防。


    沒過幾日就是蕭雪出閣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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