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潮的形勢越來越嚴峻,對於承天真人他們來說卻隻能拚盡全力抵禦,這一次獸潮背後顯然有魔族和妖族的推動。他們不光要抵禦獸潮還要時刻防備著妖族和魔族的動靜。


    然而妖族的出現還是讓他們吃了一驚。


    短短數月之間,妖族竟不知道用什麽手段開通了那麽多條通往人間界的通道,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始入侵人間界。而此時的大荒大陸各大門派都有不少的弟子在林平原抵禦獸潮,宗門有難,竟是無暇顧及,短短時間,正元宗內就接收到了許多攜帶著宗門陷落噩耗的飛劍。


    這顯然就是一場針對人間界的陰謀,不,是陽謀,然而很多人卻隻能咬牙堅忍,宗門已然陷落,他們回去根本於事無補,眼前的獸潮卻有愈演愈烈之勢。


    修真者雖然可以辟穀,也不必需睡眠,然而卻也不能堅持一直戰鬥,抵禦獸潮的修士也是一批一批地輪換,以免修士過於疲憊而命喪妖獸之口。


    因為vk被捉走,情況不明,君彥行是紅著眼睛不肯停歇片刻地抵禦妖獸,而且每次都衝到高階妖獸麵前,幾次險象環生。


    承天真人知道他心中不痛快,也隻能任由他發泄,然而最終還是在君彥行又一次差點喪生九階妖獸之口的時候看不下去,將他打暈拖了回去。


    君彥行的意識非常昏沉,就像是沉沉地沉在一潭看不見一絲光亮的深潭底部,他拚命地往上劃水,想要掙脫深潭的壓迫,卻總是吃力異常,也不知道這樣被窒息的感覺縈繞了多久,他才終於衝出水麵,然後就是一陣刺眼的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適應了許久,他才能眯著眼看周圍的情景,這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冰雪覆蓋,除了滿山峰的冰雪就隻剩下了這一個被冰雪環繞的湖泊。


    他從湖泊裏朝著外邊望,目光不由得被岸邊的一座冰雕吸引,那座冰雕裏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天然吸引他一樣,他透過冰雕看到了冰內冰凍住的一個身影,長發白衣盤坐在冰雕之中,他凝神去看卻是怎麽都看不清那冰雕中的人臉。


    他想朝著冰雕靠近,卻是突然從夢中醒了過來。


    接下來數日,這個奇怪的夢一直在君彥行腦海中重複,有時時間很久,有時就隻是在他打坐時的一瞬,夢中的場景大致不變,然而他卻能夠一次比一次更接近那座冰雕了,然後終於有一天他看清看了那座冰雕中的人是誰——君策上人!


    君彥行既覺驚詫又有一種意料之中的感覺。從那一次在靈界界碑時看到的景象之後,他就覺得自己和君策上人之間隱隱地有了某種神秘的聯係。他不由得伸手想去觸碰冰封住君策上人的冰塊,卻是在還沒摸到冰塊之前就被冰塊的寒意逼退了回來,刺骨的能凍結到紫府丹田的寒意讓他不由得渾身一顫。


    魔域。


    雲梓情凝望著阿斯啟,有些不明白阿斯啟臉上的陰霾來自哪裏,“君上?”她試探著問了一聲。


    阿斯啟轉頭來看著雲梓情,原本冰冷的眼睛散去了一些陰霾卻還是不夠好看。他看著她,似乎是在猶豫。


    雲梓情默默地抬起了阿斯啟的手放到自己臉上,貼住。


    阿斯啟又凝視了雲梓情許久,才緩緩地開了口,“父王試圖爭奪寧狄的身體。”他的眉頭皺著,卻看不出態度。


    雲梓情聞言卻是瞳孔不由得猛地一縮,她的指尖有些顫抖,“那現在?”


    “現在,身體裏的應該還是寧狄的意識為主,父王操控身體的時間極短,還得在寧狄放鬆的時候,但是,寧狄的性格已經被父王影響了許多。”阿斯啟說著,眼中還殘留著之前的影像,就是魔尊斯魅用寧狄的身體對他說話的場景。


    雲梓情的臉色也不對了,那顆魔種,竟然不是為了控製寧狄,而是斯魅試圖複活的種子,“那現在?”她問得有些小心翼翼。


    阿斯啟的臉色又凝重了幾分,“父王吩咐我在他完全複活之前,隻要驅使妖族為我們開路就好。”他頓了頓,到底沒有把之後的話說出來。


    雲梓情自然也看出了阿斯啟的話沒有說完,不過她並沒有再問下去。


    幽驪殿。


    一個白衣廣袖,披著一頭暗紅色長發的男子擁著一個身形嬌小的女子躺在一張玄色的大床~上,男子暗紅色的眸子牢牢地盯著女子的容顏,他的手指不由得輕輕地撫著女子的長睫,當指尖離開睫毛,他卻不敢再往她臉上撫去,最後輕輕地歎息了一聲,隻敢撫著她的長發。


    曾經那樣的親密無間,到頭來卻隻是一場夢。


    正元宗內。


    君彥行睜開了眼睛,他眼底的神色從來沒有這樣的毅然決然。下一刻他就突然伸手一掌擊向了自己的丹田,靈氣直接貫穿了盤坐在丹田之上的元嬰,將元嬰擊碎,然後他猛地調轉了全身的靈氣,逆行衝擊經脈,條條經脈瞬間被撕扯破損,他整個人也瞬間變成了一個血人,再支持不住,躺倒在榻上。隻不過即便是這樣的劇痛,他也沒有因此而失去了神智,他在試圖控製體內四躥的靈氣,從頭逆行修煉玄冰訣,丹田雖毀,卻還有腦中紫府。


    隻不過,才一廢除全身修為,就想凝聚起靈氣重新修煉,還是太過著急,他雖然意誌極其堅定,卻隻能隱約調動遊絲一般的一點靈力,而且根本不能驅使它在經脈內遊走,他撕扯碎裂的經脈也根本再承受不住一絲靈力的衝擊。


    當承天真人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君彥行渾身是血躺在榻上的模樣,他自然是猛地一驚,還以為君彥行遭到了什麽樣的襲擊,“小彥!”他幾乎是一步躥到君彥行身邊,扶住他。


    君彥行說不出話來,卻還是用眼神安撫承天真人。


    承天真人一手養大君彥行,自然也很快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雖然不清楚君彥行為什麽把自己搞成了這樣,卻隻能皺著眉,檢查了他一番,喂了他一顆培元丹後立馬盤膝坐在他身後為他療傷。


    君彥行借助承天真人的力量努力歸攏四散的靈氣,不過歸攏的過程中他已經在逆行玄冰訣,將靈氣輸送進上丹田紫府之中。


    承天真人也發現了君彥行的舉動,不過他還能阻止什麽。隻能默默地支持靈力運轉,等事後再問。


    兩天一夜之後,君彥行破損的經脈終於勉強被修複,而且他一身靈力的運轉方式也已經扭轉了過來。


    承天真人這才忍不住指著君彥行破口大罵起來,罵他胡鬧,到底要幹什麽,怎麽能這麽折騰自己的身體,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君彥行一直默默地承受著承天真人的怒火,因為他知道自己確實讓祖父擔心了,不過他根本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即便明知道自己這樣做的後果會變成什麽樣子,但是他就是等不及了,也不能再等。


    承天真人罵著罵著,突然就停了下來,因為他猛然意識到了君彥行到底在做什麽,雖然他不能激發麒麟血,但是這不代表他對此一無所知,“小彥,你……”


    君彥行直視著承天真人震驚的雙目,默認了這個事實。


    承天真人雖然知道君彥行是在激發麒麟血,但是他還不知道激發麒麟血會帶來怎樣的後果,所以他隻是指著君彥行半天說不出話來,“你怎麽知道的?”


    君彥行明白承天真人的意思,他把自己在靈界界碑時看到的東西和這段時間以來夢見君策上人的事說了一遍,隻不過隱去了君策上人自己將自己冰封在靈界界山上的情況。


    承天真人聽後,又是沉吟半晌,他也不明白君彥行怎麽就能感應到君策上人,這個他隻能將其歸結到之前在玄天秘境中君彥行初步覺醒了麒麟血的情況上去了。


    事實上,如果隻是這樣,根本還不足以讓君彥行感受到君策上人,真相是玄天秘境中的那一棵桃花樹,後來成為殷夏妖身的那一棵桃花樹,那棵桃花樹其實本就是借著君策上人留在它身上的一縷神識修煉而來,可以算的上是君策上人的一個分~身,然而這個分~身為了鎮壓想要複活的魔將,才會耗盡了元神,殷夏意外出現之後,就將自己的妖身留給了殷夏,並設下禁製,不讓殷夏離開,代替他鎮壓魔將。


    而後來,君彥行出現,用自己的血液解除了禁製,和殷夏定下主寵契約,同時,君策上人分~身也將承襲自君策上人的一部分記憶和聯係轉嫁到了君彥行身上,這才使得君彥行和君策上人之間產生了不一樣的聯係。


    承天真人看著君彥行,最終恨鐵不成鋼地罵了一句“臭小子,你就這麽亂來吧,我總有一天要被你氣死!”


    君彥行作沉默狀。


    靈界界山之巔,一個白衣廣袖的男子依舊靜靜地被冰封在巨大的寒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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