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吟詩作詞地熱鬧了一陣子。秦舞陽見勢頭不對,急忙再次爭取主動權。笑逐顏開,對八閑王笑道:“王爺,天色不早了。詩詞再妙不可言,卻也無法充饑。再者,有詩無酒,還是不夠濃烈。”


    “言之有理,上菜上酒。一醉方休!”八閑王興高采烈地歡笑道。


    酒菜應聲而至。八閑王說過場麵話後,秦舞陽直接向淩雲發難:“柳公子,秦某久聞公子雅量如海。你我對飲三百杯,做開場如何?”


    “俗,俗不可耐!俗死俺了!”


    淩雲大笑道:“詩有二十四品,詞有二十四品,曲有二十四品,飲酒亦有二十四品,即:宗、聖、仙、禪、神、韻、清、幽、真、雅、達、怪、豪、狂、才、爽、諧、趣、辯、悲、憤、澆、怒、忍。飲酒又分飲人、飲趣、飲禁、飲闌。飲人得是,高雅、豪俠、真率、忘機、知己、故交、玉人、可兒;飲趣為,清談、妙令、聯吟、焚香、傳花、度曲、返棹、圍爐;飲禁卻是得禁,華筵、連宵、苦勸、爭執、避酒、惡謔、噴噦、佯醉;飲闌是,散步、欹枕、踞石、分韻、垂釣、岸巾、煮泉、投壺。曹參、蔣畹,飲$¢,國者也;陸賈、陳遵、飲達者也;張師亮、寇平仲,飲豪者也;王元達、何承裕,飲雋者也;蔡中郎飲而文,鄭康成飲而儒,淳於髡飲而徘,廣野君飲而辯,孔北海飲而肆。醉顛法常,禪飲者也;孔元、張誌和,仙飲者也;楊子雲、管公明,玄飲者也。白香山飲適,杜子美飲憤,陳暄之飲駿,顏光祿飲矜,荊卿、灌夫之飲怒,信陵、東阿之飲悲。諸公皆非飲派,直以興寄所托。一往標譽,觸類廣之,皆歡場之宗工,飲家之繩尺也。我等飲酒,豈能販夫走卒一般,動輒三百杯......”


    “妙哉!妙不可言!閣下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神州酒帝?”一直默不作聲的蘇學士,忘情大呼,跳起身,拱手打斷淩雲,激情滿懷地笑嚷:“在下久聞神州有酒帝。閣下奇談妙論,莫非就是傳聞中的酒帝?”


    淩雲大笑道:“神州酒帝不敢當,我乃歡伯。如其不怪,柳某倒願盜其名號一用。”


    蘇學士一臉向往,不無遺憾地笑道:“先生既不認,也不能勉強。還請先生不吝賜教,繼續闊論。”


    淩雲笑道:“在下哪有什麽闊論,隻不過是撿人牙慧,跟幾個姑娘、小姐開開玩笑而已。”


    秦舞陽俊麵微紅,怒從心頭起。這小子太壞了,居然不動聲色,就把自己罵了。將自己同青樓女子混為一談。然而,卻又不能接戰。一接話,可就自認是青樓女子了。


    真是王八掉進灶坑裏,憋氣又窩火。啞巴被驢日了,有苦說不出。


    蘇學士卻笑道:“先生過謙。自三皇五帝、人皇以下,誰人不是在撿聖人牙慧?隻看撿得巧妙與否。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既然閣下愛聽,那俺就翻翻書袋。”


    淩雲笑道:“二十四品之外,仍有飲酒八味:臨風寄調,對月高歌,窮巧搜奇,銜杯雅謔,是曰清酒;親朋雜集,雅俗無分,四座喧呼,言多市井,是曰濁酒;珍饈羅列,燈火輝煌,錯落觥籌,笙歌雜遂,是曰濃酒;尊殘燭冷,僮仆蕭然,舉盞長談,不飲不散,是曰淡酒;肆筵設席,侍從如雲,博帶峨冠,恭而多詐,是曰苦酒;紅袖偎歌,青衣進爵,軟玉溫香,淺斟低唱,是曰甜酒;勉強開尊,主多吝色,欲留無味,欲去不能,是曰酸酒;苛政森嚴,五官並用,驚心注目,草木皆兵,是曰辣酒。”


    “妙極!當浮一大白!”蘇學士舉杯相邀,同淩雲碰杯痛飲,八閑王等急忙舉杯相陪。連秦舞陽,也不得不苦笑著舉杯。


    蘇學士抹去唇邊酒漬,歡笑道:“先生再說說酒,讓學生也長長酒識。”


    “哼哼,說來說去,也不過是酒徒而已。”一旁閃出順天郡主,嘲諷道。


    淩雲正欲開口反擊,冬香樓的頭牌綠玉,撇嘴笑道:“有事弟子服其勞。如此簡單課題,小女子代先生授徒吧?”


    綠玉一身縞素,一雙丹鳳三角眼,兩道爭食鬥蠶眉,鼻哼傲氣,口撇怨懟,不等淩雲表態,便嘲諷道“酒材似人才,好材釀美酒,糯米、稷米、烏米、麥、高粱等棟梁之材,自然釀棟梁之酒,上大雅之堂。至於果子就隻能釀果酒,包括葡萄、梨、杏、蜜橘、荔枝、梅、櫻桃等,給小女子助興。另有花酒如葡萄花、玫瑰花、薔薇花、桂花等亦如此。再若骨酒、蛇酒、龜肉酒、羊骨酒等,隻能為老弱病殘治病療疾。”


    蘇學士明知綠玉姑娘在暗含諷刺,但卻大肚能容,頻頻點頭,一副受益匪淺的樣子。


    蘇小妹不高興了,不甘示弱地冷笑道:“酒香不怕巷深。曲徑通幽處。好材須得好曲,晉和南北朝有神曲、笨曲,我朝有麵曲、綠豆曲、紅曲、香藥曲、薑曲等。”


    春香樓的頭牌紅袖接笑道:“光有材有曲還不成,還得有藝才能成。自古以來以藝命名的酒,漢有九醞春,唐有幹和,今有煮酒、火迫酒、曝酒......”


    綠玉笑搶道:“單絲不成線,獨木不成林。有藝無色終難大成。自古以色命名的酒,秦有黃流,唐有紫酒、白酒、真珠紅、荔枝綠、紅酒、重碧、鵝黃,今有紅友、綠酒、黃封、鴨綠、蓮花白......”


    紅袖笑道:“提到色就離不開春,萬紫千紅總是春。從古到今以春命名的美酒更是浩如煙海,前有竹葉春、梨花春、金陵春、曲米春、拋青春、鬆醪春、射洪春、土窯春、石凍春、慶雲春等,今有洞庭春、羅浮春、冰堂春、雅成春、千日春、錦江春、思堂春、翁頭春、萬裏春、蓬萊春,玉圃春、石涼春、葡萄春、玉帶春、翁底春。”


    蘇小妹冷笑接道:“縱有通天色藝,千春萬春,但不要忘記,美酒終究離不開泉水,秦有金波泉、楚瀝泉、黃流泉、椒漿泉,漢有漂玉泉、流霞泉,南北朝有漂醪泉、汾清泉,唐有郎官清泉、翠濤泉、黃金液泉、花上露泉,今有香泉、瑤泉、瓊漿泉、玉液泉、金泉、白雲泉、珍珠泉,秋露泉、紹興苦露泉、銀光露泉、茵陳露泉。”


    綠玉淡笑道:“泉也不能一概而論,泉也有惡泉臭泉、甜泉香泉,豈不聞以香命名者,有濃香、淡香、暗香、微香、幽香、曲香、十裏香、透瓶香、桂子香、奶蜜香等。”


    蘇小妹有些上火了,反唇相譏:“僅僅香恐怕還不行,還得以玉命名,秦有縹玉、玉饋,隋有玉薤,唐有玉浮梁、玉練槌、玉蟻,今有玉瀝、玉醅、碎玉、玉友等。任人痛飲。”


    “你......”綠玉大窘,意欲翻臉。公主隊的人哄笑,火上澆油。


    淩雲見狀,忙笑著勸解:“剛說過飲品,萬不可鬥氣。來,為這些美酒幹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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