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在貔貅軍軍營邊上,在宮城北麵,距離宮城約二百丈。


    貔貅軍是無極帝國的天子軍,直接歸天子指揮,隻負責宮廷安全。


    天牢裏關押的都是欽犯,理所當然由貔貅軍監管。


    天牢名聲極大,規模卻很小。隻不過是貔貅軍營的一個附屬院落。


    除去院牆比一般建築高大厚實一些外,沒什麽特別之處。但是那種威嚴,卻令所有人都望而卻步。


    水歸塘將淩雲帶到距離天牢百丈處,便不肯前行了。拉著淩雲的手,不著痕跡地指著天牢對他說:“看吧,那就是天牢。”


    水歸塘就是那個巡警。姓水,名歸塘。他交差後,將淩雲帶回自己家。水歸塘家,隻有一個老娘和一個妹妹。其父親在其還不懂事時,便戰死在邊關。他也算是子承父業,當了軍士。


    無極帝國的軍人,同樣是拿軍俸的。但軍俸標準大不一樣。


    無極帝國的軍種,分上四軍同中禁兵和下禁兵。以上四軍的地位最高,都是身高九尺的壯漢。貔貅軍便是上四軍中的第一軍。


    象水歸塘這樣的小巡警∽,,因為是在天子腳下,軍俸高點,一月也就四五百文錢。然而軍俸高,京城的生活水平也高。


    如果不拿灰色收入,也就僅僅夠娘仨生活。在京城裏,是下等人。


    可水歸塘不甘心情願過下等人的日子。便瞪大眼睛,尋找機會,以求發達。可他一個下等人,想要尋找機會,那是非常難的。


    因此,這天一碰上淩雲,他便認為這是一個機會。


    如果說老天開眼,讓淩雲的爺爺逃過這場劫難,他結交淩雲的這一寶,便算是押對了。倘若淩雲的爺爺逃不過這場劫難,他也不賠本。


    如果心黑一點,到時候,將淩雲交出去,說不定也能得一筆賞錢。


    為此,水歸塘將淩雲領回家。給他洗了澡換了衣服,又管了一頓飽飯。沒什麽好吃的,炊餅、麵條、老鹹菜,還是供的起。


    吃過飯,水歸塘便將淩雲帶到這天牢前,讓他自己觀看。


    淩雲還想朝前走,水歸塘攔住他說:“公子,再不敢朝前走了。再朝前走,到了距院牆三十丈之內,如果沒有官家的公文,就殺無赦了!或者被亂箭射死,或者被亂刀砍死!”


    淩雲看著靜悄悄、陰森森一絲光亮都沒有的天牢院落,心裏是一忽兒熱騰騰,一忽兒涼嗖嗖,一忽兒酸溜溜,一忽兒淒慘慘,碎了瓶兒,爆了鍋兒,破了缸了,七上八下、亂七八糟,不知道是個啥味兒。


    “公子,還是那句話。想見你親戚,還得去找當大官的親朋故舊。”水歸塘勸道。


    “理是這個理,可去見誰呢?”淩雲喃喃:“這時候,誰肯出頭露麵幫這個忙呢?”


    “要不這樣,咱們先回去。明天俺出去幫公子打聽打聽,然後再做定奪。”水歸塘道。


    “也隻好如此了。”淩雲看著天牢,心也沉了下來。


    天牢就在眼前,可自己連邊都靠不上,如何能見到爺爺?


    沒辦法,淩雲隻好戀戀不舍地隨著水歸塘向回走。


    “看來,得魂遊進天牢去。”夜靜更深之後,水歸塘家的廂房裏,傳出淩雲的聲音。


    水歸塘的家,屬於典型的中州的中下層住戶模式。


    獨立的小院落,三間上房,兩間廂房。廂房也是臨時客房,淩雲便被安頓在廂房住下。雖然已經是寒冬臘月,但房中並沒有生火。


    不僅僅是廂房沒生火,主人的上房裏,也沒有一絲火氣。


    這是中州地區千百年的老習慣。除非是達官貴人、大富大貴之家,一般的平頭百姓,冬天屋裏從不生火。就用身體和寒魔硬抗。


    早已脫胎換骨的淩雲,盡管沒感覺到寒冷,卻很不習慣。


    無論是在京城的護國公的國公府裏,還是在西北老家的山莊,淩雲都習慣了溫暖的屋子。在西北,冬天裏,再窮困潦倒的人家,也必須生火。否則,會被凍死。淩雲習慣了冬季裏,屋子裏爐火熊熊。


    “哧......”小太參嘲笑了半聲,便停住。


    他意識到,在淩雲心情極其沉重的這種時刻,是不應該再開玩笑。


    於是,小太參收住笑,正色道:“能魂遊去當然好!關鍵在於,你那法術時靈時不靈。也不知道這會兒能不能靈通。”


    淩雲不再理睬小太參,而是盤腿坐好,運氣發功,令魂兒向天靈穴衝去。其形態,自然又象向天上奔去的蛤蟆一樣。


    但這次小太參沒有笑,隻是靜靜地觀望,並為他使勁。


    然而,這次,那魂靈仿佛被寒冷凍結,說什麽也不出去了。


    淩雲努力奮鬥了一個時辰,累的汗流浹背、氣喘籲籲,仍舊沒能把魂兒遊出去。


    “兄弟,這樣不行。”小太參忍不住開口:“你那魂兒,是沒經過修煉的。幾時出去,那是瞎貓碰死老鼠的事。不是你想出去就出去。”


    “那咋辦?”淩雲喘著粗氣問。


    “沒辦法。隻能想別的辦法。”人參太歲小腦瓜搖的撥浪鼓一樣。


    “哎,有了!”淩雲眼珠子一亮,有些興奮地說:“趕緊找東西,把俺打暈!”


    “幹什麽?”小太參不解。


    淩雲瞪眼:“不是你說過的,打暈了。魂兒便可以出遊了嘛,你給忘了?”


    “那是從理論上講。”小太參撓著腦瓜嘟囔:“實際上,也可能連魂兒一塊打暈!”


    “不管了。來,拿頂門杠打!”淩雲咬牙切齒地吩咐。


    “真打?”小太參遲疑不決。


    “羅嗦啥?又不是打你!你怕啥?快打!”淩雲低聲怒喝。


    “喊啥?打就打!打疼了,可別怪俺!”小太參有些惱火地低聲嚷嚷。


    “疼死俺活該!誰讓俺惹出這天大的禍事。”淩雲恨聲嘟囔。


    小太參下床去取了頂門杠,跳上床,高高舉起,追問了一句:“俺打了?”


    “打!”淩雲咬牙瞪眼。


    小太參一咬牙、一跺腳、一閉眼,掄起杠子,掛著嗚嗚的風聲,向淩雲的頭上砸去。


    “啪”地一聲巨響,震蕩夜空。


    “出來沒有?”小太參丟下頂門杠子,抖動著震的發麻的手,緊閉雙眼,悄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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