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簾畫早早的就從靈幽穀回到皓月宮去,問這裏管事的人要了一些好的食材便開始生火做飯。


    幸虧這些日子以來她早就適應了這裏的條件,否則就算她廚藝再好也是白搭。


    她前前後後忙裏忙外累的滿頭大汗,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從那普通的鍋裏飄散出噴噴的菜香味,直逼的月妖姬離了座跑來這裏看上一看,他還真沒想到他的小包子還有這般手藝。


    白簾畫眼尖的看到月妖姬,不由得嘟著嘴道:“快回去快回去,等一會一起上菜給你吃,急什麽?”


    月妖姬看著白簾畫滿頭大汗的模樣,輕抬起衣袖為她擦拭汗水。


    香汗早已浸濕了那寬大鮮豔的紅衣,白簾畫對著月妖姬嬉笑著吐了吐舌頭,一副頑皮的模樣,月妖姬卻寵溺的看著她:“太累就不要做了,你若是想吃,大不了我跑一趟人界給你買回來便是了。”


    白簾畫連連擺著手,“這怎麽能一樣呢?這可是我親手做的!”


    月妖姬懷疑的看了看她,雖然味道很好聞,但能不能入口還真是另一說。


    可白簾畫不依不饒的定然要月妖姬相信她的廚藝,還非要他親口說出來方才罷休,月妖姬悻悻的離開了白簾畫的“小廚房”。


    一直坐在桌上未動的青玄看到月妖姬眼底的笑意和上翹的嘴角,心中未免又緊了一些。似乎從這個女孩醒過來之後,主上的心情也越來越好。以前每每看到他都是陰鬱的側臉,現如今那張絕美的臉上是天天掛著笑顏,但於她而言卻那般刺眼。


    “菜好嘍!”


    一個清脆的女聲喊道,將青玄的思緒拉了回來。


    緊接著看著白簾畫一手托著一盤菜款款向兩人走來,她剛剛放下兩盤菜緊接著又回去取其他的菜品,折騰了四五趟才足足將菜上完,而桌子上也是擺放的滿滿登登的。


    月妖姬暗自垂眸,這菜品看上去竟如此精致,不但色彩鮮豔,味道也較剛才更加誘人。月妖姬和青玄二人早就辟穀多年,再一次聞到這人間的菜品食欲竟也隨之而來。


    白簾畫笑意盈盈的看著二人驚訝的眼神,尤其是月妖姬,未免有些自得。


    “這一次邀請青玄姐姐來,是想感激姐姐的救命之恩,阿畫真的無以為報,特地下廚做了幾個小菜,希望姐姐不嫌棄。”


    青玄問道菜味兒的時候,眉頭輕輕一皺,白簾畫的手心不禁冒出了些汗:她不會發現什麽了吧!


    青玄的碧眼輕輕彎起,看了看強裝鎮定的白簾畫,笑道:“怎麽會嫌棄,阿畫妹妹的廚藝真是精湛,連我這辟穀多年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大吃一番。”


    白簾畫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她這樣說就好了,看來她還是沒發現。


    月妖姬眯著雙眼細細的打量起青玄,她對他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隻是不想接受罷了,隻是如今突然轉變的態度讓他有些懷疑,不過看到青玄的眼神他便心寬了些,事情最好是這樣發展。


    “青玄姐姐快嚐嚐我的手藝。”白簾畫興奮的說道。


    青玄也不再客氣,徑自拿起碗筷對準那鹽水鴨夾去。這鹽水鴨皮白肉嫩,入口肥而不膩、香鮮味美,青玄吃的是連連點頭。


    在一旁坐著的月妖姬終於忍不住,伸手去嚐,果真是味道獨特,不比那凡界最好的酒樓差上幾分。


    “小包子,你若是去凡界開一間酒樓,我定要去給你捧場。”


    白簾畫一臉開心,三人更是吃的不亦樂乎,隻是青玄和月妖姬都是妖界身份尊貴之人,吃起飯來也是姿勢優雅,哪像白簾畫簡直是餓狼撲食加風卷殘雲,嚇的青玄是一愣一愣的。


    月妖姬大部分時間都是看著白簾畫再吃,笑意盈盈。


    白簾畫一手握著雞腿,一手夾著飯團子問道:“大妖,你看我吃幹嘛,你怎麽不吃。”大妖是白簾畫對月妖姬獨特的稱呼,他又不讓他叫他妖妖,不讓叫月月,不讓叫師父,總不能叫姬姬吧?因為他是妖界的老大,白簾畫幹脆簡稱叫他大妖,開始月妖姬還是很反對了,後來聽習慣了也就順從了。


    月妖姬寵溺的看著她道:“你吃飯那麽香,我看著你吃就飽了。”


    的確,像月妖姬這等修為和身份的人完全不需要進食,吃飯不過是嚐嚐味道可並不是為了解決饑飽,和白簾畫吃飯的性質是完全不一樣,不過今天他算是吃的很多了,這已經很給白簾畫麵子了。


    白簾畫吃飽喝足滿足的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一副很享受的感覺,看這月妖姬心情好像也很不錯,不如就趁現在吧。


    “大妖,我來這裏多久了?”


    “有一段時間了吧。”


    “哦,這樣!”


    “怎麽?”月妖姬可不認為她會隨隨便便問一些沒用問題的人。


    白簾畫單手托著下巴,小心翼翼的道:“我記得和我一起來這裏的還有個黃色的大鼎,可不可以讓我看看?”


    原本還滿臉笑意的月妖姬麵色一沉:“你看它做什麽?”


    “我費了那麽大的功夫一眼都沒看到就被你連人帶鼎的拿走了。”說道此處,白簾畫還撇了撇嘴以示抗議。


    月妖姬神色不悅的說道:“等到陽川來妖界受我最後一掌,我自然會將虛皇鼎還你,隻是現在還不行,我月妖姬說話一向說到做到,既然說出口的事情就沒有更改的餘地。”


    “那我替陽川受這最後一掌可行?”白簾畫挑眉,她已經在妖界呆了一段時間,算算日子,若是她再拿不到虛皇鼎,那青丘村的人……


    這段日子以來,她一直計劃著如何獲得虛皇鼎的消息,可無論她怎麽試探,似乎除了月妖姬以外無人知道虛皇鼎的下落,所以逼的她也隻能出此下策。若非擔心青丘村的人,她也不想惹月妖姬不高興,畢竟在她心中她一直將月妖姬視為長輩一樣尊敬。


    剛剛拿起杯子的青玄聽到虛皇鼎三個字的時候,手明顯的抖了抖:主上竟然拿到了虛皇鼎?可為什麽聽他的語氣還要將這虛皇鼎還回去?


    月妖姬陰沉著臉,白簾畫明顯能夠感受到周身的溫度驟降,似乎要到達冰的臨界點。


    “不行!”月妖姬斬釘截鐵的拒絕了白簾畫的提議,“白簾畫!我教你法術不是讓你和我做對的!”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大名,可見他真的動了怒氣。


    “大妖,不是我想和你對著幹,是我真的沒辦法。”白簾畫傷神的望著他,眼神中帶著一絲無辜和不忍。


    月妖姬突然皺眉,絕美的臉上突現痛苦的表情:“你在菜裏加了什麽?”他氣憤的看著她,更多的卻是心痛,他沒想到為了得到虛皇鼎她會這麽對待他。


    白簾畫自責的低下了頭,諾諾道:“我也不想的。”


    “可你還是做了!”月妖姬頭上遍布冷汗,穿腸蝕骨的疼痛讓他咬緊牙關,臉色卻白的嚇人,毫無血色,強忍著自己沒有暈過去。


    白簾畫手足無措的看著月妖姬,不是說這□□藥性不是很強麽?為什麽……為什麽大妖看上去會那麽那麽的痛?白簾畫搖了搖頭,不,我不能心軟,他是妖神,他一定會沒事的。


    她艱難的從口中吐出:“給我虛皇鼎!”


    月妖姬的眼神頓時冷了下來,強忍著全身的疼痛虛弱的說道:“你真的覺得虛皇鼎比我還重要?”


    “給我……虛皇鼎……”白簾畫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做法到底對不對,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抉擇,一麵是和她朝夕相處善良的村民們,一麵是教她仙法、救她性命的大妖,她……


    月妖姬的眼神逐漸暗淡下來,看來她已經做出了選擇,身上的疼痛遠不及心上那道鈍痛,就好像是千萬斤重石狠狠的壓在上麵,沉的他喘不過氣來。


    不知是因為心虛還是因為心疼,總之白簾畫用著微弱的聲音解釋道:“我是為了村民們……”


    “你是說青丘村的村民?”月妖姬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不知道還能夠挺多久。


    白簾畫眼睛突然亮了,直愣愣的看著月妖姬:“你怎麽知道?”


    “該死的包子,還不快給我解藥!”


    白簾畫竟然十分聽話,且下意識的就從袖口拿出解藥遞給月妖姬。


    月妖姬快速的將解藥服了下去,又遞給青玄一份,快速的運力將體內的毒逼出去麵色才好了很多,體力似乎也恢複了。


    他直接飛到白簾畫的麵前,大手一攬就將她的嬌軀扣在自己的懷內:“你知不知道你令我很生氣。”


    白簾畫想要掙脫卻發現她根本就動彈不了,月妖姬力氣極大,弄得她骨頭生疼。


    月妖姬看到白簾畫皺著的麵孔,知道自己弄疼了她,可他卻沒有放手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體內一樣。


    “大妖……”


    白簾畫輕呼,月妖姬終究是歎了口氣將她放開。


    “虛皇鼎我已經命人拿去煉製解救青丘村的丹藥,估計這兩天就會有結果。”


    白簾畫一聽,不知道是高興好還是自責好,她剛才差點傷害了他,而他卻一直在幫她著想……


    “對不起……”


    “你真的以為你拿到了虛皇鼎就可以煉製出解除屍毒的丹藥?”


    “我……”


    白簾畫深深的低著頭,恨不得將自己的腦袋藏到身子底下當隻鴕鳥。


    月妖姬將臉轉向青玄:“你做的好事!”


    青玄急忙解釋道:“主上,我……”


    “不用解釋!”冰冷的話語直接打斷了青玄的話。他中的毒除了青玄之外就沒有幾個人能夠擁有,況且,在這皓月宮內,能夠和小包子接觸而又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將□□遞給他的人除了她又能有誰?他不想聽她也中毒了這種蹩腳的借口,那不過是她取信她的一種方式,他太了解她了。


    白簾畫現在滿心的自責和愧疚,根本沒臉抬頭去看月妖姬的神色,隻是呆立在那裏一動不動,若是剛才再晚上一步,她真的不敢想像後果……


    “虛皇鼎煉製出丹藥之後,我會親自派人送去青丘村……你在這裏好好反省自己做錯了什麽,不準跟過來!”月妖姬臉色不好的離開了此處,臨走時冷哼道:“青玄,你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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